第151章 寶玉生日作揖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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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司棋等人原本滿懷期待地等待著秦顯家的,但最終卻空歡喜了一場。秦顯家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隻高興了短暫的時間。在廚房裏,他們正忙著收拾各種物品,包括器具、米糧和煤炭等,卻發現了許多虧空。
    他們指出:“粳米短了兩擔,長用米又多支了一個月的,炭也欠著額數。”同時,他們還準備了一些禮物送給林之孝,悄悄地備了一簍炭和一擔粳米在外麵,然後派人送到林家去了。此外,他們還準備了禮物送給賬房兒,並備了幾樣菜蔬請幾位同事的人。
    他們說:“我來了,全仗你們各位的支持。從今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如果我有什麽照顧不到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夠互相幫助。”
    正當他們忙碌的時候,突然有人來說:“你看完了這一頓早飯,就出去吧。柳嫂兒原本沒有什麽事情,現在還要交給他來管理。”
    秦顯家的人聽了這番話,頓時感到心神不寧,垂頭喪氣,立刻停止了一切行動,收拾好東西離開了。他們送人的禮物白白浪費了許多,而自己反而要承擔賠補虧空的責任。連司棋都氣得直瞪眼,無法挽回局麵,隻能無可奈何地作罷。
    趙姨娘最近因為彩雲私下贈送了許多貴重物品而感到不安。她擔心這些行為會被揭露,每天都提心吊膽地偷偷打聽消息。有一天,彩雲突然來找趙姨娘,告訴她:“都是寶玉應了,從此無事。”趙姨娘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賈環卻對彩雲的話產生了懷疑。他開始懷疑彩雲是否真心對待自己,是否隻是在利用他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將彩雲私下贈送的所有物品都拿出來,狠狠地摔在彩雲的臉上。
    賈環憤怒地說道:“你這‘兩麵三刀’的東西,我不稀罕!你不和寶玉好,他怎麽肯替你應?你既有擔當給了我,原該不叫一個人知道,如今你既然告訴了他,我再要這個,也沒趣兒!”
    彩雲見狀非常著急,她賭咒發誓,甚至哭了起來。她百般解釋,但賈環仍然不相信她。他說:“不看你素日,我索性去告訴二嫂子,就說你偷來給我,我不敢要。你細想去罷!”說完,他甩手離開了。
    趙姨娘氣得大罵:“沒造化的種子,這是怎麽說?”彩雲也氣得哭了個淚幹腸斷。
    趙姨娘百般安慰她:“好孩子,他辜負了你的心!我橫豎看得真,我收起來,過兩日,他自然回轉過來了。”說著,便要收東西。
    彩雲賭氣地把東西都卷包起來,趁人不見,來到園中,把它們都扔進河裏,任由它們順水沉浮漂走。她自己氣得夜裏在被子裏暗暗哭泣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當太陽升起時,彩雲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被子裏哭泣。她感到無比沮喪和絕望。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挽回賈環的心。
    就在這時,趙姨娘走了進來。她看到彩雲還在床上哭泣,便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別哭了。”她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要相信時間會治愈一切傷痛。”
    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已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寶玉和寶琴的生日竟然湊在了一起。由於王夫人不在家,今年的慶祝活動並沒有往年那麽熱鬧。盡管如此,張道士還是送來了四樣禮物,包括一張寄名符兒;而僧尼廟裏的和尚和姑子們則送來了供品、壽星、紙馬、疏頭等物品,以及本宮星官值年太歲和周歲時所換的鎖。家中常來的客人在前一天就已經前來祝賀了。王子騰那邊也送來了一套衣服、一雙鞋襪、一百個壽桃和一百束用銀絲掛麵的壽禮。薛姨媽則隻送來了一半的禮物。至於其他家人,尤氏送了一雙鞋襪;鳳姐兒則送了一個宮製的四麵扣合堆繡荷包,裏麵裝著一個金壽星和一個來自波斯國的玩具。此外,各廟裏還派人去放堂舍錢以示慶賀。當然,還有寶琴自己收到的其他禮物,這裏就不一一贅述了。
    在姐妹們之間,大家都隨意地送上了一些禮物。有的送了一扇屏風;有的送了一個字畫;有的送了一幅畫作;有的寫了一首詩歌。這些禮物雖然簡單,但都是為了應景而準備的。
    這一天早晨,寶玉洗漱完畢,戴上帽子係好腰帶,來到前廳院子裏。他看到李貴等四個人已經在那裏擺放好了天地香燭。寶玉點燃香火,行了禮之後奠茶燒紙。接著他又去寧府中的宗祠祖先堂行禮。出到月台上時,他又向上方遙拜過賈母、賈政和王夫人等人。然後他順著路線來到尤氏的上房行禮並坐了一會兒後便朝著榮府的方向走去。
    他先去拜訪薛姨媽,並再三地拉著她的手說話;接著又見過薛蝌,並讓薛蝌先行一步;最後才進入花園裏。晴雯和麝月兩人緊隨其後;小丫頭們則夾著氈子跟在他們身後。他們從李氏開始依次經過每一個房間,直到走到比自己年齡大的人的房間後才出來。再經過兩個大門,到達四位奶奶的家中,在她們那裏停留了一會兒後,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中,襲人等隻來說一聲就行了:王夫人說過,不讓年輕人受禮,恐怕折了福壽。因此,他們都不磕頭。
    一時,賈環、賈蘭來了。襲人連忙拉住,坐了一坐,便去了。
    寶玉笑道:“走乏了!”便歪在床上。方吃了半盞茶,隻聽外頭咭咭呱呱,一群丫頭笑著進來,原來是翠墨、小螺、翠縷、入畫、邢岫煙的丫頭篆兒,並奶子抱著巧姐兒,彩鸞、繡鸞八九個人,都抱著紅氈子來了。笑說道:“拜壽的擠破了門了。快拿麵來我們吃!”剛進來時,探春、湘雲、寶琴、岫煙、惜春也都來了。
    寶玉忙迎出來,笑說:“不敢起動。──快預備好茶。”進入房中,不免推讓一回,大家歸坐。
    襲人等捧過茶來,才吃了一口,平兒也打扮的花技招展的來了。寶玉忙迎出來。笑說:“我方才到鳳姐姐門上回進去,說不能見我;我又打發進去讓姐姐來著。”
    平兒笑道:“我正打發你姐姐梳頭,不得出來問你。後來聽見又說讓我,我那裏禁當的起?所以特給二爺來磕頭。”
    寶玉笑道:“我也禁當不起。”襲人早在門旁安了座,讓他坐。平兒便拜下去,寶玉作揖不迭,平兒又跪下去,寶玉也忙還跪下,襲人連忙攙起來。又拜了一拜,寶玉又還了一揖。
    襲人笑推寶玉:“你再作揖。”寶玉道:“已經完了,怎麽又作揖?”
    襲人笑道:“這是他來給你拜壽。今日也是他的生日,你也該給他拜壽。”
    寶玉喜的忙作揖,笑道:“原來今日也是姐姐的好日子。”平兒趕著也還了禮。
    湘雲拉寶琴、岫煙說:“你們四個人對拜壽,直拜一天才是。”
    探春忙問:“原來邢妹妹也是今日,我怎麽就忘了?”忙命丫頭:“去告訴二奶奶,趕著補了一分禮,和琴姑娘的一樣,送到二姑娘屋裏去。”丫頭答應著去了。
    岫煙看著湘雲直言不諱,隨後她便走訪了各家,為的是恭敬地表示對各位夫人的尊重。探春聽後樂道:“這倒挺有意思,一年有十二個月,每個月都有幾個生日。人多了,也就這麽巧。也有三個生日的,兩個生日的。大年初一就被她占了去,也不怪她福大,生日都比別人早,又正好是太爺的生日。過了燈節,就是太太和寶姐姐的生日,她們兩個人遇得巧。三月初一是太太的生日,初九是璉二哥哥的。二月沒人。”
    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的生日,你們怎麽不記得?隻不過不是咱們家的。”探春笑道:“你看我這個記性!”
    寶玉笑著指著襲人道:“他和林妹妹是同一天生日,所以他記得。”
    探春笑道:“原來你們兩個是同一天生日?真是有趣,平時連個頭也不向我們磕一個。至於平兒的生日,我們之前也不知道,現在才剛剛知道。”
    平兒笑著說道:“我們這些人就像那牌上的名字一樣,生日的時候也沒有拜壽的福分,又沒有受禮的職責,何必大張旗鼓地慶祝呢?我們通常都是悄悄地過。今天她倒偏偏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等姑娘回到房間,我再去做禮拜。”
    探春笑道:“也不必大費周章。我們今天就來替平兒過生日,這樣我心裏才過得去。”
    寶玉、湘雲等人齊聲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探春便吩咐丫鬟:“你去告訴奶奶,就說我們大家決定了,今天一天不讓平兒出去,我們要大家湊分子給她過生日。”
    丫頭笑著離去,過了半天回來,興高采烈地說:“二奶奶說了,感謝姑娘們賞臉。她問我們過生日時準備了什麽吃的。並囑咐我們別忘了二奶奶,她就不再來打擾了。”聽到這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探春說道:“正好今天廚房沒有準備飯菜,所有的下廚活兒都在外麵搞定。我們就湊個份子錢,讓柳家的來領走,在咱們這裏收拾就好了。”大家都讚同這個主意,認為這是個極好的選擇。
    探春一麵派人去請李紈、寶釵、黛玉,一麵傳喚柳家的進來,命令她在內廚房迅速準備兩桌酒席。柳家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說:“外廚房已經準備好了。”
    探春微笑著說:“原來你不知道,今天是平姑娘的生日。外頭預備的是給上級的;現在我們又私下湊了錢,單獨為平姑娘準備了這兩桌酒席。你盡管挑選新奇精美的菜肴來準備,開了賬單,我那裏會給你領錢。”
    柳家的笑著說:“原來今天是平姑娘的生日?我們竟然不知道。”說著,她給平兒磕了個頭,平兒急忙拉起她來。柳家的趕緊去準備酒席。
    探春邀請寶玉一同到廳上吃麵,等待李紈、寶釵全部到來。接著,他們又派人去請薛姨媽和黛玉。因為天氣暖和,黛玉的疾病逐漸康複,也加入了他們的聚會。廳上擠滿了人,大家歡聚一堂。
    這時,薛蝌送來了壽巾、扇子、香和絲綢四色禮物給寶玉。寶玉於是過去陪他吃麵。兩家都準備了壽酒,互相敬酒送禮,彼此共同領受。到了中午,寶玉又陪薛蝌喝了兩杯酒。
    寶釵帶著寶琴過來給薛蝌敬酒,禮畢後,寶釵囑咐薛蝌:“家裏的酒就不用送過那邊去了,這種虛套就免了吧,你隻請夥計們吃就行了。我們和寶兄弟進去,還要接待其他客人,也不能陪你。”
    薛蝌忙說:“姐姐兄弟隻管請,隻怕夥計們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