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尤三姐情歸鴛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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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興兒說怕吹倒了林姑娘,吹化了薛姑娘,大家都笑了。那鮑二家的打他一下子,笑道:“原有些真,到了你嘴裏,越發沒了絪兒了!你倒不象跟二爺的人,這些話倒象是寶玉的人。”
尤二姐才要又問,忽見尤三姐笑問道:“可是你們家那寶玉,除了上學,他做些什麽?”興兒笑道:“三姨兒別問他,說起來,三姨兒也未必信。他長了這麽大,沒有上過正經學。我們家從祖宗直到二爺,誰不是學裏的師老爺嚴嚴的管著念書?偏他不愛念書,是老太太的寶貝。老爺先還管,如今也不敢管了。成天家瘋瘋癲癲的,說話人也不懂,幹的事人也不知。外頭人人看著好清俊模樣兒,心裏自然是聰明的,誰知裏頭更胡塗。見了人,一句話也沒有。所有的好處,雖沒上過學,倒難為他認得幾個字。每日又不習文,又不學武,又怕見人,隻愛在丫頭群兒裏鬧。再者,也沒個剛氣兒。有一遭見了我們,喜歡時,沒上沒下,大家亂玩一陣;不喜歡,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們坐著臥著,見了他也不理他,他也不責備。因此,沒人怕他,隻管隨便,都過的去。”
尤三姐笑著說道:“主子現在寬容了他們,但他們又這樣。如果再嚴厲一些,他們又會抱怨。可見他們真的很難應付。”尤二姐接著說:“我們原本覺得他挺好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可惜了一個好孩子!”
尤三姐回應道:“姐姐,你相信他胡說八道嗎?咱們也不是隻見過一兩次麵吧?他的舉止言談和飲食習慣,本來就有些女孩子氣,這自然是因為他從小在家裏被寵壞了。要說糊塗,他哪裏糊塗呢?姐姐還記得穿孝服的時候,咱們都在一起,那天正好和尚們進來圍著棺材轉圈,我們都站在那裏看著。他卻站在最前麵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大家都說他不懂禮貌,沒有眼色。後來他有沒有悄悄地告訴我們原因呢?他說:‘姐姐們不知道,我並不是沒眼色。我隻是擔心那些和尚身上的氣味會熏到你們。’接著他又喝茶,姐姐你也想要茶喝,那個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去倒茶。他立刻說:‘那碗是髒的,請洗幹淨了再倒茶。’從這兩件事情上來看,我冷眼觀察發現,他在女孩子麵前,不管做什麽都能過關,隻是不太符合外人的標準,所以他們才會不了解他。”
尤二姐聽了之後笑著說:“照你這麽說,你們兩個已經情投意合了。幹脆把你許配給他,豈不是很好?”尤三姐見興兒在場,不便多說什麽,隻是低著頭吃瓜子。興兒也笑著說:“如果論相貌和品行,他確實是一個好人。隻是他已經有了人了,隻是還沒有公開。將來一定會成為林姑娘的丈夫。因為林姑娘身體不好,再加上他們都還年輕,所以還沒有正式訂婚。再過兩三年,老太太一旦開口提親,那就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
在大家正在熱烈交談的時候,突然看到隆兒又走了進來。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告訴大家。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老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這是一件涉及到機密的大事。他決定派遣二爺前往平安州去處理這件事情。二爺預計會在三五天內出發,來回可能需要十五六天的時間。因此,今天二爺無法過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了。”
隆兒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老奶奶,請您盡快和二姨兒商量好那件事情。明天二爺回來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做出決定了。”說完這些,隆兒帶著興兒離開了現場,他們也需要回去準備二爺出行的相關事宜。
大家都被隆兒的話所吸引,紛紛猜測著老爺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二爺去辦。有人猜測可能是關於家族生意的事情,也有人猜測可能是有關官場政治鬥爭的事情。總之,大家都感到非常好奇。
老奶奶聽到這個消息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否則老爺不會如此慎重其事地安排二爺去辦理。她決定立刻和二姨兒商量這件事情,以便明日老爺來時能夠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
尤二姐命令關上了門,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她整夜都在盤問自己的妹妹。直到第二天下午,賈璉才來。尤二姐勸他說:“既然有正事要處理,為什麽還要匆忙趕來呢?千萬別因為我而耽誤了事情。”
賈璉回答說:“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遠差。出了月兒就要出發,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尤二姐說:“既然如此,你隻管放心地去處理吧。這裏的一切你都不用擔心。三妹妹她從來不會改變主意的。她已經選定了人選,你隻要按照她的意願去做就行了。”
賈璉聽到這裏,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是誰?”二姐笑著回答:“這個人現在不在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來。他的眼力真是不錯!他自己說過:如果這個人一年不來,他就等一年;十年不來,就等十年。如果這個人死了,再也不會來了,他寧願剃了頭發當尼姑去,吃素齋,念佛經,再也不嫁人。”賈璉問:“到底是誰,竟然能讓他如此動心?”二姐兒笑著說:“說來話長。五年前,我們老娘家過生日,媽媽和我們一起到那裏給老娘拜壽。他家請了一些一起玩戲的人,也都是好人家的子弟。其中有一個叫柳湘蓮的小夥子扮演小生。三丫頭說如今要是他才嫁。去年聽說他惹了禍逃走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賈璉聽了之後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他!果然他的眼力不錯!你不知道那個柳老二是多麽標致的人,但他卻是一個冷麵冷心的人,對差不多的人都無情無義。他和寶玉最合得來。去年因為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見我們,所以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都沒有回來。聽說有人說他回來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隻要問問寶玉的小廝們就知道了。——如果他真的不回來的話,那他就是萍蹤浪跡了,誰知道他會在外麵待幾年呢?豈不是白白耽誤了大事?”二姐說:“我們這三丫頭說話算數,做事也果斷。他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三姐走了過來,她對賈璉說:“姐夫,你可能並不了解我的身份和性格。今天我就告訴你,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我說出的話就是承諾。如果姓柳的來了,我會嫁給他。從現在開始,我會吃素念佛,照顧母親,等待他的到來並嫁給他;如果他一百年都不來,我會自己修行。”說完,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玉簪,將其折斷成兩段,接著說:“如果我說的話有一句不真實,就像這根簪子一樣!”說完,她回到房間,真的開始遵守“非禮不動,非禮不言”的原則。
賈璉無計可施,隻能和二姐商量家務事,然後回家和鳳姐商量離開的事情。同時,他派人去問焙茗關於姓柳的人的情況。焙茗回答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可能沒來,如果他來了,我一定會知道的。”賈璉又問了街坊鄰居,他們也說沒有看到姓柳的人。賈璉隻得回去告訴二姐兒這個消息。
隨著離開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前兩天就已經決定要出發,但是他卻選擇先到二姐兒的家中住上兩晚,然後再悄悄地啟程。當他看到三姐兒時,發現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二姐兒則表現出了持家的勤勉和謹慎,讓他完全不需要擔心。
在那一天的早晨,他早早地離開了城市,沿著通往平安州的大道前行,白天行走,夜晚休息,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經過了三天的行程,正當他正在趕路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群馱著貨物的人,其中有一夥人,他們的主人和仆人一共有十幾匹馬。當他們走近時,賈璉一看,原來是薛蟠和柳湘蓮。他感到非常驚訝,立刻騎馬迎了上去,大家見麵後互相問候了一下彼此的近況,然後一起進入了一家酒店休息,開始暢談起來。
賈璉聽到這個消息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經過那次的誤會和爭執之後,我們忙著為你們兩個調解和解,沒想到柳二弟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麽今天你們兩個竟然在一起了?”
薛蟠也笑著回答:“這真是天下奇聞!我和我的夥計們一起販賣貨物,從春天開始出發,一路上都很順利。可是前幾天我們到了平安州附近,卻遇到了一夥強盜,他們把我們的貨物都搶走了。沒想到柳二弟正好從那邊路過,他趕走了那些強盜,奪回了我們的貨物,還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向他表示感謝,他卻不接受,所以我們結拜成了生死兄弟,現在一起進京。從此以後,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在前麵的岔路口上,我們會分開走。他會往南走二百裏,去他姑媽家看望一下。我先回京城處理一些事情,然後給他找一所房子,幫他找一個好姻緣,我們一起生活。”
賈璉聽了之後說:“原來如此,真是太好了。隻是我們之前白擔心了幾天。”接著他又說:“剛才說到給柳二弟提親的事情,我正好有一門好姻緣,非常適合他。”於是,他把自己也娶了尤氏的事情,以及現在又要將小姨子嫁出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隻是沒有提到尤三姐自己選擇的話。他還叮囑薛蟠:“暫時不要告訴家裏人。等他們生了兒子,自然就會知道了。”
薛蟠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充滿了喜悅,他大聲地說:“早該如此。這都是舍表妹之過!”湘蓮忙笑著對他說:“你又忘情了。還不住口!”薛播忙止住不語,便說:“既然是這樣,這門親事一定要做。”
湘蓮道:“我本有願,定要一個絕色的女子。如今既是貴昆仲高誼,顧不得許多了,任憑定奪,我無不從命。”賈璉笑道:“如今口說無憑,等柳二弟一見,便知我這內娣的品貌,是古今有一無二的了。”
湘蓮聽了大喜,說:“既如此說,等弟探過姑母,不過一月內,就進京的,那時再定,如何?”賈璉笑道:“你我一言為定。隻是我信不過二弟。你是萍蹤浪跡,倘然去了不來,豈不誤了人家一輩子的大事?須得留一個定禮。”
湘蓮道:“大丈夫豈有失信之理?小弟素係寒貧,況且在客中,那裏能有定禮?”薛蟠道:“我這裏現成,就備一分二哥帶去。”賈璉道:“也不用金銀珠寶,須是二弟親身自有的東西,不論貴賤,不過帶去取信耳。”
湘蓮道:“既如此說,弟無別物,囊中還有一把“鴛鴦劍”,乃弟家中傳代之寶,弟也不敢擅用,隻是隨身收藏著,二哥就請拿去為定。弟縱係水流花落之性,亦斷不舍此劍。”說完這些話後,大家又飲了幾杯酒,然後各自上馬告別起程離去。
賈璉又用一天時間抵達了平安州,他在那裏見到了節度。賈璉見到節度使後進行了深入的交談,討論了一些關於朝廷風雲官場起伏以及四王八公勢力變化等機密政務問題。
話說這平安節度使雖然是平安州的軍政一把手,但由於深受賈家恩惠提攜,對賈赦派賈璉與他謀重要大事甚為恭敬,當初寧榮二公位極人臣,就是軍功起家,在軍中勢力龐大。像平安州這些地方,都屬於寧榮二公的勢力範圍,也是賈家依舊有影響力的地方。平安節度使也是賈家下屬後人,得到了賈家的扶持方有官場地位。不僅如此,像粵海將軍鄔家、長安節度使雲光、王子騰之前的京營節度使、現在的九省都檢點、賈雨村大司馬參讚軍機(兵部尚書),大多都是賈家的“舊部”或者勢力影響,也都與軍方勢力有關,這點也是招致朝廷忌憚的隱患。
這次賈鏈除了完成事務之外,還有一項具體的事務需要處理,那就是代表他的父親賈赦與平安節度使進行一項賣官鬻爵事宜的交接。賈璉隻是作為代理人,幫助他的父親與平安節度使進行交接工作。
在完成了這次的事務後,節度使又囑咐賈鏈,希望他在十月前後能夠再次來到平安州,以便進一步的溝通和交流。賈鏈也認為這樣的交流對於彼此發展是非常有利的。賈璉接受了節度使的請求,他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於是,他想要盡快地回到京城,因為他知道,京城中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著他去處理。次日連忙取路回家,先到尤二姐那邊。
話說這二姐兒也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人,對家務事的操持非常嚴謹。每天,她都會把家門緊閉,不聞窗外事,隻專注於家中的事務。而三姐兒則是一個堅定果斷的人,除了每天照顧母親之外,她還會和姐姐一起做一些家務活。盡管賈珍趁賈璉不在家的時候,曾兩次試圖接近二姐兒,但二姐兒始終沒有接受他,總是找各種借口避開他。賈珍早就領教過三姐兒的脾氣,所以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因此,他們之間的聯係逐漸變得疏遠了。
這一天,賈璉回到家中,看到二姐兒和三姐兒的生活狀況,心中非常高興,對他們的品行深感敬佩。大家互相問候了一番後,賈璉便將在路上遇到柳湘蓮的事情講了一遍,並從身上取出了“鴛鴦劍”。三姐兒接過劍一看,發現劍柄上雕刻著龍吞夔護的圖案,珠寶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當她打開劍鞘時,發現裏麵竟然是兩把合在一起的劍,一把上麵刻著“鴛”字,另一把上麵刻著“鴦”字。這兩把劍冷冽而明亮,就像兩道秋水一樣。三姐兒喜出望外,立刻收下了這把劍,掛在自己的繡房床上。從此以後,她每天都會看著這把劍,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終身有靠。
賈璉在薛家住了兩天,然後回去複命,告訴父親他已經完成了任務。回到家後,他與全家人團聚。這時,鳳姐已經康複得很好,可以出來處理家務事務了。賈璉把這次的經曆告訴了賈珍。賈珍最近又結識了新女友,而且他對他的姐妹們無情的行為感到惱火,所以他對這件事並不關心,任由賈璉自己決定如何處理。他擔心賈璉一個人無法處理好這件事,所以又給了他幾十兩銀子作為支持。賈璉拿到錢後,交給二姐兒準備婚禮的用品。
然而,在八月份,湘蓮剛進入京城,先去拜訪了薛姨媽。在那裏,他遇到了薛蟠,才知道薛蟠不適應北方的氣候和環境,一進京就生病在家,需要請醫生治療。當湘蓮來到他家時,薛蟠邀請她進入臥室見麵。薛姨媽並沒有因為過去的事情而責怪湘蓮,隻是感激她救了薛蟠的命。母子倆都非常感激她。他們談起了婚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著選擇一個好日子舉行婚禮。
湘蓮將在路上所經曆的所有事情都詳細地告訴了寶玉。寶玉聽後,滿臉喜悅地說:“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難得遇到這樣一個標致的人!他確實是一個古今罕見的美人,與你的身份地位非常相配。”
湘蓮疑惑地問:“既然這樣,那麽他身邊應該有很多優秀的人,為什麽他會想到我呢?而且我們平時並沒有太多的交情,他對我的關心也不至於如此深厚。在那樣匆忙的情況下,他再三要求定下婚約,難道女方會主動追求男方嗎?我開始懷疑起來,後悔當初留下那把劍作為定禮。所以後來我想到你,覺得你可能會知道其中的緣由。”
寶玉回答:“你原本就是一個細心的人,為什麽在答應了定禮之後又開始懷疑呢?你之前不是說隻要一個絕色美女嗎?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一個絕色美女,就不要再猶豫了,何必再起疑心?”
湘蓮反問:“你既然不了解他的來曆,又怎麽知道他是絕色美女呢?”寶玉解釋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繼母帶來的兩個妹妹之一。我曾經和他們在一起待了一個月,怎麽會不知道呢?他們真的是一對尤物!而且他還姓尤。”
湘蓮聽了寶玉的話,頓時感到不妙,急忙說:“這件事情不好辦!絕對不能答應!你們東府裏的人,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之外,其他人都不幹淨!”
寶玉聽後,臉上泛起紅暈。湘蓮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向寶玉道歉:“我剛才胡說八道了!請你告訴我,他的品行如何?”
寶玉笑著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麽?就連我自己也未必是幹淨的。”湘蓮笑著說:“原來我是一時衝動,不要誤會!”
寶玉笑著說:“別再提這件事了!這倒像是故意挑撥離間了。”
湘蓮禮貌地鞠躬告別,心中開始考慮去找薛蟠。他有兩個原因:一是薛蟠生病了,二是他的性格浮躁,所以湘蓮覺得不如去要回定禮。主意已定,他便直接來找賈璉。賈璉當時正在新房裏,聽說湘蓮來了,非常高興,急忙迎出來,並邀請湘蓮到內堂與尤老娘見麵。湘蓮隻是簡單地鞠躬行禮,稱呼尤老娘為“老伯母”,自稱為“晚生”,這讓賈璉感到有些意外。
在喝茶的過程中,湘蓮開口說:“我在外麵忙碌的時候,無意間得知家姑母在四月份訂了弟婦,讓我無言以對。如果我要順從二哥的意願,就會背叛姑母的期望,這似乎不太合理。如果是金帛的定禮,我不敢要求退還;但這件劍是祖父留給我的遺物,請還是賜還給我為好。”
賈璉聽了這番話,心裏感到很不舒服,便說:“二弟,你這話說得不對。定者,就是確定的意思。原本擔心反悔,所以才定為定禮。婚姻之事豈能隨意出入?這個絕對不能行。”
湘蓮微笑著回答:“既然如此說,我願意接受責備和懲罰,但我絕對不敢遵從這個命令。”
賈璉還想繼續爭論。湘蓮便站起身來說:“請兄在外麵坐一會兒吧,這裏不太方便。”
尤三姐在房中,清晰地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她費盡心思地等待他的到來,但今天卻突然看到他改變了主意。她立刻意識到,他一定是在賈府中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流言蜚語,認為她是那種不顧廉恥、隨意與人私奔的女子,不值得成為他的妻子。
如果現在讓他出去與賈璉商量退婚的事情,尤三姐相信賈璉不僅無法處理這個問題,而且即使他們之間發生爭執,她也會感到無趣。當聽到賈璉提議要和她一起出去時,尤三姐迅速地摘下了她的劍,將鋒利的劍尖藏在肘後。她走出房間,淚如雨下地說:“你們不必再出去商議了,我會退還你的定禮!”
尤三姐一邊說,一邊將劍和鞘遞給湘蓮,然後用右手的肘部輕輕一揮,將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一幕真是令人心痛:“桃花被揉碎,紅滿地;玉山傾倒,再難扶!”
在那個當下,眾人被嚇得驚慌失措,紛紛上前進行急救。尤老娘一邊痛苦地哭泣,一邊大聲責罵湘蓮。賈璉緊緊地抓住湘蓮,命令手下將他捆綁起來,準備送交官府處理。二姐兒見狀,急忙擦去眼淚,反而勸解賈璉:“人家並沒有逼迫他,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你就算把他送到官府,又有什麽意義呢?反而會引起更多的麻煩和尷尬。不如放他走吧!”
賈璉此時也陷入了困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於是鬆開了手,讓湘蓮趕快離開。然而湘蓮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拉起手絹,擦拭著淚水說:“我原本並不知道他是一個如此剛烈的人!真是令人敬佩!可惜我沒有福氣與他相伴。”他痛哭了一場,等到購買了棺木,親眼看著尤三姐入殮,又撫摸著棺材再次痛哭一場,才告辭離去。
湘蓮走出門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裏,心情沉重,默默地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原來這個人是如此的英俊瀟灑,卻又如此的剛烈!”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些認識到這一點,懊悔不已。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萬千,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了很遠。
在行走的過程中,隻聽得隱約傳來一陣環佩的清脆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三姐從那邊走來。她一手捧著名為“鴛鴦劍”的寶劍,另一手則握著一卷冊子。她淚眼婆娑地對著湘蓮哭訴:“我癡心等待你五年,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冷漠無情。為了這份癡情,我願意用死來證明!現在我奉警幻仙姑之命,要去太虛幻境處理所有與情感有關的鬼魂。我不忍心與你分別,所以特意來見你一麵,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能相見了!”說完這番話,她又向湘蓮灑了幾滴眼淚,然後便要告辭離去。
湘蓮舍不得她離開,連忙想要上前拉住她詢問原因。然而,三姐一甩手,便獨自離去了。這時,柳湘蓮放聲大哭,不知不覺中從夢中哭醒。他感覺這一切似夢非夢,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座破廟之中。旁邊坐著一個瘸腿道士,正在捉虱子。
湘蓮便起身恭敬地向道士問好:“這裏是什麽地方?仙師您尊姓大名?”道士笑著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又是誰。隻是暫時在這裏歇歇腳而已。”
柳湘蓮聽了這話,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拔出那把雄劍,將心中的萬般煩惱一掃而空,然後跟著那位道士,不知道去了哪裏。要想了解更多詳情,請繼續關注下一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