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尋找寶玉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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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寶玉這個在家族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職務的人,不需要參與喪務活動。他並不熱衷於讀書,對於儒家的學問也沒有任何的興趣。在代儒學裏,他們知道他家裏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但是他們並沒有去幹涉他的生活。賈政,作為家族的長輩,他正忙於處理家族的各種事務,自然沒有時間去關注寶玉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寶玉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與妹妹們天天暢快玩耍的機會。然而,他卻因為失去了那塊玉石,變得整日懶散,不願意走動。他的言語也變得模糊不清,讓人難以理解。每當賈母等人外出回來,如果有人叫他去請安,他就會立刻去;如果沒有人叫他,他就靜靜地待在那裏,一動不動。
襲人等人對寶玉的態度感到困惑,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慮,但又不敢去招惹他,生怕他會因此而生氣。每天的茶飯,隻要端到他的麵前,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如果沒有人端給他,他也不會主動去要。
襲人觀察到這個情景,覺得寶玉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反而更像是生病了。於是她找了個機會,悄悄地來到瀟館,告訴紫鵑說:“二爺現在這個樣子,求姑娘去給他開導一下。”紫鵑雖然立刻告訴了黛玉這個消息,但黛玉卻因為想到自己和寶玉的親事,心裏認定寶玉一定是來找她的。如今見到他,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想:“如果是他來找我,我們小時候就在一起,也難不理他;但如果我去找他,那可不行。”所以黛玉不肯過來。
襲人隻好背著黛玉,去找探春商量。然而探春心裏其實早就知道海棠花開得異常,寶玉失蹤的事情更加離奇。再加上元妃姐姐突然去世,家裏的氣氛一直很沉重,她每天都感到愁悶不已。在這種情況下,她哪有心情去勸寶玉呢?而且兄妹之間男女有別,她隻能過來一兩次看望寶玉。而寶玉又總是懶洋洋的,所以她也不太常來。
寶釵當然知道寶玉失去了他的玉石。這是因為在薛姨媽答應寶玉的婚事的那一天,她回到家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寶釵。薛姨媽還補充說:“雖然你姨媽已經答應了,但我還沒有正式確定,我說等你哥哥回來後再做決定。你願意嗎?”麵對母親的詢問,寶釵以堅定的態度回答說:“媽媽,您這話說得不對。女孩子的事情應該由父母來決定,現在我父親已經去世了,媽媽您應該是我的主人。如果不行的話,您可以去問我哥哥。為什麽要來問我呢?”因此,薛姨媽更加疼愛她,說她雖然從小就被嬌生慣養,但她天生就有一種貞靜的氣質。因此,在她麵前,薛姨媽反而不再提起寶玉的事情了。
自從寶釵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再也沒有主動提起過“寶玉”這兩個字。盡管現在她聽說寶玉失去了那塊玉,心裏也感到非常驚訝和疑惑,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她隻能聽其他人談論這件事,仿佛這與自己毫無關係。
唯一關心這件事的是薛姨媽,她多次派丫頭過來詢問情況。薛姨媽因為自己的兒子薛蟠的事情而憂心忡忡,她一直在等待哥哥進京,希望他能為薛蟠洗脫罪名。此外,她還知道元妃已經去世,雖然賈府現在非常忙碌,但鳳姐已經康複,可以出來管理家務。因此,薛姨媽並沒有過多地關注這邊的情況。
然而,這裏最痛苦的卻是襲人。她在寶玉麵前低聲下氣地侍奉和安慰他,但寶玉似乎完全不明白她的用心。襲人隻能暗暗地焦急,無法表達自己的擔憂。
經過幾天的時間,元妃的遺體被安放在靈寢廟中,賈母等人則陪伴她度過了幾天的送殯儀式。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寶玉的狀況卻一天比一天糟糕。他既不發燒,也不感到疼痛,但他的食欲和睡眠都變得非常不正常,甚至說話時也顯得毫無頭緒。襲人、麝月等人都感到非常擔憂,於是多次向鳳姐求助。鳳姐雖然不時過來看望寶玉,但起初她以為寶玉是因為找不到玉而生氣,現在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隻能每天都請醫生來為他調治。
寶玉喝了好幾劑煎藥,但病情並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當問他到底哪裏不舒服時,寶玉卻始終不肯說出來。這讓眾人更加焦慮不安,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寶玉恢複健康。
直到元妃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賈母心中始終掛念著寶玉的身體狀況,於是決定親自前往賈府的園林看望他。王夫人也陪同賈母一同前來,襲人等丫鬟們見狀,立刻忙碌起來,讓寶玉出去迎接賈母並請安。
盡管寶玉身體有病,但他每天還是會按照習慣起床活動。今天被叫去接賈母,他依然如往常一樣行禮請安,隻是襲人在旁扶著他,不時地給予指導。賈母見到寶玉這個樣子,心中稍稍放下了一些擔憂,她說道:“我的兒啊!我原本以為你病得很嚴重,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現在看來,你的狀況還不錯,我的心也就放心多了。”王夫人聽了賈母的話,自然也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寶玉並沒有回應她們的話,隻是嘻嘻地笑著。賈母等人進屋坐下後,開始詢問寶玉的近況。襲人教他說一句,他就跟著說一句,與以往的表現大相徑庭,簡直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賈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便說:“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出你有什麽病狀;可是現在仔細一看,你的病情確實不輕,竟然像是神魂離體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王夫人深知這件事情難以隱瞞,又看到襲人那副怪可憐的模樣,隻得按照寶玉之前所說的,將那次去臨安伯府聽戲時丟失了這塊玉的事情悄悄地告訴了賈母。她的心裏也感到十分彷徨,生怕讓賈母著急。她還補充道:“現在我們已經派人四處尋找。我們求簽問卦,都說在當鋪裏找,相信一定會找到的。”
賈母聽了這番話,急得站起身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說道:“這件玉器怎麽可能是丟失的呢!你們真是太不懂事了!難道老爺也是不管不顧的嗎?”王夫人知道賈母生氣了,便叫襲人等人跪下,自己則收斂起麵容,低頭回話:“媳婦擔心老太太著急,老爺生氣,所以一直沒有敢告訴您。”賈母咳嗽了一聲,說:“這是寶玉的命根子,因為丟了它,所以他才會如此失魂落魄!這還了得!這玉器在整個城裏都是眾所周知的,誰撿到了它,會願意讓你們找回來嗎?快去請老爺過來,我要和他談談!”
在那個時候,王夫人和襲人等人都被嚇得臉色慘白,他們一起向賈母哀求道:“老太太,您這一生氣,回來後老爺會更加生氣的。現在寶玉生病了,我們願意盡全力去找他。請您不要責怪我們。”賈母安慰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老爺會生氣,有我在呢!”於是她叫麝月去請人幫忙尋找寶玉。
不久之後,有人傳話進來,說:“老爺已經出門去拜訪客人了。”賈母聽了之後說:“既然他不在,那就用我的方法吧。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暫時先不要責罰那些下人。我會叫璉兒過來,寫一個懸賞告示,然後張貼在前日寶玉經過的地方。告示上就說:‘如果有人找到了寶玉並送回來,我願意給他一萬兩銀子作為獎賞;如果有人知道寶玉的下落並通知我們找到他,我願意給他五千兩銀子作為獎賞。’如果真的找到了寶玉,千萬不要吝嗇銀子。這樣一來,寶玉很快就能找到了。如果我們隻依靠家裏的幾個人去尋找,那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到他!”王夫人和其他人都默默地聽著,不敢多說什麽。
賈母吩咐完之後,就讓賈璉立刻去辦理這件事情。
賈母隨即吩咐道:“將寶玉日常使用的物品,都搬到我那邊去。隻讓襲人和秋紋跟著過來,其他人就留在園子裏看管房子。”寶玉聽了這番話,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傻傻地笑了起來。賈母便帶著寶玉起身,襲人等人扶著他們走出園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賈母讓王夫人坐下,看著人們收拾裏屋並安置好一切,然後對王夫人說:“你知道我這麽做的意思嗎?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園子裏的人太少了,怡紅院的花樹時而枯萎,時而又盛開,這實在是有些奇怪。之前,我們一直依賴那塊玉來驅除邪祟;但現在玉已經丟失了,我擔心邪氣會更容易侵入,所以我決定帶寶玉和我一起住。這幾天也不用讓他出去,等醫生來了,就在這裏給他看病。”
王夫人聽了賈母的話,立刻附和道:“老太太的考慮自然是有道理的。現在寶玉和老太太住在一起,有老太太的福氣庇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能化解。”賈母搖搖頭說:“什麽福氣!隻不過我的房間比較幹淨,經書也多一些,可以讓寶玉安心念經定神。你問問寶玉覺得怎麽樣?”
當寶玉被問及此事時,他隻是微笑著沒有回答。襲人催促他說出實情,寶玉便也答應了。王夫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不禁感到悲傷,但在賈母麵前,她不敢發出聲音。賈母知道王夫人的擔憂,於是安慰她說:“你回去吧,這裏有我來調解他。晚上老爺回來後,告訴他不必來見我,隻需保持沉默就可以了。”王夫人離開後,賈母讓鴛鴦找一些能夠安神定魄的藥物,按照藥方服用。這件事情就不再提及了。
再說賈政當晚回家時,在馬車上聽到路上的人們議論道:“想要發財,其實很容易!”另一個人問道:“為什麽這麽說?”這個人接著說:“今天聽說榮府裏丟了一個公子的玉佩,他們貼出了懸賞告示,上麵寫著玉佩的大小、樣式和顏色,還說如果有人撿到並送回去,就會得到一萬兩銀子;而通知這個消息的人還會得到五千兩呢!”
賈政雖然並沒有聽得如此真切,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詫異。他急忙趕回家中,便叫門上的人問起那件事來。門上的人稟告道:“奴才之前並不知道這件事;今天中午,璉二爺傳出老太太的話,叫人去貼帖子,才知道的。”賈政聽後不禁歎氣道:“家道該衰!偏偏養了這麽一個孽障!當初剛養他的時候,滿街都是謠言,隔了十幾年,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現在又大張旗鼓地尋找玉器,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說著,他忙走進裏頭去問王夫人。王夫人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賈政知道這是老太太的主意,又不敢違拗,隻是抱怨了王夫人幾句。然後他又走出來,吩咐瞞著老太太,背地裏揭下這個帖子。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早有那些遊手好閑的人揭走了帖子。
經過了一段時間,竟然有人來到榮府的大門前,口口聲聲地說是來送玉的。家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便說:“把玉拿來,我給你帶回去。”那人便從懷裏掏出懸賞的告示,指著給門上的人看,說:“這不是你們府上的告示嗎?上麵寫著送玉的人可以得到一萬兩銀子。二太爺,你們現在看我窮,等我得了銀子,我就成了財主了,別這麽冷漠無情!”門上的人聽他的話說得強硬,便說道:“你到底給我稍微看看,我好給你回話。”那人起初不肯,後來聽人說得很有道理,便掏出那塊玉,托在手掌中一揚,說:“這個是不是?”眾家人原本在外麵服役,隻知道有玉,也不常見;今天才看見這塊玉的模樣兒了,急忙跑到裏麵像搶頭報一樣。
在那個日子裏,賈政和賈赦都出門去了,隻有賈璉留在家裏。當眾人回來向他報告這個情況時,賈璉還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問道:“這是真的嗎?”門口的人回答說:“我親眼看到了,但是他們不給我,他們說隻有見到主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們才會把玉交給我。”賈璉聽了之後,心中也很高興,他立刻去告訴王夫人這個消息,然後又去告訴賈母。這個消息讓襲人非常高興,她合掌念佛,感謝上天的恩賜。
賈母聽了這個消息後,並沒有改變她的決定,她連聲說:“快叫璉兒請那個人到書房裏坐著,把玉取來一看,然後就給他錢。”賈璉按照賈母的話去做,他把那個人請進家裏,用最好的待遇招待他,然後用好言好語向他道謝:“我要借這玉送到裏頭本人見了,謝銀分厘不短。”
那人隻得將一個紅綢子包兒送過去。賈璉打開一看,可不是那一塊晶瑩美玉嗎?賈璉素昔原不理論,今日倒要看看。看了半日,上麵的字也仿佛認得出來,什麽“除邪祟”等字。賈璉看了,喜之不勝,便叫家人伺候,忙忙的送與賈母王夫人認去。
這會子驚動了合家的人都等著爭看。鳳姐見賈璉進來,便劈手奪去,不敢先看,送到賈母手裏,賈璉笑道:“你這麽一點兒事,還不叫我獻功呢!”賈母打開看時,隻見那玉比先前昏暗了好些,一麵用手擦摸,鴛鴦拿上眼鏡兒來戴著一瞧,說:“奇怪!這塊玉倒是的!怎麽把頭裏的寶色都沒了呢?”
王夫人看了一會子,也認不出,便叫鳳姐過來看。鳳姐看了道:“像倒像,隻是顏色不大對,不如叫寶兄弟自己一看,就知道了。”襲人在旁,也看著未必是那一塊,隻是盼得的心盛,也不敢說出不像來。
於是鳳姐從賈母手中接過來,同著襲人一起拿來給寶玉瞧。這時寶玉正睡著才醒。鳳姐告訴道:“你的玉有了。”寶玉睡眼朦朧地接在手裏也沒瞧,便往地下一撂,道:“你們又來哄我了!”說著,隻是冷笑。
鳳姐連忙拾起來道:“這也就奇了,怎麽你沒瞧,就知道呢?”寶玉也不答言,隻管笑。王夫人也進屋裏來了,見他這樣,便道:“這不用說了。他那玉原是胎裏帶來的一宗古怪東西,自然他有道理。想來這個必是人家見了帖兒照樣兒做的。”大家此時恍然大悟。
賈璉正在外麵的房間裏,突然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他立刻說道:“既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就快把他帶過來讓我問問清楚。像他這樣的人,還敢來我們這裏胡鬧!”
賈母聽到這裏,立刻喝止道:“璉兒,你先把東西拿給他,讓他走吧。那個人也是因為生活所迫,沒有辦法了,所以看到我們家有這樣的事情,就想趁機賺幾個錢。現在白白花了錢,還弄了這麽一個東西,又被我們認出來了。依我看,我們倒不如別為難他,把這塊玉還給他,告訴他這不是我們的,再賞給他幾兩銀子。這樣一來,外麵的人知道了,才會相信並把真的玉送來。如果我們難為這個人,就算真的有真的玉,別人也不敢拿來了。”
賈璉答應了賈母的話,便出去處理這件事情。而那個拿了假玉的人還在等著。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有人來,他心裏開始有些發虛。就在這時,賈璉氣衝衝地走了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呢?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