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湘雲失言引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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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麗的賈府中,一幕幕往事正緩緩展開。那日的午後,微風習習,賈母坐在她的藤椅上,享受著午後的寧靜。她的眼神落在那些在庭院中嬉戲的小演員們身上,其中兩個特別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兩個小孩,一個扮成小旦,一個扮成小醜,年僅八九歲,卻技藝非凡,使得周圍的人都被他們的表演所吸引。
賈母見狀,命人將這兩個小孩帶進來。她細細打量,越發覺得他們可愛,不禁問道:“你們兩個多大了?”那小旦才十一歲,小醜才九歲。眾人聽後都歎息不已,為這兩個小孩的才華和過早的進入演藝圈而感慨。賈母心生憐憫,便令人拿出些肉果給他倆,又另賞了錢。
鳳姐卻笑道:“這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瞧不出來。”此言一出,寶釵心內已明白,卻隻是點頭並不多說。寶玉也點了點頭兒,卻不敢說出口。湘雲卻接過了話茬:“我知道,是像林姐姐的模樣兒。”寶玉聽了,忙把湘雲狠狠瞅了一眼。眾人聽了這話,留神細看,都笑起來了,說:“果然像他!”
眾人散去之後,夜晚降臨。湘雲便命翠縷把衣包收拾了。翠縷不解道:“明早就走,現在還收拾什麽?難道不怕別人的臉色嗎?”湘雲卻道:“我明早就走!還在這裏做什麽?看人家的臉子!”
寶玉聽了忙近前說道:“好妹妹,你錯怪了我。林妹妹是個多心的人,別人分明知道不肯說出來,也皆因怕他惱。誰知你不防頭就說出來了他豈不惱呢?我怕你得罪了人,所以才使眼色,你這會子惱了,我豈不辜負了我?要是別人那怕他得罪了人與我何幹呢?”
湘雲聽後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語別望著我說!我原不及你林妹妹!別人拿他取笑兒都使得,我說了就有不是。我本也不配和他說話,他是主子姑娘我是奴才丫頭麽!”
寶玉急的說道:“我倒是為你為出不是來了。我要有壞心立刻化成灰,教萬人拿腳踹!”
湘雲道:“大正月裏少信著嘴胡說這些沒要緊的歪話。你要說,你說給那些小性兒行動愛惱人會轄治你的人聽去,別叫我啐你!”說著進了賈母裏間屋裏氣忿忿的躺著去了。
怡紅院的繁花凋零,寶玉獨自遊蕩在瀟湘館的青石板上。他,賈寶玉,賈府的嫡孫,一直以來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但此刻,他的心情卻沉鬱起來。剛剛,他和湘雲的言語交鋒,讓他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心痛。
他無助地走進了瀟湘館,卻看見黛玉緊閉的門,如同對他的心扉的冷漠拒絕。他默默地站在窗外,輕聲呼喚:“好妹妹,好妹妹!”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卻無人應答。黛玉的冷漠讓他感到深深的失落。
紫鵑,黛玉的丫鬟,了解寶玉的心事。她想勸解,卻又知道無法解開這個結。寶玉默默地站在那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悲傷。他的心在痛苦地掙紮,他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不知道黛玉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黛玉在房內聽到了寶玉的聲音,她沒有閉門,卻也沒有開門。她知道寶玉就在外麵,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讓他進來。她心中的矛盾讓她感到疲憊。
寶玉終於忍不住了,他推門而入,問道:“凡事都有個緣故,說出來人也不委屈。好好的就惱,到底為什麽起呢?”他的聲音堅定,他的眼神直接。他想知道黛玉為什麽會這樣對他。
黛玉冷笑一聲,她的聲音像冰冷的刀片:“問我呢!我也不知為什麽。我原是給你們取笑兒的?拿著我比戲子,給眾人取笑兒!”寶玉愣住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沒有這樣想,沒有這樣做過。但他知道黛玉的敏感和自尊是不能被觸碰的。
他試圖解釋:“我並沒有比你,也並沒有笑你,為什麽惱我呢?”但黛玉的憤怒並沒有平息。她開始指責寶玉和湘雲的關係,她認為寶玉和湘雲玩在一起就是看不起她,就是對她的性子的挑釁。她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刺入寶玉的心中。
寶玉感到被誤解了,他想要辯解,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平息黛玉的憤怒。於是他選擇了沉默,轉身離開了瀟湘館。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而決絕。
黛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她開始反思自己的言行。她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承認這一點。她心中的矛盾讓她感到疲憊。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黛玉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光如水。她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她對寶玉的感情是深沉而矛盾的。她愛他,但又怕他。她想和他在一起,但又怕自己的敏感和自尊被傷害。她的心中充滿了困惑和疑慮。
而此刻的寶玉則在自己的房間裏默默沉思。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疑惑。他不知道他和黛玉的關係會走向何方。他隻知道他們的矛盾讓他感到痛苦。他想念黛玉的笑聲和她的溫柔,但他也知道他們的關係需要時間來修複。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怡紅院裏大家感到氣氛不對,但不敢問他,這時,襲人試圖緩解氣氛,她笑著說:“今兒聽了戲,又勾出幾天戲來。寶姑娘一定要還席的。”但寶玉卻冷淡地回答:“他還不還,與我什麽相幹!”襲人又笑著說:“這是怎麽說呢?好好兒的,大正月裏,娘兒們姐兒們都喜喜歡歡的,你又怎麽這個樣兒了?”
寶玉依舊冷淡地說:“他們娘兒們姐兒們,喜歡不喜歡,也與我無幹!”襲人不敢再說話,寶玉則陷入了深思。
寶玉細想這一句意味,不禁大哭起來,翻身站起來,至案邊,提筆立占一偈雲:“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寫完後,他雖然自我感覺良好,但又怕別人看了不解,於是又填一隻《寄生草》寫在偈後。他又念了一遍,自覺心中無有掛礙,便上床睡了。
黛玉見寶玉果斷而去,她假以尋襲人為由,來觀察動靜。襲人告訴黛玉:“他已經睡了。”黛玉聽了,就欲回去。襲人笑道:“姑娘,請站著。有一個字帖兒,瞧瞧寫的是什麽話。”便將寶玉方才所寫的拿給黛玉看。黛玉看了,知道是寶玉為一時感忿而作,不覺又可笑又可歎,便向襲人道:“作的是個玩意兒,無甚關係的。”說畢,便拿了回房去。
次日,寶釵、湘雲與黛玉一同欣賞。寶釵吟誦著那首詞,道: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從前碌碌卻因何?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
看完了,又看那偈語,笑道:“這是我的不是了,我昨兒一支曲子把他這個話惹出來。這些道書機鋒,最能移性的,明兒認真說起這些瘋話,存了這個念頭,豈不是從我這支曲子起的呢?我成了個罪魁了!”說著,便將那紙撕了個粉碎,遞給丫頭們,叫快燒了。
黛玉笑道:“不該撕了。等我問他。你們跟我來,包管叫他收了這個癡心。”三人說著,過來見了寶玉。黛玉先笑道,“寶玉,我問你:至貴者寶,至堅者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寶玉竟不能答。
湘雲與寶釵笑道:“這樣愚鈍,還參禪呢!”湘雲也拍手笑道:“寶哥哥可輸了!”黛玉又道:“你道‘無可雲證,是立足境’,固然好了,隻是據我看來,還未盡善。我還續兩句雲:‘無立足境,方是幹淨。’”
寶釵道:“實在,這方悟徹。當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尋師至韶州,聞五祖宏忍在黃梅,他便充作火頭僧。五祖欲求法嗣,令諸僧各出一偈。座神秀說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惠能在廚房舂米,聽了,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五祖便將衣缽傳給了他。今兒這偈語,亦同此意了。隻是方才這句機鋒,尚未完全了結,這便丟開手不成?”
黛玉笑道:“他不能答,就算輸了。這會子答上了,也不為出奇了。隻是以後再不許談禪了。連我們兩個所知所能的,你還不知不能呢,還去參什麽禪呢!”
寶玉自覺有所覺悟,不想突然被黛玉一問,頓時啞口無言;寶釵則比出語錄來:“這些都是我們平時看不見的,他們所能的。”寶玉想了一想,原來他們比我的知覺在先,尚未領悟,我如今何必自尋苦惱?於是便笑著說:“誰又參禪?不過是一時的玩笑話罷了。”
寶玉微笑著,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超越了世俗的束縛,與天地合一。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自由飛翔的大鵬鳥,展翅高飛,俯瞰著這個廣闊的世界。
寶釵看著他,心中也感到一絲欣慰。她知道寶玉有著一顆善良而敏感的心,能夠感知到這個世界的痛苦和美好。她相信,隻要寶玉堅持自己的信念,就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
黛玉看著他們,心中也感到一絲溫暖。她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不需要任何言語來表達。他們的心靈已經相互溝通,彼此理解。
四人繼續前行,仿佛已經融入了這片山水之中。他們的腳步輕盈而堅定,仿佛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這條道路雖然曲折蜿蜒,但隻要他們一直向前走,就一定能夠到達理想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