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寶玉癡癡說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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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光初升的次日,寶玉匆匆穿好衣裳,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瀟湘館。他忽然看見黛玉剛剛起床,像是在擦拭淚痕,他馬上跑上前去,關心地問道:“妹妹,你要去哪裏?又哭了?誰又惹你生氣了?”黛玉回頭看見是寶玉,勉強笑了一下,說:“我沒事,什麽時候哭過了?”寶玉微笑著說:“你看,眼角的淚珠還沒幹呢,還在撒謊呢。”他邊說邊抬起手來替她拭淚。
黛玉連忙後退幾步,責怪道:“你又要胡鬧了!動手動腳的。”寶玉笑道:“說話時忘了情,不覺動了手,已經顧不得死活了。”黛玉說:“死倒沒什麽,隻是丟下了什麽金,還有麒麟,該怎麽辦呢?”這句話又讓寶玉著急了,他趕忙問:“你還在說這些話,到底是在咒我,還是在氣我呢?”
黛玉這才想起前日的事情,後悔自己又說錯了話,忙笑著說:“你別著急,我原來就說錯了。這有什麽要緊的?你看你,筋都暴起來了,急得一臉汗!”她一麵說,一麵走近前去,伸手替他拭去臉上的汗。這一刻,他們的情感交流如同細膩的畫卷,展現出深深的情感糾葛和真摯的關懷。
寶玉注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光芒,仿佛要將她的心思看透。他沉默了片刻,終於說道:“你放心。”這三個字,如同溫暖的陽光,瞬間照亮了黛玉心中的陰霾。
她愣住了,仿佛被重錘砸擊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寶玉的話,像是打開了她內心深處的閘門,一股強烈的情感洪流洶湧而出,讓她無法自已。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不明白你這個話。你倒說說,怎麽放心不放心?”黛玉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仿佛在黑暗中摸索,渴望找到一絲光明。
寶玉歎息著說道:“你果然不明白這話?難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錯了?連你的意思若體貼不著,就難怪你天天為我生氣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仿佛在訴說著內心深處的秘密。
黛玉愣住了,她癡癡地看著寶玉,仿佛看到了他心中的真誠和執著。她終於明白了寶玉所說的“放心”是什麽意思,也明白了寶玉對她的一片深情。她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溫暖,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擁抱著。
寶玉繼續說道:“好妹妹!你別哄我。你真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白用了心,且連你素日待我的心也都辜負了。你皆因總是不放心的原故,纔弄了一身的病了。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仿佛在告誡著黛玉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黛玉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感受到了寶玉的深情和關懷。她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幸福,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她終於明白了寶玉的心意,也明白了他對她的愛是如此的深沉和真摯。
林黛玉聽了寶玉的話,仿佛被雷擊中,瞬間驚愕不已。她思量著,這些話竟比她內心深處掏出來的還要懇切,有萬句言語,滿心要說,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隻是怔怔地盯著寶玉。寶玉心中也有萬句言詞,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說起,他也隻是怔怔地盯著黛玉。
兩人僵持了許久,黛玉輕咳一聲,眼中淚水直流,轉身就走。寶玉忙上前拉住她:“好妹妹,且略站住,我說一句話再走。”黛玉一麵拭淚,一麵將手推開,說道:“有什麽可說的?你的話,我都知道了。”口中說著,卻頭也不回,徑直離去。
寶玉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黛玉遠去的背影。原來他出來時太匆忙,沒有帶扇子。襲人怕他熱,忙拿了扇子趕來送給他。猛然抬頭看見黛玉和他站著,一時黛玉走了,他還站著不動,於是襲人趕上來說道:“你也不帶了扇子去?虧了我看見,趕著送來。”
寶玉陷入了沉思,仿佛被神遊帶走了。他並未察覺到襲人的到來,隻是用一種迷離的神態對著她說道:“好妹妹,我心中這個秘密,從來不敢對人言說。今天終於有勇氣說出來,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為了你,我患上了一身的病,卻又不敢告訴別人,隻能默默地忍受。你的病若能早些好,也許我的病也會隨之痊愈。”
襲人聽後,不禁驚愕萬分,羞愧、焦急、不安的感覺交織在心頭。她急忙推他道:“你怎麽能這樣說?快去快去!”寶玉從沉醉中驚醒,才知是襲人。他雖然羞得滿臉通紅,但依舊呆呆地接過了扇子,一句話也沒說,就獨自走開了。
襲人看著他離去後的空蕩蕩的走廊,想起他剛才的話必定是與黛玉有關,不禁憂慮將來可能發生的不測之事,心中充滿了恐懼。她獨自坐在那裏,陷入了沉思,該如何才能避免這樣的醜陋和災禍呢?
在炎炎烈日下,誰會料到寶釵恰巧從旁邊走來,她笑著說:“大毒日頭地下,出什麽神呢?”襲人忙笑著回答:“我看見兩隻雀兒在打架,覺得很有趣,就看得入迷了。”
寶釵說:“寶兄弟剛剛才穿上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去了哪裏?我想要叫住問他呢。可是他慌慌張張地走過去,竟然像沒有理會我,所以沒有問。”襲人道:“是老爺叫他出去的。”
寶釵聽了,急忙說道:“哎喲!這麽大熱的天,叫他做什麽?別是想起什麽來,生了氣,叫他出去教訓一場罷。”襲人笑著說:“不是這個。想必有客人要會見他。”
寶釵笑道:“這個客人也沒意思,這麽熱的天,不在家裏涼快,跑什麽?”襲人笑道:“您說是不是?”
寶釵微笑著問道:“雲丫頭在你們家做什麽呢?”襲人帶著笑意說:“就是說了會兒閑話,又看了會兒我前日粘的鞋幫子,明天還要請他做去呢。”
寶釵聽了這話,便回頭看了看,見無人來往,便笑著說:“你這麽個明白人,怎麽就不懂體諒人呢?我最近觀察雲姑娘的神情舉止,聽她說話,發現她在家裏一點兒做不得主。他們家嫌費用大,竟不用那些針在線的人,差不多兒的東西都是他們娘兒們動手。為什麽這幾次她來了,她和我說話兒,見沒人在跟前,她就說家裏累的慌?我再問她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她就含含糊糊的,欲言又止。看她的形景兒,自然從小兒沒了父母是苦的。我看見她也不覺的傷起心來!”
襲人聽到這話,手一拍,道:“是了,是了!怪不得上月我求他打十根蝴蝶兒結子,過了那些日子才打發人送來。還說這是粗打的,且在別處將就使罷;要勻凈的,等明日來住著,再好生打。如今聽姑娘這話想來我們求他,他也不好推辭。隻是我也不明白他在家裏三更半夜的怎麽個做呢!”
寶釵道:“上次他說在家裏做活做到三更天。要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兒那些奶奶太太們還不受用呢。”襲人道:“偏我們那個牛心的小爺憑著小的大的活計一概不要家裏這些活計上的人做我又弄不開這些。”
寶釵笑道:“你理他呢隻管叫人做去就是了。”襲人道:“那裏哄的過他?他才是認得出來呢!說不得我隻好慢慢的累去罷了。”寶釵笑道:“你不必忙我替你做些就是了。”襲人笑道:“當真的?這可就是我的造化了!晚上我親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