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薔薇花“薔”字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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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陽光灑在大地上,薔薇花盛開的季節已經來臨。寶玉每天忙於往返於學堂和賈府之間,這一天他終於有了些許閑暇時間,決定獨自出去散散步,欣賞一下這美麗的景色。
    寶玉悄悄地走到一處籬笆洞前,透過縫隙向裏張望。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蹲在花叢下,手裏拿著一根綰頭的簪子,一邊在地上摳土,一邊悄悄地抹著眼淚。
    看到這一幕,寶玉心中不禁想道:“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也像顰兒一樣,正在為花兒的凋謝而傷心呢?”他又自嘲地想:“如果她也來葬花,那可真是‘東施效顰’了,不僅沒有新意,反而讓人覺得厭煩。”想到這裏,寶玉打算叫住那個女孩子,告訴她:“你不必跟著林姑娘學這些了。”
    然而,就在寶玉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再次仔細看了看那個女孩子,發現她並不是賈府裏的侍兒,而是那十二個學戲的女孩子中的一個。但是,寶玉卻無法分辨出她是哪個角色,是生、旦、淨還是醜。
    一麵想,一麵又恨認不得這個是誰。再留神細看,隻見這女孩子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麵薄腰纖,嫋嫋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態。
    寶玉早又不忍棄他而去,隻管癡看。隻見他雖然用金簪劃地,並不是掘土埋花,竟是向土上畫字。
    寶玉用眼隨著簪子的起落,一直一畫一點一勾的看了去,數一數,十八筆。自己又在手心裏用指頭按著他方才下筆的規矩寫了,猜是個什麽字。寫成一想,原來就是個薔薇花的“薔”字。
    寶玉想道:“必定是他也要作詩填詞。這會子見了這花,因有所感,或者偶成了兩句,一時興至恐忘,在地下畫著推敲,也未可知。且看他底下再寫什麽。”
    於是寶玉繼續注視著那個女孩子,期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他猜測她可能是一個才女,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或許她正在思考著如何將眼前的美景描繪出來,或者是在構思一首優美的詩歌。
    寶玉不禁感歎道:“她也許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孩子啊!”他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
    一麵想,一麵又看,隻見那女孩子還在那裏畫呢,畫來畫去,還是個“薔”字。再看,還是個“薔”字。裏麵的原是早已癡了,畫完一個又畫一個,已經畫了有幾千個“薔”。
    外麵寶玉不覺也看癡了,兩個眼睛珠兒隻管隨著簪子動,心裏卻想:“這女孩子一定有什麽話說不出來的大心事,才這樣個形景。”他不禁感到好奇和擔憂,想要了解她的內心世界。
    寶玉既是這個形景,心裏不知怎麽熬煎。看他的模樣兒這般單薄,心裏那裏還擱的住熬煎。可恨我不能替你分些過來。”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她的孤獨和痛苦,希望能夠為她分擔一些負擔。
    於是,寶玉決定主動接近她,試圖與她建立起一種信任和理解的關係。他隔著籬笆溫柔地問道:“你好,我看你一直在畫這個字,是不是有什麽煩惱或者心事?”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和溫暖。
    女孩子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猶豫。她沒有想到會有人主動關心她的內心世界。然而,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畫畫。
    寶玉的目光落在那女子的頭上,隻見一滴滴的水珠從她的發梢滑落,打濕了她的紗衣裳,凸起了美妙的曲線美。他心中不禁想道:“這時下雨了。她這個身子,如何能夠承受得住驟雨的衝刷呢?”因此,他忍不住開口說道:“不用寫了。你看下大雨了,身上都濕了。”
    那女孩子聽到這話,頓時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隻見花叢外有一個人叫她不要寫了,因為下大雨了。
    一方麵,寶玉的麵容俊秀;另一方麵,花葉繁茂,上下都被枝葉遮擋住,隻露出半邊臉。那女孩子以為他是個丫頭,完全沒有想到是寶玉。於是她笑著說道:“多謝姐姐提醒了我。難道姐姐在外麵有什麽遮雨的東西嗎?”
    這句話猶如一道晨曦,照亮了寶玉的內心,他被自己的“噯喲”聲喚醒,恍若從夢境中走出。那寒意如冰,不僅浸透了他的身體,更穿透了他的心靈。他垂首審視,看見自己已如落湯雞般,被雨水完全打濕。
    此時此刻,如同一朵雨中的百合,韓清清浮現於他的視線中。她手持雨傘,另一隻手提著另一把雨傘,如同守護者一般,向他款款而來。她的出現,如同雨後的彩虹,帶著一份意想不到的溫暖。
    寶玉還未抽身離去,他的視線已經捕捉到了一個令人感到奇特的存在——賈薔。這個年紀不小的人,卻如同孩子一般頑皮,他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鳥籠子,如同一個藝術品般展現出精湛的工藝。那個籠子上麵還搭建著一個微型戲台,這顯然是他精心安排的傑作。籠子裏的那隻鳥兒,似乎是賈薔的忠實夥伴,它隨著賈薔的步伐跳動,陪伴他度過了無數孤獨的時光。
    賈薔的右手緊握著一把雨傘,那是他常用來保護自己的工具。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賈薔的臉上,他的笑容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快樂,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煩惱。他的口中輕輕地哼著小曲,步伐輕快地迎麵走來,快樂的氣息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薔哥哥,你來了,快過來,我在這裏呢!”籬笆裏麵那個女孩高興的喊了起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仿佛賈薔的到來帶給她無盡的歡樂。寶玉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為賈薔感到高興,也為那個女孩感到幸福。
    一日,寶玉因遊覽各處而感到厭倦,便想起牡丹亭的曲子。他自己看了兩遍,但仍然不滿意。聽說梨香院的十二個女孩兒中有個小旦齡官唱得最好,於是他出了角門去找她。隻見葵官藥官都在院內,看到寶玉來了,都笑著迎接並讓他坐下。寶玉便問:“齡官在哪裏?”他們都告訴他:“她在屋裏呢。”
    寶玉急忙來到齡官的屋內,隻見她獨自躺在床上,看到他進來,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寶玉隻好在她身旁坐下,因為他平常和別的女孩兒玩得很好,所以他認為齡官也會像她們一樣。於是他走近前去陪著笑臉,央求她起來唱一套《嫋晴絲》。可是齡官見他坐下後,馬上起身躲避,嚴肅地說道:“我的嗓子啞了。前幾天娘娘召我們去,我還沒有唱呢。”
    寶玉見他坐正了,再一細看,原來就是那日薔薇花下畫“薔”字的那一個。又見如此景況,從來未經過這樣被人棄厭,自己便訕訕的,紅了臉,隻得出來了。藥官等不解何故,因問其所以,寶玉便告訴了他。寶官笑說道:“隻略等一等,薔二爺來了,他叫唱,是必唱的。”寶玉聽了,心下納悶,因問:“薔哥兒那裏去了?”寶官道:“才出去了。一定就是齡官兒要什麽,他去變弄去了。”
    寶玉聽了,覺得十分驚奇。他站了一會兒,果然看到賈薔手裏提著一個雀兒籠子,上麵紮著小戲台和一隻雀兒,興高采烈地往齡官的屋裏走來。賈薔見到寶玉,隻好站住。寶玉問他:“這是什麽雀兒?”賈薔笑著回答:“這是一個玉頂兒,還會銜旗串戲。”寶玉又問:“多少錢買的?”賈薔答道:“一兩八錢銀子。”一邊說,一邊請寶玉坐下,自己則進了齡官的屋裏。
    寶玉此刻已經沒有了聽曲子的心情,他更想知道賈薔和齡官接下來會怎樣。他看到賈薔進屋後,笑著對齡官說:“你來看看這個玩意兒。”齡官起身詢問是什麽,賈薔便拿出些穀子來逗弄雀兒,讓它在那戲台上銜著鬼臉兒和旗幟亂串。眾女孩都笑了,隻有齡官冷笑著兩聲,賭氣仍然繼續睡覺。賈薔還一直陪著笑問她好不好。齡官道:“你們家把好好兒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裏學這個還不算,你這會兒又弄個雀兒來,也幹這個浪事。你分明弄了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賈薔聽了齡官的話,突然站起身來,賭咒發誓,又說:“今兒我那裏的胡塗油蒙了心!費一二兩銀子買他,原說解悶兒,就沒想到這上頭。罷了!放了生,倒也免你的災。”說著,果然將那雀兒放了,一頓便把籠子拆了。齡官還說:“那雀兒雖不如人,他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裏,你拿了他來弄這個勞什子也忍得?今兒我咳嗽出兩口血來,太太打發人來找你,叫你請大夫來細問問,你且弄這個來取笑兒!偏是我這沒人管沒人理的又偏愛害病!”
    賈薔聽罷齡官的話,連忙說道:“昨兒晚上我問了大夫,他說不相幹,吃兩劑藥,後兒再瞧。誰知今兒又吐了?這會子就請他去。”說著,便要請去。齡官又叫:“站住,這會子大毒日頭地下,你賭氣去請了來,我也不瞧!”賈薔聽她這麽說,隻得又站住。
    寶玉看到這番景象,不禁癡了,這才明白了畫中“薔”字的深意。他自己站不住,便抽身離開了。賈薔一心都在齡官身上,竟然沒有留意到寶玉的離開,倒是其他女孩子送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