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六十章 約定——銷魂滅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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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伯這才默然不語,接著又淡然一笑,灑脫地拱手向陰晨明行禮道:“謝夫子指教!承教之至!”然後卻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退回了隊列中。
陰晨明看到吳長伯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心裏並不受教,隻是在這種場合下,吳的表現有膽有識,能屈能伸,收放自如,也確實毫無可以指責的破綻,於是陰晨明也不強求,暗地裏歎了一口氣作罷。
然後夏朝國老宣布,因為武嶽書院成立兩百周年,書院將舉辦慶祝活動,所以武嶽書院從明天開始提前放假七天,院慶時屆時將邀三山五嶽四大佛教名山修行界高人出席,盛況空前。
一聽到放假,書院三千學子忍不住,齊聲歡呼,殊勝倒是去看那吳長伯,卻一臉不屑,不知是不屑於書院的放假決定,還是不屑於學子們的喜悅。
不過浮生偷得半日閑,殊勝倒是心裏鬆了口氣,想到能再去見到洛辰,心裏自然是暗暗開心不已,晚飯後,他照例去翰林後山種樹。
但是奇怪的是,左等右等沒有見到洛辰出現,要是平常她早就先來了,他不由得心裏七上八下起來,心裏想,就算有事不來,她一般也會讓狗狗捎個紙條過來告訴自己的,難道是她生病了?
也不知道病得重不重?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殊勝不知不覺有點被情絲牽絆困擾,他還一時沒有意識到,正在心裏東想西想時,
隻見那道芳蹤麗影,若砌下落梅般飄飄灑灑而來,殊勝眉宇一鬆,眼睛明亮得象破曉晨星,連忙上去迎住洛辰,
但是見她滿臉緋紅,眼神裏卻頗為忿忿不平的樣子,於是關切地問她:“怎麽了?洛辰!”洛辰抬眼看了看殊勝,欲語還羞的樣子,讓她的嬌容俏貌無形中平添了幾分嫵媚與動人!
殊勝見她不方便說,於是也沒有再問,好在洛辰也是個不矯情掩飾,真性情之人,於是告訴殊勝道:“方才有一男子與書院裏這次十名女學員中的紅衫女子邢銷魂在林中幽會,被我撞見了!”
殊勝一聽是那紅衫女子,腦海中就浮現出在學堂上課時,十名女學員,其中九名俱用顏色各異的紗巾蒙著麵,
隻有一名紅衫女子不以麵紗遮容,豔驚四座,麗冠群芳,而她常常在課間彈奏南唐後主李煜的詞《虞美人》和唐代小杜詩裏的《玉樹後*庭花》,聞之令人神魂顛倒,如癡如醉,深入其境,不能自拔!
以至於隻要她上哪個學堂聽課,往往引來大批追隨者前來,一睹芳容,其色藝雙全,又名叫刑銷魂,真是人如其名,因其甜美如荔枝,故被學員們背地讚譽為:色絕、藝絕、名絕,喚作“荔子三絕碑”
也是衛夫人與眾學員同進同出,形影不離,若是刑銷魂一人獨行,定會一片騷動,儼然有春風十裏不及她,有不少男子偷偷傳遞紙條於她,她是既不拒也不回,接過看後,也就罷了,沒有了下文,沒想到今日才遇到讓她動心之人。
於是殊勝不由替刑辯解道:“都是青春年少,情動於中,發乎於外,我想也不是什麽大錯,就不要幹涉他們的兩情相悅了。”
話音剛落,洛辰杏眼圓瞪,滿臉通紅,怒道:“你真是迂不可及,這對男女不顧書院學規,私自相會,也就罷了,見我還不閃不躲,男的色眼眯眯,可惡也就罷了,女的還一臉若無其事,純粹一副挑釁於我的樣子!
這分明就是見我年幼,羞辱於我,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幫這對不知羞恥的男女,想是你見那女的有幾分姿色,就忘乎所以了,你們男人怎麽這麽色迷心竅,是非不分,毫無顧忌,既你嫌我多事,我便走好了,讓你眼不見心不煩,這總可以了吧!”
說著洛辰便氣衝衝地摔手轉身就走,雪貓玉犬象跟屁蟲一樣環繞著她離塵遠去,殊勝一時怔在那裏,卻也沒有想追過去的意思,在這方麵他是有點消極,不喜歡強留強求於她。
待見她去得渺無蹤影,鴻飛無計可追尋,殊勝才歎了口氣,一個人去水月靈根洞,去提桶種樹苗去了,他一個人挖坑、插苗、培土、澆水,忙活了半天也才隻種了兩棵,
一時心裏也累了,便不願再多種一棵,他躺在苗林所在的荒土上,抬頭看不見月亮,月亮也黯然失色,被一朵夜雲包裹著,仿佛心上蒙上一層陰影,又象是一張被墨筆寫壞了的宣紙,被揉成一坨丟棄在地,潔白的黑暗,多麽矛盾犯衝的對立啊。
他心裏想道:“也罷,原知情之一字誤盡天下蒼生,自己乃修道中人,加之自己情況特殊,磨難深重,責任如山,內外交困,倍感煎熬,自己苦點沒什麽,若是拖累他人,豈不是誤人誤己!終難解脫,一切隨緣吧。”
他拖著疲憊的身心,緩緩向林外的舟中走去,也是他心情不好,反應也遲鈍不少,有一個隱身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他也渾然不覺,不過在走到林中一處林木密集區時,
他卻突然如小解完後般,身子打了個寒顫,警兆大起,如警鍾鳴笛,突然察覺到——身後有人!,
但他沒有轉身,先自鎮定了下心神,繼續向前,等走到一處合適的幾株林木間,才嘎然止住腳步!
冷靜道:“閣下一直跟著我,想幹什麽”,但是後麵卻無人應答,隻聽見風拂過樹枝發出的沙沙聲,與身後被月光拉得長長的身影,周圍空氣仿佛凝固了,
見後麵毫無反應,殊勝接著道:“承君關注,能否現身一見?”,依然是一片死寂與沉默,但殊勝卻更為進一步的確信,
後麵的確有一個詭異得象黑白無常一樣的人停留在殊勝被月光拉長的陰影裏,其神乎其技連月光都照不出留不住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