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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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翠微宮，都在烈酒的熏陶之下，沉沉地醉去了。
    蕭耨斤感覺挺享shou的，喜歡這種半清醒的狀態。
    原來，過分的清醒是痛苦的源泉。
    更讓她感到興奮的是，德妃的底牌已經亮了出來，這個忌憚多年的對shou其實並不存在抑或是現在又不想為敵了吧。
    蕭耨斤平躺在臥榻上，突然想起了什麽，強撐起身子，朝殿外喊了一聲。
    “隻骨呢？”
    “娘娘，放心吧，小皇子剛吃飽，睡得正香呀。”
    聽了粉兒的話，蕭耨斤安心了，笑了笑，倦意襲來，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酣甜的夢，睡得心滿意足。
    可惜，好夢苦短。
    “娘娘，您醒醒呀，醒醒呀。”
    朦朧中，有東西在不住地搖晃，越來越急，伸手劃拉了一下，是粉兒。
    “娘娘，是我，出大事兒了。”
    聲音帶有哭腔。
    “怎麽了？出什麽大事兒了！”
    猛地坐起，瞬間清醒了，瞪大雙眼。
    “小皇子沒事兒吧！？快說！”
    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小皇子沒事兒，隻是……隻是……”
    粉兒的神情悲傷，聲音有些顫抖，吞吞吐吐地。
    “噢！”
    蕭耨斤反而平靜了許多，孩子沒事兒就沒事兒，其他的事兒那都不是事兒了。
    “德，德妃歿了。”
    粉兒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說了出來。
    “啊？！德，德妃怎麽歿了的呀？”
    蕭耨斤聞聽此言，頓感渾身癱軟無力，重重地坐在榻上，目光呆滯。
    “剛剛，剛剛她還和我把酒言歡，剛剛，剛剛她還暗示我，向我示好，沒想到呀，怎麽這麽怪呀。”
    滾熱的淚，順著麵頰滑落，心被刺得生疼。
    “聽德妃身邊的人說，昨天晚上德妃睡前還很高興，說了很多話……沒想到……沒想到……今天早shàng……身子都硬了。”
    粉兒依然沉浸在悲情之中，善良的姑娘呀。
    直到此時，蕭耨斤似乎才徹底清醒過來，哪裏還是“剛剛”呀，已經是“隔夜”了啊。
    “唉，隔夜已是隔世呀！”
    在心裏暗暗地歎息道，望望窗外，依然是陽光明媚。
    “走吧，去送送我的姐姐吧。”
    蕭耨斤吩咐著，換上一身素服，不飾粉黛，在粉兒的攙扶下，緩步前往吊唁。
    剛入德儀宮，便覺氛圍有些不對勁兒，上下宮人皆冷麵相視。
    對此，蕭耨斤的心跟明鏡似的，德妃是在她處喝酒回去後身亡的，是脫不了幹係的。
    保持緘默，是現實惟一能做的，越抹越黑。
    德妃的貼身侍女惟恐擔上照顧不力的罪名，碰柱而死，一了百了了。
    知情的都閉了嘴，不知情的胡亂揣測著。
    蕭耨斤出了德儀宮，直奔前朝而去，她要去求皇帝，入宮以來第一次求皇帝，為別人，更為自己。
    兩道聖旨下——
    “蕭耨斤晉封為順聖元妃。”
    耶律隆緒四十六歲得子，的確是夠“順聖”的了。
    第二道旨意是給了德妃極大的哀榮，生前風光，死後更風光，也算是沒有白活一遭的。
    很快，宮牆內外的風言風語也就雨歇風消了。
    但，蕭耨斤對德妃的死還是心中有愧的。
    她知道，正是德妃向她表達了親近之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那個人，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隨後，小安子傳過來的消息也證實了這一點。
    連日來，蕭耨斤隻是跪在德儀宮為德妃守靈。
    昏暗的大殿，偶有風過，飄拂卷起，多了些陰森之氣。
    正堂一大一小兩個棺槨，德妃的侍女也因忠心殉主，獲了忠義郡主的稱謂，與德妃一並下葬。
    該發喪了！
    眼淚流得無聲無息，卻是滿麵，再看最後一眼吧。
    她起身看她，果然是極大的哀榮啊，黃金的麵具，金絲網衣。
    顏色如故，嘴邊還有幾抹嘲弄的笑意，仿佛還想再說點兒什麽，但欲言又止，成為永yuǎn的謎語。
    “來呀，妹妹再敬姐姐一杯酒吧，妹妹為姐姐送行了！”
    她端起酒碗跪在她的棺槨前，一飲而盡，將酒碗摔個粉碎。
    這一刻，幾天的思想鬥爭，有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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