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馬賊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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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血狼兵團這四個字,戴小血等三人心頭均都為之一震,旋即也恍然大悟,暗忖原來這“血狼兵團”隻是一幫臭名昭著的馬賊,難怪強搶豪奪,行徑蠻橫無恥。
    戴小血等三人兀自蹲在床榻之前,這時雙腳早已蹲得麻了,隻有於戴東陽的長篇講述之際,聽得都為之入迷,方不覺腳麻。這時桃花欲要站起,不料雙腳一麻,嬌吟一聲,旋即又蹲了下去,此時戴莫二人也恍然驚覺,好在他們二人日常習武,早已紮慣了馬步,麻木感很快便消卻了。隨後三人都站了起來。
    桃花終是姑娘家,從小便與師父最親,戴東陽也很是喜歡這個小徒弟,在他心裏早就把桃花看作了自家閨女了。兒子忌憚父親,但閨女卻很少忌憚父親的,所以桃花便坐在了戴東陽身旁的床沿上,而戴莫二人見椅子離之甚遠,小師妹桃花又坐在床沿上,怎麽好意思再躋身其中,兩人想了想,旋即盤腿席地而坐。
    戴東陽續道:“當時江湖上的許多仗義之士聞此暴行,怒不可遏,紛紛吆喝著要懲惡揚善,誅殺‘血狼兵團’這幫歹毒的馬賊。不久之後,一聲響南下,武林之大,卻不分南北,當我得知一聲響遭受馬賊滅門一事,當即怒發衝冠,跟著諸多江湖仗義之士前赴關外,要為一聲響討一個說法。我來到關外,見到了這幫馬賊,卻見漫山遍野,紮營拔寨,這幫馬賊人數之多讓人為之咂舌,實在是‘兵團’一詞,說來也並不過分。而更讓我吃驚的是,這幫馬賊的頭目赫然竟是我師弟郭熊濤。
    “我們雖然聚集了數百之眾前來討伐馬賊,但馬賊人多勢眾,且都個個身強體壯,精通武藝,直把俠義道數百之眾殺得折?而歸。那一役中,我們死傷過半,而一聲響報仇心切,不顧一切,與馬賊拚命,他雖武功卓絕,但雙手卻又如何敵得過數千萬之眾,最終一聲響被亂刀斬成了肉醬。”說罷,戴東陽喟然長歎。
    桃花恨恨道:“這幫馬賊殘忍歹毒至斯,當把其連根拔起,免得他們繼續為禍人間。”
    戴東陽苦笑一聲,道:“說來倒是輕巧,當時我們的豪言壯語又何止這般,可是‘血狼兵團’勢力龐大,俠義道數百之眾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他搖了搖頭,神情淒苦,又道:“我師弟郭熊濤若心存善念,定是武林之福。隻是英雄是福也是禍,看就隻看他的一念之間。”
    戴小血,莫飛海和桃花三人直聽得內心激蕩,又不由地暗自思忖,這其中的曲折原委不知要比嘴上說出來的要複雜曲折得多了。
    戴東陽因為長篇贅述而顯得疲憊不堪,他的臉色也愈發的蒼白,說完此話,竟一陣劇烈咳嗽。他躬下身子,虎軀劇震,咳嗽不休,突然他忙不迭用一隻手捂住嘴,大咳特咳,竟咳出血來了,作黑紅色的血從指縫中滲透出來。
    戴小血等三人見狀,驚得麵無血色,桃花一陣驚呼,不知所措,雙腿一軟,險些暈倒。旋即桃花一邊忙不迭地用手輕輕拍著戴東陽的後背,一邊叫道:“師父,師父,你怎麽了?”語音已經有些哽咽。
    莫非海箭步衝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遞到戴東陽跟前,道:“師父,您喝口水。”戴東陽兀自咳嗽不休,咯出了的血從指縫中吧嗒吧嗒滴落在床。戴東陽神色蒼白,隻擺擺手,示意不喝。
    戴小血霍然從地上一躍而起,驚得麵如土色,霎時之間,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爹爹體內兀自還有毒氣!”轉念又想:“可是,郭榆兄弟明明給爹爹服下了解藥的。”戴小血明知郭榆是女兒之身,卻因口頭上叫慣了,心裏所想的稱呼卻也還是“郭榆兄弟”而非“郭榆姑娘”。
    戴小血忙不迭來到戴東陽床榻前,左手甫一搭上戴東陽的手臂,隻覺得冷如冰霜,他心頭大駭,雙手卻執住戴東陽的一隻手,臉現焦慮之色,道:“爹爹,你感覺如何。”
    戴小血等三人都圍在戴東陽的床榻之前,又是關切,又是焦慮。桃花目睹師父口中吐血,不知所措中竟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戴東陽淒然一笑,嘴角兀自掛著黑紅的血跡,他雙手一鬆,緊緊攥在他手裏的那片小帛卷飄然落地。他的目光逐一掃過他那三個徒弟,見三人都一臉的關懷殷切,心下不由地大為感動,他氣若遊絲地道:“我可比我師父朱九四要幸運得多了,哈哈……哈…...咳……”一語未了,竟又咳嗽起來。
    莫非海自小喜好讀書,倒也略懂醫理,見師父口吐黑血,氣若遊絲,他大感焦慮茫然,作搔頭狀,卻也不明所以,旋即他拍了拍戴小血的肩膀,道:“師哥,讓我來看看。”一語說罷,探出右手,兩指按在戴東陽的手腕上,去搭他的腕脈。
    莫非海的兩指甫一搭在戴東陽的手腕上,登時全身為之一震,隻感到絲絲寒氣由戴東陽的手腕處纏繞上了他的兩個手指,須臾之間,寒氣由兩指侵入,轉瞬便蔓延至了四肢五骸。
    莫非海一陣哆嗦,心頭大駭之際也不由地暗自納罕,兩指卻也未離開戴東陽的手腕。旋即,莫非海鎮懾住心魂,凝神繼續去探戴東陽的脈搏。突然,莫非海的臉色刷地一下子全白了,他的心頭大為一震,吃驚不小,因為他發現,戴東陽的脈象混亂萬千,七縱八橫,時動時靜,教人難以捉摸,莫非海於醫學也僅是略窺門徑,他又哪裏會知曉,戴東陽所受之傷是何傷,既不知病根,便無法對症下藥。
    戴小血見莫非海臉色煞白,更為焦慮,忙不迭問道:“師弟,我爹怎麽樣了?”
    莫非海猛然感到有一股寒氣直攻其心脾,但寒氣旋即又由裏而外直透而出,莫非海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大有如被冰封之感。實在再難忍受寒氣的侵襲,莫非海這才縮回手指。體內的寒氣登時急流勇退,過不多時,便消逝得無影無蹤了。莫非海滿臉迷茫,搖了搖頭,沉吟半晌,暗忖師父顯然受傷不輕,卻不知所受何傷?轉念一想,萬變不離其宗,無論師父所中何毒,所受何傷,大可以內力替他運功療傷。
    如此想罷,莫非海臉色為之一展,道:“師父,讓弟子用內力替你運功療傷。”一語說罷,雙手倏出,便欲撫掌於戴東陽的脊背,替其運功療傷。
    戴小血見狀,心念一動,霍地躍起,右手往前一送,一把抓住莫非海的手臂,急道:“師弟,不可。”
    莫非海茫然不解,雙手卻已垂下,並未觸碰到戴東陽的脊背,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凝視著戴小血,道:“為何不可?”
    戴小血念及那日在新豐鎮的來福客棧,因為救父心切,便用內力運功助其逼毒療傷,最後救父不成,反而險些搭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之事,兀自心有餘悸,暗想:“當日若不是郭榆兄……郭榆姑娘在場,隻怕我已命喪黃泉了。”
    戴東陽體內顯然餘毒未盡,戴小血念及此處,方才出手製止莫非海欲為戴東陽運功療傷之舉。
    如果不是戴小血吃了一次虧,學了一次乖,隻怕莫非海為師父運功療傷之時,可就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了。
    戴小血沉吟半晌,心想這其中的曲折原委非一時半會說得清楚,隻得道:“我爹身中奇毒,非運功所能療傷。”
    莫非海聽罷,卻兀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緒一片茫然,見師哥戴小血臉色蕭索,便也不再多問。
    戴東陽又劇烈咳嗽了一陣,桃花見師父傷重,心中一陣悲痛,俏臉淚水漣漣。
    戴東陽臉色蒼白如紙,舉起右手,顫顫巍巍的欲要拭去桃花臉上的眼淚,卻剛舉到中途,再無力氣,“啪”的一聲,掉落在床榻上。
    桃花驚噫一聲,旋即伸出手便欲要去握住戴東陽的手,戴東陽的手卻往裏一縮,用虛弱而微顫的聲音道:“這點小傷有什麽打緊的,都長成大姑娘了,還哭鼻子,也不知羞。”
    桃花見師父麵色蒼白,虛脫無力,暗忖這哪會僅是“小傷”,師父說這話,無非是為了安慰我的罷了。
    桃花念及此處,更增感傷,淚水兀自漣漣而下。
    戴小血等三人眼光中均流露出焦慮關懷之色,戴東陽雖渾身脫力,委頓不堪,心下卻也大為感動,突然,他蒼白的麵容猛然一沉,道:“我師弟郭熊濤要來了。”他頓了頓,又一字字道:“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這也正是我最為擔心的。”
    戴小血眉宇一軒,道:“爹爹大可不必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諒他血狼兵團如何人多馬壯,他若要來,便與他拚個你死我活,最不濟也就一死罷了。”一語說罷,豪情壯誌充塞胸臆。
    莫非海聽到師哥這等豪言壯語,精神為之一震,深受感染,道:“對,拚個你死我活。”
    戴東陽又大咳特咳起來,突然氣堵喉塞,全身乏力,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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