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共工神鐵墜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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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時代,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大戰,共工敗北,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共工軀殼盡化塵土而去,修為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化為神物,即晶石玄鐵,此物具無窮靈力,相傳得其者便可安定三界,然,晶石玄鐵內存有兩股氣,一正一邪,正可造福,邪則殃世,始母女媧唯恐因此神物禍及世間,故將其封印,永免三界覆滅之災……
琉璃穀,此地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摘自陶淵明《桃花源記》)如此來形容雖有模仿之意,卻也沒有絲毫的浮誇,兩地相比起來興許還要更勝上一籌。
然而,生活在琉璃穀的族人則守護著一個重大的使命,沒錯,這個重大的使命正是守護共工晶石玄鐵。昔日,女媧將此神物封印在了琉璃穀,命其族人世代看守,時如逝水,永不回頭。
族人為守護它,圍繞著晶石玄鐵向外建起了一座十分龐大的石築陵墓,名曰共工陵墓。雖說是陵墓,但這並沒有共工的遺體,隻是打造了一座共工的雕像罷了,終以一個謎而示告三界。
“大祭司,女媧娘娘將晶石玄鐵封印在我琉璃穀,而今外界都已傳得沸沸揚揚的了,甚至已是家喻戶曉的事了,如今群雄四起、妖兵浮動,可見都是為爭奪這晶石玄鐵而來,怕是我琉璃穀日後再無安寧啊!”琉璃穀眾人聚集在共工陵墓內,一位衣冠樸素的長髯老者麵似擔憂的歎道,一雙哀愁的眼睛望著背向著自己的那人。
被這位老者喚作大祭司的人一直凝視著麵前被封印的晶石玄鐵,身著一襲白裳,形態端莊而又穩重,卻以背影示人,不過看這背影倒也蕭條。似乎深思了一番的她忽然轉過身來,這大祭司竟是位美貌女子,麵目清秀,略顯得一副尊貴的麵容。
“一群妖物,膽敢踏進我琉璃穀半步,定叫他有去無回,即使賠上我的性命也絕不可讓他們得逞。”大祭司本是一副和藹柔腸的麵目,瞬間變得一副凶狠、狂傲的模樣,散發出一股霸氣,即便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見了這幅尊容也不得不吃一驚,由此可見大祭司雖是女兒出身卻也不失男兒氣概。
言過不久,一個相貌平平的年青人似笑非笑的說道:“大祭司言之有理,如若外界敢闖我們琉璃穀,我鐵釧定當一馬當先,絕不容奪得晶石玄鐵,妙塵長老是不是有些多慮了?”
這年青人正是鐵釧,消瘦的臉龐上懸掛著十分醒目的濃眉大眼,體格卻是格外的魁梧,唯有他的性格很是倔強,在琉璃穀沒什麽親和力,很是不合群。曆來爭強好勝,不過他可算是琉璃穀最年輕的元老大臣了,至少琉璃穀的大小事情商議都避免不了他參議,早年也為琉璃穀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可有一點卻讓他總是不能在琉璃穀稱心如意,便是一直對當代大祭司有成見,好感無存,隻是這麽多年來敢怒不敢言。
那長髯老者便是妙塵長老,身資要比鐵釧久遠的多,在琉璃穀稱得上是根深蒂固,同時跟鐵釧也是一對冤家,二人便素來不和,自相識以來也不曾有過幾句真心的客套話。
“鐵釧長老,你尚且年輕,把事情都看得這麽簡單,晶石玄鐵乃上古神物,一旦落入他手,後果不堪設想,這絕非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責任!”麵對鐵釧的抗拒,以及他對大祭司的一陣馬屁精,妙塵長老實在是苦惱至極。
“如此看來,妙塵長老是在懷疑我的能力了?”鐵釧的話變得有些怪異,直白地說是有些挑釁的語氣,畢竟年輕人嘛,難免會有些心高氣傲。
“鐵釧你誤會了,你的能力我當然相信,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妙塵長老還未講完就被鐵釧搶了話,單憑這一點足以看出鐵釧與妙塵長老之間的冤家路到底有多窄,幾句對話就能激起一層波浪來,生活中的那麽多事情不知能否掀翻了天。
“夠了,兩位也不要再爭論了,妙塵長老覺得此事有何不妥。”大祭司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妙塵長老先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心平氣和的說道:“大祭司,如若眾妖聯盟來爭奪晶石玄鐵,即便是再多十個鐵釧也是無濟於事啊!若意氣用事,不說我琉璃穀能否存亡,就連晶石玄鐵也是必失無疑。”妙塵長老這話雖有些傷害鐵釧的自尊心,但這也是大實話,畢竟他也是在為琉璃穀著想,為晶石玄鐵著想。
“是啊……是啊,這該如何是好啊?”眾長老都紛紛議論著,在任何場合總有這麽一股子“勢力”存在,從不主動發言,一旦別人冒聲兒就會隨聲應和。
鐵釧在一旁越聽妙塵長老的話就越覺得不是滋味兒,即便如此,鐵釧也未跟妙塵長老發生爭執,基於大祭司的問話讓妙塵長老有了幾分膽識。
大祭司沒有太在意那些所謂的應和,直接問道:“照長老所言,當如何應對?”
“辦法倒是有,隻怕大祭司……”妙塵長老話說了一半,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吞吞吐吐良久也未曾說出什麽辦法來。
“長老無需顧慮,但說無妨。”大祭司毫不遮掩的讓妙塵長老隨心而欲的說,如此可以看出大祭司與妙塵長老之間的關係要比大祭司跟鐵釧之間的關係好得多。
“依我看,應當將晶石玄鐵立即送往蜀山玄清真人處,玄清真人乃是得道成仙的仙人,修為上千年,送至他門下,大祭司大可放心。”妙塵長老略帶微笑,很柔和的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須,貌似很滿足的說道。
“萬萬不可,大祭司乃堂堂琉璃穀領主,豈能甘敗於玄清真人?倘若都想您老這般膽小如鼠,危言聳聽。女媧娘娘還將晶石玄鐵封印在琉璃穀幹嘛,倒不如隨了您老人家,將這神物就放在玄清真人床榻旁得了。”鐵釧突然插話,隨他說了這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要相信,對於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來講,求助於他人確實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妙塵長老聽鐵釧這麽一說,內心的怒火層層湧上來,急言道:“此舉非同小可,係天下蒼生於一線,事不成,則傷及無辜,豈能談及顏麵之事?倒是鐵釧你,處處阻撓,公報私仇。”
“你……”
“行了行了,鐵釧所言極是,但長老的顧慮也不無道理,我看這樣,我們必定竭盡全力守護這個世間的重任,如若實在無能為力了,再請玄清真人出山相助也不為遲。”大祭司看二人爭論不休,實在沒辦法隻好出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這……”妙塵長老似乎還是覺得這樣不妥當,嘴上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來什麽,可以說老人的顧慮的確不少。
“好了,長老無需多言,我意已決,就這樣吧,大家就都先下去吧。”大祭司不願再聽他們的爭論,或許是不耐煩了。
“唉!也好,那大祭司我等就先告辭了。”妙塵長老心中還有些遺憾,但這琉璃穀終究還是大祭司做主。
“大祭司。”鐵釧並沒有隨眾長老一同離開,好像還有什麽事情不方便當眾說起。
大祭司很疑惑的看著鐵釧,問道:“鐵釧,你還有何事?”
鐵釧有些糾結了一陣,喘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還望大祭司先恕罪於我。”鐵釧畢恭畢敬的低頭附耳等候大祭司的回應,可這都是假象,鐵釧平日裏最恨的人便是大祭司了,今日又怎會如此的禮貌有加,定是有求於大祭司。
大祭司心裏暗暗的哼了一下,鐵釧的為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但還是很溫柔的說道:“你且說,我恕你無罪。”
得到了大祭司的這句話,鐵釧心裏踏實了許多,賊裏賊氣的說道:“大祭司,妙塵長老一直掌管看守晶石玄鐵的重任,對晶石玄鐵他可算是了如指掌,蜀山玄清真人曾有恩於妙塵長老,私下關係也是甚好,這可是人盡皆知啊,而今日,他屢屢提到玄清真人,若再將看守晶石玄鐵的重任交於他,恐怕會節外生枝啊,我看大祭司倒不如將此重任交於我鐵釧來負責,如此一來,大祭司也了卻了這樁心事不是,何不就此一舉兩得呢?”鐵釧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沒有一點的結巴,就好像是蓄謀已久了似的。
“你多慮了,妙塵長老平日裏雖喜自己拿主意,但他對琉璃穀還是很忠心的,這一點我相信他,至於更換職位之事,你也不要再提了,此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但日後再有此想法,我決不輕饒。”大祭司顯然反對了鐵釧的想法,可能鐵釧的這種想法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大祭司,我……”
“好了,你下去吧!”鐵釧還想說什麽就被大祭司打斷了他的話音,一副厭煩的表情的說道。
大祭司都這樣說了,鐵釧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隻好退下,但鐵釧離開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怨恨,他沒有想到他出了一個自以為是天衣無縫的主意,大祭司不但沒有接納,反還被大祭司一頓責備,如此讓鐵釧覺得大祭司不公平公正,事事都向著妙塵長老,即便是錯的都會被她說成是對的,處處都幫妙塵長老開脫罪名。
鐵釧離開後,大祭司一個人還留在共工陵墓,仍然凝視著眼前被封印的晶石玄鐵,凝重的目光中閃爍著累和苦,一層層壓力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唉……”大祭司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的前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