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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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椅之上。
    “皇上,邊境汴河鎮因為洪澇今年顆粒無收,越國大部分的糧草的都是從汴河鎮那裏流出的,如今汴河鎮千畝餘地都被衝毀,恐怕今年越國的糧草會減少一半......”
    段鈺韞手搭在龍椅背上:“眾卿怎麽想?”
    太傅上前一揖:“臣想,汴河鎮洪澇災害已經不是罕有的一次兩次,每到這種季節秋雨不斷,建橋已經解決不了要害......”
    段鈺韞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把手:“太傅大人是說,需要有人去汴河鎮探查民情,再做定奪......那太傅大人覺得誰去最為合適?”
    太傅笑笑,雙手相抱:“當然是皇上去最合適,第一來可以體貼民心,考察民情。第二也可以堵住悠悠眾口,作儀表率。”
    禮部尚書皺皺眉,上前說道:“太傅大人,皇上可是萬金之軀,怎麽能親自動身去探查民情呢?”
    “正是因為皇上是萬金之軀,去探查民情才能體現皇上對子民的愛戴,對......”
    段鈺韞用手拄著下巴,打斷他:“好了,這件事明日早上再做定論。眾卿可還有別的事?”
    戶部侍郎拿著折子奏上:“皇上,然國向越國示好,表示願意簽訂十年不打之約的誠意,特地送來了一位皇子做越國的質子......”
    “哦?”段鈺韞來了興趣,“皇子?然國的哪位皇子?”
    “是然國的十三皇子,然皓源......”
    —————
    也許這如囚籠一般的皇宮。杜傾畫最喜歡的便是這裏,假山池後的那片美人蕉,這是她無意中找到的地方。
    她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的美人蕉,就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也許是記憶裏娘親的別院,映紅了整個花地,當娘琴用血灌溉了它們,她才會在印象中那麽深刻。
    “快點走,快點!”從假山後麵傳來幾聲怒喝。
    杜傾畫站起來,起身看一看。
    這隊伍最前麵的壯漢有些眼熟,就連帶著手銬被壓著的人也有些熟悉。
    從隊伍最尾端鑽出一個靈巧的身影,竄到杜傾畫身邊。
    “娘娘,皇上找您中午一同用膳。”連青擦擦額頭跑的太焦急的汗。
    杜傾畫默不作聲,他貌似很久沒來了,也不算很久,一周而已。
    “還有就是......”連青頓了頓,“今日皇上封了石姝為姝貴人。”
    石姝?杜傾畫有一陣疑惑隨後想起。
    “我們去越國是獻舞的,不是去獻醜的,你跳的這副樣子去越國就是連我們一起拖累!”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我們明明可以提前去越國,卻因為她拖延了半個多月,難道我就不該說嗎?!”
    那個驕縱的女孩。
    連青甩甩袖子,撇起嘴:“哼,聽說她打聽到皇上每日會去禦花園散步,特意穿上紅衣在蓮花上跳舞等著皇上。皇上看到她的背影一怔,還沒有看到正臉就封了她,最近她可是囂張的很。”
    杜傾畫垂下眼瞼,揪下一朵美人蕉放在手掌裏,紅像是從指間裏留下的鮮血。
    “哎呀!都這個時辰了!皇上還在等娘娘呢。”連青拉著杜傾畫趕緊向柏宸宮走去。
    柏宸宮的主院裏香氣四溢,若水站在段鈺韞身邊為他斟酒。
    段鈺韞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杜傾畫,向她招招手。
    “怎麽這麽晚?去哪了?”
    杜傾畫老實的坐在他腿上:“去院子裏坐了會。”
    段鈺韞一笑,指著桌子上的菜:“來,朕讓廚房給你準備了這些菜,你嚐嚐。”
    杜傾畫看向桌麵,擺在最中間的魚引了她的眼。
    段鈺韞看到杜傾畫眼神的走向,手攬著她的腰,說道:“這是石斑魚頰,每條石斑魚的身上隻能割下兩片……”
    杜傾畫想拿起筷子的手一僵,不協調的再次放下。
    段鈺韞抬起手為杜傾畫夾了一片,放到她碗裏:“快嚐嚐。”
    杜傾畫抿抿嘴唇,他明明知道她吃魚過敏,這是在試探還是在……
    也容不得杜傾畫多想,思維已經支持手夾起碗裏的魚片。
    她咽了口口水,剛要放到嘴裏,段鈺韞猛的握住她的手。
    杜傾畫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疑惑的抬頭。
    段鈺韞麵沉如水,抓住她的手逐漸握緊,他張了張嘴,喉嚨湧出的被他攔下,卻變成了:“卜寂……”
    杜傾畫睜大眼睛看著他,段鈺韞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飯不吃也罷,陪朕去禦花園裏逛逛吧。”
    她說:“好。”
    杜傾畫相顧無言的跟在段鈺韞身後,他的停下也讓杜傾畫終止了腳步。
    “汴河鎮洪澇嚴重,最近可能要去查看一番,你跟朕去。”
    杜傾畫聽完一怔,連青偷偷在後麵做出‘不’的動作,杜傾畫腦海裏想著借口:“皇上,臣妾從小患上風濕不能多去有潮氣寒流的地方,請皇上恕罪。”
    段鈺韞轉過身,望著她:“如果朕說,那邊會有你想見到的人,你還是不會去嗎?”
    人生沒有可能,哪怕她最終還是見到了,哪怕她寧願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請皇上恕罪。”
    三天後。
    段鈺韞坐上了去汴河鎮的馬車,杜傾畫終於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她。
    杜傾畫看著門口處停留的身影,稍稍一愣。
    他蒼白的一笑:“好久不見。”
    杜傾畫也點點頭:“好久不見。”
    段雲祺手中拎著酒壺,頭發糟亂的走進來。
    她曾經也想過,在段均澤失利以後,段雲祺會用怎樣的態度對待段鈺韞,還是段鈺韞會把他們都關進牢裏。
    “過得……好麽?”杜傾畫抬手倒了杯茶遞給他。
    他自嘲的一笑:“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敬愛的兩個皇兄到頭來會自相殘殺。”
    他沒有接過茶杯,而是握住手中的酒袋仰頭幹了進去:“傾畫……”
    杜傾畫沒有答應:“我現在是卜寂。”
    他低下頭:“好,卜寂……可以去看看他嗎?”
    就隻是看看他,他現在最想見得是你……
    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