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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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個道理不論是動物還是人類,都適用。
隻要是有手段,成王敗寇就看人的一念之間。
馮允謙就是屬於上者,他的手段和決心杜傾畫不時感覺打寒戰。
馮允謙來越國的一舉一動自然倍受監視,而他竟然帶著三萬兵馬闖進信陽城,先不單單說這個,就說他隻身進宮將一隻被整個扒下的狐狸皮呈到段鈺韞麵前,就讓她震驚。
杜傾畫坐在台級的椅子上,看著銀色皮毛的狐狸皮上還沾著血跡,手下意識地扶住椅子的把手。
現在是一月中旬,這是銀白色的狐狸應該是最難尋的時期,而且越國的規矩繁多,銀狐是屬於不祥之物,是不允許帶上金鑾殿的。
“三皇子不會不知道這銀狐屬晦氣,是不能帶上朝堂的?”段鈺韞平緩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怒氣。
大臣們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南國三皇子未免太膽大,解釋也令人驚奇。
“銀狐呢,在一月二月可以隱藏在雪中,不易被發現,所以在南國一二月的銀狐皮實屬珍貴。”
這番解釋既顯示了他貢獻珍寶的誠信又輕易破了朝堂上的規矩。
“臣隻知道什麽是好的,什麽有益,不會被那些無用的規矩束縛。”馮允謙道。
段鈺韞微眯了眼睛,“南國是南國,越國是越國,這規矩是老祖上的規矩,三皇子這樣說是在藐視皇威?”段鈺韞動怒。
“這隻是臣的一番心意,既然送出去皇上不喜歡,那臣丟掉便是。”說著,便叫人將地上染血的銀狐皮拿起來。
“慢著。”段鈺韞抬了抬手,太監便退下了,“這銀狐是三皇子的心意,朕哪有不收的道理,灑公公。”。
灑禮聽見段鈺韞的召喚走過去,“臣在。”
“將這銀狐皮拿去清洗幹淨,讓繡工為朕的愛妃做一條銀狐披帛。”段鈺韞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杜傾畫身上。
馮允謙抿抿唇,像是要隱藏什麽,眼神慢慢冷卻。
“三皇子,微臣聽說你是帶三萬大軍闖的信陽城,不知是何目的?”身後的禦林將軍終於沉不住氣,開口問道。
“請問將軍,允謙有哪裏做錯嗎?聽說如今信陽城混亂,難道不應該帶上一些人馬?”
“三皇子,三萬大軍可不是小數目,皇子怎麽那麽自信信陽城裏會有混亂?”禦林將軍如鷹一般的眼睛直視馮允謙。
馮允謙沒有回答,隻是淡然的望回去。
僵持不下,段鈺韞坐在龍椅上卻笑了:“既然三皇子帶人來,怕越國傷害他,那朕就允了。”
“皇上使不得啊。”禦林將軍轉身向龍椅上的人一揖。
“段鈺韞不想再聽,揮了袖子,“退朝。”從龍椅上轉站起來,杜傾畫跟在他身後,隻是背後一直有一道視線跟隨者她,直至轉角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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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宸宮。
杜傾畫若有所思的走著,一不留神撞上了他的後背。
幹嘛突然停下來?杜傾畫揉揉額頭,嘴裏抱怨著。
段鈺韞沉著臉轉身直視杜傾畫。
杜傾畫被他看的有些發懵,“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段鈺韞眼裏的一攤池水引著她,感覺他好像要說什麽,杜傾畫洗耳恭聽。
最終,在沉默中他摔門而去。
杜傾畫對於他這種莫名其妙而且伴著不定時發作的古怪脾氣早就習以為常,自然不會多想,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他又開始鬧脾氣了,而且今晚不過申時就會回來,她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回到房間,杜傾畫坐在床頭思尋著馮允謙的話。
“銀狐呢,在一月二月可以隱藏在雪中,不易被發現,所以在南國一二月的銀狐皮實屬珍貴。”
銀狐是隻會在冬天出沒的動物,因為他們渾身雪白的皮毛,在沒有雪的掩護下很容易被發現,這就是銀狐數量稀少的原因。三四月份積雪開始融化,如果銀狐沒有在這段時間捕獲儲存足夠的食物,那麽他們就要冒著極可能被發現的危險出去覓食。
一般人說杜傾畫可能不會多想,可是馮允謙是誰?那可是披著狐狸皮的老狼。
一月二月按照他的比喻,他可能會為了“過夏”做充足的準備,等一二月過後,就是他食獵物的時間。
房間裏打了很多的炭爐,杜傾畫臉上冷硬僵持不下。
連她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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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睡著,她從醒來就聞到空氣中帶有異香,按照她的判斷這可能是使人昏睡的迷香。
杜傾畫全身無力,想掙紮著起床,卻下一秒僵住身子。
這房間裏有人。
陌生的氣息縈繞在杜傾畫的鼻翼間,一道冷冽的目光穿透圍欄落在她□□在外的脖頸。
涼涼的空氣撲在她的肌膚上,汗毛孔都在戰栗。杜傾畫閉著眼睛,將被子拉上接著裝睡,這個動作取悅了躲在暗處的人,他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杜傾畫下意識睜開眼睛,她已經知道是誰。
“你還想裝多久?”
那人說話的功夫,杜傾畫緊了緊衣服,坐起來。
“這裏是皇宮。”她淡淡的說。
“我知道。”麵具人走進幾根蠟燭的光暈裏。
“你太輕敵了。”杜傾畫自認為她認識段鈺韞有十年,既然他能坐上這皇帝之位,就是有不容小覷的實力。
“燕詡。”麵具人撂下一句話,沒頭沒尾的。
杜傾畫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字燕詡。”
這回杜傾畫聽明白了,“姓氏呢?”
“這與你無關。”
麵具人的話徹底讓杜傾畫惱了,明明是你自己說的,這會兒又與我無關,她不禁翻了個白眼。
麵具人又低沉的笑了。
有些陰森森的,不過還是回歸正題,“已經找到了崖山峽穀。”
杜傾畫聽著他繼續往下說,他卻不出聲了。
“杜傾畫你是不是還沒有準備好?”他漸漸走近床沿。
杜傾畫手拄著床往後挪了一步,“我沒有。”
“那你心虛什麽?”他臉上的麵具直叫杜傾畫心驚。
“你多慮了。”杜傾畫不願在與他爭辯。
“隨你。”
伴隨著摔門的聲音,麵前的人一同消失在門外。
杜傾畫搔搔頭,疑慮。
怎麽都這樣?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