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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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好麽?”
    莊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既然娘娘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
    話音剛落,他再次邁開腳步,一隊人走遠。
    “為何娘娘不去看看皇上?”回到房中,連青問。
    杜傾畫將碗筷擺在桌子上,說道:“他不希望我去。”
    “娘娘是說皇上嗎?皇上生病,自然是希望娘娘去探望的啊。”
    “吃飯吧。”她的不回答令連青就此打住。
    她悄悄笑道:“娘娘,今晚還有魚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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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莊德踏進禦書房的院子,灑公公迎上來,“您可回來了。”
    他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小聲道:“皇上知道護衛大人私自出宮,正在裏麵大發雷霆呢。”順帶安慰似的拍了拍莊德的肩膀,眼神就是‘你該領板子了’。
    莊德苦笑,走進去。房間裏一片狼藉,段鈺韞看見他怒氣非但沒有減反而戾氣更重了,“誰準你去的?!”
    “皇上您的肩上還有傷,不易......”
    話沒有說完,段鈺韞手狠狠地將案桌上的東西滑到地上,“朕問你,誰準你去的?!”
    莊德很少看見他這樣生氣,“臣想皇上受傷娘娘應該知道此事,所以臣......”
    段鈺韞暴怒:“難道朕隻能靠同情才能獲得那卑微的可憐?!該死的同情,朕根本不需要!!!”
    ‘砰’花瓶被他摔倒地上,裏麵的水溢到段鈺韞腳下。
    “朕不需要她的同情!”
    莊德雙腿跪地,額頭抵在地上,“隻是臣不明白,既然皇上舍得娘娘為什麽還要把娘娘送出宮?讓她呆在宮中引出他們不是更好?”
    段鈺韞手扶住桌子,喪氣般的坐在椅子上。
    “或許送娘娘離開皇宮遠離危險,才是皇上您在宮中傳播瘟疫的目的吧。”
    段鈺韞平息了怒氣,手放在雙眼間按了按,“是啊,朕怎麽舍得啊,朕怎麽舍得。”
    莊德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臣知錯,請皇上責罰。”
    段鈺韞眼裏透露著深深地疲倦,閉上眼睛:“下去領板子吧。”
    莊德沒有起身,說道:“皇上,恕臣直言,皇上為娘娘做的已經夠多了,足夠了。”
    “不夠,是朕欠她的。”
    莊德再次磕了個響頭,走出去。
    灑公公公看見他出來,問道:“怎麽樣?皇上諒你了?”
    “這幾日我就不下床了,皇上有勞公公了。”
    “哎呦......”灑公公眉頭皺緊,尾音拖長,“這下可遭了,護衛大人皮糙肉厚經打,灑家這屁股可不經折騰啊。”
    莊德視死如歸的拍拍他的肩頭,“我去領板子了,公公保重。”
    灑公公的臉皺成一團,拿出衣袖裏的小帕子揮了揮,嘴裏喊道:“護衛大人早去早回啊!”
    “灑公公!”
    聽見段鈺韞的召喚,灑公公連忙收起小帕子換上笑容,應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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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傾畫可以一氣睡到日上三竿,對於某人的時不時光顧,表示已經不在乎了。
    醒來便看見燕詡站在門口直勾勾的望著她,盯得她毛毛的。
    “這麽早,什麽事?”她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燕詡挑眉:“早?這都午時了。”
    “是嗎?”杜傾畫一看,果然,桌子上的粥都涼了。
    她最近怎麽越來越能睡了?不解的搔搔頭。
    看出她的心思,燕詡淡淡的說:“那藥裏有安神的成分。”
    怪不得......她伸了個懶腰,給了他一個眼神。
    看他還愣愣的站在那裏,杜傾畫又給了他一個眼神,看他還是不明白,杜傾畫瞪著他:“你還不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燕詡絲毫不為所動,“又不是脫衣服。”
    “......”
    果然是教主,真夠不要臉的。
    .
    打掃利索後,杜傾畫才坐在木椅上悠哉的喝著井水。
    燕詡不緊不慢的啁進去,直到碗裏的水一滴不剩才放下碗,說道:“過幾日,我派人來接你進宮。”
    “準備萬全?”杜傾畫舔舔唇。
    “隻欠東風。”
    .
    餓的厲害,她在灶台邊上熱了熱粥,看見連青急急忙忙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勺子。
    “娘娘!娘娘!不好了!”連青一邊喘著氣一邊解釋道:“聽說主子帶的三萬精兵在宮中被圍剿,罪名是忤逆皇命,可是現在主子還不在宮中,這可怎麽呀!”
    連青說完,杜傾畫看了看椅子上的燕詡,驚歎還真是淡定啊。
    連青順著她的目光看見桌子邊的人,驚喜的想叫道,卻改了口:“教主!”
    看燕詡不緊不慢的喝著碗中的水,杜傾畫提醒道:“你的摯友出事了,不去幫忙一下”
    “萬事俱備,不必擔心。”
    話一出口,杜傾畫撇了撇嘴角。
    好個萬事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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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燭火搖曳,宮女吹滅最後一盞燭燈走出冷宮。
    如煙坐在梳妝鏡前撫著頭發,從鏡子裏瞧著身後的人,輕起唇:“你又何必大動幹戈,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男子身著臧色衣袍,和她鏡子裏的視線相交。
    如煙笑笑,“你不用這樣看我,我又不會害她。”就算要說也不是現在,她嘴角的弧度翹起,“你別忘記咱們一條船上的人,船要是翻了你也會被拖下水,人走在河邊哪會不占泥。
    她旁若無人的褪下外衣:“早知你這般疼惜她,我就該趁早了結了她。”
    男子眼裏閃過一絲殺氣,晃眼間移到她身邊,剜住她的脖子,“你最好別做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如煙大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還小心點為好。”
    男子放開她,轉身走出房間,衣衫和夜色融為一體。
    如煙唇邊的笑容消失,將手中的木梳扔到地下。
    勝負還沒定,我還未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