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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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允謙來的比較晚,皇宮裏的燭燈都已經點亮了,馮允謙帶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向前駛著,出了皇宮。
這是信陽城最熱鬧的集市,她和翠兒以前也沒少來,隻有最近這幾次才好好看過。
也許她和段鈺韞來的次數是最多的。
也許。
翠兒從下馬車就東張西望,眼睛就沒停過。
杜傾畫看著前方的街道,明明很明亮,但是卻沒有花燈會那時的熱鬧,可能廟會經常會有,而花燈會一年隻有一次,人流自然不同。
“小姐!你快看!梨膏糖!”翠兒興奮的指著商販麵前,她飛快的拿了一串遞到杜傾畫麵前,“小姐,你不是最喜歡吃梨膏糖麽。”
馮允謙聽到後挑眉,“你不是最喜歡吃玉竹坊的糕點?”
杜傾畫接過來,咬了一口,說道:“我愛吃的很多,烤雞花酒我也愛啊。”
可能梨膏糖在外麵放的久了,外麵那層糖皮都有些涼了,一般梨膏糖最好吃的時候應該就是剛剛做出來的時候,外麵酥裏麵留著熱騰騰的糖稀,入口即化。
她的眉頭微皺,馮允謙問道:“不好吃?”
“不是,就是有些......”有些涼了。
她看著湊過來的頭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舌頭還舔了舔唇,“有些涼了。”
杜傾畫尷尬的轉過頭,想找翠兒,回頭以後才發現翠兒早就不見了蹤影。一瞧,她已經跑了老遠在一個商攤前拿起串糖葫蘆了。
看著翠兒將一塊葫蘆咬下來,吃的這個香,馮允謙也指了指麵前的一家商攤。
杜傾畫往牌子上瞄了瞄,‘五香豆腐’,搖了搖頭。
他笑了笑,又指了下一家,‘桂花糖粉蒸栗’,杜傾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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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指縫間溜走,或許她還沒來的及去想,不等得她去想,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總是在淮芝殿裏呆著,一天不長不短的就這麽過去了。
她再一次想找馮允謙說出宮的事,所以又去了禦書房。
杜傾畫還在想,他應該是把之前段鈺韞用過的東西都清理走了吧,正這麽想著,迎麵走過來的小宮女撞到了她的身上,她手中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小宮女急急忙忙的起來磕頭,“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娘娘恕罪。”
小宮女一心上隻想著道歉連散落滿地的東西也顧不上。
杜傾畫看見地上的玉璽,筆墨紙硯還有一幅畫軸,問道:“這是不是之前禦書房裏的東西?”
小宮女連忙點頭,“是的娘娘,皇上命奴婢將這些都燒掉。”
杜傾畫倒是無暇顧及別的,隻是這畫她之前見過,上麵畫的好像似花非花,還很眼熟。
“這畫我留下了,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你叫馮允謙找我好了。”杜傾畫將畫軸從地上撿起來。
小宮女將地上的東西全部收起來,心底暗自疑惑,這畫她看過了,上麵畫的四不像的,怎麽還是有人喜歡?表麵上還是對著杜傾畫尊敬的行禮,才快步的走了。
禦書房近在咫尺,她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皇上正在裏麵批閱奏折,娘娘你不能進去。”侍衛拿著劍擋住她。
杜傾畫聽他這稱呼惱了,“我不是什麽娘娘,我要進去。”
侍衛兀自笑了,“您既然不是娘娘,那更不能讓您進去了。”
“你......”杜傾畫被他堵的無話可說。
“娘娘,臣這也是履行職責,娘娘您就不要為難臣了。”
杜傾畫本來小算盤打的挺好的,打算今天說完今晚就收拾包袱出宮,可是沒想到卻吃了個閉門羹。
強闖硬闖,軟硬兼施都沒用,她隻好喪氣的回淮芝殿了。
坐在躺椅上,杜傾畫打開畫軸,再次看了一眼裏麵的畫,不得不說這畫工的確夠差,上麵的東西連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不過她還不舍得扔,既然是能讓段鈺韞在書房裏掛著,這幅畫肯定很值錢,出宮了以後還可以賣些銀兩。想著,她將畫掛在床頭。
翠兒大動作的推開門,走進來。
杜傾畫看了她一眼,問道:“吃飽喝足了?”
翠兒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說:“禦膳房的大嬸人可好了,多給我烤了兩個雞腿呢。”
杜傾畫笑道:“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能吃啊。”
連青臉上僵了僵。
杜傾畫大笑,繼續轉頭研究麵前的畫。
翠兒‘咦’了一聲,指著這副畫說道:“小姐,你怎麽還留著這副畫呢?”
杜傾畫詫異,“你見過這幅畫?”
翠兒仔細的打量著,點點頭,“不會錯的,這就是出自小姐之手。”
“我?怎麽可能是我?”杜傾畫搖搖頭,“你告訴我這畫上畫的是什麽?”
“牡丹啊,這就是您照著丞相府裏開的最豔的那朵牡丹花畫的。”連青眯起眼睛,點點頭。
杜傾畫看著看著真的在畫上看出了牡丹的樣子,疑惑的自問:“難道這真的是我畫的?”
翠兒手扶住下巴,說:“我還記得的小姐你當時說要將這幅畫送給姑爺呢。”
杜傾畫抿了抿唇,腦海裏有了點印象,不過讓她訝異的是段鈺韞竟然還留著。
“呀!”翠兒一拍腦袋,“我讓禦膳房給小姐做的紅燒肉應該做好了。”
她連忙向門口跑去,順便將門帶上。
杜傾畫盯著畫,她覺得她快不認識段鈺韞了,他曾經是深愛她的姐姐,曾經也可以傷她不留餘地。
可是,現在這一些又讓她看不懂了。
她自認為她應該是最了解段鈺韞的人,他的喜好,他的性格,什麽時候喜歡散步,什麽時候練字她都一清二楚,包括他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喜歡穿什麽顏色的鞋子她都知道,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應該嫁給段鈺韞,不光光是因為小時候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
現在呢,因為她恨他,恨他毀了她的一切,她曾經是幸福的,他毀了所有,或許是她活該。
也許徹底傷害她了隻會讓她產生徹底遠離他的念頭,可是杜禹的死才會一切的終止又重新開始。
或許,他現在也是恨著她的。
她現在想做的隻有出宮,遠離這是非之地,跟翠兒住在一個簡陋的房子裏,每日有吃的有喝的,冬暖夏涼,這就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