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常春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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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陳玄機的宅邸在‘天街十四號’!
    其實,這裏本應該是十三號,隻因為在西大陸的傳統觀念中‘十三’這個數字不吉利,所以在天街上雖然有十三處住宅,卻沒有十三號住宅!
    天街是常春學院眾多街區中最尊貴的一處!
    這裏居住的人,無一不是光明神教中的頂尖人物。天字第一號府邸毋庸置疑是屬於明尊的,盡管明尊從未居住過,但這裏卻是學院中的聖地!
    聖地之次,便是光明聖子府,因為居住此處的人都會繼任明尊,故此又稱太子宅邸!而現在太子宅邸的主人就是古靈!其餘的府邸依次屬於幽帝、聖女、光明尊者、四大法王、四大紅衣長老。而實際上在十裏天街上居住的人,隻有古靈和陳玄機!
    盡管陳玄機在光明神教眾多護教長老中,資曆最淺,卻因明尊倚重,短短十數年便被擢升為第四紅衣長老,這才擁有了居住在‘天街十四號’府邸中的資格。這樣坐火箭似的提拔速度,自然會引起無數人的羨慕和嫉妒!但是陳玄機並不在乎,因為如今他的心思幾乎都花在了古靈身上!
    古靈卻什麽都不知道,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越獄”!
    高高的院牆之外,是否如同母親講述的故事一樣精彩和熱鬧?還有媽媽如今你是哪裏,這麽久沒有來看我,莫非又回到天上?
    古靈心中還不知道曾經陪伴他的繆斯隻是滅神子擄掠來的一個天使,其實他根本沒有媽媽!
    古靈至今清晰的記得,他掙脫開蘭姨的懷抱,望著冉冉飛遠的繆斯,一路狂奔,一邊大聲呼喊:“媽媽,媽媽,不要飛走,你快回來啊,靈兒以後會聽你的話……”但是媽媽似乎沒聽到他的呼喚,而且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從三歲開始,媽媽,變成了一個多麽奢侈的字眼,他隻能淌著淚,在夢中見到自己的媽媽!
    古靈甚至會嫉妒小男仆孟神龍,雖然他地位卑賤,但他還有媽媽,還有一個醜八怪幹爹疼他,而自己呢,孤零零的,沒有一個親人!光明聖子有什麽用,身邊的人,寵他,怕他,可是沒有誰像父母一樣疼他!如果能換回一個媽媽,他情願不當什麽狗屁聖子,隻做一個平凡的人,就心滿意足了!
    隻是,少年古靈的心事,有誰能知道呢?!
    在眾人眼中他隻是一個刁鑽古怪,無法無天的頑劣少年!
    古靈順著天街,帶著對媽媽的思念,信步走到天字十四號府邸前,望著緊閉的府門,他深吸了一口氣,攥緊雙拳,暗自發誓:“陳玄機,你這隻老狐狸,如果再敢騙我,再不肯教給我無敵天下的本領,讓我可以打出試煉之路,去找媽媽,那麽我一定把學院鬧個天翻地覆,讓你永無寧日!”
    就在這時,書房中的陳玄機正在構思一份密折,這份秘密報告的主人公正是古靈!每隔半年,他都要向明尊秘密匯報古靈的近況,提出建議,修正計劃,並接受下一步的指令。
    古靈其實一直被蒙在鼓中,根本不知道他的每一天,每一天的生活、學習,甚至每一項技能的修煉,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並按照秘密計劃,按部就班的實施。
    如今這份秘密計劃已經進行到了第十五個年頭,陳玄機時刻關注著古靈的成長與變化,他對古靈學習中表現出的超凡天賦,感到震驚異常,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再過三年,古靈就可以達到原本計劃五十年才能完成的初級階段目標啦。
    陳玄機摘掉墨鏡,睜大雙眼,幾乎是趴在桌案上,逐字逐句的看著與古靈有關的各種測試結果,半晌才坐回椅中,心中嘖嘖稱奇:“天才,天才,這樣的智力水準隻能用‘非人類’來形容這個臭小子!”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又在想:“天尊長老的眼光果然不凡,幸虧自己一直沒有讓古靈修仙,甚至連最上乘的武功、鬥技都沒讓他接觸到,否則,以這小子的靈智與悟性,常春學院的試煉之路怎麽能擋的住他呢?”
    想到這裏,陳玄機的心中忽然又升起一絲疑惑:“以滅神子的神通廣大,要想造就古靈,那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的,但是他為什麽一定要將他欽定的衣缽弟子放在學院中,而不接到神木崖呢?”
    陳玄機實在想不明白滅神子為什麽下了一招昏棋,暗忖:“這位天尊長老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些年一直隱居在神木崖,閉關修煉,也沒看他和教中的重要人物有過什麽交往,就連他帶來的部屬,也都是規規矩矩,平日裏很少下山。看他的所作所為,似乎有意在安教主的心,告訴明尊他根本沒有奪權的意思!”
    但是,以滅神子的胸襟抱負,這樣一位威震仙神的魔界至尊真的會安分守己的歸隱世外嗎?他陳玄機不會信,軒轅滅天自然更不相信!
    正在這時,一陣乒乒乓乓的砸門聲打亂了他的思緒,陳玄機回過神來,傳聲問道:“怎麽回事?”有人低聲應道:“院長,是聖子殿下闖進來了!”門外這人顯然對古靈的造訪方式,早已見慣不驚,見怪不怪,因此語氣甚是平靜。
    “哦!”陳玄機微微一笑,袍袖一拂,桌案上的文件頓時無影無蹤,案頭的那副圓圓的墨鏡也自行回到了他的臉上,瞬間便恢複了院長一貫的風範。
    幾乎在同時,古靈一陣風般闖了進來,大搖大擺的踞坐在陳玄機對麵,嘻嘻笑道:“山羊胡子,現在可不是在學院中、課堂上,你這個學院幫的總瓢把子,見了本聖子是不是要大禮參拜啊?”
    陳玄機對於古靈的無禮行為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不僅連聲稱是,反而真的起身大禮參拜,口稱:“屬下紅衣長老陳玄機迎接聖子大駕來遲,恕罪,恕罪!”
    古靈大模大樣的端坐不動,結結實實的受了陳玄機一拜,這才笑道:“行了,免禮平身吧!”隨即口氣一轉,又挑理道:“不過你這個山羊胡子,拜就拜吧,還在名字前加上長老的頭銜,擺明了是以教職高低向我禮拜,弦外之音就是告訴本少爺,在學院中還是你最大,是不是?”
    陳玄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反問道:“聖子殿下,這個時候來找老夫,不知有什麽要緊事?”
    古靈好似沒聽到陳玄機在說什麽,盯著陳玄機的臉,看了又看,看的陳玄機不禁有些發毛,問道:“請問聖子,老夫的臉上有何不妥嗎?”
    “有!”古靈點點頭,指著他的墨鏡道:“這個最不妥!山羊胡子,為什麽每次我見你,你都戴著這副墨鏡,這副破鏡子是你賃來的?還是在這跟我裝酷呢?”
    “習慣!習慣!”陳玄機幹笑兩聲,敷衍了兩句,又問道:“聖子殿下,不會是閑極無聊,來和老夫聊天吧?”
    古靈嗬嗬笑道:“甭臭美了,本少爺這麽帥的一個大帥哥,就算是閑極無聊也是找大美女、小美女、大小美女去聊天,再說我和你這個山羊胡子之間隻有代溝,根本沒什麽好聊的!”
    陳玄機不溫不火,連聲稱是,笑道:“既然聖子殿下沒什麽事情,那就請早早回府休息吧,老夫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就不耽誤聖子殿下的寶貴時間了!”
    “嗬,本少爺還沒玩夠呢,你就下逐客令了!”古靈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朝堂前侍立的黑袍老者,叫道:“蒼秘書,去把山羊胡子珍藏的‘宋聘普洱’給本少爺泡上一大壺來!”
    蒼秘書答應一聲,卻沒移步,目光望向陳玄機,等他吩咐。
    陳玄機眉頭微皺,心中舍不得以此佳茗飲牛,但是轉念又想:“這個小魔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嘿嘿,要是舍不得這茶,說不定又要鬧出什麽亂子來!”於是咳嗽一聲,笑道:“那就有勞蒼洱兄吧!”黑袍老者聞聽陳玄機發話,這才轉身向外走去。書房中,隻剩下古靈與陳玄機兩人,四目交投,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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