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整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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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蓮”緩緩拔下發簪,對陸離晃了晃它,一挑眉毛,問到:“我露餡兒了,對不對?”
    “不錯,這隻簪子其實是我的。”
    陸離點點頭說到,同時戒備地走到牛車前,用身子護住小石頭。
    “看來,我沒機會了。”
    假艾蓮抬頭看了看樓上,無奈地一攤手,麵露狡黠之色,與陸離對視著,留下句“咱們後會有期嘍”,一步一步倒著走進黑夜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這邊假艾蓮剛離開,樓上那邊,宋鵬和艾蓮就趕到了。
    原來,艾蓮持劍衝到樓上後,撲了個空,便去喚醒隔壁房間的大師兄,如此一來,給了假艾蓮可乘之機。
    經這麽一鬧,以防分開了再出岔子,師兄弟四人決定擠在牛車上湊活一晚。
    樓上,某個漆黑房間的窗戶,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梅丫頭透過窗戶縫,將院子裏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氣惱地說:“有其他人摻和進來了,咱們不能再出手,以免為他人做了嫁衣。”
    “不知是敵是友?我有一計可拖住他們,足以等到七公子人來。”
    老劉頭說完,左手一摁右肩頭,神色痛苦的悶哼一下,他的右臂齊齊脫落到地上,化成一股黑水,順著窗戶流到了院子裏。
    黑水剛一落地,便幻化成了老劉頭的模樣,朝牛車走過去。
    “怎麽了這是?剛才聽到打鬥聲?我家這是小本經營,可禁不起道爺們的折騰。”
    黑水化成的老劉頭走到院中,看著地上被震碎的磚瓦地磚,直咂牙花子,神情語調與真身別無二致。
    宋鵬下得牛車,雙手抱拳,歉意道:“對不住,驚擾了。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不過一切損失,我們……”
    “你們別想耍賴!別仗著人多就以為我怕了!”
    “老劉頭”說話間已經到了宋鵬麵前,不由分說地雙手揪住後者衣領子,態度蠻橫地嚷嚷道:“走!去見官。你們休想跑!”
    宋鵬雙眼一瞪,蒲扇般大小的手,摁住“老劉頭”,想讓他冷靜冷靜。
    “呼呼!”
    這一摁不要緊,“老劉頭”的身體如同蛤蟆漲氣一樣,迅速鼓了起來,瞬間漲破了衣服,轉眼間已不成口人樣,如同一個磨盤大小的人皮燈籠,模樣著實可怖。
    “砰!”
    磨盤大小的人皮燈籠炸了!噴濺出大量黑水。
    首當其衝的就是宋鵬,他見勢不妙,急忙抬雙臂擋在麵前,真氣激蕩在身前形成壁壘。
    黑水濺到真氣壁壘上,發出滋滋的消融聲。由此可見,若被其濺到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微不可察間,有道黑水細如發絲,快似利箭,直奔大青牛脖頸咽喉。
    “哞~”大青牛哀嚎一聲,咽喉潰爛出一個大洞,黑血流淌一地,幾乎見到白骨,倒地抽搐幾下後,氣絕身亡。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眾人也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大青牛死於非命。
    “好啊,還是家黑店!我饒不了他們!”
    看到大青牛遇害,艾蓮爆跳如雷,提劍就要去搜店,非把老劉頭和梅丫頭揪出來不可。
    “師妹不可。”
    宋鵬攔住了她,說:“你如果去追,正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眼下還是不要單獨行動得好。”
    小石頭也擔心師姐,從牛車上跳下來,抱住艾蓮的腿不讓她走,說:“大師兄說的對,他們就是想調母老虎離山,你可不能走。”
    宋鵬一愣,心想:“我可不是這意思。”
    殺氣騰騰的艾蓮坐在車廂邊,閉上雙眼,神識散開遍布整個院子,巴不得再有妖邪出來,拚個你死我活好過這樣憋屈。
    畢竟是從白雲觀帶出來的牛,如今不幸被害,當然不能讓它曝屍在外,就地挖了個坑,將其埋了。
    “老七,你說咱們這是碰到黑店了?”
    院子裏,宋鵬拍了拍道袍上的土,轉著手裏的念珠,客棧的房屋看起來有些年頭,不像臨時做的陷阱,讓他很疑惑。
    “以老劉頭這樣的修為,常年待在這裏開黑店太屈才了。”
    陸離明白大師兄在疑惑什麽,從老劉頭分身的爆炸威力來看,修為和自己相差不多,沉吟片刻,說:“沒準是鳩占鵲巢,在這裏要守株待兔呢。”
    宋鵬回身看了一眼牛車,說:“你說他們守在這裏,專門是為了那來曆不明的棺材。”
    “嗯,咱們一直在留意身後,萬沒想到他們能跑到前麵布陷阱。”
    陸離這時候也想明白一些事情,說:“之前梅丫頭靠近我時,我體內煞氣有種微弱的湧動。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梅丫頭應該就是僵屍一族,而且她身上必定佩戴了可以壓製氣息的法器。”
    陸離心想,怪不得梅丫頭對他另眼相看,原來是覺得他美味可口,再回憶梅丫頭含情脈脈的眼神,直覺後背發涼。
    “那他們是怎麽算定,咱們一定會走這條路?如果咱們走別的路,他們不就白白浪費心機了?”
    “或許,他們也不知道咱們要走哪條路……”
    陸離看向大師兄,一臉凝重之色,用腳尖在地上點了個點,又以這個點為中心,畫了一個圈,說:“這樣就行了。”
    “你是說他們把豐都縣每條路都設下埋伏!那不可能!那需要幾千人,乃至上萬!”
    這個圈圈把宋鵬嚇得瞠目結舌,如果真這樣的話,不出片刻,老劉頭傳出的消息,就會吸引來周圍幾百頭僵屍,不把他們師兄弟四人撕成碎片!
    “哪有那麽恐怖,真有上萬邪祟在這裏晃蕩,洞天福地裏的老神仙們早出山拚命了。”
    陸離故作輕鬆地笑笑,用腳抹去剛才畫的那些,又說到:“屍族雖然不敢大舉進犯,但是派出幾隊勢力分散追查,悄悄潛入豐都城劫殺,奪回神秘棺材,還是有可能的。
    碰巧搜查這個方向的小隊頭目,推測到咱們運送凶險的古棺,定不敢走繁華鬧市,所以在幾條偏僻小路設下幾個埋伏點,就正好能解釋得通了。”
    “真是如此,那這個小隊頭目也很難纏了。”
    “大師兄,老劉頭還未靠近過牛車,並不能確認車上棺材就是他們尋找的,所以不會把全部人馬都吸引來。咱們下次麵對的也隻是一個小隊。”
    雖然聽到師弟的寬慰,但念珠在宋鵬手裏轉動得更快,即使隻有一隊的人馬,那肯定也比己方四人多很多,眉頭皺得越發緊。
    “好啊,來多少殺多少!我倒要看看那個假冒的是何方神聖。”
    餘氣未消的艾蓮走過來,晃了晃手中寶劍,單手叉腰說到。
    “師姐恐怕要失望了,我推測他們不是一夥的。不然,神秘人,加不知實力的梅丫頭,以及老劉頭,跟咱們三對三,勝負還未可知。
    隻有神秘人和老劉頭相互忌憚,都怕自己當了螳螂,對方再當黃雀。所以老劉頭選擇擊殺青牛,讓咱們無法動身。
    此處五十多裏外就是黃花觀了,可以去“黑鼎道人”金止玄師叔那求援。”
    一夜無話,雞鳴三聲,天光放亮。
    “陸兄早,宋兄早,誒,艾姐也在?”
    書生遊畢方邊伸懶腰,邊從樓上走下來,詫異地發現他們師兄弟都擠在院子裏的牛車上,再看院子裏一片淩亂,似乎昨晚有事發生。
    陸離一拱手,笑著打趣道:“好生羨慕遊兄的福氣,昨晚院子裏這麽嘈雜,遊兄依然在周公處流連忘返。”
    遊書生撓撓頭,害羞一笑,自嘲到:“傻人有傻福罷了。”
    不管遊書生說的是真是假,麵上還是要過得去,陸離便以老劉頭是開黑店,夜裏想謀財害命,結果事情敗露,不敵逃走為由,解釋一通,也不管書生信不信。
    “如此想來,昨夜當真是驚險,而我卻在熟睡中,如遭黑手,不可設想,多謝諸位搭救之恩。”
    遊書生一躬到地,向眾人道謝,被陸離厚著臉皮攙起來。
    說實話,昨晚陸離壓根就沒擔心過遊書生的安危,因為他始終覺得此人出現的太過湊巧。
    對於不知底細的遊書生,本不應該再和他有交集,就此分別為好。
    可是青牛已死,牛車無法動彈。師兄弟幾人又沒有師傅的道行,可以撒豆成兵,攜如此沉重的棺槨長途跋涉。
    “不如,白馬先借你們一用,等到了最近的村莊,再買一頭牛做腳力,如何?”
    見狀,遊書生恰逢其時地說出,讓其他人無法拒絕的提議,雙手一攤,無所謂地說:“反正我也沒急事兒。”
    陸離、宋鵬對視一眼,倆人當然不想隊伍裏突然加入一名不知來曆的陌生人,可眼下也沒更好的辦法,隻得答應,向遊書生謝過。
    就這樣,原本的牛車變成了馬車,調轉車頭出了客棧,趕車依然由宋鵬來,其餘人都擠在車廂,狹小的車廂變得更加擁擠。
    這下,遊書生更得以了,喋喋不休地向陸離攀談起來,恨不得跟他結成八拜之交。
    這貨該不會有龍陽之癖?陸離想不通這書生晾著師姐不理,跟自己瞎扯什麽。
    師姐樣貌、身材都不錯,尤其身材窈窕,凹凸有致,那結實的……
    咳咳,猜的,猜的,陸離想到之前被棺材紋路迷幻,自己將師姐壓住的情形,老臉一紅。
    恰巧,師姐目光正掃過來,陸離趕緊低下頭,借口夜鬥黑店有些疲憊,需要補個回籠覺,靠在車廂上佯裝睡覺。
    遊書生隻好撇撇嘴,目光一轉,鎖定在小石頭身上,似乎發現了新目標。
    還沒等到他湊過去,嚇得小石頭一激靈,生怕耳朵生繭,捂住耳朵爬到車頭大師兄那躲清淨去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艾蓮笑著搖搖頭,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
    趁此機會,陸離悄悄將一顆種子彈了出去,落在了路邊泥土中。
    種子落地立即生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十幾個呼吸之後,已經開枝散葉,如同小亭子一般,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這棵新長成的樹乍一看,和路邊其他樹木並無區別,但茂密枝葉中,隱藏著一隻碩大的花骨朵。
    花骨朵如西瓜那麽大,裏麵似乎有東西要出來,左突右頂的。
    終於,花瓣逐一舒展開,花心處赫然有一顆女人的頭!女人緩緩睜開雙眼,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