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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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九!
騰欲一震,這雖然在意料之中,但苦澀中卻沒有後退哪怕半步,右手食指早已粉碎化為虛無,但手掌依舊攤開,那黑色的圓圈印記驀然一顫。
“奴役之術,隨我戰!”
他大吼間,其舌頭都開始粉碎,甚至是牙齒,麵色由白到紅,化為了紫!
右掌在即將支離破碎下,由那黑圈印記內,驀然閃過一道陰寒之意,一閃而過,直奔那白鶴。
出現一瞬,天地轟鳴,似有無盡雷雲卷動,威壓滔天而起,雷鳴九天!
“此術,也不錯!”
白鶴微微一愣,似認出了這奴役術法,言語中雖是清淡,但其內心卻是有些許驚詫。畢竟無論這奴役之術,還是方才的一畫開天,其來頭都不可小噓!
隻是騰欲目前的修為還是太弱,所施展出的術法,縱然來曆驚天也並沒有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力。
但見那雷魂臨近白鶴,卻是產生劇烈的扭曲,發出刺耳的嗡鳴。
與此同時,騰欲慘笑間身子直接倒卷,膚色紫黑,口中潰爛,牙齒一顆顆脫落,未落地便成為飛灰,頭發如秋葉枯草,隨風而逝。
麵容蒼老,仿若皮包骨頭骷髏一般,似瞬間流逝千年歲月,比之凡界欲海丹劫,更為慘烈!
他的身子直接倒卷,撞在回養顏殿內,渾身上下傳來劈裏啪啦之聲,如同粉身碎骨,經脈具斷,鮮血如被抽幹,整個人像幹屍一樣,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並且騰欲隻能發出嗚嗚之聲,舌頭粉碎,牙齒全無,斷去了他的說話能力,仿佛鮐背之年。
甚至他的五行丹都有了要枯萎的跡象,似要隨著他的死亡而一同毀滅。
“何必呢,戲,總有劇終的一刻,如同花開花落,雲卷雲舒,太過在意也勉強不來!”
白鶴彈了彈衣袍,微微搖頭,似對騰欲這一番舉動,感覺甚是幼稚。
四周一片死寂,惟有它腳踩在草坪上的輕聲,這一刻對於騰家是震驚,震驚騰欲的深藏不露,騰家家主有心想衝出,卻是無力,騰三有心想一戰,卻是無法。
他等,雖不知這其中緣由,這神秘的麵具強者為何降臨,但卻被方才騰欲的一番行動所深深感染。畢竟當下仙人,大多逍遙快活,如此有血性,有膽識,或者說有魄力的仙,太少!
尤其是日漸式微的騰家,一代不如一代,老輩的失望與日俱增。如當日傳道七問結束一刻,紅發太上長老賜丹時的頗有微詞。
騰欲雖說仙奴,但此刻明知以卵擊石,卻依舊敢於撼動這神秘的白袍麵具強者,這份魄力,縱然騰三也自愧不如,縱然騰家家主,也因要顧全大局為重,三思而後行。
似乎這一次,和上一次麵對刑罰大長老一般無二,都是以卵擊石,都是毫無勝算。但這其中又有不同,第一次是有選擇,有退路,有可以放棄的理由,或者說第一次是自身主動,不知天高地厚般,一腔熱血。
而這第二次,卻是被動,麵對這滔天大劫不得不應戰,不得不出手,縱死,也要無悔!
騰欲,雖敗猶榮!
唯獨刑法大長老卻希望騰欲盡快死去,他心中不安才能消除,畢竟騰欲的成長,早已超出他的想象。且他倆二者間本就有生死大仇,此生必是不死不休,他有這想法倒也符合那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騰若霜眼眸流轉,靜靜的看著,她乃上古冰晶一角碎片所化,此生仙道,誌在返祖!
她向來冷漠高傲,非平易近人,縱然對於身為義父的騰家家主,也來往甚少,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更是南部三大美女之一,與周夢婷齊名。
但此刻她冰晶一般的內心,不知為何,卻是仿佛有融化的跡象,幻覺一般,轉瞬即逝。這感覺很奇妙,奇妙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畢竟自她有意識起,從未有過。
感覺雖然消散,但心底卻多了一絲暖意,很是微弱,眼看當下局勢,她也沒太多在意。
然而王大等仙奴,同樣是目瞪口呆,對於這瞬息萬變的局勢,呆滯許久。
奉三鴻遙遙在望,目中流露出濃鬱的不可思議,他抬手寥寥數筆化為一句話,融入虛無,霎那無盡。
他們似都忽略了騰欲的仙奴身份,又或者在這一刻早已無關緊要,無足輕重了。
就在此刻,顏宮卻是傳來咿咿呀呀的哼聲,隻見養顏殿內,一隻白白胖胖的小家夥東倒西歪的跑了出來,眼睛似都沒睜開,長長的睫毛泛著迷離,呆萌十足。
正是純純,或許是被騰欲倒卷進來的撞擊聲弄醒了,又或許是餓了。她頭頂那蜷曲的呆毛卷成一團小毛球,吧唧著粉嘟嘟的小嘴,舔了舔嘴唇,伸著頭,嗅來嗅去。
小家夥全然沒察覺到白鶴的存在,屁顛屁顛似在找東西吃,或許是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一時半會,也沒注意到騰欲此刻的慘狀。
純純的出現,那咿咿呀呀的聲音,刹那間卻成為整個騰家所矚目的焦點,騰家家主一震,目中顯露出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身子隱隱顫動似要掙脫束縛。
在這期間,被束縛在山林間的騰三,卻是露出一抹恐懼,如同與生俱來的恐懼,似乎比之那白袍麵具人降臨的更加強烈。
並非是他,但凡可以依稀聽到顏宮內純純聲音的騰家族人,這一刻,似都有了濃濃的忌憚。忌憚和恐懼的來源,便是來自於純純,這被騰家奉為禁忌的小丫頭。
他們口中的顏大人。
在騰三的記憶裏,顏大人是騰家絕對禁忌,族外罕有知曉。在族內無論何等修為,何等身份,縱然是騰家家主,對於顏大人,也極為尊重和嗬護。
傳聞中,甚至是騰家萬古不出的老祖大人,亦視顏大人為上賓,關愛至極,卻不會去幹擾她的生活。
可以這麽說,顏大人,便是這騰家的天!
這其中隱秘,縱然貴為第一天驕的騰三,也不知絲毫,隻知其唯一族訓!
顏哭則我騰家衰,顏笑則我騰家昌!
由此,純純的忽然出現,卻是讓諸多族人繃緊了神經,畢竟,純純雖然笑口常開,卻和一般孩童無異,動不動就哭鼻子。
而一旦她大哭,整個騰家便是要為之傾動,甚至是衰亡!
如當日仙獄一別,純純因找不到騰欲,大哭所引起的轟動,讓天地萬物都枯萎腐朽,讓所有族人都噴出鮮血,不斷虛脫起來。
這一聯係,如同共生!
“嗯?”
白鶴稍稍一頓,停下了腳步,右目之中,有驚芒閃動,靜靜打量起眼前的小家夥起來。
“饅頭,我要吃饅頭,餓死我啦。”
純純嘴裏嘀咕著,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四下溜達,呆頭呆腦,嗅著嗅著許久似才找到了。
隻見她跑到一處大水缸旁,蹲了下來,在水缸後麵摸了摸,竟摸出幾個大白饅頭,怕是之前打翻木桶滾落的零散。
立馬就往嘴裏塞,此刻大眼睛才緩緩睜開,肉嘟嘟的小臉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分外滿足。
相隔甚遠的騰欲堪堪看去,他露出微笑,看著小家夥開開心心就足夠了。在這弱肉強食的仙界,錯一步便可能生死道消。如他此番,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仙凡因果,可謂死劫!
如他過去,經曆了很多很多不願去回首的記憶,在殘酷與無情中穿梭,在卑微和欺辱中成長。
他雖弱小,卻看的頗多,尤其是步入騰家至今,一介卑微仙奴想要立足當下,太難太難。
想要過的安逸,卻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麻煩,彼此間,會形成連鎖效應,像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自由,對於他而言是彌足珍貴,自由自在惟有在白日夢中翱翔,在黑夜中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