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待會兒【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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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了這幾句話,成功化解了陳流火的危機後,張安竹便直起了身子,坐回座位。
方容則是轉怒為喜,讓陳流火不要急,慢慢吃,就掛了電話。
陳流火輕呼一口氣,把手機收起來。
“謝了。”
“謝什麽呀,”張安竹彎起形狀漂亮的眼睛,挑起一筷子麵條,邊吃邊說,“我說的是實話,我們本來就是在一起吃晚飯嘛。不過,阿姨的電話來的正好,現在她一定覺得我們的關係有所進展,嗯,看樣子,我們距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聞言,陳流火讚同地點了下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他沒注意到,這短短的一段話中,張安竹便用了三次“我們”,而這三個“我們”的語氣,更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自然而然地多了一分不留心便難以覺察的親近之意,於是,每一次便都比上一次無形中略微地拉近了一點兒兩人間的距離。
麵條很快吃完了,張安竹收拾好碗筷,再找出一塊濕熱的白抹布,細細的擦拭著桌布。
陳流火看了眼時間,一怔,竟然已經快到晚上八點。
往常這個時間裏,他會在寫第二天的章綱,等寫完後再看會兒書,就準備上床入睡了。
於是,他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
張安竹沒有停下擦桌子的手,隻是說,“好的,我就不送你了哦。”
“嗯。”
“對了,”她又想起什麽,看向已經走到門口的陳流火,說道,“明天早上你直接來我這裏,怎麽樣?”
“為什麽?”
“給你換藥呀,”
“我問的是為什麽我要來你這裏。”
她理直氣壯:“很簡單,我可是女人,難道次次都要我主動找你呀,你多少也應該屈尊降貴一次吧?”
“……好吧,幾點?”
“七點半左右吧。”她頓了頓,補充一句,“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份早飯,我想吃馬路斜對麵那家魯華早餐店的紅糖包,前兩天我吃過,味道不錯,記得幫我選個糖心厚的,再加一份蛋酒,這個三分糖就行,蛋花要衝得散一點哦。還有,他們家的紅糖包賣得挺好的,如果你去的時候已經賣完了,就換成豆沙包或者棗泥發糕……”
陳流火聽得眉角直抽抽。
幫她帶早餐也算了,反正順手的事兒,還零零碎碎這麽多要求,得寸進尺了吧?!
“太長了,我記不住。”他語氣冷漠地說。
“沒事,我等下發你微信。”
“……”
*
*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清晨再度來臨。
大多數人這一輩子,不過短暫的八十年,能迎接到的清晨,不到三萬次。
而即將二十八周歲的自己,已經送走了它們中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不算多,卻又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比例。
他人生的三分之一,已經在一個又一個清晨的告別中消逝了,後麵的三分之二,也終將不可挽回地倒數著、一天比一天地減少下去。
從兩萬,到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到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日複一日,每一天,似乎有所區別,似乎又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最終,歸於寂靜,歸於零。
但真的歸於零嗎?
終究,還是會留下點什麽的吧?
……
沐浴著微明的晨曦,陳流火胡思亂想著,路過一家早餐店時,寫著“魯華早餐店”五個字的招牌映入眼底,他想到了什麽,便走過去問:“紅糖包有嗎?”
“有。”
“來……”陳流火想了想,“三個吧,再來兩碗蛋酒,一碗三分糖,一碗不加糖,蛋花都衝散一點。打包帶走。”
他其實也挺喜歡吃紅糖包,還沒試過這家,正好嚐嚐。
陳流火打包了兩份早餐,過馬路,走進了雲錦天居,再不久後,伸手敲響了麵前的一扇門。
門開了,門後出現一個人。
對了,這個清晨,和之前的相比起來,似乎要略微不同得更多一點……
“今天沒去跑步吧?”
門後的那人問。
“沒有。”陳流火說。
“噢,進來吧,給你換藥。”張安竹一邊推開門,一邊又問,“早餐幫我帶了嗎?”
陳流火把手裏的兩個袋子舉了起來。
盡在不言中。
兩人先把早餐吃了,然後,張安竹拆開了陳流火右手上的紗布,仔細觀察了幾眼,她點點頭,“看著還行,明天沒太大問題的話,應該可以不用紗布啦。”
“我覺得今天就行。”陳流火說,“已經不會流血了。”
“不行。”她立即駁回,語氣是不容商量的強硬,“必須等到明天,看了情況再說。”
陳流火也懶得和她爭這一天半天的,“行,就等明天。”
換完藥,她收拾好東西,又說:“好了,接下來我們做什麽呢?”
“什麽做什麽,”陳流火站起來,“換好藥我就回去了,還做什麽。”
“你這麽急著回去幹嘛,”她說,“在我這裏再待會兒唄。”
“在你這裏我有什麽可做的?”陳流火回。
“你回去又有什麽事情可做?”
“嗬嗬,我能做的事情多著呢。”
“是嗎?”張安竹笑了一聲,一針見血,“昨天誰無聊得都出來散步了,還一走就是好幾千步啊?”
“……”
“在我這,好歹我能和你說說話,就沒那麽無聊啦。而且你別忘記了,我們還要在阿姨麵前扮演情侶,你不多和我在一起,培養好默契,怎麽像情侶?”
“……”
陳流火坐了下來,“行,那你給我找點事情做。”
她想了會兒,抬手一指,“要不然,你先去把垃圾倒了?”
“……”
張安竹樂了:“逗你呢,討論一下你的新書吧,存了多少字了?”
陳流火也懶得瞞著她了,說:“六萬多。”
她好奇地眨眨眼,“什麽題材啊?”
“還是戀愛日常。”
“你再講講,大綱主線是什麽,人設賣點是什麽?”
“這怎麽能告訴你?”陳流火麵無表情地說,“商業機密。”
“別這麽小氣呀,我寫懸疑的,和你兩個賽道,又不可能偷你的構思。”
“對啊,你寫懸疑的,關心我戀愛日常文的大綱主線、人設賣點幹什麽?”陳流火反問。
她想了想:“要不這樣,我先和你分享一下我的新書思路吧?”
“不用,你寫懸疑的,我沒興趣。”陳流火說。
“聽聽也沒壞處啊,萬一你的新書撲街了,想轉型呢?”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誠懇地建議著,卻讓陳流火氣得牙癢癢的。
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