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仙門 第三章 湯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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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在南海深處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在一片蔚藍色的海洋中有一處呈昏黃色,遠遠望去就像從海平麵挖了個洞,而洞的上方則被一團雲霧覆蓋,翻滾的雲層,就像煮沸了的熱湯,故此處被稱作湯穀。
在洞的下方有幾間茅草屋,幾株椰子樹,遍地的青草,甚至還有一條小河,橫貫其中,仿佛是從天而降的海水形成了天然的瀑布,再加上雞鳴狗吠,這裏儼然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而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年一會兒跳到瀑布中,一會兒爬上最高的椰子樹,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好了就接著重複之前做過的事情。
邋遢道人拎著酒壺,也不阻攔他就這麽看著,直到少年徹底不能動彈了才將他抱回房間道,“你要去找那隻狌狌?”
少年點點頭,“你帶我去找我爹。我可以給你打獵,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做你的靈獸。”
邋遢道人比劃了一個讓他噤聲的手勢,“停,從現在開始你聽我說,你可以點頭或者搖頭,但就是別在說話,我聽不懂獸語。明白了嗎?”少年又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看到那隻狌狌被吃了吧。”少年頹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就算你回去你也見不到它了吧。”少年更加萎靡了,流著淚點點頭。
“他讓你跟著我,你知道嗎?”少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但是還不滿的吱吱叫了兩聲。“我不想跟著你,我要回招搖山,我想我的石屋,我想我爹,我要報仇。”
邋遢道人伸手揉揉少年的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你打不過那個黑衣人,你連他身邊的獦狚獸也打不過,要報仇?你做的到?”
少年沉默了,是啊,他那麽強壯的狌狌爹都打不過他們,他拿什麽報仇,突然他眼睛一亮,抬頭看著邋遢道人,便開始拜他,嘴裏還一直吱吱的叫。
邋遢道人一看他這模樣,就算他不懂獸語,也知道少年的意思,咳了兩聲,“你別拜我,我隻答應了那狌狌照顧你,沒答應給他報仇,更何況...我也打不過那個黑衣人。”當然後麵那就話他沒有說出口。
少年一看道人並不想幫忙,急了,從床上跳下來,抱著道人的腿,“我可以幫你打獵,我可以做你的靈獸,或者我不要尊嚴了,我可以做你的契約獸。”
“不是告訴你了嗎?別說話了,我聽不懂,”道人瞥了一眼少年,“放開我的腿,我還要喂雞呢!”伸手將少年扒拉到一邊,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招搖山,馭獸宗營地。
柳望生看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馭獸宗眾人,深吸了一口氣,結果這一深呼吸,令他的胸口一疼,險些吐出一口血來,隨後腦中閃過昨晚的那一幕,不禁一陣後怕,那個少年發出的黑氣到底是什麽?他難道不是沐石的兒子,是魔族的人?青陽令不在狌狌身上也不在石屋,那是被那個老道拿走了,還是還在那個孩子身上。
“柳掌門。”就在柳望生思緒萬千的時候,馭獸宗一個弟子在帳外喊道。
“何事?”
“柳掌門,一切準備妥帖,宗主命弟子前來詢問柳掌門是否要一起離開。”
“去告訴你們宗主,本座略作收拾,便去尋他。”
“是。”
帶馭獸宗的弟子走了之後,柳望生拿出一塊看似古樸的令牌摩挲著,“這次就先放過你,本座早晚會找到你。”說著燒毀了帳篷,向著海邊走去。
南海,傍晚時分。
邋遢道長帶著晚餐來到少年的草屋中,就見少年還同白日一樣的姿勢靠在床邊,一動不動,“來吃飯。”道長喊道,少年還是一動不動的靠著床。
道人歎息一聲無奈的走到床旁,拍了拍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用大了,少年竟直接栽倒下去。這可把道人唬了一跳,連忙查看,就見絲絲黑氣遊走在少年身體裏,向著心髒的位置匯聚而去,道人立刻抱起少年,衝進了一處縫隙,在縫隙後麵是一顆已經枯萎的參天大樹。
大樹上有一個天然塌陷的凹槽,看大小正好夠少年平躺在裏麵,道人將少年放好,嘴裏念念有詞,“天地未生,先有混沌,吾為一粟,引氣渡之...”,但見原本枯萎的枝葉生長了出來,最大的一片葉子剛好蓋住少年的身體,一股清涼的氣息流遍全身,少年身體裏黑色的氣息順著這股清涼之氣遊走到少年的手心,被樹葉吸去了部分,但是還是有很大一部分樹葉無法吸收。
道長見此也就不在施法,收回法術,走到少年麵前,在少年的右手手心畫了一個星芒的符號,將黑氣徹底封印在了裏麵,之後看到少年複又變得紅潤的麵容後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看了少年半天,似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一揮袖子便離開了。
少年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裏他回到了招搖山上的小石屋,赤子采好了水果等他回來吃,但是蛇膽太苦了,他不喜歡吃,就悄悄丟掉了,被赤子發現給他好一頓揍,之後來了個人,然後赤子就消失了,他怎麽找都找不到,“爹!”少年掙紮的做了起來,發現是一場夢,可也不是夢,他再也找不回他的狌狌父親了。心好痛,好想哭,接著他就放聲哭了起來。
這時已經走了的邋遢道人又回來了,如果少年懂的什麽是整潔與邋遢的話,就會發現,邋遢道人換了一身幹淨的道袍,洗幹淨的頭發用束發綁了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對著枯樹拜了三拜,接著憑空便出了香案燭台還有一把椅子,一些水果,少年見他像變戲法似的憑空就將這些東西拿了出來,分外稀奇,漸漸的好奇心戰勝了悲傷的心裏,他慢慢移向道長。
“想知道我是怎麽做到的嗎?”道長突然問道,少年點點頭。
“那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頭,喊我一聲師傅,我就教你。”
師傅是什麽,少年不懂,但是磕頭他懂,於是立刻咚咚咚給邋遢道長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就一臉希冀的望著他。
“別急,想要知道我是怎麽把這些東西變出來的,你得先學會如何說話,以及本門功法。”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學說話他懂,不就是像人那說話嘛,可功法是個什麽東西,他不想學,他隻想學變戲法,這樣就能把他的石屋變過來了。
邋遢道人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可是上古功法,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學的。”
少年還是搖搖頭,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桌案,又吱吱叫了兩聲,邋遢道人這下明白了,少年隻想知道他是怎麽把這些東西憑空變出來的。
頓時一陣頭大,於是給他解釋道,“學了功法,不僅能變出這些東西,還能打敗黑衣人跟獦狚獸你學不學。”
少年一聽可以打敗吃了他爹的獦狚獸,立刻來了興致,一個勁兒的點頭,“學,我學,隻要能打敗他們,我什麽都學。”
邋遢道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吱吱”少年不滿的抗議,他有名字,他爹喊他海一的。
“我知道你有名有姓,但是你現在在人類的世界,那個名字不能在人類的世界用,你還想不想學功法了。”
少年掙紮了半天,勉強點頭同意了,“好吧,為了功法,你想叫我什麽就叫什麽吧”。
“嗯~,你是跟狌狌長大的,你就叫狌狌吧,姓嘛,我混沌一門自誕生起就在這湯穀之中,要不你姓湯?”
“吱?”
“湯狌狌,不行不行,感覺你被頓了一樣,”又看了眼麵前的大樹,“你的這條小命是在扶桑樹下撿回來的,就姓扶吧,扶狌狌,如何。”
“吱吱。”隨便叫什麽吧,你趕緊教我打贏獦狚獸的功法。
“嗯,就當你同意了。狌狌啊,為師先跟你說說...”
“咕嚕咕嚕。“少年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吱吱的指著自己的肚子,他一天沒吃東西了,好餓啊。
邋遢道人此時也似乎想起來狌狌到現在都沒吃飯了,一拍腦門,“走,先帶你吃飽肚子,再說。”
“吱吱。”終於有的吃了,狌狌很開心。
道人現在一聽到這個吱吱的就心煩對他說道,“為師還是先教你說話吧,等學會了說話寫字,功法什麽的才好學。”
而狌狌現在不管道人說什麽他都很開心,因為很快就有東西吃,還有可以打敗獦狚獸的功法可以學,所以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