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皇帝的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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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這會兒正被欺負得委屈,又見父皇來了也不給自己作主,更況且,他又被打的著實是疼,又更是哭著哭著吸了不少的涼氣,這下肚子又疼。眼下聽父皇這麽一問,所有的委屈一湧而上,他小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就大哭出聲,邊哭邊道,“父皇,母妃……疼,疼。”
    除了疼,他喊不出別的了。
    二皇子皺眉,更加就嗤笑了聲,罵道,“孬種。打輸了就隻會告狀……”
    咳,瞧瞧人家傑哥哥,被打了也不吭聲,當然……是你們兄弟二人打人家的多好不好?
    邊上的宮人太監嬤嬤都跟著跪了一地,這時候中室殿師傅還沒有上課,倒是真沒人能治得住他們---景元帝原來的意思,皇子嘛,是要從小培養了。這次過年,也隻是允許他們小年晚上陪著他們母妃了,然後剛過了大年初一,就送回了他們,連同小公主也送回來了。
    皇家子弟,從小就要學會獨立,絕不能弱。可他也萬萬沒想到,這沒個師傅看著,就要打成這樣了嗎?
    聽這哭聲,又覺得頭疼不已,趕緊又問下一個,“傑兒,你說呢?”
    三位皇子之中,從錦兒肚子裏出來的譽傑皇子是他最喜歡的,同時,也是這大曆朝早早就定下的儲君太子。
    他倒要看看,這小小年紀的傑兒,又該怎麽處理這事。
    太子聞言,倒是很穩重,雖然他也依然是個小奶娃,但他說的話,就比二皇子更圓滑,比三王子要有擋當得的多,“父皇,弟弟肚肚餓,多吃幾塊沒關係……父皇教我們,兄友弟恭,明弟弟不該先動手打人。”
    太子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幾分奶聲奶氣,不過話裏的意思……皇帝嘴角抽了抽,這小東西,倒真是會說話。
    一來既袒護了自己的親弟,二來,也將那三皇子給告了……言下之意,吃你塊肉怎麽了?從小就這麽不讓人,長大了還了得?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
    宸皇貴妃一聽,就氣得渾身發抖的暴怒道,“你們兩個,這還有理了是不是?仗著兄友弟恭就敢去搶別人的,長大了還了得?”
    她氣得臉都白了。
    好啊,蘇錦言你這個濺人,你教出的兒子也是濺的。
    “愛妃!”
    離言,皇帝卻突的一聲喝,也有些不高興了,“愛妃還是慎言吧。朕的皇子向來都一視同仁的,既是彼此也沒什麽傷處,依朕看,此事就罷了吧。”
    一塊肉而已,也值得大動肝火?
    最後這一句話他沒說,隻是看向三皇子的眼神,明顯的有些失望……心胸狹窄,沉不住氣不說,還不知道講理從哪裏起。隻會哭哭哭,長大了也沒什麽出息。
    於是,這明顯的還是在偏心啊。
    這一下,宸皇貴妃當真就眼前一黑,氣得要暈過去。於是又一陣的亂,等皇貴妃被送下去的時候,三皇子也“哇哇”跟著哭走了。
    皇帝無語的揉了揉眉心,將自己最寶貝的三個孩子攏到身前,挨個問他們,“你們覺得今天的事情,做得對嗎?”
    他先是看了太子,再看了自己的二兒子,最後再看向小公主……他記得,他剛來的時候,小公主哭得那叫一個慘啊,是真被人欺負了似的,可現在他來了,小公主就不哭了,然後笑得一臉甜甜看他,景元帝心就被笑成半點沒招架之力了。
    沒好氣的捏了捏寶貝女兒的小臉蛋,將她抱起來放到懷裏,問,“太平,剛剛在哭什麽?”
    太平乖乖的答,“父皇,三哥哥打二哥哥,還打太子哥哥,太平怕。”
    她說得軟糯,也沒什麽殺傷力,可僅就這一句話,就把景元帝剛剛壓下的沒好氣又給挑起來了。
    太平乖巧的雙臂攏了他的脖子,他便護著她,冷哼一聲道,“爛泥扶不上牆……男子漢沒一點擔當力!”
    真是……讓人失望。
    可這話他是沒說出來的。
    因為那個惹禍的混小子又跟著說了,他說,“父皇,三弟經常說母妃壞話,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景元帝:……
    這麽小就知道護著你母妃了?
    心中既是無語,又是欣慰,“那你認得搶得對,打得對?”
    “當然!他搶不過是他無能,他打不過更是他不中用……”
    這混小子啊,打了人還振振有詞了,景元帝更加無語的很,然後再看向太子,問,“傑兒認為呢?”
    太子對這話,剛剛還想想呢,這會兒沒有皇貴妃娘娘在,他懶洋洋的說,“怕什麽啊!打就打了……他有本事再打回來,沒本事就找娘哭去。”
    景元帝:……
    算了,他這眼前的三個寶貝,似乎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也是,皇家子弟,沒點霸氣,又何言將來能征戰四方,開拓疆土?
    於是,景元帝原本是想看看就走的,可現在他留了下來,與三個孩子開心的相處著。且不管他們有多大,到底能不能理解他的話。他隻告訴他們一個道理,拳頭大,雖然是硬道理,但人心不能歪了。
    不能因為惡小去做,也不能因為善小而不為。
    今天搶人家肉的事,就且先這麽過去了,下不為例。還告訴他們,兄友弟恭,一定要做到……三個娃娃到是聽得很認真,可到底聽到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在他們眼裏,隻有他們同一個母妃的兄弟,才是兄弟。至於別人家的……關他樣屁事!
    這事後來,等慢慢傳到錦言耳中時,早已過去了數日。錦言又氣又笑,又無奈至極。
    似乎這三個孩子,才剛剛這麽點大,就知道什麽叫護短了,且還護得不輕。
    時間一恍而過,眨眼間,七日沐休過去,皇上又該上朝了,可她的身體還沒有好。這其間,景元帝也是天天來,不過幾乎沒什麽用,尤其是當他聽到是自己那晚累著她時,更加就有些愧疚了。倒是更往錦宮跑得勤,而錦言給皇帝正在湯裏絕子散,也漸漸的生了根,再不用下了。這事倒是讓素白大鬆了口氣。
    等皇帝上朝,素白又想起一事,“娘娘,有關抓周的事情……還要準備嗎?”
    素白問著,又幫著娘娘捧了藥過來,這次的藥很苦,錦言每次用完,都得忍著不吐出來,蜜餞放到嘴裏,也排解不了多少苦頭。
    “幾個孩子都好,抓周的事,準備吧。”
    過了年,再過一個多月,便是三月的天了,陽春三月,大地消融,她喜歡那樣的季節。
    “奴婢知道了……”
    素白應著,伺候著娘娘將藥喝完,才又猶豫一下道,“娘娘,那天的事,奴婢去跟公子說了,公子他……”
    “他怎麽樣?”
    錦言一怔,問道,“他……有什麽要說的嗎?”
    她有些遲疑,那一日,她那般傷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如此了。
    想著這些,又歎息不已……她不知自己何德何能,這輩子竟能得他那般眷顧。
    素白抿了抿唇,“公子沒說別的,隻道,他不會離開司禮監。有月管事在……他就會安好。”
    提到月管事,素白很想翻個白眼,那小子最後極不守規矩,每次見她過去,總要言語不正經,她有時候都恨不得拿針縫了他的嘴才好。
    “唔,那便好……”
    錦言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她心裏記掛著他,卻是並不能去他……想,或許這樣便是最好的嗎?
    輕撫著身上還有些不曾褪去的痕跡,又想到那一夜與帝王的癡纏,她終歸是多了一種叫做厭倦的東西……為了孩子,她豁出去一切。
    “素白,本宮說的話,從來不曾有改變。你也不小了,本宮也不能總這樣耽擱你……聽我的話,找個好人,嫁了吧。”
    留來留去……留下的永遠都是傷痛。
    從青枝,秀秀,再到核仁,她已連累了太多的人。
    “不,奴婢不走。”
    素白冷靜的說,“娘娘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死……娘娘,您就別再費這份心了。”
    她拒絕嫁給除公子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然而公子是根本不會娶她,這樣一來,她寧願孤獨終生,也不願意隨便找個人嫁了。
    錦言定定的看著她,終是沒有再言語。
    陽光傾斜,暖氣高照。
    剛過午時還沒得來及休息片刻,重華宮出事了。
    楊老將軍無詔回京的後果,這時候便顯了出來。雖然前幾天的時候,皇上也早早知道了楊守業回京之事,不過並沒有立即召喚,而是又拖了這麽幾天,直到現在上朝,才將楊老將軍召了進宮。
    這麽一拖,便顯出了帝王心術。想為自家女兒討個公道,也是得有一些耐心的。
    議事殿上,皇帝龍袍回身,目光銳利,又威嚴。
    丸公公在邊上宣,“皇上有旨,楊將軍覲見!”
    刻意拖長的尾音,遠遠的便傳了出去,楊守業躬著腰身進殿,先是三拜九叩“吾皇萬歲”,這才慢慢的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
    但無論怎麽說,都是一個無詔回京之罪。
    不過楊守業聽了寒秋的話,這次當真是“負荊請罪”來了。景元帝高高在上,眯眼看著殿下,楊守業那麽大歲數的人,卻是赤著上身,又背著荊條,就在這隆寒的天氣裏,哆哆嗦嗦的上朝請罪,景元帝倒是有些意外。
    “愛卿這是做何?來人,還不快快幫著老將軍除了這背上荊條,賜座。”
    他殿上輕聲笑著,丸公公看他一眼,給邊上的小太監打個眼色,小太監過去要除荊條,可楊守業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