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06螳螂捕蟬,誰是黃雀?

字數:5297   加入書籤

A+A-


    我和表姐的超神日常!
    date4月17日(晝)(2)eather小雨轉陰
    “我賭五毛,你就算把這座荒山翻一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的。”我蹲在青石山路旁早已被塵土和落葉覆蓋的石凳上,看了一眼正在小樹林裏搜尋線索的表姐如此說道。
    “不!我不服!”表姐抬起頭喊了一聲之後繼續挽起袖子在草叢裏翻找著“一定有的,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麽遺留的線索。”
    見表姐如此堅持我也不願在多說什麽,隻是繼續低頭打爐石……沒錯,我已經成功從表姐那邊接盤,我要用她的號連贏十把向她證明打臉獵存在的合理性。
    過了一會表姐突然站起來朝著我招手道“豆豆!,快來看我找到了什麽。”
    聞言我放下了手中的遊戲走上前去問道“你找到了什麽?”
    表姐興奮地舉起了手,我看見她的食指與拇指間捏著一個正在閃光的物體,仔細一看竟是一塊石頭。表姐興奮地說道“豆豆你看,這顆石頭裏麵的紋路像不像一隻孔雀?”
    我都不知道表姐什麽時候培養出了收藏石頭這一愛好,我本想開口問問她這件事情順便吐槽一下她糟糕的集中力,結果就在此時我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了微震。我心念微動,轉而說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別的漂亮石頭?”
    “咦……”表姐蹙起眉頭然後摸著下巴一臉狐疑地盯著我道“豆豆你居然不吐槽。”
    “吐槽什麽?吐槽你不誤正業不去找證據反而在這裏找石頭嗎?”我也是被表姐逗樂了,這丫頭分明就是在故意製造槽點“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接著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實在找不到的話再過十幾分鍾我們就回家。”
    說完我背身向著那條荒山路上山的方向走去,表姐見我要走連忙問道“豆豆你要去哪?”
    我回過頭說道“我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一會我就下來找你。”
    表姐“哦……”
    獨自行進著的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山頂,到達山頂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新收到的短信,然後對著空無一人的小樹林說道“查到了什麽嗎?”
    如果有旁人在側一定會覺得我是在對著空氣說話,然而我卻知道那人就在這裏。片刻之後樹林的陰影之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女性,她用腔調略微有些怪異但是聲線卻很沉穩的聲音回答我道“那個女孩租住的公寓內所有的物品都已經被搬走了,看起來似乎是被警方當成證物帶走了。”
    眼前這位女性名叫風間真禮,她的家鄉在海另一邊的日本,目前她是我的私人助理。
    聞言我皺起了眉頭“證物?警方取證用得著把整個屋子裏大大小小的家具都搬走?”
    真禮繼續用她那腔調有些怪異的中文說道“是的,不僅如此警方還把屋子給封鎖了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甚至包括了這間公寓屋的原主人……原主人那邊我已經調查過了,隻是一個手裏有幾套房產的普通大媽而已,她身上沒有問題。”
    我繼續問道“屋子內部你調查過了嗎?”
    “我潛入進去調查過了。”真禮接下來說出了十分關鍵的一個點“在客廳的地麵上以及浴室下水道口檢測到了魯米諾反應”
    “魯米諾反應?”我聞言再次皺起了眉頭“杜薇薇不是被勒死的嗎?為什麽會有魯米諾反應出現在她的屋子裏?等等,難道說……”
    魯米諾反應檢測在刑事偵查之中通常被用於檢測血液遺留的痕跡,這種檢測方法極為靈敏,能檢測隻有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檢測出來。
    “對了,主任,我裝成警察詢問了一下小區的保安,其中一名記憶力比較好的保安說,上個月的時候小區附近似乎有過奇怪的人出沒。”
    “你問到那是什麽樣的人了嗎?”
    “沒有。”
    我頓時一陣無語,我想了想之後再次問道“小區的監控有沒有拍到什麽?”
    真禮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小區的監控隻會保留近30天的數據。”
    我情不自禁咋舌“嘖,還真是麻煩呢,不過如果能搞到小區監控係統記錄數據的硬盤,我說不定可以還原數據。”
    真禮想了想之後問道“需要我去偷出來嗎?”
    “暫時還不需要。”我聞言擺了擺手說道“警方那裏應該能弄到小區周圍街道的監控錄像,你去幫我聯係一下然後弄來。”
    “聯係一下?”真禮疑惑地看著我“不用去偷出來嗎?”
    我聞言頓時一驚“難不成你兩個小時前傳給我的資料是你去局子裏偷出來的?”
    “兩個小時前?”真禮看著我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兩個小時前我沒有給你傳過資料啊。”
    聞言一陣惡寒之感爬上我的脊背,此時心中巨震的我感到如墜冰窟——直到剛才為止我一直以為將那份調查資料發到我郵箱的人是真禮,但是此刻我卻從她口中得知事情並非如我所想。這一刻,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籠罩了我,而那股恐懼感的根源名為“未知”。
    真禮見我臉色不對問道“主任,你怎麽了?”
    盡管白崖山隻是一座小山包樹林也並不算茂密,但是此刻看著那林間我卻覺得幽意極深。
    “真禮。”我環視著那靜謐得嚇人的山林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也許就在我們以為自己站在暗處之時,在更陰暗的角落裏還有隱藏得更深的人在盯著我們也說不定……”
    “在下學淺,但亦知道貴國有一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禮微垂眼瞼說道“但不到最後又有誰能知道誰才是黃雀呢。”
    “隻是暗箭難防,你去一些危險的地方調查時還是需要小心一點。”我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說了這句話,說完之後我轉而又說道“對了,你剛才為什麽遲遲不肯現身,非要讓我走到這麽遠的地方才出來?”
    真禮微微低下了頭“令姊太敏銳,不走到那麽遠處恐怕我的存在會被她察覺到。”
    她的話令我心中稍微有些驚愕“不至於吧……”
    此刻我腦海中浮現起平日裏表姐如同家貓一般吃了睡、睡醒玩、玩餓吃的日常,我實在沒有辦法將那隻天天和“深不可測”和“高手”這兩個詞聯係在一起。
    “許多變化都是發生得不知不覺的,所以往往越是在眼前的東西就越是讓人難以看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真禮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主任你的心情我並非不能理解……人類也往往因為貓咪很可愛,就忽略了它們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獵手之一這個事實。”
    一時間,我發現自己竟不願意去接真禮的話茬。
    沉默片刻之後我轉身說道“你回去吧,想辦法把相關的監控錄像弄到手然後發給我。”
    真禮微微欠身道“是。”
    覺得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好說了的我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然而就在我往下走了兩三級階梯之後便被真禮一聲呼喚喊住了
    “主任。”
    “嗯?”
    “為什麽你對那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已故女孩的事情那麽上心呢?”此時真禮的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神卻無比認真。
    說實話我很少能夠在她的目中看到這種神色,一直以來她的眼神都宛若漆黑的深井一般空洞——她的眼中有一種既仿佛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又似乎忽視一切的淡漠,有人會覺得那是高冷的表現但我知道那是經曆了太多劇痛之後留下的麻木。
    “真禮,你變了。”我笑著說道“以前的你是不會問這種問題的,以前你隻會為他人命是從……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如同精致的日本人偶一般隻會任人擺弄,而如今你已經會問我這種問題了,說實話在你身上看到這種變化我很高興。”
    真禮的臉上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高興?”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意味著你不再是一把如指臂使的刀,而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人有弱點。”真禮的雙拳在不知不覺間已握緊
    “刀也有。”我毫不遲疑地反駁了她“人可以自我認知,從而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並補足,但刀卻不行,刀無法自己修複弱點隻能等著工匠去修補它……而世界上能夠修補你身上缺口的那位工匠已經不在了,所以你要想辦法成為一個能夠自我修正的人。”
    真禮低下了頭,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眺望向遠方“而且就算他在的時候你也沒能成為一把刀不是嗎?如果要究其原因的話,還是因為你心中有所羈絆……無法斬斷羈絆之人,又如何成為刀呢?”
    “夠了……”真禮的表情很痛苦,這兩個字從牙縫之中擠出仿佛已經費盡了她的全力。
    我知道這種時候閉嘴是我最好的選擇,於是我說完便轉過身向下山的方向走去。臨別之際我背對著真禮擺了擺手說道“有空多去看看你妹妹吧,由美她一個人呆在那個小房間裏其實也很寂寞,她一定也很希望你這個姐姐能多陪陪她。”
    真禮低下頭,無言以對。
    再次回到半山腰處時,不出我所料表姐早就已經放棄了,我看見她時她正在坐在石凳不停地抖腳,不耐煩之意在臉上表現得十分明顯。
    表姐煩躁地四處張望著,在看到我之後還隔著大老遠她就氣鼓鼓地質問我道“豆豆,你去哪裏了?”
    “我去高處看風景了。”我望了望四周張口便扯謊道“雖然這個公園幾近荒蕪,但山頂的風景卻依然很美,說實話剛才你該和我一起……”
    “啊噠!”表姐突然臉色一變,一躍而起朝我飛撲而來一掌拍在了我胸口,我隻感覺一陣均勻的力道襲遍全身,然後我就雙腳離地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