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捉妖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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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曠野間的行者!
    且說到上回裏我和那毛道士大鬧了一場,雖把那毛道士一拳打倒在地上出了我心中一口惡氣,但我也被那毛道士的徒弟一腳踹進了河裏,我見那毛道士他那徒弟一直站在河邊虎視眈眈的望著我等我上岸,我心裏明白他定是不會水,要不然早就下來捉我了。
    心知他不會水,我心裏大定,在河裏朝那毛道士和他徒弟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罵什麽,氣的毛道士徒弟在岸上暴跳如雷卻又不能奈我何。隻是那毛道士被村民從地上扶起來以後顯得極為淡定,在岸邊站定了對著還在水裏鳧水的我唱了個喏“無量天尊,妖物本身就變化多端,施主你年齡太小看不透這虛妄之形,本尊慈悲為懷不和你計較,隻是希望小施主以後要好自為之,莫要再被那妖物迷惑,免得因為施主而導致生靈塗炭”
    這道士真是不要臉,明明是他騙人在先卻要把大帽子扣在我頭上。不過我也明白江湖騙子就是靠這一套吃飯,我也不接他的話茬,隻是一個勁的也說他是騙子。那毛道士交代完了剛才那幾句場麵話就不再理我,也把他那還在暴跳如雷一直想要打我一頓的徒弟喊住了,給了他徒弟一個眼色,“劣徒,住口!莫要再給為師丟人,做正事要緊!莫逞口舌之利”。
    毛道士那徒弟也是個伶俐人,看他師傅給他打眼色明白該是肉戲的時候到了。於是毛道士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咳咳咳的咳嗽了起來,聽那聲音咳的好像要把自己肺都咳裂了一般。他徒弟趕緊竄到毛道士眼前扶住了毛道士,帶著哭腔說到“師父,那這是怎麽了!師父你不要嚇唬徒兒,徒兒不會再惹你生氣了”,那毛道士鬆開捂著嘴的手扶著他那徒弟“徒兒,為師沒事兒,就是凡人不能使那神術,非的折十年陽壽才行,為師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說罷把那剛才捂著嘴的手有意無意的展開。
    那手上不知何時已被那毛道士偷偷沾了些不知道是雞血還是鴨血,看上去血淋淋的猛一看就像吐血了一般。因為有了防備,所以我在河裏其實把毛道士的那番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對這毛道士師徒兩個是既鄙視又佩服,鄙視他們為了欺騙村民無所不用其極,也佩服他們師徒兩個演戲演的天衣無縫甚至比那電視劇裏許多的演員演得還要好。
    毛道士他那徒弟見機反應也快,撲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哀嚎了起來“師父,你怎麽吐了這麽多血!師父師父這可怎麽辦呀!那最後一顆續命丹你上次為那孫家莊做法剛剛用完了!要是兩天之內湊不齊一擔錢買不起那續命丹,你可咋辦呀!!”說罷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那周圍的村民們大多善良淳樸,見此情景紛紛嚷到“上人莫急,我們雖然沒甚錢財,但也不能眼見上尊為我等除害而折了陽壽,我們這麽多人哪怕一人湊上一亳濟方石交於上人,也總能湊出一擔去買那續命丹給上尊續命,上人就不要再推辭了,要不然我們心裏過意不去的”。
    那毛道士見村民們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心裏也怕再抻下去又被我攪黃了,趕緊咳嗽了一聲,怕他那徒弟明白不過來,又背對著村民給他那還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徒弟使了個眼色。他那徒弟見狀趕緊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從腰間迅速的掏出了功德袋撐開口向那村民們走了過去,嘴裏還說著“小道在這裏謝謝各位父老鄉親,這份恩情小道定會記在心上,以後有機會定會還上各位鄉親這份天大地大的恩情,謝謝各位!”
    這毛道士的徒弟也是個跟著他師父在江湖上混的久了的小騙子,場麵話說的和他師父有的一比,把那村民們謊的都紛紛往那功德袋裏投去一顆顆沙粒大小的亮晶晶的石頭,嘴裏還不停的說“我們平頭老百姓沒什麽錢,隻能湊個一亳出來,實在對不住上尊”。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是那一顆顆看起來亮晶晶的濟方石,但看這樣子想必價值也不低,很多村民掏出來的夾袋裏隻有幾亳濟方石,有的甚至都在貼身的褲袋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亳濟方石來小心翼翼的投進那功德袋裏。見那小騙子短短一會兒功夫就收滿了一袋子,連那小丫頭都往那小騙子的功德袋裏投了三顆。
    我在水中再也按耐不住了,也顧不得上岸以後會不會被那師徒抓住挨一頓揍,心裏隻想著不能讓這老騙子和小騙子得逞把那村民們辛辛苦苦攢的錢給騙去。此時此刻我心裏打定主意一會兒就趁那毛道士的徒弟不注意我衝上岸去搶了那裝錢的袋子就跳進河裏跑朝河對岸遊,等我遊到對岸以後再回家,我不信那毛道士師徒還敢去我家中抓我。其實我自己此時此刻還沒發現盡管我心中還沒接受那對夫婦成為我的父母,但心中已經對這個家其實也就是對這個世界有了歸屬感了。
    看那毛道士的徒弟把裝滿的那個袋子在腰間掛好後又從腰間拿出了第二個功德袋還要繼續行騙,我心中覺得實在忍受不了啦,怒火就像被在火上澆了油一樣。
    我從河裏衝了出來,朝岸邊毛道士的徒弟衝去。也許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我會有勇氣再一次衝上岸和那毛道士師徒作對,也許是那毛道士師徒都被那濟方石迷了眼沒心思管別的,總之我又一次得手了。
    我一開始先從背後一把撈住了那小騙子掛在腰間裝的滿滿的的那個功德袋,使了一下力想要把袋子掙下來往河裏跑,隻是沒想到那袋子有點重,我第一把使的力不夠,差點閃了我的腰把我閃倒在地上。那毛道士的徒弟察覺到了有人從背後要搶走他掛在腰間的袋子,把身子趕緊轉了過來看看是誰。我搶的第一把沒有得手,心中也急了,怕那毛道士和他徒弟反應過來我沒法脫身。因為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緊張,我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毛道士那徒弟轉過來的那張臉上的每一絲每一毫的表情,那是一張帶著憤怒和驚恐的臉,因為憤怒導致整張臉都開始有點扭曲和變形,鼻孔漲的通紅,感覺下一刻就像要把他那滿腔怒火都從鼻孔裏噴出來好把我燒化了一般。
    我又趕緊伸手的搶了第二把,這一次我使足了力氣,這次的確也把袋子搶到了我手裏,隻是因為力氣使的又太大,我抓著裝滿錢的袋子連人帶袋子都蹌到了河邊的地上。毛道士和他那徒弟見狀都急紅了眼,特別是那毛道士也不再擺什麽得道高人的架子了,把拂塵老遠就向我扔了過來“小兔崽子,你是在找死,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爺爺我的厲害,除非別讓我逮著你,要不然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
    我一看這次是真的戳到那毛道士的痛處了,我心中也著了急。由於剛才用力過大我被蹌到了地上,眼見著那毛道士的徒弟朝我撲了過來,要把我壓在河灘上。我也顧不得從地上起身了,趕緊使了個驢打滾,從那岸上滾進了河裏。
    那毛道士的徒弟不死心,也跟著我跳進了河裏,隻是他一跳進水裏被水一激就從暴怒中清醒了過來,臉色接著就從一開始因為錢被搶了憤怒的發赤變成了由於怕水而恐懼的發白,然後他在水裏呆了不到一彈指的時間又趕緊的蹦回了岸上,氣的他在岸邊轉來轉去要找石頭砸我,隻是這河長年累月被河水衝刷的厲害,岸邊除了草就是沙子,找了半天甭說石頭了,就連塊羊屎蛋子大小的沙子都沒見到。
    看到毛道士那徒弟因為憤怒又拿我沒奈何的樣子,我在河裏哈哈直笑“孫子,今天見識到了你爺爺我的厲害了吧,我雖然嘴巴上說不過你們,但是我有辦法治你們,你們不就是為了騙錢嘛!我把你錢直接搶了,看你還能有啥辦法,你們這兩個死騙子,活該活該,氣死你氣死你”。
    剛才我從河裏竄上岸搶了那毛道士徒弟的功德袋引起他們師徒兩個的暴怒到我又曆經驚險重新竄進河裏,中間發生的這些事情看起來很長其實時間很短,短到除了毛道士師徒兩個反應了過來其他村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此時我已經回到了河裏,周圍的村民們都開始反應過來紛紛嚷到“成娃子你是在幹什麽!快把功德袋還給上尊,你這樣子和盜匪有什麽區別”
    “鄉親們,我不是要搶你們的錢,這兩個人是騙子,大家都被他們騙了。剛才響的那不是什麽九尺神雷,那是炸藥,你們沒見過但是我見過,那都是可以人為造出來的,壓根不是什麽神雷。還有被炸傷的那個也不是什麽變換了形狀的水妖,那個叫江豚,是一種非常稀少珍貴也很溫順喜歡和人親近的動物,它很可愛也很喜歡和人玩耍,這兩個江湖騙子為了自己一己私利炸傷它簡直太殘忍了,江豚多可愛呀!大家不要急,等我一會兒從河對岸遊回去以後大家到我家裏把被這兩個騙子騙的錢都領回去就行了,鄉親們賺錢也不容易,不能被這兩個江湖騙子給騙了”,圍觀的村民們還有在那不停勸我的,但也有看我說的言之鑿鑿的開始對那毛道士師徒兩個半信半疑的了。
    那毛道士一開始也追著我跑到了河邊,到了河邊後自持身份沒有跳下水抓我,心裏一開始指望著大家能把我勸的回心轉意,隻是眼見這樣下去搞不好事情要糟,便失了耐心,從夾袋裏麵又掏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球出來握住了“小施主,你已經被那妖物迷惑住了,本尊慈悲為懷,不忍多造殺孽,望你這妖物速速離開小施主的身子,免得一會兒這九尺神雷降下來傷了小施主的肉身,讓這小施主的爹娘白白傷心”。
    這毛道士真是不要臉至極,見軟的不行開始來硬的了,這就是準備用“中號鞭炮”來炸我了。我心裏也害怕,看那巴掌大小的陶球應該塞了不少炸藥,這玩意要是扔過來,雖然說不一定能把人炸死,但是炸斷個胳膊腿之類的應該沒什麽問題。看樣子這毛道士雖然生氣,但是還是不想至我於死地的,要不然把剛才那個西瓜一般大的“大號鞭炮”拿個出來,那我真是神仙也救不了。
    雖然炸不死人但我心裏說實話也有點害怕,我又不是黃繼光董存瑞那種可以為了理想和信念而犧牲自己生命的人,我就是一有點小熱血小正義但也不是那種狂熱的理想主義忠實信徒,所以我害怕了,但就這樣把村民們的辛苦積攢的錢這麽輕鬆的就給那騙子我心裏又不甘心。
    我看了看周圍離河邊很近,應該正好在人的臂力投擲範圍之內,我心中很想遊遠一點,但是又怕激怒了那毛道士。急得我在水裏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好主意來,我總不能去賭那毛道士不敢炸我吧。到時候他把責任往那水妖身上一推,誰也說不出什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