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兩隻矯情的笨蛋釀成的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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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保護與帝國!
隨著命令的下達,那些四散在scr基地犄角旮旯裏麵的爆炸物立即同時起爆。璀璨的藍白色火光在每一個重要建築物上綻放而出。那是電漿炸彈的遊離電荷氣體造成的極度高溫,以及廢舊晶體物質結構崩潰的能量衝擊。其間還裹挾著大量速度驚人的碎屑物,沒人會懷疑它們的打擊效果。
泰伯利亞晶體不耐高溫,僅僅是泰伯利亞聚合物製成的半生物體建築物毫無抵抗地連帶著裏麵的“設備”以及蟲子燒成一灘焦黑的混合物。附近巡邏,駐紮的蟲子也沒有幸免,靠的近的被直接燒成渣渣,遠一點的則拖著殘破焦黑的身軀胡亂爬動著。
連著蟲洞的航空港的停機坪之一被高溫燒斷了支撐結構,沉重的停機坪連著上麵來不及起飛的風暴騎士一起摔在地上。暴走的蟲洞產生了巨大的吸力,把碎渣連著一部分地表土壤繳了進去。
要害建築全數摧毀,基地駐紮守軍殲滅過半,這個破壞遠大於之前的大口徑火炮炮擊。出去搜捕狙擊手的蟲子明顯受到了基地驚變的影響,追擊動作開始遲疑了。背著大口徑狙擊槍的狙擊手稍微跟這些追兵拉開了一些距離。不過他看上去狀態不太好,再也沒有跑動了。即使是走路,也有點一瘸一拐的了。
就這一點時間差,我已經趕到了追兵後方。這種時候用空間跳躍,能量消耗不輕。但是更加要命的是精神力。
能量不足可以用晶體頂著,那東西現在我手裏還有好幾噸,而且稍微連通了一點點的異空間能量爐更是了持續的能量供應。但精神力是需要休息才能緩慢恢複的玄妙玩意。戰鬥中那種緩慢的恢複對於消耗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更何況,之前在進行飛行以及操作武器設備的時候已經消耗不少了……啊……頭好暈……
剛剛好像在精神鏈接中林瑩有發送通訊請求,但我還來不及接通就斷掉了,似乎,連這個都支持不住了……
精神力透支我已經經曆過好幾次了,我當然清楚,頭暈,是快要透支的表現……
本來,我的精神力總量在帝國軍中都是排名靠前的,但是某個該死的項圈……我不久前才發現,這東西根本不隻是限製我的能力供應已經精神力大小,同時……將消耗加大二十倍。也就是說,不僅是精神力容易用光,而且超過某一閥值,還有可能過載……之前在用反重力引擎攔截射向查爾斯ac的火箭彈時,那東西就明顯出現了過載現象,但我沒太在意。
剛剛著陸的時候項圈壓製效果更強,還好諾卡小姐一直有做破解工作,要不然就之前那點消耗,就足以讓我趴下了……
衝入scr隊形的後衛部,我強忍著頭暈,繼續維持光學隱形。隻有在斬殺射擊的時候才短暫露出身形。頓時scr那粗劣的軍陣陷入了混亂中。
gdi狙擊手抓住機會向後挪動了一段距離,發現後邊有不明人員在進行阻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居然停了下來,就地把狙擊槍架起。
“馬上離開!不用管我!”
我心急火燎地在那個狙擊手的眼前投影出讓他趕緊滾蛋的字樣,情急之下我懶得客套了,直接把中文英文德文日文一股腦打了上去。
我是來給他爭取時間的。他跑掉了之後,以我現在的狀態成功跑掉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他好死不死居然停下來不動了,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趁著精神力還足以支撐,要不要撂下這個家夥直接跑路?
拉倒吧,本來就是來救人的,現在挑撂子跑路,那還是人做的事情嗎?而且,那家夥遲疑著不敢走,估計也是不忍心拋下我一個人麵對那些怪物把。
狙擊手明顯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字嚇了一跳,有節奏的槍聲停頓了一下,卻又再次響起。重型狙擊槍再次開始收割蟲子的生命。
解除隱形,隨手一刀砍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粉碎行者,我另一隻手掏出配槍,將撲來的突擊者打成篩子。我已經無力為彈藥附加爆破或者穿甲之類的附屬性了。雖然讓這些具備良好導能效果的彈藥隻發揮出物理打擊功能有點浪費,但是,這總比gdi製式電磁手槍來得好。而且,帝國有用二氧化矽,俗稱沙子,合成這種金屬的技術方法……所以不心疼……
注意到背後的動靜,我轉過身,正打算給突然冒出來的蟲子來一梭子……
“哢嚓……哢嚓……”
扣動扳機卻隻是發出空洞的機械聲。超時空供彈係統早已因為精神力不足,無法匹配輸出端而離線了。類似原因離線的還有諾卡,她已經無法為我精確的戰術指導了。
我不由地對那還有百分之八十的續航能量暗自苦笑。要真的能用的話,哪裏還會讓這些蟲子這麽囂張的活到現在啊……
真是的,帝國武器什麽都好,那些科學家也不是沒有那種被害妄想症,就不能給我加上不需要精神力操控的機械擊發功能麽?
再手忙腳亂地去掏備用彈夾已經來不及了,我把已經被血汙染綠的晶體劍擋在身前。打開高周波震蕩這些肮髒的東西就會被抖落,熱熔模式也可以讓這些有機物氣化,但是……已經做不到了。
真是憋屈啊……明明能量剩餘量還是百分之八十,卻根本就調用不了……
就像是玩遙控車,車體電量滿格,但是遙控器沒電了也是白搭啊!
“嘭——”
沉悶的槍聲再次響起,已經在我身前立起身,正要將鋒銳的爪子揮下,便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厚重的甲殼被撕開一個破洞。它徒勞而胡亂地揮舞著爪子,最終還是向後倒在了地上。
借此機會,我竭盡全力重新打開光學隱形,向著狙擊手那邊跑去。
“我頂不住了,你,趕緊……”
山地並不是跑步的好地形,磕磕碰碰的跑步姿勢,以及偽裝模塊能量操控力度的不足,使得我跑過的位置明顯看得出光線的扭曲。
還沒有在那狙擊手麵前投影完要說的內容,我便覺得眼前一黑……
“啪嗒……嘩——”
這,好像是跑動時摔倒後衣服在滑行時與地表砂石的摩擦聲。覆蓋在我身側的光學迷彩立場頓時隨著光線的一陣扭曲失效了。
好疼!
眼前一黑並不代表就一定會暈過去,砸在地上的劇烈痛感反而讓我的意識清醒了不少。我實在無法想象被蟲子俘獲後會是什麽樣的下場。那些極度惡心的東西……
怎麽回事,各種觸手y突然一下子在腦袋裏滾屏播出是鬧哪樣?scr,大多數是甲殼類動物吧?噢該死,甲殼口味好像也沒有清淡到哪裏去……
於是,像被水打濕的貓一樣甩甩腦袋,我在某種詭異的意誌力的支持下強行爬了起來繼續前進。
踉踉蹌蹌地爬上攔在麵前最後一個小土坡,我終於趕到了狙擊手身邊。在這個之前,我把手邊僅剩的兩枚電漿炸彈設定了紅外信號起爆模式,作為詭雷放置在土坡下。
空間軍火庫也打不開了。彈夾還有三個,針狀子彈帶來的大容量使彈藥總量還算充足,sn99基本的彈頭動能加速不需要精神力輔助。軍刀沒辦法啟動熱熔或者是高周波震蕩了,不過它遠超普通刀具的鋒銳度,使它現在依然有極高價值。武備……不多了啊……
蟲子快要被某狙擊手點殺殆盡了,那裏兩顆電漿炸彈應該足夠抵禦那些為數不多的蟲吧。
“……嗬……嗬……喂!你怎麽……”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狙擊手大叔身邊,我開口質問他為什麽不離開,但大叔腿部破損的防護服露出的傷口讓我閉上了嘴。
很尋常的,彈片造成的撕裂傷。但沒有流出一點血液,傷口中插著的彈片泛著危險的綠光,這顯然不是一般的彈片。
是泰伯利亞晶體!可能,是遭到scr突擊者的粒子光束炮壓製時,近在咫尺的爆炸將隨處可見的晶體簇震碎,最後……
當然,還有可能是引導自己人炮擊的時候誤傷的……
雖然泰礦晶體對我無害,但我清楚它對人體的致命性。完好的皮膚接觸晶體就會像是被硫酸潑到一樣,並且這麽做的人如果想活命的話,必須在一小時內注射解毒劑……
這塊晶體碎片已經進入大叔體內了,擴散速度隻會更快。這荒郊野嶺的,我上哪裏去弄解毒劑?而且,就我現在這樣子,也走不了多遠了。
“大叔,你……忍著點,我馬上把彈片給你拔出來……”
我不願意放棄嚐試,但在我的手碰到他小腿的一瞬間,僵硬如同石頭的觸感擊碎了我最後一點幻想。
晶體,已經擴散了,即使是有解毒劑……也無濟於事了……
大叔帶著集成了數據顯示功能的墨鏡,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劇烈咳嗽著,擺著手阻止我徒勞的舉動。
我挪到大叔身側,握住他的手。那手掌的大小,需要我兩隻手才握得住。甚至,有一瞬間,我回想起了父親大人。他現在,究竟是在某個世界的角落裏休眠,還是帶著軍隊在和深淵汙染體血戰,亦或是像母親大人一樣,成了“那些東西”的一員?
我不清楚,也不敢隨便假設。
“咳咳……孩子……”
大叔無力地用沙啞的英語向我說道。似乎有點驚訝於我的外表年齡。
“沿著那邊……那條林區防火帶,順著三角形的標記走……咳咳……你應該找得到我的搭檔……讓他保護你的安全……”
“不,不行……不能把你丟在這裏……所以給我起來!晶體侵蝕的話,切掉就一定沒問題!一條腿而已,比起你的命……”
“不,已經到肺部了……咳咳……沒用的。”
剛剛彈出的刀刃就此僵在半空中。
“咳咳……呼……呼……請務必,幫我一個小忙……你能來這裏,應該不是一般人,請幫忙向上級……隨便誰都行,告訴他們,收複羅馬的時候,去ghetto區,viatacito街道263號……不用做什麽,讓人去看看就行……”
可是大叔,羅馬,作為泰伯利亞首次降臨地球的著陸點,是紅區啊!
這個地址,是大叔的家麽?聽上去,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不能讓臨終的人失望。如是想著,我鄭重點了點頭,把那個拗口的地址刻入記憶核心最深處。
坡腳處第一枚電漿詭雷引爆了,蟲子的殘屍有部分被拋灑到了坡頂上,散落在我四周。
“……它們來了……啊……你答應了就好……走吧……不,請把這個帶上。”
大叔回光返照似的,說話利索了不少,他撐起上半身,指了指架在地上的重型狙擊步槍,旋即失去支撐倒下,徹底沒了聲息。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完全沒有反應了。莫名的,我覺得心情十分沉重。
我為了救他而衝入蟲群,而他為了救我死撐著不肯逃命……明知自己已經必死,第一句話卻是讓我去找他的搭檔避難,然後才是委托……
見鬼,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為什麽雙方都要做到這種程度啊……
既然你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那麽,這個委托我接了又何妨?
拉開大叔的衣領拉鏈,我扯下他的身份牌。j·k·charles……大叔的名字麽?
小心翼翼地把軍牌塞進身上軍服最內層的包內。隨後,我試著拖動地上那碩大的步槍。
真的好沉……我還是勉強把它舉了起來,槍口鎖死了土坡下所剩無幾的蟲子追兵——之前的戰鬥以及剛才那顆加料版詭雷已經嚴重削弱了它們的數量。
“嘭————哢嚓————嘭……”
半自動電磁反器材狙擊步槍在我手中連續射擊著,所剩無幾的精神力被大部分用於對抗巨大的後坐力。我敢肯定,不抵消掉後坐力,任何一槍都有可能讓我仰麵朝天地摔倒在地上。
準頭不是很好,但這個距離足夠了。
最後一顆詭雷的爆炸,徹底終結了最後一個悍不畏死的蟲子。
拍了拍手,我從大叔身上摸出幾個狙擊槍的備用彈夾以及一盒散裝子彈。在自己的武裝帶上盡量固定好。最後看了看大叔的臉,我吃力地扛著幾乎超過我身高的狙擊步槍,向山地深處挪動。
精神力隻能用於維持意識了。
手裏的狙擊步槍開始變得異常沉重,手指開始顫抖著抗議那超過承受標準的重量。不隻是狙擊步槍,連之前拿在手裏毫無感覺的sn99,此刻也像是鉛塊一樣,在槍套裏拉扯著我的腿。甚至是貼著胸口的那個口袋裏薄薄的金屬軍牌,也開始有了若有若無的下墜感。腰包裏的三個彈夾也在拚命想和大地接觸,額頭上扶起的護目鏡幾乎讓我抬不起頭……我從來不知道靴底加厚的部分是有這麽沉重,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膠水裏麵一樣粘稠……
原來,失去了精神力,這具軀體就這麽脆弱麽?看樣子,連正牌的小孩子都不如吧?
丟掉吧……這些累贅丟掉就沒問題了……
開什麽玩笑!
狙擊槍還有軍牌是大叔的遺物,怎麽可以隨便扔在一邊?sn99是我的武器,哪裏有軍人丟棄武器的道理?
身上完全沒有多餘的東西,完全沒有!
所以秦嶽你這個混蛋,給我撐住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