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狩獵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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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天空,碧藍如洗,看不到一絲的雲彩,金燦燦的陽光傾灑下來,微風輕徐,綠樹搖曳,枝葉婆娑,不時響起鳥兒歡快的脆鳴。
    大理國邊境,沙土關外,一處枝葉並不是很茂盛的密林之中,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少年,此刻正神清專注的看著前方,他的左手中持著一柄木弓,右手緩緩的從背後的箭筒中抽出一支木箭,然後輕輕的搭在左手所持木弓的弓弦之上。
    ‘嘎吱,吱,吱。’
    少年的兩手一用勁,弓弦立刻被拉伸成滿月狀,少年的目光依舊一瞬不移的注視著前方,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充滿自信的弧度,握緊弓弦的右手倏然間猛的鬆了開來。
    ‘嗖。’
    離弦的木箭以少年肉眼無法企及的高速疾射而出,劃過一道筆直的軌跡,刹那遠去,少年似乎對於自己的箭術有著十足的自信,木箭射出之後,他便沒有再多看一眼,而是從容的先將木弓斜跨在背後,然後才向著木箭射出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
    走到大約四五十米開外,少年這才霍然停下了腳步,在他的前方,腳下的草叢之中,赫然躺著一隻肥嘟嘟的野兔,野兔的脖頸被一支木箭貫穿,顯然已經沒有了生機。
    少年的臉上從始至終都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自信從容的微笑,此刻看著腳下那被木箭貫穿的肥嘟嘟的野兔,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的得意之色,少年嘴角一掀,喃喃開口道:“今天的晚餐就是你了。”
    說著話的同時,少年俯身下去,伸手抓向那支貫穿野兔脖頸的木箭,然而就在少年的手掌接觸到木箭的一瞬,少年卻是不禁輕咦一聲,麵現疑惑之色。
    “嗯?”
    少年分明感覺到從木箭之上傳來一絲微弱的震顫,可是這隻野兔明明都已經死絕,怎麽可能又會讓插在其脖頸處的木箭發生震顫呢?
    少年又疑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聲息皆無的野兔,確認其確確實實已經死絕,這才笑著搖搖頭,難道這大白天的自己產生了幻覺不成?
    然而下一刻,就在少年手掌攥緊木箭,準備用力將其拔出時,從木箭之上再次的傳來一波比之剛才更加明顯的震顫。緊接著,少年又發現,不隻是木箭,周邊的草木、枝葉,似乎都在輕輕的顫動。甚至就連腳下的土地也都跟著輕微的顫動不已。
    這一刻,少年的麵色少有的露出凝重之色,他屏息凝神,側耳傾聽,注目觀望,隱約間,他似乎聽見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從極遠處傳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少年的目光穿過密林樹木之間的縫隙,隱約間見到遠處天地相接之處似乎有著一些塵土飛揚彌漫之勢。
    少年的眉頭輕輕皺起,麵色變得比之前更加凝重了幾分。突然間,少年似乎意識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他猛地一把拔出插在野兔脖頸處的木箭,將其插回箭筒之中,然後又一把抄起野兔便飛也似地向著與震動傳來相反的方向急速的狂奔而去。
    少年全力狂奔,很快的便跑出了密林,接著又翻過了一座小山坡,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腳下來自大地的震顫,非但沒有要消失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
    少年身後那隱約傳來的‘轟隆隆’的聲響,也是越來越清晰,仿若萬馬奔騰一般。
    少年偶爾回頭看去時,那彌漫飛揚的沙塵也是直衝天際,直將遠處蔚藍的天際也都遮蔽的有些灰蒙蒙起來。
    少年腳步不敢有絲毫的停頓,一口氣跑出去有好幾裏地,直到前方視線內出現一座由巨木所搭建的村寨,少年看了一眼遠處的村寨,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腳步也稍微的慢了一些下來。
    而此時,那來自大地的震顫也是越發的劇烈了許多,少年的身形也隨之隱隱有些搖晃,似有站立不穩的跡象。身後那‘轟隆隆’如萬馬奔騰般的聲響,也如天雷滾滾而來,震得人耳膜都有些嗡鳴,壓抑而沉悶。那漫天飛揚的沙塵更是遮天蔽日,整個天地之間一片灰暗,猶如末日降臨一般。
    ------
    這是一座完全由巨木所搭建的村寨,圍牆是由一排排大約十多米高、一人合抱般粗壯的巨木環繞而成。透過圍牆巨木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村寨內坐落著一座座精致的小木樓,約莫有百十戶人家居住的樣子。
    村寨的大門也是由巨木所組成,在大門的兩側,圍牆的內側,圍繞著村寨,每隔一段距離,便聳立著一座將近二十米,也全都由巨木所搭建的塔樓,每一座塔樓高處的平台之上,都架設著一架巨弩,巨弩的後方,則都站立著一名鐵塔般魁梧雄壯的大漢,此刻正都目光灼灼的看著遠方。
    在寨牆之上,如今也都站滿了人影,大都穿著獸皮衣衫,斜跨長弓,一副如臨大敵般的陣勢。一個個在看向遠處塵土彌漫的方向時,雖也有些許的凝重、緊張,但更多的還是表現出一些興奮,甚至期待之色。
    “這是今年第一波獸潮,看這聲勢,似乎比往年都要大很多的樣子。”
    “蠻獸雖然比普通野獸更加凶悍、暴戾,但畢竟還都是沒有任何智慧的野獸,聲勢再大,來的再多,也不過是給我們送食物而已。”
    “是啊,等擋下這一波獸潮,或許我們寨子兩三個月都不用再為食物發愁,也就不用再出去狩獵了。”
    “好久沒有和蠻獸戰鬥了,我的手都有些癢了,今天終於可以暢快淋漓的好好殺一番了。”
    ……
    寨牆上的眾人,一個個對著遠方指指點點,闊聲交談著,時不時的還都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在木寨的寨門之外,也有著一些身影在忙碌著,大約三四人一組,或抬、或扛,將木樁、木刺、木柵欄等一一從寨子中運出來,錯落有致的在寨門前擺放開來。
    一米多長的木樁,大約一半的高度被埋入地下,另外一半暴露在外邊,頂端的位置被削成尖刺狀。
    木柵欄呈三角柱形,其中一邊與地麵接觸,另外一邊交叉捆綁在一起,頂端的位置也被削成尖刺狀。
    木樁與木柵欄之間的空隙,也都釘上了許多的木刺。
    整個大寨的寨門外,將近一百多米的距離,全都被布置了密密麻麻的木樁、木刺和木柵欄。
    少年的身影很快的出現在了寨門的前方,似乎對寨門前的那些布置十分的熟悉,隻見他身形三晃兩晃便越過了那些布置著木樁、木刺、木柵欄的位置,接近了寨門。
    那些在寨門前忙碌的人影,在看到少年的身影時,紛紛都笑著打招呼。
    “小航回來了。”
    “趕快先進寨子吧,蠻獸要來了。”
    “你娘擔心你,正四處找你呢,快先回家看看吧。”
    少年衝著眾人笑笑,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我先去和父親打個招呼,然後就回家。”
    說著話,少年幾個閃身便進了寨子。
    沿著寨門後的木製樓梯,少年一步步走到寨牆之上,走到一名身材高大、如山如嶽般的男子身後站定,神色肅穆,恭敬道:“爹,我回來了。”
    那名男子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和寨牆上其他人一樣,穿著一身獸皮縫製的衣衫,其身形極其魁梧,脖子上掛著一串森森白骨串,右耳耳垂之上更是掛著一個金色骨環,看起來充滿了彪悍之意。
    男子的頭發編成很多小辮,皮膚略微有些粗糙,配合其刀削一般的麵孔,給人一種淩厲、剛毅之意。
    男子的雙眼如星辰一般,隱隱有某種奇異的光華在其瞳孔內閃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之感。
    男子站在那裏,背上背著一柄黃金大弓,手中握著一柄金色長槍,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絲睥睨之氣,猶如遠古戰神降臨一般。
    男子早在少年進寨之時,便已經看到了少年,現在聽得少年說話,緩緩轉過身來,神色瞬間變的柔和,開口道:“回來就好,蠻獸潮馬上就要來了,你娘正擔心你呢,你快回家給你娘報個平安吧,也好讓你娘放心。”
    少年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少年便轉身‘蹬蹬蹬’的下了木製樓梯,一路小跑向著寨子中一座小木樓而去。
    遠遠的,少年便看到在一座小木樓的門前,一名少婦摸樣的女子,正有些焦急的不時四下張望著,少年在看到那名少婦之後,便立刻興奮的大聲叫喊起來:“娘,我回來了。”
    女子在聽到少年的叫喊後,焦急之色頓時一掃而空,當少年的身影出現在其視野之中時,女子更是露出欣慰欣喜之色。
    雖然看到少年活蹦亂跳的回到自己身邊,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女子還是拉著少年左看右瞧的,嘴裏還不時的念叨著:“你年紀還小,別一個人老往外跑,尤其現在蠻獸肆虐,要是一個人在外邊遇到蠻獸,那該多危險啊!”
    少年樂嗬嗬的任由女子將其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這才笑著說道:“娘,你就放心吧,我都長大了,已經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了,你看,我這不是都好好的嗎!”
    說著話,為了讓女子更加的放心,少年還原地轉了一圈給女子看,接著少年又一揚手,將那隻肥嘟嘟的野兔提了起來,繼續笑著說道:“娘,你看,今天我還獵到一隻野兔呢。”
    女子見到少年確實無恙,心情也頓時完全的放鬆下來,莞爾一笑,道:“嗯,我們家小航是長大了。”
    “哇,好大的兔子哦,哥哥好厲害,今天有兔子肉吃了。”隨著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大約七八歲,粉嘟嘟的小女孩從小木樓內跑了出來。
    小女孩一從木樓內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便直勾勾的盯著少年手中拎著的野兔。
    女子看著小女孩那可愛的表情,玉手輕輕撫著小女孩的額頭,笑著道:“小饞貓。”
    少年看著小女孩,也麵現疼愛之色,笑著說道:“小柔,我們一起把這隻兔子收拾好,等晚上爹爹回來,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兔子肉,好不好?”
    小女孩大眼睛眨巴著,點頭如搗蒜,連聲道:“好。”
    女子笑著一手拉著小女孩,一手拍拍少年的肩膀,道:“好了,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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