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蠻獸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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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萬裏晴空,陽光普照的午後,此刻卻是飛沙走石、塵煙彌漫,猶如刮起一場異常猛烈的沙塵風暴,天地之間仿若末日降臨般灰蒙蒙一片。
    ‘吼、吼、吼。’
    一陣陣震天動地的獸吼聲從那沙塵飛揚的區域內傳出,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猶如天雷滾滾而來。
    蠻獸是無盡蠻荒所特有的獸種,而無盡蠻荒又是南疆大地一處極其獨特的存在,其所處的氣候、地理等環境條件的特殊性,造就了蠻獸雖然和大理國境內的野獸在外形上仍有一些相似,但卻天生擁有比一般野獸更加強大的體魄,而且更加的暴戾,凶殘。
    邵家寨地處大理國的邊陲,與無盡蠻荒的交界之地,邵家寨的族人常年以狩獵為生,無論是大理國境內的野獸,還是無盡蠻荒之中的蠻獸,都是他們狩獵的對象,也是他們食物的來源。
    在經年累月與野獸和蠻獸的戰鬥中,他們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個個身強體壯,武藝精湛,勇猛無雙。如今,看著那前方塵土飛揚,攜著滔滔凶威鋪天蓋地般滾滾而來的獸潮,他們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和驚慌,反而個個摩拳擦掌,一副興奮、期待、甚至躍躍欲試的樣子。
    高高的寨牆之上,素有邵家寨第一勇士之稱的邵天峰,正目光如電注視著前方向著邵家寨推進而來的獸潮,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矗立在眾多族人中間,如山如嶽。
    隻見他輕輕抬起右手,向著身後塔樓之上的大漢沉聲喝道:“弩箭準備!”
    在他喝聲落下的同時,他已將背後的黃金大弓摘下握在左手之中,一支精鋼所鑄的雕翎箭也被他搭在弓弦之上。他的目光鎖定在獸潮最前方一隻大力蠻獅的身上,默默計算著距離。
    寨門兩邊的幾座塔樓之上,一架架巨弩也紛紛各自找準目標瞄準,隻等著邵天峰一聲令下,立刻就可以向著蠻獸獸潮發起攻擊。
    “放弩箭!”
    看到獸潮最前方的一批蠻獸已經進入到弩箭的有效射程之中,邵天峰當即一聲斷喝,而他握緊弓弦的右手已是率先倏然間一鬆而開。
    ‘嗖。’
    離弦的雕翎箭帶起一道鋒銳、淩厲的寒芒,急速的劃破長空而去,直直的向著那頭大力蠻獅暴射而去。
    ‘噗。’
    速度快到極致的雕翎劍隻是眨眼間便到了獸潮的前方,然後精準無比的射在大力蠻獅的眉心之上。
    大力蠻獅中箭後痛的一聲怒嚎,急速奔跑的腳步不禁一陣踉蹌,快速奔跑的節律瞬間被打亂,而其後邊的幾頭蠻獸卻是不管不顧的一頭撞了上來,瞬間將大力蠻獅撞翻,而那幾頭蠻獸也因大力蠻獅的阻擋而出現腳步踉蹌,站立不穩,緊接著後邊又是更多的蠻獸衝撞上來,一時間以大力蠻獅為中心,獸潮頓時出現了一些小混亂。
    不過這樣的小混亂卻隻是片刻便直接被獸潮所淹沒,中箭的大力蠻獅以及不幸被被撞倒的幾頭蠻獸,眨眼間便被後續湧上來的獸潮所淹沒,瞬間被踩踏成肉泥。而這幾頭蠻獸的死亡也絲毫沒有影響到獸潮向前推進的速度。
    邵天峰隻是一箭射出,卻直接帶走了好幾頭蠻獸的生命。然而幾頭蠻獸的死亡對於龐大的獸潮來說,卻不過是滄海一粟,根本微不足道。
    在邵天峰射出雕翎箭的同時,塔樓之上,一個個大漢,也紛紛將弩箭射入獸潮之中,弩箭比之雕翎箭更加勢大力沉,在落入獸潮之中後,立即便是將一頭蠻獸貫穿,倒地而亡。而後麵則又是一波蠻獸被累及,跟著摔倒,然後被獸潮淹沒,踩踏成肉泥。
    一波弩箭射出之後,便直接有好幾十隻蠻獸喪命。
    寨牆上的眾人看著一隻隻蠻獸倒地、身亡,個個都手癢難耐,眼瞳內迸射出嗜血、興奮的光芒。奈何現在蠻獸距離大寨還比較遠,除了邵天峰的金色大弓和塔樓之上的巨弩,其他人的弓箭還射不到這麽遠的距離。
    ‘嗖、嗖、嗖。’
    緊接著,一波波的雕翎箭、弩箭,如雨點般向著蠻獸群中飛落而來。而每一箭的落下,都能帶走好幾隻蠻獸的生命,或被弩箭直接射死,或受到累及被絆倒踩踏成肉泥。
    蠻獸一批接一批的倒下,獸潮向著邵家寨推進而來的速度也終於減緩了那麽一些,但是依舊在急速的向著邵家寨靠近著。
    十頭、五十頭、一百頭、三百頭,一隻接一隻的蠻獸被弩箭洞穿,更多的蠻獸則受到累及被踩踏成肉泥。在大約倒下了將近三百頭蠻獸之後,獸潮終於推進到了距離邵家寨差不多百米之外。
    而此刻,根本不用邵天峰吩咐,所有族人都挽起長弓,搭上長箭,一波波更加狂猛如暴雨般的箭矢紛紛落入獸潮之中,瞬間帶走了更多的蠻獸的生命。
    有一些僥幸沒有被箭矢射中的蠻獸,也在踏入到寨門外事先布置好的木樁、木刺、木柵欄的區域,或被刺破胸膛,或被劃開肚皮。一時間,獸潮被阻在了寨門前百米距離之外,蠻獸群中血雨紛飛,慘嚎聲一片。
    然而,盡管天空中箭雨紛飛,地麵上木刺如林,蠻獸更是大片大片的倒地而亡,但是麵對前方蠻獸所遭遇的慘烈,後麵的獸潮卻依然毫不理會,仍舊一往無前、悍不畏死的向前衝撞著。
    成片成片的蠻獸接連不斷的倒下,不大一會兒功夫,邵家寨的寨門前便是堆滿了蠻獸的屍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蠻獸一波接一波的倒下,逐漸的,倒下的蠻獸的屍身覆蓋住了地上的木刺,然後是木樁,再然後木柵欄也被蠻獸屍體淹沒,隨著死亡的蠻獸越來越多,一條由蠻獸屍體所鋪就而成的血肉坦途逐漸的向著邵家寨延伸著,後方湧上來的蠻獸隻要避過箭雨的襲擊便可以踏著前麵蠻獸的屍體,直接到達更接近邵家寨的位置,而不必再經曆遍地的木刺阻攔。
    獸潮又開始緩慢的向著邵家寨推進而來。
    一波又一波的蠻獸衝撞上來,不管是被箭雨直接射殺,還是被如林的木刺所洞穿,所有蠻獸的屍體全都倒在了邵家寨的門外,一片又一片的木樁、木刺被蠻獸屍體所淹沒。
    後麵的蠻獸在前麵蠻獸的不斷犧牲下,得以可以更為容易的接近到離邵家寨更近的距離。
    邵氏族人們一次又一次的拉動弓弦,直到他們握緊弓弦的右手都沁出了鮮血,直到他們眼瞳中也變得腥紅一片,但它們依舊不知疲憊,沒有絲毫停頓的將手中的箭矢一次次的射入蠻獸群中。
    邵家寨門前堆積的蠻獸屍體越來越多,這場針對蠻獸獸潮的阻擊戰一直從午後持續到黃昏,又是約莫一千多頭蠻獸倒下之後,這些堆積如小山丘般的蠻獸屍體終於將邵家寨門前所有的木樁、木刺覆蓋,蠻獸獸潮也終於得以突破到邵家寨寨牆之外。
    而此時,其實寨牆已不再合適再稱之為寨牆,獸潮也不能再稱之為獸潮了。
    由於寨牆外堆積的蠻獸屍體足有好幾米高,原本十多米高的寨牆如今顯露在外的部分就隻剩下了幾米。儼然已經隻能稱之為一排木欄了。
    而原本由兩千多頭蠻獸所組成的獸潮,在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之後,如今剩下的也就隻有大約五百頭左右了,也就隻能稱為獸群了。
    經過一個下午的阻擊,邵氏族人們足足擊殺了一千多頭蠻獸,這等戰績也算得上是不錯了。畢竟邵家寨隻是個小村寨,不過隻有百十戶人家居住,而拋卻老弱婦孺之後,能夠戰鬥的青壯年也還不足百人。能以不足百人的戰力將十數倍於自己的蠻獸擊殺,這等戰績的確也值得稱讚。
    雖然剩下的蠻獸不過隻有五百頭左右,但其數量依然是邵家寨戰力的五倍之多,而且如此近的距離,弓弩所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了,接下來的戰鬥恐怕隻能是近身肉搏了,而經過一個下午的不間斷的戰鬥,此刻的邵家武者一個個都已經是疲勞至極了,而真正血腥的戰鬥不過才剛剛拉開序幕。
    以疲憊之師去抵擋五倍於自己的蠻獸群,這對邵家寨的武者無疑仍舊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不管之前他們滅殺了多少蠻獸,一旦他們不能有效的阻擋剩下的五百頭蠻獸,邵家寨依然可能會有被蠻獸踏平的威脅。
    所以,除了血戰到底,他們別無選擇。
    五百多頭蠻獸所組成的獸群圍繞在寨牆之外,站立於死去蠻獸的屍身之上,發出震天般的咆哮著向著邵家寨發起了瘋狂的衝擊。而以現在的寨牆高度,已不足以能夠阻擋住它們的腳步,隻需要輕輕一躍,它們便可以輕而易舉的跳進寨子中,而那時,邵家寨的族人也就會徹底的淪落為它們的食物。
    而此刻,寨牆之上的眾多邵家寨武者,雖然已經疲憊至極,但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因為他們身後的寨子中住著他們的父母妻子,縱然是死,他們也要為保護自己的親人流幹最後一滴血。
    刀砍、劍削、斧劈、棍砸,一個個邵家武者早已收起了弓箭,手中揮舞著各種各樣的兵器,瘋狂的向著那些衝擊而來的蠻獸身上招呼。
    邵天峰更是一聲大吼,揮舞著手中的金色長槍直接殺入蠻獸群中,刺、挑、崩、砸,金色長槍飛舞間帶起一道道鋒銳的金色光華閃爍,邵天峰猶如一尊金色戰神般在蠻獸群中縱橫馳騁,帶走了一頭又一頭蠻獸的生命,一道道血雨飛灑。
    戰鬥進入到最為關鍵,也最為慘烈的時刻,邵家寨武者與蠻獸短兵相接,近身肉搏,一道又一道的血雨飛灑,那些飛灑的血雨,有蠻獸的,也有邵家武者的。
    一頭接著一頭蠻獸倒下的同時,邵家武者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傷亡,不大一會兒功夫,幾乎所有的邵家武者身上便都掛了彩,有幾個邵家武者更是在蠻獸的爪下被撕成粉碎,直接丟掉了性命。
    邵天峰的全身也都被血水浸染,此刻如同血人一般,即便神勇如他,此刻也都不可避免的被蠻獸抓出一道道猙獰的裂口,血液順著傷口汩汩的流出。
    戰鬥演變的越來越慘烈,幾乎已經到了最後的白熱化階段,然而,盡管越來越多的邵家武者倒在了蠻獸的利爪之下,但是即便如此,仍舊還是沒有一個人選擇退縮。
    幾十個邵家武者,硬是生生將幾百頭蠻獸阻在邵家寨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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