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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不到邊際的岩漿海洋，深灰色的火山岩孤島，揮之不去的刺鼻硫磺味，以及站立在孤島邊沿遠眺的龐大身影，猩紅的巨劍插在他的腳邊。
    又一次來到了這個似曾相識的地方。
    在哥譚市經曆了半年的曆練之後，張哲和艾琳兩人回到了世界樹所在的秩序之地，這個世界的時間僅僅過了一小時。居然可以購買時間……張哲看了看自己房間內的鍾，感慨良多。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自己死後的存活時間，成為守護者到底是虧還是賺。
    在思考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前，張哲就脫掉了身上的戰鬥服，一頭倒在了床上陷入昏迷。並非酣睡，而是昏迷。在哥譚市的生活非常充實，但休息的非常少，白天練習，晚上跟隨蝙蝠俠在城市中四處遊蕩，單調而充實。整整半年，張哲到最後在布魯斯韋恩的手下仍然占不到任何便宜，在練習的時候依然被壓製。整整半年，艾琳的白天就隻有看書和治療兩件事，把韋恩家裏特別厚的書幾乎全看了一遍。
    韋恩把定製的戰鬥服和一個“多功能戰術墨鏡”作為餞別禮送給了張哲。
    意識遠去，脫離軀體在黑暗中徘徊。不知過了多久，張哲被硫磺的刺鼻味道，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又一次站在了地獄一般的大地上，而那隻惡魔就站在自己的前方，背對著自己眺望岩漿的海洋，仿佛在思索。
    緩緩回身，惡魔俯視著他，拔出腳邊的巨劍，朝孤島另一端的張哲遙遙一指。
    這是個邀請，而張哲必須回應。
    在這個世界中毫無還手之力被殺了兩次，而現在，既然有了機會總要回敬一下。張哲這樣想著。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色的戰鬥服不知何時覆蓋在了身上，鉤爪飛鏢裝備齊全，而閻魔刀正懸掛在腰間，等待著他的掌控。
    右手拔出閻魔刀，單手舉起長刀，使用與惡魔同樣的姿勢將刀尖指向了它。看到張哲的動作，惡魔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劃過一道弧度，似嘲笑，也似期待。對峙了幾秒，惡魔沒有做出其他動作，看起來是等待著張哲的進攻。
    既然如此，就無須客氣。單手握住閻魔刀的刀柄，右腿向後挪了半步，微微彎曲了一下，然後用力一蹬腳下的地麵，將自己像弓箭一樣送了出去，緊緊貼著地麵朝惡魔的方向快速接近。
    左手從腰間取出兩柄蝙蝠鏢，旋轉著朝惡魔飛去，同時，心念一動，兩把淡藍色光芒構成的長劍在身邊快速成型，一前一後地射向惡魔的胸口。
    “叮，叮”兩聲輕響，蝙蝠鏢擊中惡魔的胸口後掉在了地上；淡藍色的幻影劍撞在惡魔的巨劍上化為碎屑消散在空中。張哲咬了咬牙，左手也放上了刀柄，雙手持刀一躍而起，在惡魔還未挪開擋在胸口的長劍之前，朝惡魔的長角砍去。
    後發而先至的巨劍捕捉到了張哲的軀體，將他攔腰斬斷，上半身還保持著劈斬的姿勢向前飛去，掉進了岩漿中。
    實力差距太大，惡魔無需使用任何技巧，僅僅是靠著揮動巨劍的本能動作就可以輕鬆斬殺張哲。“技巧”這個概念本身就是為了彌補人類的弱點而被創造出來的，而這個惡魔根本不需要。最起碼對付他的時候不需要……
    在岩漿將張哲徹底吞沒之前，他看到惡魔重新將巨劍插回腳邊，雙爪搭在刀刃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你現在無法擊敗我……
    那目光朝張哲傳達著這樣的信息。
    隨後，灼熱的岩漿將視線遮蓋，張哲的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在這個世界的形體。
    ……
    ……
    睜開眼睛，張哲看見的是自己房間的天花板。下一刻，皮膚下痛苦而熟悉的灼熱感傳來，血液仿佛岩漿一般在身體中流動。想要衝進浴室用涼水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當他想移動的時候卻發現下半身不能動……張哲已經無力抵抗了，隻能咬牙忍受痛苦。好燙……這是他再次陷入昏迷之前僅剩的想法。
    這個幻境已經出現在張哲麵前三次了，每一次都帶給他難以承受的痛苦。
    一聲接一聲的砸門聲把他的意識從死寂中拉回，痛苦的灼燒感已經消失，飛快的從床上爬起來衝到門邊將門打開。他單純的感覺害怕，一想到艾琳麵無表情，月靈髓液在她身邊張牙舞爪的樣子，張哲就感覺死神揮舞的鐮刀從自己頭皮上劃過。
    打開門的一瞬間月靈髓液迎麵撞來，張哲反應不及，銀色流體正中臉部，把他打回了床上。
    “你幹什麽？！”張哲從床上彈起來，捂著臉朝門口吼道。雖然在秩序之力的保護下不會死亡或者受傷，但是被打到還是會痛……眼淚汪汪地看向門口，卻發現的雙手艾琳也捂著眼睛。
    “我說你到底是在——噗嘔！”張哲不明所以地走到門口問道，但話隻說了一半。手指開了一條縫，露出艾琳的紅色眼睛，然後月靈髓液又一次把他打了回去——這次是肚子。
    “艾琳.亞當斯小姐，請告訴我你的現在的想法以及你做出此等無用怪異行為的意圖！”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再上前，而是捂著肚子坐在床上朝著發瘋的魔術師怒吼，一隻手摸向了放在一旁的戰鬥服上的閻魔刀。
    手指又開了一條縫，艾琳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過身留給張哲一個背影。銀色流體組成了一個個尖銳的形狀並排排列在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暴露狂。”用毫無感情的聲調說出了五個字，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將一頂大黑帽扣在了張哲的臉上。
    張哲低頭看了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處於赤身裸體的狀態中。難怪艾琳會變得這麽不淡定，看見一裸男朝自己撲來無論男女都絕對無法保持淡定。
    飛快的穿上了衣服，張哲輕輕咳了一聲，朝艾琳走了一步，腦中組織著道歉的語言。
    “這是個誤會……”糾結了半天，隻擠出了幹巴巴的一句話。
    “我知道。”
    “那你幹嘛往後退。”
    “沒有，是你的錯覺。”
    張哲每靠近一步，艾琳就跟著向同樣的方向平移了一步的距離。張哲甚至都沒看到她的腳動過。他又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咚”地一聲，艾琳的頭撞上了旁邊的櫃子。
    “你要是敢笑我就閹了你。”揉著頭控製著月靈髓液將陰謀得逞的張哲包圍了起來，艾琳麵無表情地道。張哲甚至可以看到她身後有近乎實質化的黑色殺意在浮動，組成了死神的影子。
    “我沒在笑，你的錯覺而已。”嘴角抽搐著將頭轉開，將她之前說過的話回敬給她，張哲不動聲色地轉移開了話題，“你不惜砸門也要找我有什麽事？”
    艾琳收回了銀色流體，回答道：“下一個世界要開始了，準備一下，3小時後就會被傳送。”隨後便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張哲的房間，重重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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