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座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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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
    在離開了伊多拉斯數小時後,甘道夫忽然騎著影疾孤身一人脫離了隊伍,隻留下一句在聖盔穀見麵。國王看了看他離開的方向,下令所有的人原地修整,但隨即而來的事情卻令人有些不快。
    響亮的狼嚎聲響徹曠野,正在休息的洛汗士兵和平民們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三名洛汗的騎士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為首的是侍衛長哈瑪。
    “是座狼……”哈瑪黑著臉向塞奧頓報告道,“我們沒能阻止他發出訊息,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現在,薩茹曼的軍隊已經知道我們在什麽地方了!。”
    “我們的位置早就暴露了。”阿拉貢將他手中的肉湯還給了對他明顯別有看法的洛汗王女伊歐玟,輕聲道歉後指了指他們的頭頂道,“那些烏鴉是薩茹曼的眼線,他們早就知道了我們的大體位置,被發現隻是遲早的事。”
    林雨和萊戈拉斯所在的位置距離敵人的方向很近,張哲可以看見他們兩人正站在距離他們數百米遠的丘陵上不斷放箭,看他們拉動弓弦的頻率,估計那些座狼騎士的距離已經不算遙遠。
    “所有騎兵聽令!立即上馬!隨我去阻擊敵人!”塞奧頓沒有遲疑,喚來自己的坐騎雪鬃,翻身騎了上去。
    張哲看了看自己那匹毛色有些雜亂的馬,又看了看純白色的雪鬃,頓時覺得國王與士兵之間的差距好大。
    “伊歐玟!你留下來!保護他們去聖盔穀!”塞奧頓在騎士集結起來之後塞奧頓又補充了一句。
    “可是!王上……”穿著紋有洛汗王室標誌的鎖子甲的金發王女想要反駁。但沒什麽耐心的國王飛快地打斷了她。
    “需要一個王室的成員去領導他們!我們很快就回來!你們先去聖盔穀!”塞奧頓沒有再給王女說話的機會,直接騎著雪鬃奔向了兩個弓箭手的方向,所有的洛汗騎士頓時跟著他一同奔赴戰場。伊歐墨還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伊歐玟黯然的表情後僅僅歎了一口氣便跟上了前方兩百多名騎士的步伐。
    吉穆利嘟噥著什麽在屬於萊戈拉斯的馬上手忙腳亂地指揮著那匹馬前進,波羅莫在經過他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幾乎失控的馬匹,帶著吉穆利一起前進。
    艾琳似乎對這樣的戰鬥沒什麽興趣,和許曦一起呆在伊歐玟的身旁一言不發。
    張哲等了她幾秒後見她沒有反應,便拉上了林雨的馬跑了出去,在爬上山頭的時候將韁繩拋給了女刺客。
    “喲!終於來了,亡命徒先生。”林雨元氣滿滿地打了個招呼,手中的弓弦在說話間鬆開,下一秒後,遠在數百米外的一個座狼被打穿了頭顱,與它的騎士一同滾下了山坡。
    張哲沒有搭話,拔出閻魔刀便向著兩軍交戰的地點衝去。林雨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上馬之後讓自己的坐騎踏著小碎步慢慢下山,雙手卻一刻不停地搭弓射箭,每一根箭矢在離開弓弦之後都將射穿一隻座狼的頭顱,高速衝鋒的座狼騎士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強大的慣性甩向前方,失去知覺,而後被同伴的坐騎踏成肉泥。
    兩軍之間的距離飛快縮短,萊戈拉斯和林雨的弓箭再快也僅能解決一小部分敵人。
    衝在最前方的座狼騎士們紛紛從背後抽出一根短矛,向著對麵的洛汗騎士投擲而去,但造成的傷害並不可觀,大部分的騎士舉起了手中的圓盾將飛來的武器擋了下來,僅有數名運氣較差的騎兵被擊穿了盔甲或是被射中了坐騎而落馬。
    片刻之後,人類與怪物的騎士重重撞在了一起!雙方的兵力都不太多,無法組成足夠堅固的陣型衝垮對方的防線。強獸人的一方作戰能力極強,占據一定優勢,而人類的一方則占據絕對的數量優勢。在最初的交鋒之後便開始分散各自為戰。
    衝在隊伍最前方的伊歐墨怒吼著將長矛刺入一個座狼的頭部,而後轉頭躲開一根擲矛,拔出長矛再度衝向第二名敵人,他的部下隨著他一同衝鋒,長劍與長矛收割著強獸人的頭顱。
    第一輪衝鋒,強獸人的損失比人類大得多。但隨著越來越多敵人從山頭上衝下,騎士們有些笑不出來了。
    那些座狼既是坐騎,也是士兵。與馬匹不同,它們在擁有騎士的時候可以安分地當做坐騎,一旦它們的騎士身亡,座狼將完全遵循野性行動,在短時間內爆發的戰鬥力升值高過擁有騎士的它們。
    十幾隻狼在控製它們的強獸人身亡後非但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轉過身向著洛汗騎士的陣中撲去,向著戰馬和騎士亮出了獠牙。在騎士們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有數人被凶性大發的座狼扯下坐騎撕開了喉嚨。
    張哲見狀冷哼了一聲,四把淡藍色的長劍從身畔出現,從人群的縫隙中穿過,釘入了四隻座狼的腦袋,左手牢牢抓住一根飛向他的擲矛,而後調轉矛頭將一隻意圖偷襲阿拉貢的座狼牢牢釘在地上。
    閻魔刀帶著仿佛愉悅的低鳴與張哲一同衝入了戰場的中央,許久沒有見血的刀刃再度飽嚐鮮血的滋潤。
    對麵的丘陵上不再出現新的敵人,整個盆地被馬蹄和狼爪踐踏地亂七八糟。
    戰鬥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天色漸漸開始變暗。在閻魔刀劃開了第九個敵人的咽喉之時,張哲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稍稍鬆了一口氣。這些座狼的速度非常快,他常常追著一個敵人許久才能殺死對方,然後再花上幾乎相同的時間才能追上它的座狼,徹底消滅對手。但現在,洛汗的騎士在塞奧頓和伊歐墨的指揮下漸漸占據了上風,幾乎在一名騎士將強獸人解決之時,就會有另一名同伴在第一時間用投槍或是長矛將座狼擊斃。
    持續的作戰令張哲的心情稍微有些煩躁,惡魔之血沸騰著,他在渴望更多的殺戮,這樣的追逐戰不太合他的胃口。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側,一隻已經“死亡”的座狼稍稍挪動了它位置。
    將閻魔刀收回刀鞘,張哲從一個陣亡的士兵身上撿起了一根長矛,看著為數不多的殘留敵人,觀察著那些洛汗騎士是否需要幫助。
    長草傳來簌簌的聲響,仿佛有風在吹拂,細小的聲音夾雜在馬蹄聲中幾乎微不可聞。但這引起了張哲的主意,這是塊盆地,幾乎不會有風。
    他舉起長矛,打量著自己周圍的屍體。
    當馬蹄走過一個強獸人的屍身時,那個緊閉雙眼的怪物忽然蹦了起來,揮刀砍向張哲的腿部。張哲麵不改色地將長矛插進那個怪胎的腦袋,當他還未收回右手時,一股巨力從他的身側傳來。
    張哲連忙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座狼猙獰的獠牙。他下意識地將左手擋在了身前。
    哢!
    利物將肌肉撕裂的聲音從左臂上傳來,同時胸口上微微一涼,隨即他整個人被體型巨大的座狼從坐騎上撲落。左手軟軟地耷拉在了身側,幾乎麻木,胸口上的則是很淺的傷口,但是當他試圖動彈的時候,火辣辣地疼痛感便布充滿了神經。
    座狼不知何時鬆開了獠牙,在離他數米遠的地方不懷好意地望著他,似乎對於它未能咬斷對手的脖子感到奇怪。但看見張哲躺在地上直抽涼氣之後,它便放心地邁開了步子向長哲逼近。
    “我要是你的話,在躲過一次死亡之後決不會去嚐試第二次。”張哲朝在自己頭頂的畜生冷笑道。下一刻,座狼張開了嘴巴咬向身下人類的脖子,但張哲比它更快,右手護手上的倒刺彈出,手背狠狠砸在了座狼的下巴上,而後狠狠一劃。尖利的倒刺將座狼的喉嚨徹底毀壞,沉重的軀體壓在了張哲的身上。
    張哲索性在地上躺了一會,等到自己的呼吸完全平複,才用右手推開敵人的屍身,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戰鬥服的胸口出現了四道整齊的裂口,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傷口。張哲低頭看了看,發現狼爪造成的較淺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隻是看起來還很嚇人罷了,斯巴達血統的再生能力終於起了點作用。治愈左手的傷……隻有和艾琳匯合之後再處理了。這身戰鬥服已經千瘡百孔,是時候更換了。張哲看著左手上賣相恐怖的傷口和破損的衣服,有些無奈。
    “看起來不太妙啊。”林雨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與身上沾滿了血跡和泥土的張哲不同,林雨那身白色的帽兜裝幾乎一塵不染。
    “你倒是輕鬆,一直在周圍放冷箭,那些家夥碰都碰不到你。”張哲歎了口氣,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繃帶,綁在了手臂上,勉強止住了流血,然後走到自己的馬前準備上馬,但苦於左手使不上力氣,和他的坐騎在原地轉了幾圈也沒能爬上去。
    林雨見狀拉了他一把,幫這個傷員推上了他的馬匹。
    “好歹也小心一點,幹嘛每次都這麽拚命……”女刺客看著染紅的繃帶,無奈道,“明明長得像小白臉,為什麽比獅子還要好鬥。”
    張哲愣了一下。
    好鬥……
    他在原本的世界可不是這樣的性格,可是自從來到了秩序之地便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不對,不是剛來到這裏就改變了,在死亡空間中,他可沒有衝動到和一群屍變體單挑。並非是從那時發生的改變,而是在那之後……
    在從死亡空間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情是……
    斯巴達!張哲眼前出現了自己血脈來源的身影。沒錯,是那個惡魔的血脈在逐步改變他的身體,還有他的性格。張哲皺了皺眉頭,對自己發生的這些改變有點不安。
    林雨見他困惑的樣子,難得安靜了一小會。
    最後一隻座狼被伊歐墨的長矛擊殺,他們損失了二十三名騎士,以此為代價消滅了一百多個座狼騎士。作為一場遭遇戰,這樣的戰鬥幾乎可以稱得上完勝。塞奧頓下令將屍體焚燒。波羅莫和阿拉貢為那些陣亡的騎士默哀了一會,隨後加入了搬運烈士軀體的行列。
    戰馬特有的粗重喘息聲響起,一陣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到達了塞奧頓的麵前。
    “王上!發現敵人的主力部隊!距離聖盔穀僅有不到兩天的路程!”來者是一個穿著輕甲,風塵仆仆的騎士,他雙手一鬆,跳下了馬匹,向著塞奧頓行了一個禮後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急切,“我受鄂肯布蘭德大人的命令前來警告您。他們在昨天打散了我們的軍隊,那些人的盔甲上有薩茹曼的白手標誌,最起碼有一萬的數量,其中大約有一兩千的強獸人在裏麵,剩下的全部都是半獸人,東部野人,還有登蘭德人。”
    洛汗騎士們剛剛取得勝利的喜悅心情頓時消失。
    “你們還剩多少人,都去了什麽地方?”塞奧頓麵色凝重地問道。
    “大概有不到三千的士兵存活,但他們的數量太多,我們隻能分散開來撤退。在離開前,鄂肯布蘭德大人提到過他會盡量向聖盔穀的方向靠近。”騎士回答道。
    塞奧頓沉默了一會,隨後命令所有騎士放下手中的活,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聖盔穀,在沒有可用之兵的當下,那裏一旦失守就全完了。
    “哈,這下我們需要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對抗比我們多十倍的敵人。”波羅莫策馬走到張哲的身邊,自嘲般地笑了笑,“如果遇到了這樣的兵力差距,奧斯吉力亞斯都沒辦法擋得住它們。”
    “聖盔穀的地形易守難攻,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阿拉貢安慰道,“這個堡壘從未被攻陷過,它經曆過比這更加殘酷的戰爭。”
    “是啊……比這更加殘酷的戰爭……”張哲感慨道,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魔多的巴拉多要塞的樣子。伊倫迪爾和吉爾加拉德可是圍了一年的城都沒能將其打下來。
    阿拉貢和波羅莫對視了一眼。
    他們從小到大聽到的傳奇故事之中,人類精靈最後聯盟的那場戰爭無疑是一個最鼓舞人心的故事。而那場戰爭的參與者居然活生生地以人類的外表站在他們的麵前,實在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
    但看到張哲和林雨比他們還要年輕的麵孔,以及明顯與甘道夫或是精靈不同的跳脫性格,兩人卻實在是無法將自己的同伴與活了三千多年的老祖宗放在一起。
    “聖盔穀不會失守的。”張哲不知道兩人在想什麽,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太在意,“就算薩茹曼的軍隊再強,他也休想打下這個要塞。”
    塞奧頓轉頭看了他一眼,莫名地有了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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