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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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你要買地?”
    吉忠明才送走他大哥,回來就見閨女坐屋裏等他,還冒出這麽個想法。心裏頭讚賞,但麵上不露,走到塌邊坐下。
    “告訴爹,你想買哪?”
    “我暫時不知,您幫我問問大哥。”
    對買地這件事,吉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深以為此是一次千載難逢的發財機會,隻不曉文中吉欣然重生回來,為何沒盯上汕南河道之事?
    吉忠明抬手撚須,她倒是機靈,不過到底是深居閨中,不知外事。不怪,閨女不懂,他便教之,放下手:“五年前有傳朝廷要開鑿汕南河道,也就是汕州到南延府之間的河段,其中經過臨沁、濟崇、範州、齊州四府,全程三百餘裏。
    汕南河道一旦鑿開,就可連通京延運河。從此咱們陝東一帶去往京城,就都可走水路,這於貨運益處極大。當時消息一經傳開,六府河灘地價一夜飆漲,眨眼間就全有主了。”
    吉安明白了,抱著自己的錢盒子站起身:“爹,您就當我沒來過。”那河灘地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買到的。
    “你先坐下。”吉忠明笑道:“咱們買不著河灘地,那就買良田。”可以預見,汕南河道一開通,他們陝東這一片的田地價格肯定要漲。
    之前決定了要分家,他和老妻便想著再買些良田。田為農之本,一般人家不到山窮水盡時不會出賣。他年前就與鎮上的牙行說了,幫著留意。也有信了,他正打算明天去看看。
    要是合適,就買下來,給閨女拿著當嫁妝。
    吉安雙目一亮:“良田八兩一畝,我可以買五畝。”銀子放在手裏,也不會像豬一樣長膘。買了田,就是固定資產,每年還有糧食收。
    “八兩是前年的價,今年是買不著了。”吉孟氏從外回來,瞟了一眼閨女懷裏的錢盒子:“田我和你爹買,用不著你的。”再說,她那點能到哪?
    牙行這回帶來的信,說縣城西北角上那個百畝小莊子要賣,價在六百三十兩銀左右,問老頭子有沒有意?
    她和老頭子合計過了,看莊子裏良田多少?要是過五十畝,就買下來。買完了,她老兩口的體己銀子也見底了。
    吉安聽出音了,手指摩著她的小錢盒子:“我出四十兩。”既是買給她的,她就不能自己兜裏有銀不往外掏。
    這個傻子!吉孟氏剜了她一眼,看向老頭子。吉忠明笑著撫須,與吉安說:“要是決定買也談下了,那你就出四十兩。到時辦了紅契,你拿著。”
    “好,”吉安高興了,將錢盒子塞到她娘手中:“你們什麽時候去看地,我要一道去。”
    吉孟氏拿著被焐得暖和和的錢盒子,沒好氣地說:“你明天早點起。”外頭徭役的事吵翻天,跟他們家也沒幹係。他們該幹什幹什。也就到了這時,才覺交出去的那一筆一筆束脩真值當。
    “行。”
    同吉安一般,在想著買地的還有吉欣然。西廂三房,白日裏就吉欣然一人在家。自聽說汕南河道要開挖,她就發燥。
    年前躲屋裏剝落花生時,她就有意無意地提囤地的好,也不知爹娘聽進去沒有?現都二月中旬了,再有六月,她爹便要往陽安府考鄉試。
    中了舉人就可免三百畝田稅。爺奶一百一十二畝,大爺爺家二十三畝,姥爺家裏四十六畝田。前世,剩下的那一百多畝空,舅爺家和二嬸娘家分了。
    二嬸娘家還好,按年給銀給糧。舅爺家卻是一根雞毛都沒出,就這樣,她爹還沒落好。奶說那是她爹欠舅爺家的。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雲琴表姑雖然因她爹之故,遠嫁濟崇府。但她嫁的是縣裏千秀繡坊郝掌櫃的表姐家,家裏鋪子都有四間。
    雲琴表姑嫁時是十九了,但肚子爭氣啊,進門三年抱兩,現在日子過得比誰差?
    奶還怨爹,她怎不怨自己當年歪了心思?舅爺一家見爹更是從沒好臉。她都十四了,娘連舅爺家門朝哪都不知道。
    想想,吉欣然又黯然,也怪姥爺家當年把事做絕了。她爹都跟娘定親了,姥爺就該讓家裏把嘴閉緊。雲琴表姑是奶親侄女,她名聲壞了,娘能有什好日子過?
    下午未時,吉誠把開鑿汕南河道的準音帶回來了,聞訊而來的村民全擠在了吉家院門口。
    “裏長,衙裏到底怎麽說?”
    “咱們被分到哪段?”
    “要挖多少時日?”
    吉誠灌了兩口水,就抬手示意大家靜一靜:“這回還是同去年一樣,不及十七,過了五十又五的男子免徭役。家中獨子、服喪等等免徭役。旁的按戶、按人頭來,可更賦,三月開挖。隻是此次工長,更賦要二兩六錢銀子。”
    有老漢咋舌:“什……什麽?”
    “這麽多,”村民聞之變色。
    吉誠將一切看在眼裏,又放軟了聲說:“咱們遲陵縣這次分到的河段,就在縣南郊柴河,離家很近。勤快點的每日可來回,而且今年不一樣了,出勞役,不但管飯,一天一人還可得七文錢,不白幹。”
    大景建國才五十三年,也就是近幾年年景好了,徭役才漸沒了曾經的苛酷。他是願大景越來越盛勢,國泰才能民安。
    “有銀錢可以拿?”人群中年輕的小夥喜道:“那我去。”七文雖少了點,但裏長不是說了嗎?管飯、工長,積少成多。
    一中年漢子也跟著舉手:“隻要準保能拿到銀錢,我也去。”
    吉誠鬆了口氣,他就怕村裏沒人出頭,到時衙門下來抓勞丁,那樣子不但難堪,還沒轉圜的餘地。
    “大家放心,我離開時,縣衙已經準備往外貼告示了。銀錢是朝廷撥下來的,按月發放,肯定一文不會少。”
    齊州府才來了新知州,不管那譚大人品性如何,至少眼下沒人敢拿汕南河道胡作。而且聽說還有工部、戶部的大人下來監管。誰嫌命長?
    “那我也去。”
    “先不急,明日甲首會挨家挨戶做登記,你們回去等著。”送走了老老少少,吉誠去了正屋,沒一會又出來,往村西他大伯家。
    次日寅時,吉安就爬起來了。寅時正,吉忠明駕著驢車,帶著她們娘倆離家。路上黑,驢車行得慢,兩刻才到鎮上。牙行的呂牙儈早等著了,見著熟悉的驢車,趕緊迎上去:“秀才公,您早啊。”
    “別客道了。”吉忠明請他上驢車,兩人一道正好再談談那莊子。
    “您這有意,我昨天就又跑去了一趟,繞著莊子好好看了一回。”一臉憨厚的呂牙儈口齒利索:“用腳量了一下,估摸著良田有五十五畝到六十畝。
    旱地少了點,十五畝左右。還個有小果林,大概在四十畝,種了桃樹、棗樹和頻婆樹。樹齡不小,每年都掛果。秀才公,這小莊子六百三十兩,買了不虧。”
    要真如呂牙儈描述的這般境況,那買到手就是賺了。吉忠明看著前方的路道:“主家怎舍得把這好件出手?”
    呂牙儈左右瞅了瞅,湊近吉忠明小聲道:“不瞞你說,這莊子的東家是去年十月裏失蹤的那位大人府裏人。後院的,不是大婦,偷偷買的。現沒了著落,就趕緊賣了,換成銀票攥在手心裏。”
    這就通了,吉忠明也不管是誰的莊子,隻要他買了,在衙門裏蓋了印,那就是他閨女的。
    車棚裏的吉安有點不踏實了,挽著她娘,嘴套在耳邊說:“怎是莊子?”她還以為是地。
    “不是莊子,我還不想跑這老遠來買。”吉孟氏一眼就知閨女在怕什,小聲道:“銀錢是我跟你爹賺的,愛給誰給誰。
    再者有些賬也不是那麽算的。你在我們身邊能留幾年?老大、老二他們,我不但養到現在,還給分了房子,都娶上媳婦。生了娃,我還管他們娃吃喝拉撒,外加讀書。
    我跟你爹給你買個小莊子怎麽了?原本我們可是打算再買五十畝良田,湊一百畝良田給你的。”
    湊一百畝良田?吉安高數雖學不好,但普通的算術她還是在行的。爹跟娘這是已經想好怎麽分家了?
    前頭呂牙儈又說:“今天除了您,還有一戶範州府的人家也要來看莊子。咱們趕早,您要是覺得好,就緊著付定錢。”
    “有勞了,”吉忠明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