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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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自教?吉安腦子裏浮出了五字,虎毒不食子。他沒懂她話裏的意思,是不太會念書啊,天賦問題,不是態度不端正。想想自己的前生,吉教授、安博士聯袂出馬,都折戟了。
吉教授還專攻數學,而他親閨女卻在數學上連著翻跟頭,就沒停過。有幾回學校裏老師到家裏聚會,她都躲出去。可以說,吉教授一輩子奮鬥出來的盛名,被她一人用十年時光敗完了。
“那…那要是教不好呢?”
“我都教不好嗎?”楚陌看出媳婦的擔憂了,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隔了一小會回道:“那我就帶著,教他旁的,說兵書,內家功夫,騎射等等。再不濟…家裏還有地,可以種地。”
吉安舒了一口氣,不跟四書五經死磕就行,她要求不高。
見狀,楚陌笑之:“腳下皆是路,不一定非要硬闖一條不合適己身的路。”牽著她漫步在甬道上,“今天在家都做什麽了?”
“你走了,我又睡了一會。天大亮後,府外吵鬧,方大娘說肯定是永寧侯家楊小爺偷溜出府了,我出去瞧瞧…”吉安想到那皮小子,就止不住發笑。今晨他還想躲她府裏來,可門房早兩年就被世子夫人關照過了。
聽吉安說完,楚陌講了之前詹雲和邀他們去未青湖玩的事。
“不要。我不樂意跟他們湊一塊。”吉安表明:“哪天有空,你領我去走走。要是環境好,等以後太爺他們來了,我們可以常去。”
他也是這般想的,楚陌回屋洗了手臉,喝了盞茶:“安安,我今天見到太子了。”也許吉彥的事還有變數,太子在看完他的卷後,就三轉兩拐地到了詹雲和席旁。
雖內裏關係沒那麽融洽,但他與詹雲和、吉彥確是實實在在的姻親。同科還同是進士,未免也太招眼了。尤其吉彥會試還九十三名,外界會如何言論?提他不如提詹雲和。
詹雲和年紀輕,會試名次又靠前,提一提就入翰林院。入了翰林院,太子就用得上他了。
“不止太子殿下,你應該還見著皇帝了。”吉安讓辛語去端一盅中午燉的蘆枝銀耳糖水來。
“是。”太子除了嘴和兩耳朵長的與皇帝一模一樣,旁的全是兩個樣兒。楚陌拿著杯蓋輕摩著白瓷杯口,斂下眼睫:“三哥八成還是同進士。”
吉安不在意地輕笑:“照著會試成績,他本來就該是同進士。不要說什少穿了一件衣服,會試期間被抬出來的士子多了去了。”沒被占便宜,她很滿意,“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看他接受得挺好,就別大悲之後再大喜了。”
“嗯,大悲大喜容易鬧病。”楚陌笑了。
不是她心壞,吉安哼哼道:“要依我的意思,三哥殿試得個八十一名。是了同進士,抬眼還能看著進士老爺後腦勺。從此叫他見著他閨女就心絞痛,那我這心裏能暢快不少。”
楚陌瞧著他媳婦,嘴角扯都扯不下來:“單三哥八十一名還不夠痛快,若詹雲和再摘得傳臚,咱們大侄女估計得要病一場。”
什麽意思?吉安趴到榻幾上,傾身湊近楚陌:“傳臚啊?”
“傳臚怎麽了?二甲頭名也是二甲。”楚陌親了她一下,小聲道:“告訴你個秘密,吉欣然最最希望的是江崇清得傳臚。”
不由大睜雙目,吉安一下子懂了:“她…押了多少?”
“三百兩銀。”楚陌見媳婦故作肉疼,笑得嘴都裂開了。
“到底是什麽讓她這般自信?”兩世大方向雖然沒多變,但具體事跡早已有了偏差。三百兩銀子一個教訓,於吉欣然算很貴了,但願她能早些看清一些事,別再沉溺了。吉安想自己跟家裏這口子打賭,押注都一文、十文,確實有點太保守了:“相公,下次我壓一百文錢。”
把手裏花不出去的四百多文錢輸光為止。
“好。”
西城詹府,吉欣然親手準備了晚膳,備了酒,在詹雲和和她爹歸來後,送去了前院。自聽了那傳言,她這心裏就不安極了。雖在小姑之後出嫁,但算算日子也過半年了,她肚子還沒一點消息。
最近雲和又因著爹的事,跟她鬧別扭,不回後院。原還想晾一晾,可現在…不久後他們就要回鄉,到時她再不願,唐悅兒也定是要跟著來京。無論如何,長子必須是從她肚裏出。
詹雲和今日心情不差,雖然皇帝未在他身邊駐足,但太子有。與嶽父對飲,講了幾句寬心的話,便說起楚陌與江崇清。
“我還是站小姑父。”江崇清虧在祖上,他當初沒拜江叔臻為師,顧慮不止在張仲,更多的是在皇上。
這一點吉彥不反駁:“但江崇清也不差,三鼎甲肯定有他一席。”善之是範州府小三元,陝東解元。那江崇清在文風鼎盛的江南,小三元、解元都入囊中了,可見厲害。
“未必……”
聽著兩人就三鼎甲爭辯,跪坐在旁倒酒的吉欣然麵上含笑,想插一嘴,但強忍著。三百兩銀押江崇清傳臚,一賠五。後日她就可以著人去賭坊拿銀子了,一千五百兩,可抵得上詹家下的聘禮了。
喝到亥時,詹雲和眼生迷霧。吉彥雖清醒但也是過來人,一手撐著額,裝起了醉。又喝了幾杯,翁婿便散了。
吉欣然讓小風伺候她爹就寢,自己則哄著詹雲和去內院。隻詹雲和尚有三分醒,一直搖頭,終還是她留在了前院。
殿試次日,內閣、翰林院伴君閱卷。經幾番爭論,好不容易推出了前十,呈到皇帝、太子跟前。前十裏,江南占了七席,如會試一般,皇帝不甚滿意,看向太子。
太子拿出一份卷,不出意料,又是一番激爭。翰林院以朱正傾為首,一致以為這份卷雖切合實務,但缺乏實質。言之有物,可又模棱兩可。
“此回殿試是以製衡為題,朱大人說言無實質,那依你看談製衡之道,怎麽才算是講到實質?”工部蒙尚書拿著卷,老眼沉沉地盯著癟嘴朱正傾:“你也不用論其他,就拿你翰林院來說。”
實質?真要說到根上,皇上頭一個該清的就是翰林院。本該清貴,卻一團烏煙瘴氣。他朱正傾可是將其師張仲那套排除異己的手段學了個透透。昌平二十五年探花徐誌,出自江叔臻的臻明書院,在翰林院未待滿三年就被迫外放。
製衡?翰林院哪裏還有“衡”,早已被強權侵蝕。
朱正傾說起話也是鏗鏘有力:“還請蒙大人先放下私怨,科舉乃是國之大事,當慎之又慎。”
“老夫與你沒有私怨,隻是覺有些人該認清一點,牢記我等皆天子門生,而非某位臣子的學生。”蒙老尚書也不管旁人意見,將手中卷插在第四。
“你……”
朱正傾還欲說什,但當餘光掃到太子正冷眼看他,立時閉了嘴。在景易這可沒有見好就收的理兒:“聽說張老摔傷了腿,朱大人當天就去探望了?”
這…這叫他如何回答,朱正傾不敢欺上,遲遲才拱禮老實道:“張閣老於臣有恩,臣讀聖賢書,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再者年老骨弱,摔不得,臣以為上門探望並無錯。”
“是無錯。”景易拿起擺在頭名的那份卷:“隻當下境況不一樣,張老與楚陌之事尚未清白,你又是翰林院學士…該懂得避嫌,不要予外留下話柄。”
心一緊,朱正傾明白太子的意思了,可…目光瞄向他拿著的那份卷,楚陌頭名已經定了,他還要避什嫌?
吵到天將黑,清乾殿才得清靜。皇帝看過列榜,提筆點了榜眼,將之轉給太子:“你有什麽意見?”還有幾個空位,他不準備填了。
景易手中拿著吉彥的手稿,閱過兩遍了。以小家論大家,寫得實在,映射也精準。若其會試成績再好一些,入進士之列,也算實至名歸。但…這卻不是他所願,拿了筆,在八十一空位上填了“吉彥”。
雖離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但皇帝也不意外:“不能再高一位?”
“楚陌還不到封無可封時,他的功,沒必要惠及旁人。”景易看向他爹,神情難得肅穆:“父皇以為呢?”
自年初,貢院那就有暗衛盯著,所發生的事,皇帝是一清二楚。吉彥與詹雲和翁婿住在一個屋簷下,穿著卻有差別。內情暗衛也查清了,若吉彥不進八十,那小七的決定也正好。
官員之間,抱不緊是最好。
“如有一日,楚陌封無可封了呢?”
“他有家室,他沒的封了,就封他的妻小。封完妻小封祖宗,排除他娘就行。”景易放下吉彥的手稿:“父皇,您喜歡有所圖的臣子,還是立了大功卻無所求的大臣?”
“前者要知道分寸,後者信不得。”皇帝回得沒猶豫,無所求當官做什?寺裏的和尚天天對著佛主念經,有幾人能斷盡三情六欲?更何論是身處名利窩的官。
楚陌向小七要吃食鬧了一出誤會的事他也聽說了。兩人已經打上暗語,一個不客氣一個舍得給。
景易拿了詹雲和的答卷,快速閱了一遍,再提筆在二甲之首提名。皇帝蹙眉:“你準備把江崇清放哪?”
“探花。”景易露悲:“父皇,兒子發現楚陌和江崇清長得都很出色。還有詹雲和樣子也不差…”
“這不賴朕,要怪怪你母妃,你長得像足了她。”皇帝有點不高興:“你自己也沒節製,抬手摸摸那兩腮肉,再大就往下垂了。”敢情昨天殿試,他還注意了這茬。賢妃年近三十才生他,容易嗎?嫌棄長相,他哪來的臉?
景易連著筆在探花那列填了江崇清:“兒子也在想要是鼻子、下巴隨了您,自個定十分俊朗。”
見探花後落了名,皇帝臉都黑了:“給你機會,你就來氣朕。朕與你說過不喜江崇清。”
“您隻說過江崇清不能為狀元。”景易把楚陌的名字也寫上了:“父皇,看到江崇清那篇策論,您就該知道江叔臻在悔。”
“他悔,朕就應既往不咎?”皇帝每每看到張仲那副嘴臉,就恨不能著人去江寕鞭打江叔臻。離了翰林院便不能活了嗎?他都想好下放他去陝東了,任命在半路上,他辭了官。
江叔臻知不知道他隻需在陝東幹出政績,陝東布政使的位置就是他的。兵權外散,大景的幾處糧倉必須在他手裏握著。
混賬東西!
見他爹氣喘,景易急忙上前幫著順氣:“為了一個江叔臻,犯得著嗎?”要不是有滿後宮的妃嬪,他都要生誤會了。
“今兒您也瞧見翰林院來這的那幾個了,幾乎全向著朱正傾。徐誌已被迫外放,楚陌人單勢薄,就算心智極高,也未必頂得住。有江崇清分擔稍稍,兩人聯手說不定還能拉下誰。”
“你想得美。”皇帝氣哼一聲:“但願他別枉費了你這番好意。”
景易笑了:“兒子可沒您氣性大。若他敢辜負,兒子就送他去邊陲小城當個芝麻縣官,磨搓到死,絕不會放他自由。”
氣漸漸順了,皇帝輕呼:“隨你吧,反正朕也用不著他們。”
往地上一跪,景易斂緊雙目:“您何必說這喪氣話,兒子還需您領著曆練幾年……”
抬手打斷他,皇帝笑道:“你還是別做這夢了。”童穩每十日送一粒藥來,他服了難受一時,之後精神雖好,但心裏清醒得很。他現在就是一盞油燈,燈油燒光了,也就沒了。
“父皇,”景易眼眶濕了。
“楚陌能用。”皇帝老眼精光外露:“昨日殿試結束,他急急回府,這是心有所係。你曾伯祖看上的人,必是同他一般心誌堅定,愛之不渝。聽朕一句,日後他若強勢了,別賜美色予他。”
當然,景易恨不得楚陌妻子再出息些,哄得他一輩子隻守著一美過。
被這兩父子惦記著的楚陌,此刻正幫著吉安丈量內室。吉安想給書房、內室、茶室鋪上木地板:“毯子幾天洗一回,太費事了。而且常洗,晾曬不夠還容易壞。”
“板要切割正,打磨得沒有倒刺。”楚陌覺媳婦的想法挺好,內室鋪好,以後在屋裏穿襪子就行了。有了孩…小後代,在地上滾,也不會髒兮兮。
“安安,你會像永寧侯世子夫人那般打小後代嗎?”
棍棒教育?吉安直搖頭:“那不適合我,我會嚐試著溝通。”而且他領的娃,追趕起來,肯定很費勁兒。
楚陌想了想:“溝通不順,也是可以揍兩下屁股。”小時,太爺沒打過他。但練功那會,被老和尚打過。問話不答,一腳踹屁股上。喊名不應,又是一腳。十歲之後,以切磋為名,他更是沒少被打。隻打著打著,老和尚就打不著他了。
“兒子還行,要是閨女呢?”吉安見楚陌手下頓住,不由笑了。
閨女?楚陌腦子裏是小小一團粉嫩的女娃,臉模子照著吉安畫,眉眼漸漸柔和,抿了抿唇,想了想鄭重道:“閨女也我教,要學內家功夫。等打過我了,她就可以出嫁了。”
這位大老爺在說什麽?吉安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也是上個月才摸清他那一掌震碎外衫的是什功夫?
內家功夫,也就是練內勁的,沒有具體名。跟武俠小說裏的內功概念差不多,但這裏沒什麽吸星大法,強灌內勁等等。
“照你這樣,哪天我要真生了閨女,也不用費心思備嫁妝了。她哪有出嫁的機會?”
楚陌很認真:“可以被聘禮,招贅。”這樣更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吉安見他量好做了記錄,立馬拉他往小書房:“方管事說狀元樓一月前就沒空廂房了,咱們家訂在豐鮮樓二樓。”明日放金榜,進士騎馬遊街,她怎麽都得去給他送枝花。
“我記住了。”楚陌隻想簪她送的花。
“以前總聽聞有榜下捉婿,這回好像沒聽說。”吉安好奇榜下捉婿是不是真能成事?
“鄉試多,會試、殿試放榜都在內城外,誰家敢胡鬧?”楚陌笑言:“再者一般考到會試的士子年歲都不小了,多已成婚。敢不顧私德停妻再娶,是自毀錦繡前程。”
“有理。”
三月初八,楚陌依舊是一身襴衫出門,仍在東華門聚集,然後隨禮部官員到奉天殿等著。
汪香胡同,吉安才看過方大娘花二兩銀子買回的牡丹花,門房就跑來報說永寧侯世子夫人攜兒子來了,一愣之後趕緊去迎接。還未到二門,惠大娘就領著人到了。
“您來我真是太意外了,失禮失禮。”
“鄰裏鄰間的,就是隨便走動。”費氏拉著小書生打扮的兒子:“跑你這來,也是想帶墩子見個世麵。免得他總以為把功夫練好,便能走南闖北了。”
吉安請他們到堂室坐,路過小園時,那小墩子兩眼盯著矮鬆。費氏一瞅就知他在想什:“不用看了,你比矮鬆高個指節。”
“不可能,”楊寧非堅定道:“起碼高兩寸。”
“兩寸太少了。”費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兩尺,這院裏就沒有比你更高壯的。”她矮怎麽了?這臭小子天天怕自個長不高,月月要他爹給量身高。要是沒長,那愁得他能一天吃六頓。有空就在院裏蹦蹦跳跳,往上夠就能長高了?
她小時也沒少蹦躂,該矮還是矮。
楊寧非緊斂著眉眼,鼓著氣:“兒子長大後,肯定比您高兩頭。”
你爹也就一頭半,你還兩頭?要不是頭回上楚家門,費氏都想給他一下子:“別兩頭了,你已經快比我寬了。”
“那還不是您跟爹取的小名不好。”楊寧非仰頭看向楚小哥忒漂亮的媳婦:“楚小嫂,您說柱子和墩子哪個好聽?”
有區別嗎?吉安樂道:“楊小爺是喜歡柱子?”
“對,柱子一聽就比墩子高不少。”楊寧非對小名之事耿耿於懷,扭頭向他娘:“您跟爹再商量一下,還是叫兒子大柱吧?”
費氏嗬嗬笑著,她想先回去一趟,不然心裏堵得慌:“什麽楚小嫂,你爹昨晚不是教過你了,要叫叔嬸。”皇上將楊家跟太子綁在一塊,心思已明。楊家是純臣,隻守正統。
楚陌是個人物。墩子與他爹說昨兒他翻過牆,是拽了楚陌的玉帶才站穩。楚陌動都沒動,下盤穩得很。邊關年前就來信了,方圓大師在遼邊看了練兵。與家翁閑話時,說他弟子去了京城。
沒指名沒細講,但家裏老太君昨晚聽墩子說到楚小哥提了一嘴,楚田鎮有個陋名廟。楚陌很可能就是方圓大師的關門弟子,這也就解釋了…他一無權無勢的小貢士為何敢狠戳張仲脊梁骨了。
方圓大師啊……怪不得之前老太君一聽楚陌會試第二名,就立馬著徐管家挑一籃櫻桃送上門了。
吉安親手調了果茶。酸酸甜甜的,費氏母子也不客道,喝完自己續。
“楚小嬸,您下午去看進士遊街嗎?”楊寧非坐在凳上,兩小腳繃直了,腳尖夠地。
“去呢,你要一道嗎?”
楊寧非大點腦袋:“楚小嬸盛情難卻,小子一定相陪。”
說的都是什麽?費氏已經不怕吉安笑話了,歎一聲氣,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語重心長道:“還是要多讀些書。”頭一轉,“訂在哪,我也一道。”
“豐鮮樓。”吉安喜歡小墩子的活潑。
“豐鮮樓的掛爐鴨好吃,還有羊肉湯。”光說他嘴裏就生口水了,瞥見丫鬟端著的牡丹,楊寧非眨了眨眼睛:“這個是買的嗎?”園裏牡丹還沒打花苞。
辛語立馬屈膝回到:“是。”
“貴嗎?”他娘暖房裏很多花兒。
“這裏買了二兩銀子。”
楊寧非想回家了:“娘,你花房裏那些能賣不少銀子。咱們家去再給楚小嬸剪一些,”順便把二蛋、三三帶上,今兒他倆就負責在豐鮮樓、狀元樓賣花。
孩子是自己生的,小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要放屁還是拉臭:“你給老娘坐好,別打花的主意。那是你爹送我的,盆裏少把土,我就打斷你的小狗腿。”
眼見這對母子又吵起了嘴,吉安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她知道楚陌昨日站那看什麽了?
辰時末,送永寧侯世子夫人和小墩子出府,正好詹府的馬車停靠在門口。小墩子嘴念念想在楚家用午膳,可惜小胳膊擰不過他娘。
費氏看了一眼從馬車上下來的吉欣然,與吉安道:“下午見,到時你就坐我們馬車。”
“好。”吉安目送母子進了永寧侯府的後門,才轉過身麵向吉欣然:“你怎麽來了?”
吉欣然屈膝:“一人在府裏等消息,實在燥得很,想著下午也要來東城,便幹脆先到您這了。”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後門,捏帕在鼻子摁了摁,“小姑,東城裏雖盡是權貴,但隻能走後門、小門的還是不要交的好。”
鄰裏間串個門而已,抄個近路也不能?吉安懶得跟她解釋,抬首望了眼天,時候也差不多了,回府裏等消息。
好心提醒卻不落好臉,吉欣然麵上有些掛不住,頓足片刻,還是跟了上去:“今日城裏的花難買,我著管事跑了兩條街才買到一些芍藥,小姑需要嗎?”
“不用了。”來了也好,吉安也想看看若江崇清非傳臚,身後這位會是哪般臉色?
也未叫她久等,巳時一刻,門房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地,喜道:“少奶奶,少爺被皇上欽點為狀元爺。”
“賞,”吉安歡喜,不等幾個丫鬟討賞,屋外已響起鞭炮聲。門房得了賞,又轉身向早站起身的吉欣然:“詹府少爺二甲頭名,傳臚,三舅老爺同進士頭名……”
什麽?吉欣然腳下一軟,跌坐在椅上。吉安瞥了一眼,不管她,歡歡喜喜地讓辛語挨個打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