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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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緩衝,薑年終於接受了自己是一棵樹的主人,這麽一個荒誕的事實。
在與小樹苗一番商議後,薑年征得它的同意將它介紹給父母認識。可想而知,薑家這頓早膳有多不尋常。
在薑年的一番解釋後,父母雖然覺得奇異,倒也能夠接受這個小家夥,小家夥雖然隻能說個隻言片語,卻依舊逗得父母哈哈大笑。
“你叫什麽名字啊?”看著在自己手中蹦噠的小東西,母親溫柔開口。
“沒,字。”它咿咿呀呀半天,最後也就蹦出來倆字。
“那怎麽行呢,必須有個名。”小家夥的說話方式父母已經清楚,很快就能領會它的意思。
“我看它是個樹精,又碧綠的,就叫綠精吧。”父親摸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說道。
“這都什麽跟什麽,什麽綠精,難聽死了!”母親白了父親一眼,立刻否決了父親的提議。
薑年聽到父親的話,也是一頭黑線,這名字有些厲害...
“我看它機靈乖巧,聽你們說它還被雷劈過,大難不死,必定福澤深厚,就叫靈安吧,希望它和小年以後都平平安安。”母親略微思量後道。
“安,好。”小樹苗晃了晃枝椏,有些歡喜道。
“那個,小安啊,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小年的手腳啊?”薑武早已忍耐許久,宛玉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也是一臉無奈,不過希冀的眼神中也透露著渴望。
“不。”在一家人期盼的目光中,小安搖了搖頭,顯然它也沒有辦法。
薑武歎了口氣,母親也看了看薑年,想說點什麽給他打打氣。
忽然間小安化作一道綠光飛進薑年的體內,緊接著薑年渾身綠光閃爍,沒過一會,腳踝處有刺目的光亮散出,仔細一看好像有東西在生長。
竟是兩隻木質的腳!
少頃,木腳忽然綠光一閃,眨眼間便化作薑年皮膚一樣的顏色,在薑家三口麵前,薑年有如奇跡一般長出了腳!
這神跡的一幕讓父親心情激動,母親更是熱淚盈眶,天下父母心,誰人願意自己的孩子一輩子與拐棍為伴,誰不想有一對好手好腳。當這一切化作真實發生在眼前,薑武更是日思夜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一時間也是心情激蕩無法自已。
薑年此時坐在椅子上,眼看著自己的腳踝長出了腳,他眼前竟有些恍惚,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行動不便,飽受他人目光,連像個人樣的站立都無法做到,一雙腳對他來說簡直是最大的奢望。他揉了揉眼睛,卻是越揉越模糊,不自覺間,早已是淚流滿麵。
他能感受到小安的存在,在心中他真誠的道:“謝謝。”
“不用謝。”小安與他心神相通,它可以感受到薑年極大的情緒波動,感同身受之下連帶著說話都利落了些。
薑年動了動腳趾,發現真的可以隨自己的意念而動。雙腳落地,扶著椅子,薑年十三年來,第一次站了起來!
通過和小安的交流,薑年這才知道,這是小安誕生靈智後所獲得的天賦秘術:嫁靈。秘術的作用是單方麵的,小靈安的大部分能力在嫁靈期間都可以為嫁靈對象所用,長出手腳,也隻是嫁靈作用的一小部分。
他們通過法契連接心神,這嫁靈後的狀態更是完美,對薑年來說,和自己的肢體一般無二,隻是沒有知覺,不過即便損壞了也不會受傷。
短暫的熟悉後,長出手腳的薑年屋前屋後跑個不停,薑武夫婦也是喜笑顏開,對這個家來說,還有什麽比得上孩子健健康康呢?這一天屬於薑年,屬於薑家,這一天來的太不容易了。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晚上,薑年的房內,小安站在薑年的手中,薑年正通過心神快速的交流,從小安處汲取有關於“仙”的所有知識。
他了解到,原來那日的仙人其實是一名修士,會一些簡單的靈術和淺薄的修為,和凡人之間的武林高手相差不大。修士手中地圖記載的那處深潭,也就是小安的住處,其實是一名築基期修士的藏寶之處,不過已有數百年之久,那修士不出意外應該是身死了。
數百年的時間,曆經數次地動,洞府坍塌,靈陣破碎,這才化為山澗,暴露於天地之間。而靈安本是一顆種子,在洞府破裂之後,機緣巧合下落於靈陣之內生根發芽,以洞府內藏有的數百靈石為壤生長了數百年,曆經天火地旱而不死,受日月靈澤這才誕生了些許智慧。
在它的記憶中,那漫長的生長歲月模糊不清,清晰的記憶始於一年之前。
擁有意識沒有多久,一隻受傷的鹿落於它住身的潭內,它本能的想要去幫助它,便用自己的草木之靈幫它愈合了傷口。在這之後,常常有一個人類,每隔月餘都要來它這裏割掌放血,由於人族的血液中有珍貴的元陽之氣,對它的生長大有裨益,作為交換它便幫助他愈合傷口,甚至後來他要帶走些許草木之靈它都欣然接受。
“原來還是父親與它結緣,誕生才一年?怎麽這麽巧,剛誕生沒多久就被爹發現了...”薑年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也無處尋得答案。
“對了小安,第一次我們說話的時候,你說你幫我,你可以幫我成仙?”薑年有些激動,畢竟“仙”之一字,在真的擁有手腳之後,對他而言簡直是太過美妙,好似“仙”便無所不能一般。
隻見小安從薑年的眉心飛出,直奔窗戶而去,如果不是依舊相連的心神,薑年都要以為它離自己而去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小安去而複返,從窗戶飛了進來,腳下似乎還帶回來什麽東西。
“這不是那個修士的包裹嗎?”原來小安去了青雲山,從那個修士身上帶回了包裹。當初因為害怕留下蛛絲馬跡,薑年和父親直接把所有的東西都埋了,除了那把劍沒有找到。
打開包裹,入目的是兩本書和一堆雜物,隻見小安用枝椏戳了戳兩本書,然後清脆道:“仙”。
薑年立刻領會了它的意思,拿起兩本書翻開書頁查看,分別是《禦劍術》,《引靈術》。看著手中被翻得破破爛爛的兩本書,薑年的心頭一片火熱,心中對“仙”的向往讓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從天而降的仙緣,是福是禍,對薑年來說,他並未認真思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