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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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兩個師弟死也不會想到,要殺他們的人是你吧!”薑年踉蹌後退,盞茶功夫,他的身上已經有六七處劍傷了,一身素衣,朵朵血花綻放,格外刺目。
“將死之人,還有力氣廢話!”白鬢修士殺意凜然,沒有絲毫鬆懈。
“藏寶圖記載之地我已找到,竟有數百靈石,難怪你要謀害同門!”薑年於場間飛奔,憑借著極快的速度,數次接近白鬢修士!沒有遠程手段,唯有近身才能有些許機會。
“那倒是一筆意外之財,可惜你是個短命鬼,沒命花。”黑衣修士攻勢又厲三分,薑年即便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可眼中卻是一亮!
薑年飛掠的身形忽然一頓,似是傷勢發作,嘴角溢出一道血跡,白鬢修士眉頭一抬,抓住機會就是一劍!
“啊!我的腿!”薑年被飛劍掠過右腿,失去平衡下一頭栽倒,周身的素衣已經破爛不堪,痛苦的抱緊右腿,鮮血止不住的流。
白鬢修士欺身而上,正要一劍了結薑年,卻見薑年從懷中拿出一物,頓時讓他大驚失色!
一道金色的符篆出現在薑年的手中!看地上的錦盒,不正是那死去的青年修士所說的神行符!
“再過來一步,我就算死,也可以保證它會碎在我前頭!不信可以試試。”薑年吐出一口血沫,蓬頭垢麵,滿身傷痕,甚是淒慘。
白鬢修士的臉色非常難看,目光閃爍,卻是猶豫不決。
“好膽識,我猜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吧,如此驚險的情況下還能從我的隻言片語中分析出我所求之物,當真不差。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我不如你。”飛劍歸鞘,白鬢修士似是想通了什麽,微微搖頭。
“把你的劍給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不給,這符就碎!”薑年呼吸急促,腿上的傷口好像慢慢止住了血,可劇痛仍讓他微微顫抖。
那修士看在眼裏,也不怕薑年還能跑掉,他現在這個樣子,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想通關鍵,他也不拖遝,直接拔出飛劍扔給薑年。
薑年胳膊撐地,艱難地往後挪了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綠色的圓球,看樣子倒像是木質一般。隻見他將金色符篆包在球體外麵,折皺的時候白鬢修士看的眼角抽搐。
“這是我研製的爆丹,威力不大,不過炸碎這張符篆肯定是綽綽有餘。隻要我敲一下,什麽時候爆炸我也不知道,不過五聲內必爆!”話音剛落,薑年將圓球猛地在地上一敲,撒手便扔!
容不得多想,無論真假,這枚符篆白鬢修士勢在必得,他火速掠出,直奔圓球而去!
兩三個呼吸間,他便追上圓球,此時已經他心裏已經默念到第三聲。害怕損壞,他輕輕剝開符篆,待看到綠色圓球時,已經第四聲結束了。別無他法,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圓球,竟用手掌保護符篆!他自信運功之下,手掌不會有大礙。
“嘣!”“啊!”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驟散的煙塵將黑衣修士覆蓋,煙塵中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便是怒吼連連!
他整個手被炸的血肉模糊,骨頭都斷裂了好幾處!吃了個大虧,腦中變換著無數種折磨薑年的辦法,對薑年的恨意此時已經快要暴走!
爆炸劇烈,自己也是沒有完全防住,顧不得手上傷勢,急忙檢查符篆有無損壞。忽然間,在他背後的煙霧中一把劍無聲無息的刺來!飛劍的鋒芒吞吐間已經快要刺到他的衣衫,一股本能的危機感讓黑衣修士生生挪了半步!劍芒從心口偏移到左臂,刺穿了血肉一劍而過!
“是你!你竟然沒逃!不對,你怎麽沒有受傷?!”白鬢修士閃躲間回頭看去,竟然是薑年在偷襲他,薑年的毫發無傷讓他一瞬間有些恍惚。
“將死之人,還有力氣廢話!”薑年劍劍不離胸口,他速度本就極快,此刻更是如同死神般索命而來。
聽到這熟悉的話,白鬢修士內心狂怒,可雙臂重傷讓他對身後的劍芒極為恐懼,他毫不懷疑自己隻要一個愣神就會命喪當場!
“薑年,你中計了!讓你嚐嚐靈術的威力!”
薑年正準備一劍斬斷黑衣修士的腿,修士身上陡然有一股靈威傳來,靈力似乎變得極為躁動,好像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在凝聚。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薑年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舉劍防衛。
就在薑年減速的一瞬間,前方突然有一股刺目的金光傳來,在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黑衣修士全身被金光迅速包裹,接著騰空而去,整個過程隻在眨眼間便完成!
薑年愣在原地,金光遁速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必定是那金符!沒想到那符篆竟是這樣的好寶貝,難怪他如此拚命。”薑年搖了搖頭,當真做回瞎子,真正的寶貝在眼前,自己卻捧著兩本破書歡喜的很。
薑年明白,危機還沒有結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他借符篆逃得性命,待他傷勢痊愈,必定要來取我性命!看來落仙城不能再待下去了。
薑年找到城外膽戰心驚的鄉民,並將戰況公諸於眾,在大家還有諸多疑問要問的時候,薑年已經帶著父母離開了。
安葬了五爺還有他兒子洪英後,薑年和父母一起,鎖上了這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走吧,別看了。”薑武的手撫在宛玉的肩上,輕輕道。
“讓我再看一眼,也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宛玉心中極為不舍,這平靜的生活多麽美好啊,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把這一切都打碎了。
薑年此刻腦中突然響起那老乞丐的話:“仙不可輕授,亦不可輕受。”難道受了仙緣,就一定要經曆各種劫難嗎?可如今哪裏還有回頭之路,薑年似乎有些懂了老乞丐的話。
城門口,田家四口正在等候。
“小年哥,你要走了嗎?”芯兒向來都是有什麽就說,不會拐彎抹角,此時大眼睛裏撲閃著淚光,她極為舍不得薑年。
“芯兒乖,小年哥隻是要換個地方住,等你長大了再來找小年哥玩好嘛。”薑年蹲下身來,捏捏她的小臉蛋,他也非常舍不得這這小丫頭。這麽多年來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看著她長大,骨子裏和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無二。
“武子,我...”田父欲言又止,不再有往日的豁達健談,可眼中的不舍卻濃的化不開。
“漢林,什麽都別說了,你我一輩子都是兄弟,希望餘生還有機會再見,保重!”薑武走過去拍了拍漢林的肩膀。他完全能理解,換做薑年被擒,為了孩子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看見父親和田伯眼中都有淚花,母親和田母也互道珍重,薑年心中輕歎一聲。
離別的時刻總是那麽傷感那麽無奈,多少身邊熟悉的人,一聲珍重後,彼此的生命中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有緣再見?生命中又能有多少有緣人呢。
“勇子,照顧好芯兒,男子漢就要保護妹妹,這是做哥哥的責任。”薑年略有嚴肅的對田勇說道。摸了摸兄妹倆的頭,薑年把他們送回父母的身邊。
“保重!”“珍重!”“路上小心!”就在這落仙城的城門口,幾個人略作道別,千言萬語在心頭,卻也無法再訴說。
“小年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小姑娘依依不舍,哭的梨花帶雨。
夕陽下,薑年背著包裹,一手提劍,借著落日的餘輝,深深的看了一眼這落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