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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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哥,還有多久到都城啊?”薑年翻過身來衝前麵的趕車青年問道。
    “睡醒啦,哈哈,今天估計是到不了了,不過我們趕到前麵的驛站,明早就能早些進城!”青年漢子名叫張橫,生的人高馬大,一對濃眉很是引人注意,性格豪爽,也是他做的主捎帶薑年一家進京的。
    薑家三口自離了落仙城,便直奔乾武國國都而來。薑年覺得畢竟是一國國都,想來那些修士也不敢太過造次,便決定暫居國都,再做打算。
    張橫家做的布莊生意,常常要遠赴南方尋覓最良佳的桑蠶來采絲,為宮廷內的達官貴人提供綾羅綢緞。這不快入冬了,宮裏缺一批厚實毛皮禦寒,張家不遠千裏采購一批毛皮運來,也是為了明年的綢緞生意打底。
    一路上已經行了十多天了,隊伍裏隻有一輛帶車廂的馬車,是留給女眷們乘坐的,漢子們都趕車的趕車,趴車的趴車。
    薑年這十多天下來,也是進步不小。白天人多眼雜,再加上靈甘膳所剩不多,薑年便選擇夜間修煉。避過陰氣最重的子時,操法配合靈甘膳,在第四天的夜裏便成功突破到了靈氣三層!
    靈氣三層後,薑年便開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他在加把勁就可以進入另外一個層次,這種感覺在這後來的六天修煉裏愈發明顯。可直覺告訴薑年,這將是一場質變,不再是單純的靈力修為了,若不是體會過白鬢修士的不俗修為,薑年差點就要順應這種感覺去了。
    起碼要達到白鬢修士的靈力水平再說,薑年在心中這樣要求自己。
    下午的時候,車隊內一輛馬車的車輪壞了,修了幾個時辰才修好,眼看時間來不及,薑年一行人便尋了一處避風的岩壁過夜。
    是夜,女眷們在馬車上休息,薑年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偷偷爬上岩壁,來到頂上修煉。打了三遍操法後薑年渾身沸騰,為了節約一點靈甘膳,薑年每次都等肌肉頗為酸痛才吞下靈甘膳,清涼舒爽的感覺讓薑年每次修煉都流連忘返。
    靈力在經脈內轉了一圈又一圈,隨著靈力修為到達第三層,薑年對靈力的流轉感應的更加清晰了,他發現身上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在吸納靈力。
    一是臍下,靈力每次流轉到臍下便會流失一點,不過好在沒有感應到體外的靈力損耗,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薑年還是很放心的。二是四肢,每當靈力於四肢內運轉後,回饋回來的靈力就會少一些。
    這本來讓他老大不情願,憑他的感應,如果沒有這些損耗,他的進境起碼會快一小半。可有一次小安告訴他,薑年自己的生命力變強了許多,手腳受些小傷甚至都不需要它來幫忙了,薑年頓時美滋滋,有時候還多運轉一些靈氣過去,美其名曰:存著。小安知道後也是有些無語,不知何時,它的主人開始變得有些財奴了,占了便宜就很開心。
    子時已過,演練了一個時辰的禦劍手印後,薑年感覺到天地間的陰氣逐漸消散,再過半個時辰便又可以修煉了。自從他靈氣三層後,他便能夠隨心所欲的禦劍了,其實隻要不用那把古怪飛劍,禦劍術百試百靈,這也讓薑年有些嫌棄那把青銅古劍,自己腰間一黑一青兩把飛劍,貌似有些另類...
    就在他盤算著一會要不要試試吃半個靈甘膳修煉的時候,他身後涯邊密林內,十幾號人正趴在地上盤算著搶劫,嗚,沒錯,就是搶劫。
    “老大!那頂上有個人!”一個豁牙口的瘦小男子指著上方對旁邊的大漢道。
    這一行人竟然穿的亂七八糟的,好歹也是夜間行盜,竟然連夜行衣這種基本的配置都沒有。
    “哪呢?你小子又放屁,敢耍老子,你今晚那份歸我了!”這男子生的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腰間一條粗繩兜著褲子,看樣子是很難掛得住了。
    “不要啊老大,我已經三天沒有衣服穿了,再這樣下去,我要凍死了。”那瘦弱男子看了看老大身上這件極不合身的破短衫,不正是自己準備過冬的衣服嘛,心中苦澀,髒兮兮的臉上褶子擠在一起,滿臉都寫著慘字。
    “起開起開,都別廢話,老子都打聽清楚了,前麵那隊人運的是皮革,暖和又耐磨的皮革呀!都給老子精神點,能拿多少拿多少!這個冬天不能再凍死人了,給老子衝啊!”領頭男子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呲啦一聲,身上的短衫竟然被肥肉撐破了!背後裂了一道大口子,風吹了進來,男子打了個寒戰。
    “一個個愣著幹什麽?等著老子拿鞭子抽你們啊!給老子搶啊!”男子努力爬起身來,卻見一幫小弟都站著一動不動,當即大罵。
    “老大,有人。”不知哪個家夥在後麵悠悠的說了一句,領頭男子嚇了一跳,轉而惱羞成怒。
    “怕什麽!我們是土匪!都是別人怕我們!給老子搶!”男子一揮刀,身邊小弟們戰戰噤噤的跑了出去。
    “啊呀!”“別打我!”“我投降啦!”“手下留情啊!”
    前方突然一陣嘈雜,接著就聽見諸多慘叫,領頭男子忙跑出來借著月光定睛一看,一位白衣少年正踩在他的一幫小弟的身上,腳下一個個鼻青臉腫,不像人樣。
    這白衣少年不是薑年又是誰!
    “你們這群土匪,我已經聽半天了,竟然要打劫,一個個好手好腳的,不過日子竟然要打劫!”隨著身體素質越來越好,薑年的聽力也愈發靈敏了,在這群土匪趴地說話的時候他就發覺了,來到近前一聽,竟然是土匪!三兩下全收拾了,不,還有一個胖子。
    那胖子愣了一下,陡然目露狠光,提刀直奔薑年而來!薑年手腕一抖,卻是極為熟練的掐了幾個印決,手中黑鞘飛劍極速掠出,劍光一閃已經來到胖子眼前。
    “嗯?有點能耐,竟能躲我飛劍!再來!”薑年有些驚訝,這胖子反應挺快,竟能避開自己如此之快的飛劍!
    “爺!爺!爺爺啊!不要動手!饒命啊!”那胖子語出驚人,和方才凶狠的樣子截然不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直衝著薑年磕頭,手中的刀早已不知道扔哪去了。
    薑年卻待發問,那胖子搶道:“不敢勞爺費神,小人朱三兩,職業是一名土匪,家住小蒼山,一般夜裏工作,從來不傷人性命,隻求溫飽。方才小人嚇得腿軟,差點汙了爺的寶劍,小人該死!”
    薑年初出茅廬,哪裏聽過這些渾話,被這土匪一席話雷的暈乎乎的,現在當土匪都這麽有職業精神了嗎?
    “小人家有十八兄弟,三年來,凍死了六人,都是因為沒有衣服穿才落得如此地步。十二兄弟一條褲子輪著穿,夏日還無妨,凍不死人,可那驛站都城都視我等為流氓,其實我們隻是沒有衣服穿而已!又因為行盜多年,周邊都是眼熟之人,至今也無人願意賣件衣服與小人,我等這才出門搶劫,實在是被逼無奈啊!請爺明鑒!”胖子說著說著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直抽抽。
    薑年聽的腦中嗡嗡作響,難怪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今日看來,果真如此,若不出門,我哪裏知曉天底下竟有此等奇事!
    一群土匪圍著白衣少年說了半夜,各種奇事紛至遝來,倒是給少年開了不少眼界,也給他步入江湖上了第一課。
    待得天明,那胖子已與薑年稱兄道弟,當然,在他執意之下,薑年是兄,他是弟,因為哥哥總不會虧待弟弟,所以薑年送了他一枚不知名的丹藥作為見麵之禮...
    有薑年搭線,張橫答應賣給他們十二匹布,他們也保證不再做強盜營生,改頭換麵,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