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乾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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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橫一行人的目瞪口呆中,朱三兩帶著他的小弟們對著薑年又哭又鬧,什麽恩同再造,手足之情,永不相忘,真真是道不盡的相思,說不完的不舍呀。
薑年年輕,哪裏曉得許多,也是一臉為難。
胖子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陡然間一臉正氣,拍著胸口又是什麽不能成為兄弟的累贅,壞了兄弟的大好前程,此去萬裏,保重身體,都是兄弟,我會找你...
一人抱著一匹布,歡天喜地,口中喊著薑年的名字,直到薑年實在受不了了,渾身冷汗津津,一鞭子絕塵而去。
“薑兄弟好本事啊,這群無賴都能被你訓得服服帖帖!”張橫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回頭笑道。
“張大哥就別取笑我了,丟人丟到家了。”薑年回過味來,頓生一股羞與為伍的感覺,腦袋埋在馬車裏悶聲道。
“哈哈哈哈,不過兄弟好身手啊,倒是我眼拙了!”常年在外奔走的騎馬漢子,性格就是豪爽,與之交談薑年倍感自在。
“前方就是驛站,我們就不進去了,還是抓緊時間進城吧。”張橫對薑年說完便大喝聲駕,然後站起身來招呼後麵的兄弟們全速進城,一聲聲響亮的應答透露出滿滿的浪人豪情,薑年不禁有些心生豔羨。
路過驛站的時候,由於官道離驛站有些距離,普通人目光不能及,可薑年卻能看得清。在薑年眼中,那驛站分明大門緊閉,隻有幾杆大旗飄揚,並無人影。
卻待詢問,見張大哥正一心趕車,薑年便埋下了心頭的疑惑,進城再說吧。
不消半個時辰,遠方目光所及之處,一座雄城隨著距離的接近慢慢的映入眼簾。極寬的城牆黑壓壓的一片,其上大旗飄舞,城樓上人影閃動。
又是數盞茶的功夫,馬車距皇城已在咫尺。
大!薑年入目之物都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大!
相比落仙城那土磚泥瓦的小城牆,這皇城的城牆簡直是高如山岩,鐵水澆築,巨龍與長蟲,不可共論。
見薑年驚呆了,張橫笑笑,想起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這座雄城佇立在此已經有數百年了,曆經數代人的更替卻依舊雄偉。
正驚歎間,馬車已經行駛到城門處,數丈高的玉紅描金大門,盡顯氣派。
“站住!哪裏來的!趕緊走,今天不讓進!”兩個當差的官兵攔住車隊大聲喝道。
張橫跳下馬車,滿臉笑容的輕聲問候後,從懷裏掏出兩個黑色的小布包,麻利的塞到兩個當差的手中,一臉賠笑。
“你當我們兄弟是什麽人!趕緊滾!”兩個官兵不動聲色的把布包塞進懷裏,下一秒反而更是變本加厲,完全不記得自己收過東西,甚至直接出手推搡。
張橫臉色僵硬卻依舊笑容滿麵,一直在輕聲賠話,這趟貨對張家很重要,關乎明年一整年的綢緞銷路。這樣的攔路張橫也曾經曆,自然暗通其內道理,可收了東西還不讓路,他也是頭回見。
咬咬牙,張橫又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正準備分成兩份,那當差的竟一把奪去,不僅如此,他還一腳踹在張橫的身上,張橫卒不及防一頭磕到車架上,頭上立時見紅。
“哥!”“張大哥!”“哥你沒事吧!”後方趕車的兄弟們見張橫被打,全都下車跑了過來。
薑年也是沒想到這官兵竟然打人,翻身下了馬車趕緊扶起張橫。張橫右邊側臉滿臉是血,薑年看到的瞬間腦中忽然閃過當日擊殺兩個修士的場景,殺心陡起,甚至有馬上暴起殺人的衝動!
手撫在張橫的傷口上,薑年心中呼喚小安。他頭部出血有些嚴重,再不治療可能會危及生命,薑年也是頭一回幫助別人治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治療片刻,薑年便將手挪開,傷口雖然還在,不過已經不再流血了。
當薑年站起身來,旁邊的兄弟們正和官兵激烈爭執。
“誰幹的。”薑年聲音不大,不過他灌輸了靈力,此時方圓百米內,眾人皆聞。
陡然有一道聲音鑽入耳朵,眾人一靜,薑年分開眾人,走到官兵麵前,雙眼目光如帶針芒般刺向那出手的官兵。
“再問一遍,誰幹的!”薑武走到薑年身後,輕輕的拍了拍薑年,薑年不予理會,反而聲音更大了些。
那當差的終於發現了聲音來源,一看之下,竟然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皇城門口當差,蠻橫慣了,這些人自以為高人一等,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可今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頂撞兩次,怒從心起,不由分說就是一腳踹向薑年!
看著這一腳飛來,薑年動作比他快上數倍,也是一腳飛出!
“嗚,啊!”眾人眼前一花,便看見那公人的腿扭成麻花一般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骨裂的聲音傳遍圍觀的人群,眾人皆不寒而栗。
那公人落地後慘叫一聲便默無聲息了,顯然是疼暈了過去。
薑年冷冷的掃了一眼對麵不斷趕過來的官兵,手中印決如幻,眨眼即成。腰中黑劍立時出鞘,一閃之下斬斷了前方所有舉起來的刀刃,頓時,地上一陣金屬落地的叮當脆響。
此劍之快,出劍之利,眾人聞所未聞,城門下,滿場寂靜。
“張大哥,我們進城!”薑年一劍劃開那公人胸口衣物,飛劍一頓,黑色包裹落於劍上,被薑年一把抓住。
馬車緩緩駛入城內,薑年立於城下,雙手杵劍,身後一幹公人鴉雀無聲。
待得馬車盡皆入內,薑年將手中黑劍向上一拋,翻身落於劍上,踏劍而行!
劍出如虹,直插青冥,於城樓頂上掀起狂風,一劍入城,當真是劍仙風範!
待薑年飛入城內,這一幹公人方才長舒一口氣。薑年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自己的性命就在別人一念之間的感覺,哪怕隻是片刻,也足以令人發瘋。
“他是那個宗門的弟子嗎?”“我看是,踏劍飛行,不正是那一宗的作風嘛。”“金伍找死,竟敢攔他,我聽說那個宗門全都是囂張跋扈之輩......”
眾人七嘴八舌,說了幾句後便絕口不談,似乎那個宗門是不能談論的禁忌一般。
薑年一劍飛入城後,頓感神清氣爽!剛才惡狠狠的出了口氣,自己還從皇城之頂飛入,將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人間極致的皇城踩在腳下,這種感覺,讓薑年第一次對力量發自內心的迷戀。
年近十四的薑年第一次體會到,原來成仙不僅僅是健康和長生,還有強大力量帶來的滔天威勢!這對初出茅廬的薑年是極大的衝擊,他的內心似乎少了一些敬畏,多了一絲野心,這一點,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車隊前方,在城內百姓和車隊眾人的驚訝目光中,薑年從飛劍上一躍而下,飛劍於空中漂亮的挽了個劍花,精準的落入鞘中!
“少俠好身手!”薑年正在享受這萬眾矚目的快感,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傳來,雖未見著來人,薑年的眉頭卻是一皺。
“不知少俠是哪派高徒,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本領,真是叫人豔羨啊!”來人聲音清脆悅耳,步履之間,不疾不徐,薑年回頭看去,少頃,劍眉舒緩,轉而微微一笑。
“在下無門無派,初來乍到,請多包涵。”薑年雙手抱拳,語氣之間不卑不亢。
“哦?無門無派?少俠當真是天縱之才,無門無派也能有此修為。”那人打開折扇,輕輕一笑。
薑年正待接話,卻沒想到那人忽然話鋒一轉,繼而連畫風都變了:“無門無派也敢來皇城撒野?給老子帶走!”
眾人呆滯,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