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點綴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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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慶典那天我們上午在學校舉行活動,下午放假。
    同學們的歡呼雀躍足以撬動學校後麵的小山坡。
    安洛和蘇幕是慶典的主持人,聽說他(她)倆也有節目表演,蘇幕和她們班幾個女生一起跳舞,王心淩的《睫毛彎彎》,她告訴我的時候著實有些嚇一跳,她一直都是氣質型的,來個詩朗誦什麽的才該是符合她的節目單。
    這種甜美可愛的舞蹈總感覺別扭,就像林誌玲在唱韓紅的《青藏高原》一樣不搭。
    雖然這樣貼標簽不對,但還是怪怪的。
    也許人就是有很多麵吧。
    就像,
    我並沒有表麵那樣活潑開朗。
    安洛並不似表麵那般冷冰冰。
    蘇幕也有自己抑製的另一麵。
    很多人,都是如此。
    在我們這個什麽都要拚名次的學校,連搞個五四慶典都要評分然後表彰。現在都社會主義了,大家其樂融融不好嘛。
    我和e同學坐在靠窗的旁邊,我總習慣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天陽光異常明媚,窗簾沒有拉緊,光線照進來,刺眼的狠,讓人無暇欣賞無趣的節目,當然隻是在安洛沒表演之前。
    終於在快要接近尾聲時,安洛抱著吉他出來,他抱著吉他坐在那兒,彈唱著周傑倫的《七裏香》。白衣少年,風度翩翩,惹來底下呐喊一遍一遍。
    “這要是生活在古代,他就是文韜武略的勇士,琴棋書畫的才子,那張臉也是絕佳,簡直紅顏禍水呀”e同學忍不住感慨。
    我立即坐正了身子,忍下要打出來的哈欠說道:“你這也太誇張了吧,而且紅顏禍水是形容女生的吧?”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就是能禍害人就對了,腦子裏能用的成語有限,將就用吧。”e同學說著還拍了拍我的肩。
    說來她還是因為我當初換座位開始熟悉的,後來出去愧疚,把從表哥那兒借來的三本《阿衰》送給了她以表歉意。
    鬼知道後來遲遲沒有還表哥,害得我暑假替表哥抄了高二的所有暑假作業有多悔不當初。
    “初歇,放學要不要一起去玩?我外婆家的李子熟了,我們可以去摘了吃,也順便幫她老人家摘點”蘇幕在慶典結束後找我說,她總是這樣,尊老愛幼,乖巧懂事。
    “好呀”我反正也不想回家麵對媽媽的嘮叨就答應了她。
    “那我多叫幾個同學,你也可以叫上你們班關係還不錯的呀。”
    說來慚愧,我好像除了e沒什麽玩得還不錯的,更多空閑的時候我都在和書做朋友,在發呆裏和自己對話。
    不過e那麽愛熱鬧,她肯定會去的。我想著剛好碰到迎麵而來的e和她同桌。
    “蘇幕叫我下午去她外婆家玩,你們要一起嘛?”我笑著掃了一圈他(她)倆的眼神。
    “好呀好呀,那我們都去,走吧”我就知道e喜歡湊熱鬧。
    我有點尷尬的看著蘇幕,她露出總是剛剛好的微笑弧度說:“那你們去教室拿書包,我回去叫我朋友,一會校門口見。”
    等到校門口的時候,蘇幕和另外兩個女生,還有安洛以及一個男生站在校門口。那個男生好像是初三的學長,我們學生會的主席,他好像還經常和安洛一起打球,叫什麽來著,我忘了。
    我對記人一直都很弱。能記得他這麽多已經是看在他顏值的麵子上了。我承認對帥哥沒有太大的免疫力。所以後來他總嘲笑我看一部劇換一個老公。
    他不像安洛那樣冷冷的,大眼睛,雙眼皮,迷人小酒窩,笑起來帶電,暖男標配。但我更喜歡安洛那樣單眼皮酷酷的男生。
    “蘇幕”我朝她(他)們揮了揮手。
    “都到齊了,那我們走吧”蘇幕帶領著我們往車站走。
    這還是我第一次和這麽多人出去玩。
    我父母因為年少輕狂不懂事才有了我,他(她)們也沒有結婚,奶奶用市裏爺爺當年單位分配的房子求媽媽生下了我。十月斷奶我便和奶奶生活,後來爺爺去世伯父伯母擔心奶奶一個人,就接去一塊生活。奶奶誓死守住我不準送人。
    伯父伯母是很善良的人,他(她)們也一直對我很好。雖然他們不敢對我太嚴厲是怕別人說閑話,怕奶奶斥責他們。
    這也許釀造了我活潑開朗的性格下有一顆極度自卑的心。
    我從來不出去玩,搗亂,放學就乖乖做作業。
    伯父家有很多姐姐們以前看過的書,我最喜歡的是豐子愷。就是那些書反複陪伴我整個童年。
    我童年時期都在奶奶的溫暖裏感受生命的陽光與美好。
    所以我也算是家長眼裏的好孩子。雖然成績一般,長相一般。不過奶奶倒也從來不要求我成績,她總說平安就好,人活得善良些就是給自己積德。以後自然會過得很好。
    兩年前奶奶去世了,我才開始和媽媽一起生活的,可能彼此心裏帶著隔閡,總歸有些生疏。媽媽說她不知道怎麽和我相處……我打斷了她未完的話說:“我也是,要不就這樣吧,也挺好的。”
    我記得那天她哭了,我讀不懂她眼淚裏的情緒,有點難過的回自己房間,我難過是因為想奶奶了。
    蘇幕外婆家雖然在農村,但離市區也不遠,一個小時左右也就到了。在這座小城裏,從這頭到那頭也沒有多少距離。
    我們到達的時候,蘇幕的外婆已經做好一大桌飯菜在門口翹首以盼。
    她外公外婆都很和藹,還有個年齡不是很大的舅舅憨憨的,和這樣的長輩們在一起沒有任何的壓力。一頓飯在我們嘰嘰喳喳打打鬧鬧中結束。大家自然而然的隨蘇幕一塊稱呼起了外公外婆和舅舅。
    外婆家的李子林一大片,舅舅說今天摘下來的明天就會送去市裏給各大超市,換個包裝它們的身價就暴漲了。
    是呀,人也是換個包裝就不一樣呢。
    我們雖說是一邊玩鬧一邊勞動,但絲毫不影響勞動成果,很快舅舅就說:“孩子們,別摘了,今天的夠了,摘太多下來放著容易壞,你們洗洗手去玩會,等吃飯我再來叫你們。”
    大家三三兩兩的開始散去,而我可憐兮兮的迷了路,好像一直在繞圈圈呢?
    “你都圍著這幾棵樹繞了好幾圈了”不知道哪兒傳來的聲音,很近。但我橫掃一圈也沒見人影。
    “你在哪兒呀”我疑惑問到。
    “頭頂。”一聲簡短的回答。
    我聞聲抬頭,看見安洛正坐在一棵枝幹上拿著鉛筆和素描本在畫畫。
    “我說怎麽一直沒見到你,原來你在這兒偷懶。”
    安洛沒有回答我,隻是把東西收進了書包,跳下樹枝。
    “那個,安洛,你應該記得出去的路吧,我找了好久沒找到,這裏的樹都長一樣我認不得了”我試圖讓安洛帶我走出這個鬼地方。
    他依舊不說話往前走。也罷他的惜字如金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算起來我們也認識挺長時間了,說過的話屈指可數,可以按字數算。
    這種時候我也隻好屁顛屁顛的在後麵跟著。
    走了不一會,安洛突然停下來。
    眼前是一片油菜“花海”,但並不是想象中那樣的,花早已經燦爛過,隻剩綠油油一片了。
    “不是要去找蘇幕她們嘛?”我不明白來這兒幹嘛,但也不敢直接問。
    “我沒說要去找她們,你自己跟著我的”他說完,找了個地方坐下,又拿出了畫本開始畫。
    也是他確實沒說帶我去找蘇幕,反正她們吵吵鬧鬧的玩,我也不是很習慣,還是安安靜靜的適合我,別人都賞油菜花,我賞油菜籽,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何況可以和安洛待著想想也是開心的。
    “你要聽歌嗎?”我拿出mp3的時候問了一嘴安洛。
    “好”他沒抬頭看我,也沒停下手中的畫筆,回答著我。
    他是讓我幫他戴上嗎?也是他忙著畫畫呢,應該是這個意思吧。我有點笨拙的把耳機塞進他的耳朵。
    然後靜靜地坐在他旁邊發呆。
    清涼夏日裏溫柔的風和溫柔的歌聲,讓我進入了溫柔的夢鄉。
    再醒來時已經迎來日落,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了安洛的肩膀。耳機裏的音樂沒停。安洛已經收起了畫本。
    我在揉揉眼睛,恍惚了兩分鍾後,瞬間清醒,然後彈跳開和他的距離。兩隻耳機在用力中紛紛掉落。
    我一時慌亂,不知該說什麽。
    安洛拿起書包走,我在後麵跟著。
    在我很多的記憶裏都是這樣的場景,我總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
    後來他告訴我,其實他也有過偷偷跟在我身後的日子。
    等我們回到外婆家時,蘇幕她們在玩遊戲,外公和外婆在廚房忙著做晚飯。舅舅在門口清洗拖拉機。
    “呀,你倆失蹤人口可算回來了,再不來我們都要向警察叔叔求助了”我前腳剛進門,就聽見e同學的質問。
    “不是,我不小心迷路,然後又不小心睡著了,不好意思啊,讓大家擔心了。”我慌張的解釋著。
    “是嗎?那你倆怎麽一起回來的,你倆都迷路了?都睡著了?”e同學不打算饒過我。
    這丫頭明明我就告訴過她安洛是第二男神來著,怎麽不幫我還給我往坑裏拉呢?
    哈哈,那時第一男神是阿信。
    “不是的,我倆,我倆……”我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一時想不到什麽好借口。
    “我倆門口剛遇上”安洛很淡定的回答。
    “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巧”e同學說著,給我飄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安洛你幹什麽去啦,我一下午都沒看見你,還擔心你呢?”這次問話的是蘇幕。
    “覺得這裏風景很好,就想畫畫了。”安洛解釋著。
    “我外婆家這兒是很美呢,要是春天來的時候更好看,那漫山遍野的花,還有茶葉冒出嫩尖更美呢,明年春天有機會帶你來”蘇幕說著還站了起來。
    “好啊”
    “那你今天都畫了什麽我看一下”蘇幕說著手伸向安洛的書包。
    “沒什麽好看的,都是一些風景罷了。”安洛把書包往身後放,肢體和言語都在拒絕。
    蘇幕也不再糾纏:“來,跟我們一塊玩遊戲吧,”說完拉著安洛坐在她旁邊。和他解釋遊戲規則。
    我確實很羨慕來著,他和我說話總是很簡短,但是和蘇幕在一起就能聊好久,想來每次我們單獨相處都是在聽歌,也怪我,不會聊天,尤其和他單獨在一塊的時候氣氛都安靜的可怕,每次也隻好聽音樂。
    當時玩了什麽遊戲我已經不記得了,反正懲罰是真心話大冒險。我這個倒黴鬼輸了好幾輪,臉上被畫成了花貓,還當眾唱歌,我的歌聲成了他以後津津樂道的笑柄。
    至於真心話嘛,嘿嘿。
    喜歡什麽樣的男生:阿信那樣的。
    除了阿信第二男神是誰(e同學給我挖的坑):怪獸(我豈會上當)。
    “wuyuetia
    不算”
    “我就愛他們”
    …………
    安洛一把都沒輸,和他玩遊戲確實沒勁。我倆每次石頭剪刀布的時候我也總輸,但他耍賴耍不過我,所以最終的勝利者還是我。
    晚飯後,舅舅開著剛清洗完的拖拉機把我們送到了車站,我還是第一次坐,很顛簸,很吵,但也挺拉風的。
    大家還一起唱歌來著。
    那是我歲月裏彌足珍貴的一段,最簡單的朋友和最愛的人都點綴著最美麗的青澀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