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離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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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為,離別是沒有意義的。不會再見的人,走在同一條街上也會各自轉彎。會遇見的人總會相遇。
    初中的離別總歸不太傷感,大概是還太過年少,不知一生其實很短,時光其實很快,再次的回眸可能是n年後。
    後來的離別也不會太傷感,我們在成長的道路上發現人生字典裏的“離別”會一再被翻閱。
    填寫誌願的時候,我全都是填的a市的學校。在爸爸和媽媽之間做選擇,我選不出來。我不想去打擾爸爸的新生活,也不想阻礙了媽媽去追求新的生活。所以去a市是最好的選擇。反正表哥高考結束了,姑姑也會回a市。
    表哥決定出國來著,姑姑同意讓他自己選擇,但有一個要求,不準交外國女朋友。表哥答應了,他永遠都會答應姑姑的條件,但不一定做到。
    大家都沉浸在爭分奪秒的複習裏,蘇幕也不再負責廣播,聽說換成了初一的新生。現在廣播裏放的最多的音樂是林俊傑。
    操場上那個熟悉的打籃球的背影也好久沒出現。
    我們隔著一層樓而已,卻好像隔了條完全沒有連接點的街。
    體育課,音樂課,美術課被語文,數學和英語課從上學期開始就完美替代。以後如果我能當老師一定選這三個的其中一個,不用上課還能拿工資,多好。
    我的qq號是安洛幫我申請的,在填寫誌願的那一天。
    他遞過來一個紙條說:“給。”
    我打開一看一串數字:“這是什麽?”
    “qq,下麵字母加數字的是密碼。”
    “我家也沒有電腦,我要這個幹嘛呀。”
    “我爸要回a市工作了,考試完我們就離開這兒了。”
    “哦,那和qq有什麽關係啊?”
    安洛沒回答,轉身要走。我回味著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自己錯過了哪一句?回a市!我跑著追上去說到:“真巧我也會去a市念高中,說不定我們還能在同一所學校耶。”
    安洛一聽,停了下來:“是嗎?”
    “對呀。”我也沒太解釋為什麽去,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解釋。也許也因為我對家庭有極大的自卑,不願意去和別人分享太多。
    畢業的那一天,恰逢蘇幕生日。我和e在她的邀請下去了她家參加生日派對。
    蘇幕家庭條件很好,獨棟大別墅,是我幻想過的城堡。她爸爸開了一個食品加工廠,早出晚歸,應酬很多。媽媽是醫生,經常加班。家裏請了一個阿姨做飯照顧蘇幕,蘇幕說她和阿姨在一起的時間都比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間要多。
    我們到她家的時候,也隻有阿姨在擺燒烤架,不見她父母。
    蘇幕說她已經習慣了,我曾經以為,隻有我孤獨。
    以為城堡裏的公主會有慈祥的父親與和藹的母親寵溺。
    原來,世界不隻是我以為。
    我給蘇幕的禮物是一本書,韓寒的《一座城池》,並不是特意準備的,她是在當天才通知我們,也來不及準備。隻是剛好我在看那本書,它被放在書包裏。而且蘇幕本來就喜歡看書,我倆經常交換的,所以我想這是個合適的禮物。
    “這本書送你,雖然它不是新的,但是挺好看的。祝你生日快著把書遞給蘇幕。
    我一直都很喜歡看書,以後的歲月裏也是,我不太輕易送別人書,尤其是看過的,因為習慣在書上做標記,有時也會寫幾句感慨,所以舍不得送人。
    “謝謝!我會好好看的。”蘇幕接過書然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說著。
    不知道是誰提出要看恐怖片這個餿主意的。我最怕那些了,雖然明知道是假的,那也非常非常害怕。但是也沒有勇氣認慫。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反正這麽多人一起呢,應該還好。
    然而剛開始十分鍾我就已經害怕到不敢去洗手間,早知道就該先去個洗手間的。偏偏蘇幕家還這麽大,我更加不敢一個人去。
    此刻隻能等待誰起身往洗手間去,然後一起了。
    但是,十分鍾又十分鍾過去了,大家依舊沉迷於恐怖的氣氛中津津樂道。我低著頭不敢看電視,又使勁咬著嘴唇憋尿。
    e同學似乎看出了我的些許不對勁:“初歇你怎麽啦?”
    “我就想去個洗手間”我有點期待此刻有人站出來說她也要一起去。
    “初歇,你不會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去吧!”我也沒抬頭,不知道是哪個討厭鬼說的。
    “哪有,我就是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兒”說著把頭轉向了蘇幕。我多希望她能讀懂我眼裏的求助。
    “就在那兒,拐角的地方。”蘇幕手指著洗手間的方向回答。
    我無奈的看著她說了句:“謝謝!”正好對上安洛的眼神。
    他沒說話,起身往蘇幕剛剛指著的洗手間方向走去。
    我一個箭步追上去。
    哈哈,原來也有人等著上洗手間嘛。他也這麽害怕嗎?那同學錄上弱點為什麽是省略號?我回頭替他加上“恐怖片”三個字。
    我總那樣在自己的心裏嘀嘀咕咕一些有的沒的悄悄話。
    “你先吧”安洛說。
    “不用,我不急,你先”我不好意思,其實也是因為害怕。
    安洛沒說話,站在門口沒有打算先進去的意思。我也不能和他耗著,畢竟憋挺久的了。隻好一咬牙一跺腳進了洗手間。
    那是我有史以來用最快的速度尿尿完的一次。明明我都沒怎麽看,奈何想象力太過豐富,總感覺,馬桶裏,鏡子裏會冒出點什麽。
    出來的時候,安洛靠在洗手間門口。看著我慌張的從洗手間快速跑出來,他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我絕對沒有看錯他就是笑了一下。
    洗手間距離客廳為什麽要那麽遠還在拐角處,我又不敢回,一個人等著也是怕到不行。那三分鍾無比漫長。我背靠著牆,眼睛不停向四周掃射。安洛出來的時候,再一次微微上揚了嘴角。
    雖然很少能見到他笑,雖然他笑起來很好看,但這種時候分明是嘲笑。
    “喂,你笑什麽啊?”我有點鬱悶的問到。
    他輕輕靠近我耳邊小聲的說:“小心後麵有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一頓鬼叫下本能的回頭,然後意識到被耍,狠狠地踩他一腳。
    “初歇,你怎麽啦”蘇幕聽見我的叫喊後跑過來。
    “哦,沒,沒什麽,就是,這燈光太暗了,我以為它是聲控的,想試試能不能亮一點”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那種情況下還死要麵子活受罪,也不知道說得都是什麽亂七八糟。
    “是嗎?那我去調亮一點,那個開關是轉動的,往後轉動就會越來越亮的。”蘇幕說著走到開關的地方調試。
    年少的時候看恐怖電影,明明很害怕,卻裝腔作勢表現得一點都不害怕。
    長大以後看恐怖電影,明明不那麽害怕,卻裝作一副無比害怕的樣子。
    人,有時候真挺奇怪的。
    但我一直無比懼怕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