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鳳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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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觀主媽媽同意她參與一同刺繡後,蘇輕意每天都過著水深火熱的忙碌生活。
    因為她不止要繡林店長的訂單,還要繡八仙祝壽,不過八仙祝壽時間並不趕,因為隻要年底交貨就好,不過現在現在馬上八月了,她九月就要開學,而且大學第一年還要住宿舍,根本沒時間繡,所以她要在一個月內繡完。
    林店長曾經說過這件旗袍是做為敬酒服的,也就想當於見人的第二套婚服,所以她選用了大紅色真絲麵料,還配備了金銀繡線。
    隻是在選取圖案的時候,她跟觀主媽媽有了分歧。
    傳統中式婚服是漢服,漢服的全稱為“漢民族傳統服飾”。
    那時候是封建社會,刺繡在衣服上的圖案都有階級劃分,皇家以龍鳳為尊,世家貴族用次一點的青鸞猛獸,平民百姓用花鳥魚蟲居多。
    起先她受前世的所影響,心想嫁衣一般繡的都是寓意吉祥的圖案,比如富貴花開,吉祥如意,又或者寓意明顯的鴛鴦,比翼鳥,纏枝蓮……
    觀主媽媽則直接選取的鳳凰。
    後來她們定下兩幅作品,一幅鳳穿牡丹,一幅有鳳來儀。
    前者是她畫的,後者是觀主媽媽畫的。
    兩幅都很好看,但兩者要選其一,最後,這選擇被林店長交給了雇主――王小姐。
    最後選定的是觀主媽媽的有鳳來儀。
    用人家的原話講,這張圖上的鳳凰比較適合她的身份。至於寓意更好鳳穿牡丹則被認為太俗了。
    好吧,她太俗了。
    真是弄不懂年輕人了~
    旗袍屬於新式中式婚服,同秀禾服,龍鳳褂相比,旗袍更注重身材,身材姣好的人穿上會顯得端莊,大氣,又富有古典韻味,所以旗袍多以刺繡結合在一起,則更能女子卓越風姿。
    既然確定了圖,按理是該繡了,可之前就說了,王小姐的訂單合同裏,說了要用林氏針法來繡這件旗袍。
    她跟觀主媽媽研究了好幾天,也試過幾種繡法,但都與林太姥姥繡出來的作品不大相同,總感覺差了點關鍵。
    這讓她們陷入難題,這林氏針法該怎麽繡?
    愁眉不展好幾日,又在高壓下繡八仙祝壽圖,終於讓她累到倒頭就睡。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這天晚上,她看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時代的‘她’。
    這個她就是林太姥姥。
    二八芳華的少女,與年少輕狂的青年,在紫藤架下,許下的承諾。
    待我凱旋而歸之時,便是我來娶你之時。
    少女滿懷愛戀,開始繡了一件長達十四年的嫁衣。
    蘇輕意仿佛是個過客,看到她的思念,她的不安,她的傷心,她的害怕。
    在她繡嫁衣的時候,蘇輕意會格外注意,畢竟這可是困擾多年失算已久的林氏針法。
    ……
    日上三竿,蘇輕意才悠悠轉醒。
    她這是睡到太陽都曬pi股了嗎?
    看了下手機,上麵是個令她驚嚇的時間。
    下午兩點半!!!
    她怎麽睡了那麽久?
    等等,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她好像夢見林太姥姥的一生,見證那個柔弱的女子,如何學會堅強的等啊等。
    她是不是思慮過重啊,都開始做夢了。
    不過,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而且……
    “總算醒了啊,那再不起來,我可打算讓大寶二寶叫你起chuang嘍。”於奶奶見她終於起來了,都忍不住對她開玩笑道。
    “於奶奶,我睡那麽久,你們咋都不叫醒我。”蘇輕意喝著米粥的空隙,奇怪的問於奶奶怎麽叫醒她。
    “你當我們沒叫你啊,早上八點叫你吃早餐,你聽都沒聽到,十二點叫你吃午飯,你還是沒醒,所以我們都在猜你幾時會醒。”當然於奶奶還沒說完的是她觀主媽媽見她叫不醒,就讓她多睡會,畢竟最近她們都看的出來,她最近累壞了。
    “……”蘇輕意無語了,她就睡了一個懶覺,至於這樣嗎。
    “觀主媽媽,我來了。”吃完飯,蘇輕意便跑到繡房,看觀主媽媽的進展。
    “怎麽,這回睡醒了。”
    蘇雲瑛坐在繡架前,還在試驗針法,聽到她的聲音,好笑道。
    能別再提醒她睡得跟頭豬一樣,居然睡了那麽久。
    “咦,不對,這樣不對。”蘇輕意站在觀主媽媽身旁,看到觀主媽媽刺繡時的針法,突然道。
    “你說什麽不對?”
    蘇輕意看著觀主媽媽詢問的眼神,迷糊的搖搖頭,她剛才看到觀主媽媽下針,居然覺得不對。
    她又沒見過林氏針法,怎麽會覺得不對?
    不對,她見過,她在夢裏見了好多次。
    ……等等,她是不是把夢當真了?
    蘇雲瑛看著她臉跟調色盤一樣,變來變去,有些擔心是不是感冒了,不然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啊!”蘇輕意抱著頭,難受的搖來搖去。
    天啊,她一定是入夢太深,居然都受影響了。
    “輕輕,要不要去看醫生,是頭疼嗎?”蘇雲瑛擔心的問。
    看著觀主媽媽擔憂的樣子,蘇輕意隻得無奈的解釋。
    她將昨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說給觀主媽媽聽。
    蘇雲瑛聽完後,第一感覺也不太相信,但她又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仿佛真的看到一般。
    “你要不來繡,看繡出來的是不是跟林太姥姥的作品一樣,這樣就能判斷你做的夢是不是真的。”最後蘇雲瑛選了個折中的辦法,讓她繡,就能知道這夢是真是假,免得真把夢當真了到不好了。
    蘇輕意也覺得這個辦法好。
    坐在觀主媽媽原來的的位子,在白色的絹布上,繡起一朵牡丹。
    鋪、滾、截、盤、切、接……諸多針法,揉捏而成,繪成一朵虛實結合的粉牡丹。
    這就繡成了?
    繡完的一瞬間,蘇輕意都有點不敢相信,她居然沒有一絲停頓,一氣嗬成。
    而蘇雲瑛的驚訝並不比她少,她是真的在一旁看著她繡的,而且繡出來的樣品,與林太姥姥的嫁衣上麵的粉牡丹一模一樣。
    要不是作品在她手裏,她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在作弊。
    可事實卻是,她做的那個夢,是真的,她真的看到林太姥姥的一生,看到她怎麽繡嫁衣,所以知道了這林氏針法的技巧。
    可世間真有這麽神奇的事嗎?
    這問題,對她們來說是無解的。
    雖然心裏還是有所懷疑,但困擾她們多天的林氏針法解決,到算得上是件高興的事。
    不過她的觀主媽媽不見的有多開心。
    因為她總擔心,她是被什麽東西所影響了,在讓她把針法教會給觀主媽媽後,就被觀主媽媽給趕走了,說是讓她專心繡八仙祝壽圖。
    典型的用完就丟。
    真的太令她傷心了,觀主媽媽,你怎麽能這麽狠心,而且這是對她的不負責任!
    蘇雲瑛麵對她哀怨控訴的眼神,裝作視而不見,還說,“你在這擋我光了。”
    蘇輕意:卒
    算了,她還是早點把八仙祝壽繡完,省得觀主媽媽老找借口,不讓她參與。
    不過應該快了。
    她現在已經繡到藍采和了。
    藍采和是怎樣的人,《踏歌》一首中曾道:
    踏歌喝藍酒,世界能幾何。
    紅顏三春樹,流年一擲梭。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更多。
    朝騎鸞鳳到碧落,暮見桑田生白波。
    長景明暉在空際,金銀宮闕高嵯峨。
    不過她所繡的藍采和的法器花籃子上麵裝的蟠桃,祝壽用蟠桃當賀禮,圓祝壽之意。
    時光匆匆而過,如溪水潺潺而流。
    待她繡完藍采和,觀主媽媽自己把鳳凰的上半身繡好了。
    ――不行,她得快點╰(‵□′)╯不然到時候真沒她什麽事了。
    藍采和之後,便是曹國舅。
    曹國舅因為出現的最晚,便被排在啊最後。
    是個手拿笏板不怒自威的老者,身著一身朱紅色官袍,這便是家喻戶曉的曹國舅。
    繡曹國舅的時候,要注意他動作,表現出是祝壽的意思。
    隻要繡完最後一個八仙人物,她就能跟觀主媽媽一起繡有鳳來儀了。
    哼哼,看到時候,觀主媽媽還有什麽借口好說。
    不過自從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後,學習到了林氏針法後,她總會夢到些奇怪的片段。
    有些時候能想起來,但有些時候卻又一點都記不起來。
    因為怕觀主媽媽擔心,所以她便沒說,再說對她生活的影響也不大,除了偶爾會讓她睡懶覺。
    被隱瞞的觀主媽媽還以為她最近趕工太累了,沒有多想。
    當然,紙總有包不住火的一天,等觀主蘇雲瑛知道,已經是好久之後的事了。
    此刻她還不知道,她將來會有怎樣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