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異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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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神界!
“砰!”煙沙飛起,妖媚女子跌落在地麵,十幾米高的地方,以這種自由落地的方式掉下來,自然是在地麵壓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由於運轉不了鬥氣護體,她這一下可謂是摔得極重,雖然隻要達到了煉體階段,這點高度就不足為懼,但痛覺還是會有的,尤其是她這種善用遊走靈巧應敵的類型,對於身體的強度並不注重,嬌滴滴的柔韌身軀被這麽一摔,痛得她嘶牙咧嘴的,不顧身涉危險的處境,輕咬著一口銀牙,心中暗罵上麵的王八蛋不懂憐香惜玉。
而此時高石的頂端,妖媚女子之前所站的地方,被一席黑影淩立取代,破洞的黑衣迎風飄響,黑影淡淡的往下看一眼,隨後便不再注目,將視角轉到紮營處的方位,眉頭微微皺起。
風炎因為傷勢的原因,原本並不想插手,但眼前的這番場麵,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如今已經是處於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盡管有傷在身,但畢竟人家對他也算有恩,什麽都不做也實在說不過去。
風炎轉過目光,目視場中,吳子炫此刻正如一頭狂怒的凶獸,血氣徘徊在他身周,籠罩出了一道龐大的人形虛影,虛影頭上瞪著兩道猶如實質的腥紅瞳芒,好似一頭血色猿魔,隨著吳子炫的手掌拍起,血氣形成雙掌堪比鐵製的大薄扇,每一次揮動都將拍飛一人,二十幾名傭兵團的團員已經近乎全躺倒了,傷勢稍輕的人還能勉強動彈兩下,傷勢重的直接趴著動都不動,幾乎是絕了生息。而後,吳子炫又怒吼著,周身翻起狂暴的能量,衝向一直不舍得對他下重手的吳子馨。
“廢物!”目睹著吳子炫的所作所為,風炎眸光一爍,簡短的吐了兩個字,心裏覺得有一股無名火正在竄湧升騰。
“噗啦~”
高石上,隨著黑衣一陣急促的噗噗作響,風炎身形猛然暴射而去,幾個閃躍間,便出現在交戰中的吳子炫身後,此時吳子馨正好有所招架不及,被一掌震退了一小段距離,避了開去,而吳子炫已察覺到風炎的來臨,但身體顯然還反應不及,正轉身轉到一半,風炎直接修長的五指並握,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前者的背上。
“鐺!”一聲響亮的對碰,拳頭落下之前,血霧便是迅速包裹住吳子炫的背部,此時砸在吳子炫的身體上,風炎手中覺得有些異樣,感覺就像是砸到一塊黑岩鋼一般,傳播來一股似是難以撼動的感覺。
不過風炎倒毫不慌亂,這回他沒有使用武器,雙目銀芒一現,直接另一手掄起拳頭砸下,拳風湧起,力量重疊在先前落下的那一個位置,純粹的肉體力量,竟然在交接處都轟出了波動,一把將吳子炫的身勢一個踉蹌給打偏了。
“吼啊!”吳子炫一聲哀嚎,顯然在這暴虐的情緒下都能讓他受到疼痛,說明風炎這一拳確實強悍之極。
一拳破來防禦之後,不待吳子炫反應調整,風炎抓住機會,貼身上前,攻擊緊隨其至,拳,肘,腿,膝,每一處都以最簡潔明了的攻擊方式落下,“砰~砰~”拳拳到肉的打擊,一連串附有節奏感的接續,將被虛影籠罩的吳子炫打得節節敗退。
一番打擊之後,風炎拳頭處已覆蓋滿血跡,有吳子炫的,也有他自己的,“砰!”又一拳重重的轟在吳子炫的身體之上,將那一層虛影徹底的擊潰,吳子炫定格了一般,睜大著暴虐的瞳孔,“哐~”虛影傳出一陣短促如鏡片破碎的聲音,血氣能量轟然瓦解,轉為一片稀薄的霧氣被風拂去。
“原本覺得你是個老好人,未曾想會是這麽個廢物!”風炎一把提起吳子炫的衣角,眼中蘊怒,指向妖媚女子的位置,低沉的道“害你妹妹的罪魁禍首在那邊,你放任不管就罷了,反而責怪起自己的不是,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有用嗎?”
然而,吳子炫並未清醒,風炎的嗬斥他根本聽不進去,被接連打得一陣恍惚之後,此刻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吼!”他怒吼一聲,直接揮起拳頭砸向風炎臉門。
“果然是浪費口舌。”風炎反應極快,偏頭避過這一拳,其上隨帶的勁風卷得他黑發一陣擺動,隨後,他不再羅嗦,直接單手拎起吳子炫,向著妖媚女子的方位丟了過去。
“呼!”吳子炫正欲掙紮一番,卻直接被風炎的一股巨力丟了出去,徑直飛向正一臉驚容的妖媚女子,同時風炎調動心神,拉動銀刃,收回纏繞在妖媚女子身上的銀絲,而後,他直接坐在地上,渾身痛得他懶得動了。
“嘭!”吳子炫身體結實的砸在石頭上,隨後落了下來,癱坐在地麵,這一下把他給撞蒙了,抬起頭來有點暈乎乎的,盡管他此刻還處於狂暴的狀態,但當看到旁邊的人影時,卻是氣勢一改,本能的綻亮起猩紅雙眸,陡然爆發出濃烈的怒火與恨意。
剛剛解開束縛的妖媚女子,精神還未來得及鬆懈,忽然渾身一僵,感覺被一股刺芒般的目光鎖定住了,猛然回頭,迎上了吳子炫的目光,感覺到了後者暴虐的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殺意,妖媚女子俏臉浮現一抹蒼白之色,暗道不妙,迅速運轉起解禁的鬥氣,身形立刻飛射而出。
妖媚女子的真正實力還不如吳子炫,隻是長期浸在嗜靈牙體質的優勢上,才讓她擁有媲美尋常的影武者的力量,而吳子炫不僅體質與她相同,在嗜靈牙的血統劃分中,要比她更為優越純正,若是憑借八階疾武者的實力為基礎,一旦等吳子炫完全覺醒後,其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非影武者巔峰不能敵,妖媚女子是想讓吳子炫覺醒沒錯,但卻不是讓自己成為第一個“祭品”。
“轟!”一陣碎石飛濺,妖媚女子逃開的瞬間,她剛才所在的地方,直接被一雙血氣能量的凝聚的手掌拍出一個坑洞,也幸虧妖媚女子逃得快,否則此時已變成一灘肉泥了。
而見得一擊未中,吳子炫瞳孔紅芒一閃,發出不甘的怒吼聲,隨後血氣一陣翻滾湧動,又在他身周凝聚出一道虛影,迅速追了過去。
對於吳子炫初次使用嗜靈牙的力量,就能凝聚出虛影協助戰鬥,這一點妖媚女子自歎不如,果然是體質優劣的差距啊,不過現在生死攸關之際,也不是抱怨的時候,妖媚女子操縱著血霧凝聚出幾道血盾,立在身後,擋住吳子炫直撞過來的勢頭,以此減緩追擊的速度,準備就此先行撤退。
但是,不曾想吳子炫力量之強,一個血色的大手伸出,直接將幾道血盾以摧枯拉朽之勢的拍得粉碎,身影根本沒有停留,再度追進了幾分。
“怎麽可能!”妖媚女子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製造的盾牆會這麽不堪一擊,然而,不待她有失神的時間,吳子炫已猛然竄近身後,虛影大手直接將她抓住,“噗~”大手用力收緊一握,頓時把她捏成一片血霧。
妖媚女子連慘叫都沒叫一聲,就被這一巴掌,簡簡單單的給捏死了。
而後,手刃了仇敵之後,吳子炫也沒有再發難,隻是愣愣的站立在原地,猩紅暴虐的眼瞳,逐漸恢複了一絲清明,麵龐朝向天邊逐漸升空的一輪皓月,恍若失神了一般,不知覺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我……怎麽了……”迎對皓月,吳子炫眼中的血色,逐漸被月色衝淡了去。
較遠處的一塊石頭後麵,一片稀薄的血霧逐漸聚攏,凝聚出一個人形的輪廓,不多時,妖媚女子再次詭異的出現其中,然而,此時的她顯然受創極重,渾身蒼白,臉頰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唯獨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似乎是花費了極為龐大的代價,方才從吳子炫的手中逃過了一劫。
在石頭後稍稍探出一點,妖媚女子狹長的眼眉倒豎,怨念十足的瞥了風炎一眼,如果不是他,這一切都將按照自己的計劃發展的,可惜了,如今別說自己是否還有再戰之力了,連性命都差點留在這裏,如今這種情況,再出去也是於事無補,況且還需要留著性命照顧那些小家夥,冒險不得,心裏想著這些,不得已,她隻能收拾念頭,稍稍的黯然離去。
巨石堆空處,風炎淡淡的坐在靠帳篷的位置上,目光漫不經心的望出去,見得吳子炫貌似有所清醒,正望著明月出神,又抬了下眼皮,隱晦的掃了眼妖媚女子離去的方向,卻沒有什麽表示,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謝謝你,身體沒事吧?”忽然一陣香風襲來,風炎抬起頭,吳子馨嬌美的容顏,夾帶著關切之色,將一縷淩亂的發絲撩過雪白的頸間捋順。
風炎輕輕擺了擺頭,示意自己無礙,道“很抱歉,沒能幫上什麽大忙。”
“若沒有你,或許我們現在都已經死了,這還不算大忙嗎?”吳子馨纖手伸出,遞給風炎一個藥瓶,隨後不再言語,目光落在吳子青渾身的一片血紅,美眸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風炎一口服下瓶中的丹藥,隨即暗自歎息一聲,他覺察到吳子青還有殘存著一道生機,但已是幾近絕滅,就算隨行的有人懂得救治,恐怕也是回天乏術,不消片刻就將死去。
而且,不止吳子青一個人,風炎掃視了一番在場的人員,除了吳子馨之外,其他人已經全部躺下,有幾個人傷勢較為嚴重的,氣息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生死未卜,對此,風炎即使想幫忙,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他連自己傷勢都沒法治療。
經過如此一場大動亂,此時的傭兵團氛圍十分壓抑,幾個能勉強行動的團員掙紮著站了起來,匆忙的去取療傷藥出來,分別趕往每一個團員的位置。
“喂!畢元!醒醒!”
“副團長,你還好吧?”
“泰爾,別裝死了,快起來!”
“快看一下!大家都沒事吧?”木頭喊了一句。
有些人還能回應一聲,而少數的幾個人,卻是安靜的躺著,再也發不出任何動靜,這種情況,自然不用多說,每個人的心中都已明了,氣氛,頓時又低落到了穀底,死一般的寂靜。
本來傭兵就是在刀口上行走的職業,對於生死都有一定的覺悟,但他們的傭兵團組建至今,由於團長能力出眾的原因,卻是從未出現過死亡,因此他們不曾體會過這種兄弟陰陽相隔的場麵,對這個年紀比他們小的團長,他們其實心中也很是敬重,而現如今,卻有幾個兄弟,親手喪命在團長的手中了嗎?
木頭攥緊了拳頭,憤恨的雙眼通紅,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突然就這樣死了,這種事實讓他難以接受,但是,當他望向遠處的吳子炫時,卻又忽然鬆懈了下來,心裏生出一種苦澀的滋味,縱然這些,都是吳子炫親手造就的,但他,卻無法對吳子炫生出恨意,因為吳子炫,是他們傭兵團的精神支柱。
當初,吳子炫組建傭兵團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招攬,但當團員集齊的時候,他很坦蕩的說明了自己的體質情況,在那時,心懷畏懼的人,在肯首保密之後,都早已離去,留下來的,都是敢將生命托付給他的弟兄們,而後,吳子炫常有提起,若是自己爆發了,兄弟們要在他未成大患之時,第一時間將他殺了,這是他立下的首要規定。
對於這點,曾幾何時的傭兵團員,隻是笑著應和,然而,如今兩年的相處時間,吳子炫的存在,在眾人心中的位置占據著極重的分量,甚至於這次他體質的覺醒爆發,眾人都隻想安穩住他,沒有一個人動過殺心,即使是現在這般慘痛的場麵,他們依然無法對其心生責怪,隻是沉默。
………………
月上樹梢,銀白色的淡光籠罩大地,荒涼的巨石平地處,已經紮起數朵白色的帳篷堆,貧瘠的巨石地帶,唯有幾堆篝火在點綴著光亮。
一個較大的帳篷空處中,吳子青和葛索以及幾個重傷殆絕的團員,躺在帳篷堆的中間,在他們的身邊,圍絡著吳子炫、吳子馨以及其他的團員,在場的所有人都催動起鬥氣能量,數十人不同屬性顏色的能量匯聚,絢麗多彩的能量潮看起來頗為壯觀。
隨著這些能量經過轉化,逐漸匯聚在一起,形成幾道精純的能量源泉,如流水般向著中央三綠三藍的六道身影灌輸而去,六道身影渾身縈繞著淡淡的光芒,隨著精純能量的湧入,光芒漸漸的強盛起來,散發出一陣陣虛幻的朦朧感。
六道身影呈六芒星的方位分布,盤坐在內圈中,當體內容納的能量匯聚到頂峰之時,他們六人迅速的掐捏起手印,隨著手印的進度,六個人的身體之上,同時投射出絲絲細小的能量光束,伴隨著絢麗的星點光芒飄揚,六個人影的光束形成交界,霎時間綻放出一片絢爛的光幕,隨後,以這六個人為支,一道六芒星狀的陣紋陡然成型。
六芒星陣紋緩緩的旋轉飄起,將吳子青幾人托在陣紋的中心,絢麗的光華湧現於六個陣角,以源源不絕之勢,將能量洪流催動而出,維持著陣紋的運轉。
陣紋緩緩轉動,周邊浮現出無數道玄妙的符文,向外擴張起一個無形的漩渦,一縷縷精純的生命源力,從陣紋的中心抽離出來,靈巧的盤旋一陣之後,自動飄然而下,攝入吳子青等人的身體中,隨著生命源力的修複,霎時間,陣紋中央熒光滿目,陣紋中心氣息已絕的幾個人,忽然是又恢複一絲生息。
吳子炫一直關注著陣紋中央的動靜,見得此景後,他那蒼白的臉龐,神色頓時緩和了些許,與吳子馨相視而笑,同時更加專注的轉化能量,讓陣紋角落的六人得以繼續維持陣紋的運轉。
六芒星狀的陣紋,原本是一個陣台保存在卷軸之中,是吳子炫在荒野山脈修煉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洞穴所得到的,卷軸上有介紹這個陣紋,似乎隻是一種未知秘技的仿製品,並且是一次性消耗類型,使用一次之後陣台就將不複存在,雖然如此,但這個陣紋的效果卻是堪稱神技起死回生!
若是陣紋催動運轉,隻要生命之源並未完全枯竭,也就是沒有死絕的人,它都能夠將其生命挽回,並將軀體塑造完整。
這等逆天功效的陣紋,若是流動到交易所,足可賣出天價的珍寶,但卻一直沒有流露出任何風聲,被吳子炫所珍藏著,為的就是關鍵時刻所用。
此時,吳子炫也在慶幸,若非收藏了這麽一個秘技,麵對吳子青與團員們的隕命,恐怕現在的他早已經崩潰了,但是,他心裏亦然還在自責著,隻不過因為眼下的形式,由不得自己在這邊婆婆媽媽的懺悔,因此隻能先抑製住情緒。
雖然治療的有初端進展,但是接下來維持陣紋的平衡運轉,將是極其耗費精力的環節,任何事物都需要相應代價,縱然隻是一個仿製品的陣台,需要的能量也是格外龐大,即便他們聯合了數十人,也隻能是勉強催動而已,並且不得出半分差錯,否則,若是陣紋消失,將要承受的後果如何,他們無法預料。
另外一邊,風炎正盤腿坐在一個小帳篷外,麵無表情,靜靜地關注著吳子炫等人,陣紋的光芒撐亮了上空,照亮整片帳篷堆的視野,對於隻能止步在煉體階段的他來說,催動陣紋的前提是需要轉化能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因此,他倒是很安逸的坐著休息,而風紅菱也挨坐在他旁邊,晶亮的水靈眼眸略有異彩,看著運轉的陣紋,不知在尋思著什麽。
望著陣紋外為了夥伴拚盡全力的眾人,風炎心裏被小觸動了一下,舉頭看了眼柔和的月色,不自禁的伸手對著圓月虛抓,出神的低喃道“你小子,同在天啟大陸,也不知變了沒有,你以前最喜歡的月圓之夜,現在,可是每日可見。”
風炎輕歎著,與此同時,在天啟大陸的某個地方,一座臨近小鎮的雪白岩山,一個少年傲立於山崖之巔。
“明天嗎?選拔之日!”
少年張手對著銀盤圓月虛握,隨後目光垂下,俯視著下方不遠處那白雪皚皚的冰雪村落,臉龐之上意氣風發,嘴角勾著一抹張揚氣息,輕笑道“父親,母親,天雪村,等著我,不必多時,我葉絮羽,將有一日登上禦武者之階歸來,壯哉我們天雪村的風名,誓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白雪飄飄,宛若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簇擁在少年的身邊,似是呼應他話語一般,盤起了一陣微型的雪花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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