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公傳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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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神界!
    翌日,當晨曦方才劃破天際,第一縷陽光投射在地麵之時,寧靜的巨石中絡,數十人集結凝聚著能量潮,半圓的能量光幕好似倒扣狀籠罩著中間的所有人,光幕通體流轉著絢爛霞光,最中央一座六芒星的陣紋,依然在緩緩運轉,玄妙紋絡源源不斷的勾動出一縷縷生命源力,複蘇著陣中的幾個已脫離性命之危的人。
    一夜過去,風紅菱披著黑外衣睡在一旁,風炎百無聊賴的靠著帳篷觀看了一晚,見得幾個瀕死的人竟是硬生生的給救了回來,不由得對著陣紋處感歎道“好東西!不過,消耗太大了。”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思議,以至於風炎都見怪不怪了。
    而在這一夜的期間,風炎多次留意到,吳子馨不時會稍微停頓,然後分出心神來,取出回氣丹分發給外圍轉化能量的人。
    回氣丹這種丹藥,風炎倒是認得出來,其效果可迅速補充己身消耗的鬥氣,使其狀態回複全盛時期,是唯有煉藥工坊才能煉製出的消耗丹藥,價格在市麵上頗為昂貴,除了勢力深厚的大型傭兵團之外,一般的傭兵團都因為揮霍不起,很少會入手回氣丹,而吳子馨能一次性取出如此之多的數量,雖然是緊要關頭,也足見她的身份不凡,而如此一夜的巨量補充,也更說明了陣紋的消耗之大。
    “也不知道生命若是正常走向終結,還能不能挽救回來…”風炎垂眼,暗自低喃了一句,雖然他的外公仙鳴淶的壽元還尚有餘年,但普通人壽終也是遲早的事情,他害怕與外公陰陽相隔的那一天,因此,一直想為仙鳴淶尋找到續命之物。
    隻不過,除了依靠自身修煉的途徑獲取長生之外,能夠延長人壽命的東西,幾乎都是屬於神材之類的天靈地寶,且不提價錢幾何,即便有所耳聞,那也是有價無市之物,風炎隻聽聞過各類神效的稀珍,卻從未親眼目睹過。
    風炎也曾向仙鳴淶說明自己的意思,並詢問可延續壽元稀珍的蹤跡,結果仙鳴淶卻不以為然,早已看破生死,也沒有透露任何消息,隻是笑著對風炎說了一句生死各安天命,無需強求。
    對此,現在的風炎也很無奈,愣神的望向天空,輕聲嘀咕“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延年益壽什麽的,不是很好嗎?”
    風炎手枕在腦後,嘴裏叼著延香瘴,悠閑的看著晨間這薄霧朦朧的光潔霞輝,明明是與地球一樣的天空,但以不同的身份與心境來看,所看到的景色卻是感覺大不相同,現在,他隻是能呼吸著自然的氣息,僅僅簡單活著便已滿足。
    垂下頭,風紅菱恬靜的睡臉落入眼中,風炎兀自伸手,捋開一縷蓋著風紅菱俏鼻的柔順發絲,聖潔純真的美麗容顏,在這個天真懵懂的年齡段,已初顯傾城之姿。
    “如果現在還活在那個世界,照正常人來算的話,我應該也有一個這般年齡的女兒或者兒子了吧。”回想前世,風炎又不禁歎頭,自己的外貌並不出眾,並且不擅長與人相處交流,別說娶妻生子了,連個像樣的女朋友都沒交到,可謂是要孤獨一生的節奏,話說前世那見不得光的職業,加上生活所迫,他也是不敢有成家立業的想法。
    相比之下,作為摯友的夢魘,倒是經常在萬花叢遊身,縱橫於情場之中,雖然他性格沉默寡言,但有他那俊美近妖的容貌坐鎮,總是無形的給人一種異常冷酷的吸引力,致使異性總在不知不覺間簇擁在他身邊,他也利用這一優勢,獲取各類進行中任務的情報,經常是勾搭目標周圍的女性,來獲取任務目標的一切相關信息,以規劃相應的策略做到滴水不漏的完成任務,偶爾情況特殊的時候,因為身材較為纖細勻稱,他甚至不惜男扮女裝,潛入一些特別的地方來搜集所需要的相關情報。
    風炎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兩人聯手進行刺殺任務的時候。
    那次的目標是某國一個行跡汙吏,背地裏幹著非人勾當,並且及其貪婪美色的高級官員,其安排在身邊之人皆是以嬌俏麗人為準,連保鏢也不例外,由於夢魘潛入了安保係統,為了暫時隱蔽收集情報,不得不打扮成一位修身西服,氣質冷豔高貴的禦姐保鏢,結果就被那個色老頭給盯上了。
    雖說是保鏢,但也是色老頭以滿足自己的私欲為準,不管是任何“命令”都需要服從,那時候由於剛玩膩了一批人,還是色老頭吩咐手下正在招攬新人的期間,色老頭在視察“獵物”情況的時候,就眼尖的發現了夢魘這位陌生的“美人兒”,對此他不僅沒有任何生疑,反而色欲熏心的湊了上去,因為他以為夢魘是新人的緣故,也沒有太過表露自己的“狼”性,隻是態度親和的跟夢魘搭話,並時不時的伸出鹹豬手在夢魘身上揩油。
    風炎當時潛藏在暗處,卻也沒想到夢魘能如此輕易的接近目標,並笑臉相迎的被那個惡心的色老頭揩油,心中難免感覺有些反胃,正在一旁幹嘔著,而後就看見夢魘笑盈盈的領著任務目標走向別處,往一處偏僻的位置走去。
    待得風炎避開耳目,悄悄跟上去之後,就聽得一個小房間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注意到這一處的周圍較為安全,不易被察覺時,風炎也便進入了房間,隨後就見到夢魘的腳下,踩著那個頭發顏色半白,幾乎已經被打成豬頭在哀嚎的色老頭,那一次,是風炎第一回見到夢魘沒有簡單的下殺手,而是用製服搭配的高跟鞋狂踩著色老頭,整整大半夜,風炎都現站在一旁看著,而夢魘則也是不知疲憊的狂踩著,同時嘴裏念念碎“?a……他媽的……還敢揩老子油……揩老子油……”
    記得就這樣踩了大半夜,最後那色老頭也是另類,竟然是讓人大跌眼鏡的叫嚷出“不要停,繼續踩”的話來,讓得夢魘那是當場氣結,一腳差點兒沒給踩背過氣去,風炎頓時也眼皮猛地一跳,然後心中惡寒不已,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拔出匕首一刀就給解決掉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夢魘臉龐鐵青,一臉漲紅的氣憤模樣,倒感覺有點像是潑婦罵街的那種反應,突然回想起來,風炎不禁莞爾“能怪誰呢?隻能怪你自己長得太妖孽了。”
    風炎略帶玩味的笑了笑,無事的時候,偶爾會胡思亂想,因為一個人呆久了,總會有點自言自語的習慣也是正常。
    隨後,風炎發現自己瞎想之際,風紅菱已然睡醒,輕輕嗚嚶一聲,正在旁邊小手輕揉著眼睛,俏臉含笑,並伸了個懶腰,看起來是睡得十分舒坦的樣子。
    風紅菱醒後,第一時間勾轉著靈動眼眸,嬌俏臉頰流露出親近之意,對著風炎淺淺一笑,雖說言語不通,但風炎的直覺看來,就像是平日裏問候的意思。
    “早上好。”輕輕吐出這一句似乎還未對人說過的問候,頓時還感覺有點澀口來著,風炎揉了揉風紅菱的紅澤發絲,目光不經意間又落在後者的臉上,隨即又是心中一頓,倒是忘了,這邊,還有一位真正的妖孽……
    與此同時,一隻大雁,正從遙遠的東方飛來。
    ………………
    火紅浪潮般的楓葉林海上空,一道狹長的焰紅流光破空而過,流光之下,亦有數道人影緊隨其後,在搖曳的楓林上竟是踏葉而行,如履平地般閃掠,速度比起焰紅流光也是不差幾分。
    當一行人穿過檀楓林後,便是緩下速度,落向林海邊界的一處山澗,幾道人影落地,為首的焰紅身影袖袍一揮,身周的能量迅速被驅散收回體內,隨著阻礙視線的能量收斂,一個身著華貴紅緞衣袍,外表看起來四十左右,相貌威嚴英偉的男人,漸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落在這處僻靜的山澗小道,紅衣男人板著臉,劍眉微挑,雙手負背而立,不動聲色的用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而跟隨紅衣男人的幾道人影,則是自覺的站在其身後,默不作聲的等待著。
    紅衣男人方才到來,那山澗小道之內,幾道服飾統一的年輕之人趕忙迎出,一同向紅衣男人作輯行禮,問候道“恭迎宗主!”
    在晨曦的照耀下,幾人服飾胸前那枚被火焰籠罩,透著絲絲淩厲劍意的金色劍形紋章,隱約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若是風炎在此的話,必然會認出這些年輕人,與那晚偷襲他的人屬於同一勢力。
    紅衣男人略一點頭,板著臉龐沒有言語,而是他身後的一名灰袍老者站了出來,花白眉須下的一對渾濁老眼,在眼前的幾人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後沙啞的道“八平,事態如何了?”
    這幾名年輕人都是宗門內天賦傑出之輩,地位僅次於長老之下的執事,超然的身份遠非普通弟子可比,因此,宗門若是發生較為重大的事件,他們都有知情與出動的資格。
    麵對這位宗門位高權重,身為眾長老之首的老者,為首的年輕人雖然身份非凡,也不敢遲疑與怠慢,當即抱拳回道“稟大長老,經過一番搜查,情況正如傳言出來的那般,方長老帶領的一行人無一例外,被人全部剿滅於此地,就連方長老他……他也沒有免脫於難,屍首現在正在山澗裏麵,其餘人的屍身則是分散在附近。”
    聞言,紅衣男人的麵色頓時陰鬱了幾分,被稱為大長老的灰袍老者,也是有所察覺,當即邁前了幾步,對紅衣男人請示道“宗主,現在……”
    “進去!”紅衣男人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陰厲著神色,紅袍一甩,直接踏步向前方的山澗行去,為首的年輕人八平也不敢觸怒麵前的紅衣男人,趕忙跑到前方接引著方向。
    大長老也料到紅衣男人會有這種反應,歎了口氣後,便回頭對著其他幾名長老打了個眼色,緩緩地跟了上去。
    不多時,當進入山澗內前行一段距離,拐過一個折度頗大的轉角之後,就看見了不少胸前佩戴劍形紋章的人影,看似淩亂而有序的分布在各處,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山澗內的任何動靜都盡收眼底。
    八平引著紅衣男人走進,自然是避不過這些警戒,而當見得紅衣男人的身影時,這些人影皆是有條不紊的圍聚而來,落在紅衣男人的前方,拱拳作態,齊聲問候道“恭迎宗主!”
    “散去吧。”紅衣男人此時已恢複了神常,點了下頭,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就避過眾人,將目光投注到河流邊的一個屍體上,赫然是被碧笙落所擊殺的玄武者,方擎。
    注意到紅衣男人臉上的冰霜寒意,八平適時的走上前來,取出一枚染血的納戒,匯報道“宗主,這是方長老所攜身的納戒,據收集的情報,這裏之前有其他察覺到了異象並先行趕到的勢力,雖然覬覦著寶物出現在此地,但認出死去的方長老的身份之後,便是因為怕被誤會而主動退去,如此一來,被異象吸引來的勢力,算起來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嫌疑。”
    “嗬嗬……好,很好,連我日炎宗的寶物都敢染指,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我陽盛天都記下了……”搗鼓了一下納戒中的物品,發現唯獨少了自己所任命帶回的東西之後,紅衣男人手掌猛地握緊,嘴角隱晦的咧起,勾起一抹極度猙獰的森冷笑意,雙目殺機畢露“自求多福吧,別讓我查出是何人所為,否則……哼!”
    除去千年得以一遇的稀珍丟失不說,宗門內這位前景極為寬廣的新任長老,堂堂一名玄武者,就這麽簡單的折命在此,對他來說,不可謂是損失不重。
    若是流雲帝國有其他龐大勢力的大人物在此,必然是能夠認出,這個紅衣男人的身份,帝國內,有個勢力雄厚足與皇室比肩的龐然大物——日炎宗,而這名麵帶滄桑的紅衣男人,赫然是日炎宗行事低調,平日裏不顯山水的本宗之主,陽盛天!
    ………………
    時間已到午時,盤轉的玄妙陣紋已然消失,而此時吳子青等人也已蘇醒,吳子馨姐弟與傭兵團的人滿臉疲乏之色,但是所付出的精力得以回報,亦然是欣喜萬分,一時間,帳篷處上演起了感人的團聚場麵。
    風炎這種無關之人,自然不會有興趣去湊人家的熱鬧,早已挪開位置,此時,他正躲在離帳篷不遠處的一塊拱形巨石之下,有著層層疊疊的白雲遮擋,這大中午的倒也顯得略微陰涼。
    盤腿坐在巨石之下,風炎望著手中的一樣東西,眉頭輕輕皺起,麵色略有幾分古怪,方才,有一隻大雁罕見的從低空飛過,而在途經他頭頂上空的時候,莫名其妙的丟下了一個包袱,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他懷裏。
    起先風炎還滿腦子霧水來著,待他定睛一看,發現這包袱極為的眼熟,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稍微在腦內搜尋一下,風炎的臉龐突兀浮現出一絲愕然,這個包袱,印象中好像是仙鳴淶用來裝飾窗戶的一塊簾布。
    “外公在搞什麽名堂?”風炎掂量下手中包袱的分量,悄悄嘀咕了一句,而後微微側目,隻見風紅菱這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探了過來,眨巴著晶紅的靈動眼眸,正一臉好奇寶寶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包袱。
    “粘人的丫頭!”風炎微微一笑,順手撫了撫風紅菱的頭,隨後,他忽然怔了一下,手掌從容的收了回來,目光對向風紅菱的視線,也不知怎的,自己好像很喜歡對這小丫頭做撫頭的動作,而且,貌似還已經快成習慣了……
    收回心神,把小丫頭擱置在旁邊,風炎開始動手拆開包袱,包袱掀開的第一眼,就是一把質地純粹的銀色匕刃,這把尾端點綴著銀絲的匕刃,讓的風炎微微一愣,又掏出自己的那把銀刃,訝然道“不是掉了嗎?外公又是如何得來?”
    想到應該是掉落在巨骨深淵那邊的銀刃,忽然之間又是出現在眼前,風炎不得不感慨仙鳴淶的本領,雖然不知道過程如何,但這個和他一同相處了十多年,卻依舊無法看透的外公,定然是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本事。
    順手將一對銀刃收回腰間的扣槽,風炎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又回目著眼第二件物品,這是一個質地細膩勻潤,整體僅手掌大小的玉淨瓶。玉淨瓶通體純白透淨,無瑕無垢,拿捏在手中,猶如握著一塊溫玉般,隨手提起瓶塞露出一點縫隙,瞬間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彌漫而出。
    “丹藥!”風炎低語道,鼻子動了動,輕輕吸了口氣,聞著這濃鬱的藥香,似乎還不止是一般的丹藥,據來往於城鎮時候的見聞,好像至少也得是煉藥工坊的上乘品丹藥。
    “有什麽用嗎?”倒出一顆托在手心,望著這顆外壁渾圓潔亮,看上去卻普普通通,不足一指甲大小的青色藥丸,風炎也沒多想,反正知道外公肯定不可能會害自己的,既然都特意送過來了,那就吃掉便是。
    風炎正要將丹藥往嘴裏送時,卻發現風紅菱在旁邊,正略帶期盼的看著自己,輕抿著小嘴,水靈的晶紅眼眸裏透出一絲垂涎的光芒,這種想要又不敢提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愛。
    “想吃嗎?”風炎看著風紅菱這模樣,倒是有些明白了,煉製丹藥的材料一向都是些特效藥材,每種藥材都各有效用,而後者的本體似乎也是一種奇珍,這種已是成品的丹藥,對她自然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來,給你。”風炎手指夾著青色丹藥晃了晃,見到風紅菱小嘴微張,曲指輕輕一彈,一道青芒直接飛入風紅菱口中。
    “唔~”風紅菱起先是驚了一下,小手掩口,眼眸微瞪,隨後,她似是感覺到了什麽,眼睛又是緩緩地眯上,小手捧著粉嫩的臉頰,唇角微微翹起,輕輕咀嚼著,那一本滿足的模樣,猶如是嚐到了天珍美味一般。
    “呃,有這麽好吃嗎?”
    見到風紅菱的反應,風炎暗自低語一聲,他服用延香瘴有了陰影,一直不覺得由藥材煉製而成的丹藥能有多美味,隨後,他也是倒出一顆丹藥,想也不想就塞到嘴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