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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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塗上紅十字標誌的醫療直升機搭載著重傷瀕死的米歇爾離去,強勢接管戰場的usf輕裝步兵連正秋風掃落葉般地包圍收拾那些失去靈魂的混賬。
    然而,除卻村鎮的槍聲迭起,在這海上明珠般美麗的綠川島上的一處溪流交匯的淺底清池,正上演著一場人們視線之外的戰鬥,壓倒性,毫無懸念的戰鬥。
    從天空跌落至石潭清池中的男人,身上的一襲修身筆挺的藍色西裝已經殘破不堪,俊美陰柔的臉龐上刻著三四道大小不一的刀傷劃痕,魚兒搖擺著尾鰭,避開了池水激蕩的地方,男人一手撐在滿是細沙碎石的清潭水底,秋日裏微涼的溪水漫濕他西褲的褲腿。
    男人勉勉強強支撐著飽受摧殘的身子,一頭金色的短發滴落著水珠緊貼麵部的肌膚,他那漂亮的藍眼睛裏映出水麵自己的倒影,一向孤高自傲的他總是在沒人在意的角落裏寂寞地孤芳自賞,而此刻眼中的自己,則是那麽的狼狽不堪、容儀盡失。
    而就在此時,男人的身後傳來了夾雜溪水潺潺的緩慢腳步聲。
    男人猛然扭身,左手掬起一捧清水,順勢一揮,那清水在半空中揮灑成滴,迅速凝結成冰,向男人身後慢步前行的那抹高大的白影嗖嗖射去。
    男人回過頭,岔開步站定在緩緩溪流中,那抹白影卻不見了,飛射而去的冰鏢在數聲悶響中射穿了岸上的一顆隨風搖曳的紅樹,隻聽哢嚓一聲,環腰粗的紅樹便直挺挺地倒下,驚走一片飛禽走獸。
    男人並沒有因為那抹白影的瞬間消失而驚訝,隻是怨念地皺眉暗罵一聲不妙便試著凝聚殘餘的能量逃離,但他剛開始聚集體內那支離破碎的能量,便一股血腥味湧上,口吐鮮血濺射在溪水中,血紅順流而逝。
    “菲恩·貝什米特,3號實驗體……”林天蹲坐在一塊蓋滿青苔的岩石上,手裏正拿著一本袖珍的小黃書,粗糙的食指按在空空如也的照片框內,不斷婆娑著紙質的觸感。特米看向林天的雙眼滿是赤裸裸地怨恨,躥出的怒火轉移到手上,狠狠一抓,河底的泥沙被捏在手裏,肆意玩弄。
    “能力不明,但就目前的判斷,你應該擁有至少三種能力——零度極寒、水流操縱、肌體改造。”林天繼續說道,臉上的笑容卻在黃昏的夕陽下落下陰影,就像戴著麵具的小醜,雖然在笑,卻感受不到任何笑意,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菲恩都無法感到任何笑意,這不禁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個無法掌握的人。
    “老實說關於你的資料,我是後來自己補上的,因為等我去拜訪13號基地收集文檔資料時,關於你的部分被刪掉了,很巧妙的刪法,幸好當時可憐的信息員在被殺之間啟動了係統的備份係統,備份下了不少資料,但還是缺了很多,比如最重要的部分——異能。”林天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著,翻弄著那本小黃書。
    “你……”菲恩勉勉強強站起身來,從胸前的口袋裏抽出手絹拭去嘴角的鮮血,優雅的儀態即使現在都慢條斯理,玉樹臨風的他倒有些末路貴族的高貴氣質。
    “雖然不確定想你這樣程度的能力者最少能力種類有多少,但似乎應該不隻是三種吧?”林天動了動手指,手中的小黃書晃出一陣虛影憑空消失在手中,紋著黑麒麟的右臂向後伸去,握住了獵槍的槍托,手指觸在穩固裂痕的粗布上,稍稍使勁。
    “能夠成為披上偽裝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王,想必你得有些特殊技巧吧?”拉動槍栓,一發子彈緩緩填入槍膛。
    “麵對大叔要誠實,否則菊花就不保了,懂嗎?”槍口瞄向菲恩的漂亮臉蛋,林天的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來,打傷那位西班牙騎士的人,就是你。”菲恩幾乎拚出嘴裏的最後一口氣,像是找到真凶了一樣豁然開朗說道。
    “沒辦法啊,那孩子太強,從小就這樣。”。
    “說得好像你認識我們一樣,不過她很強倒是真的。”。
    “如果不是必須要做這件事,我現在還真想聊聊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卻不是時候……”難得的正經出現在林天臉上,不同於以往的醉氣熏熏,今天的他很清醒。
    子彈脫膛而出,旋轉著劃破空氣,卻在即將鑽破菲恩的額骨時被打掉。
    一道電光如遊龍般從天際突襲而來,直擊林天的天靈蓋。一聲轟響,伴隨著不時閃爍電光的黑雲翻湧,碎石和被爆炸激起的溪水滿天飛濺淹沒了林天。
    林天衝出黑雲團,本被醉意填滿的雙眸卻滿是清醒的意識,拉動槍栓,銅黃的彈殼從退殼窗拋出,順著溪流溜走。
    菲恩卻不在了。
    他剛剛所在那地方,隻留下些許漸漸消散的黑雲。
    “16號,以前你就很讓人討厭,現在還是這麽讓人討厭……”林天順著黑雲的軌跡,看向那一直延伸至緋雲穹頂的電光,眼中倒含著一些複雜的怨念。
    “真懷念過去……”林天小小的感歎了一句,頭頂便飛過一家白色漆身的直升機,等直升機的燈光掃過,卻又什麽人都不在了,整個地方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的安靜。
    直升機上的一個女兵坐在座位上,透過iig眼鏡凝視著地麵上的那個已經被溪水漫過的彈坑。
    稍作盤旋,直升機便又飛向城市的方向。
    ……
    潔白的建築在黃昏下染得緋紅,典雅樸素所構成基調的建築群矗立在被雅努斯河環繞的歐若拉區中,象征聯合和平的聯合市天藍色旗幟迎著西方而來的海風,飄揚舞動。
    防暴盾成排佇立在ucpd警察總署大門外,防暴警察們麵無表情地看著堵在門前的記者,他們想方設法想要擠得更近,卻又十分巧妙地始終和防暴盾所構成的封鎖線保持著微妙的安全距離。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站在辦公室的窗旁,撥開百葉窗,看見那些嘰嘰喳喳聚集在警署門前的記者們,蹙眉咒罵道卻聽聞身後傳來門鎖扭動聲。
    一個警官走了進來,懷抱著滿滿一盒沉重的數據卡走了進來,那堆積如山的數據卡甚至擋住了他的視線,打開門李素卿便看見了辦公室外那已經電話叮鈴聲迭起,文員身影不斷的繁忙景象。
    “報告總署長,警方介入後受災區域已經停止擴散了,受災人數多達二十萬,比我們之前的預計要多了七萬。”進來的警官先是把那滿滿一盒的數據穩穩當當地放在了辦公桌上,再是用衣袖邊擦汗邊說道。
    “說多了,這一切還不是歸功於那些政客的辦事不利和磨磨唧唧。”這些數據都是按照的李素卿要求清點出來的“可疑數據”,是她鐵令要求要清理出來由她親自處理的數據,現在數據搬來了,李素卿也就迅速地投入了工作當中,十指飛速在鍵盤上敲擊起來,如若不是電腦的配置強大,剛剛接入的這些數據估計能直接讓處理器過熱。
    那警官看見自己的上司已經開始以身作則,開始了繁瑣辛苦的工作,一邊以輕快使人愉悅的聲音說道,一邊轉身就要走出辦公室“我們應該慶幸我們的市長雖然不是政治天才,但至少是個稱職的人民市長,至於陰險狡詐的區議員們,別管他們了,大權始終在我們的好市長和她的智囊團手裏。”。
    正當警官轉身剛走了幾步,李素卿便開口以一種無關緊要的閑聊語氣說道“聽說那些hct還是在印度區的體育場建立了軍事基地?”警官轉過身,看了眼明明正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敲擊鍵盤的李素卿,臉上的神情倒有些出乎意料的訝異了。
    那警官也不好一言不發就走,隻好接下話題,有些木訥遲鈍地說道“是啊,他們片刻不停地往那裏送坦克和裝甲車,武裝直升機停滿了他們自己改造的多層機庫,而且才三個小時他們就已經建立了完整體係的防禦設施。”。
    明明眼睛正在電腦屏幕上那一串串數據文字上掃描而過的李素卿,卻還是保持著氣定神閑的態勢,嘴角帶著一抹冷豔的淺笑,風趣地諷刺道“真不錯,戰爭結束才五年,他們就已經準備好再來一次世界大戰了。”。
    警官還是呆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最終還是找出了玻璃杯接了些水,靠在牆上,顯得自然些了便繼續說道“老實說我倒希望他們能再研發出類似核武器的危險武器,不然這世界永無寧日。”。
    “威懾性和平麽?”。
    “嘛,比起這個,總署長您覺得韓語區的難民安排到貧民窟真的是個好主意嗎?”。
    “又能安排他們去哪兒呢?韓語區的人雖然少,但也有三萬之眾。而且印度區的麻煩事已經讓整個警局忙翻天了,那些媒體記者又天天堵在警察總署門口,負責看住那些狗仔的scrt警官好幾次申請武力驅逐或者以妨礙治安罪拘捕他們。”。
    “這是他們的工作,撈不到什麽勁爆消息他們的獎金甚至工資都會打水漂。”。
    “但我真的想讓他們離開大門口,否則我連去外麵弄點想吃的都辦不到,但該死的如果我出去他們就會問個不停,如果真的對他們做什麽,那麽他們就該往我頭上戴帽子了,真是群禍亂根源。”。
    “您想吃什麽嗎?”。
    “嘛,其實就是一般的……”。
    “怎麽了嗎?總署長?”。
    “沒什麽,幫我弄些,就好了。”。
    “明白了。”。
    “嗯?這份文件。”李素卿突然止住了殘影般敲擊鍵盤的手指,微微低沉的眼眉,狹長的丹鳳眼注視著那緊湊排在一行的字句。
    “約翰·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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