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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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沒有可惡的鬧鈴聲作祟,秦曉田睡得十分香甜,睜開眼時天已大亮,她朝右邊望了一眼,發現床是空的。“人呢?”秦曉田心裏嘀咕,爬起床,四處找起人來。打開房門,看見穿著件深藍色短袖t恤的袁暮天正坐在走廊一頭的木椅上翻著本書,桌上擺著一杯清茶。她不由得一笑,袁暮天抬頭看見了她,朝她招了招手,秦曉田乖乖的走了過去。
“怎麽起這麽早?”秦曉田理了理亂蓬蓬的頭發。
“習慣了。怕吵到你就出來了,你去洗漱吧,打理好了再出來,不用著急。”袁暮天露出一抹的溫暖笑容,初升的陽光剛好有一縷灑在袁暮天的側臉上,光暈模糊了那張棱角分明臉的輪廓,秦曉田瞬間失神了。
“你在看什麽?”袁暮天看著站在對麵的秦曉田微張著嘴正盯著他看,低了下頭複又抬頭好笑道:“再張著嘴哈喇子要流出來了。”
秦曉田馬上回過神來趕緊合上兩瓣粉嫩的花瓣,喃喃說:“好看!”然後臉一紅轉身逃進房間。
今天要騎車環洱海,秦曉田換上輕便的粉色短袖t恤和淡灰色的七分褲,穿上休閑鞋,整理好背包,再次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發,這才滿意的出了房間。
“你還要帶什麽東西嗎?我帶了小背包,你的東西可以放在裏麵。”秦曉田走到袁暮天麵前,略略彎腰傾向她問。
袁暮天將眼神從翻了一半的書上落到秦曉田的臉上,不緊不慢的合上書說:“給我5分鍾。”說完衝她一笑。秦曉田轉頭目送他走進房間,偷偷在後麵笑了起來。心情很好,很開心,心內澄淨透明,就像這湛藍的天空一般。秦曉田趴在木質護欄上望著落落庭院和藍天白雲,歡快極了。
“拿來給我。”袁暮天老遠就看見微閉著眼咧開嘴的秦曉田,連他走近了都沒察覺。
秦曉田感到有人拍他的背包,轉過頭看見一張熟悉又帥氣的臉,嘴咧得更大了。袁暮天取下她身後的背包,將相機、墨鏡和錢包、手機放進背包,順手將背包背在自己背後。
“你背嗎?秦曉田不由得捂著嘴笑出聲來,指了指他身後背包上有兩隻耳朵的卡通圖案,嗬嗬。
袁暮天的頭扭到後麵低頭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這有什麽,反正最後這包還得落在我身上。”
“好,那走吧!”秦曉田挽起袁暮天的胳膊,一蹦一跳的下了樓。
兩人在客棧外的早點店吃了碗當地特色的耙肉餌絲,秦曉田很舒心的摸了摸脹大的肚子站了起來。
洱海的風景真好,水是那樣清澈,金色的陽光隨風飄蕩,發出閃閃金光,波光粼粼,映襯著巍峨的蒼山,連風吹過來都帶著絲絲幹燥的香甜。秦曉田站在鋪滿石子的岸邊,蹲下身子,用手鞠起一捧水,雖是夏天,可水是透心涼。秦曉田雙手捧起一手的水又灑出去,玩得不亦樂乎。
“敢向我開戰?”袁暮天眉毛一挑,眼睛一瞪,還沒等秦曉田反應過來就舀起水朝她潑去,秦曉田大笑著躲開,可奈何袁暮天身手太矯捷,秦曉田的衣服褲子還是濕了一片。
“喂!”秦曉田離袁暮天遠遠的站著指著他喊道:“你……欺負人,明明知道我力氣比你小,跑得比你慢,你還潑我,把我一身都弄濕了,我要是生病了看你怎麽辦!”
袁暮天一聽生病二字,趕忙小跑過來,盯著秦曉田身上看了一會,果然有幾個地方濕了,便訕訕的拿手摸摸幾處濕漉漉的地方,有些抱歉的說:“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太陽正好,曬一會身上就幹了。”秦曉田原隻是想休戰,既然袁暮天都覺得欺負自己不好意思了,就大人有大量的放他一馬吧。
兩人騎上租來的電動車沿著洱海邊的公路繼續向前,來到雙廊附近找了個靠海的小餐館,坐下曬太陽吹風。秦曉田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蕩著,望著眼前的一波又一波的水浪衝打岸邊,靠岸的地方長了一些高出水麵許多的水草和蘆葦,隨風颯颯作響。“要是每天都可以像這樣享受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唉喲!”秦曉田的腦袋被人用指關節敲了一下,她恨恨的摸了摸有點疼的地方。
“小丫頭,想得美啊!”袁暮天一手握著秋千繩子,一手穩住秦曉田的背脊,用力將秦曉田推高。落下來的瞬間,秦曉田的心陡然往下一沉,有瞬間的失重感,隨即開心的叫了起來。多久沒有蕩過這麽高的千秋了,這樣蕩秋千大概還是兒時吧,袁暮天一下一下用力推著,秦曉田享受著高空往下落的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也不能淹沒“啊——啊”的歡叫聲。
玩累了,秦曉田要求下來,有點喘息的問:“你要不要也試試?我來推你。”袁暮天點點頭,毫不客氣的坐上秋千。“來吧!”袁暮天大聲命令道。
“呀——”秦曉田使出吃奶的勁,將袁暮天高高拋起,但無論如何也推不到袁暮天推她的那麽高。不一會兒,秦曉田就手酸了,嚷嚷著讓袁暮天下來。
“我還沒玩過癮呢,就叫我下來。”袁暮天抗議,“我都沒怎麽蕩高啊!你都不用力推。”
“誰說我沒用力,我已經很用力的推了,誰叫你那麽重,推都推不動。”
袁暮天隻好無奈的下來,看著秦曉田捶著自己的手臂。
“好了,好了,來,休息一下。”袁暮天摟過秦曉田在懷裏,拍著她的背。
“餓了,吃飯。”秦曉田在他懷裏撒嬌。
“好,想吃什麽?這裏應該有蠻多不錯的東西。”袁暮天拉著秦曉田向餐廳裏麵走去。兩人中午點了一份木瓜魚,一個素菜、一個湯,吃得很是滋潤。
兩人在洱海邊吹吹海風,優哉遊哉的坐在藤椅上喝著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氣氛很自然。
“我們去蒼山吧!”望著高聳如雲的蒼山,秦曉田杵著下巴喃喃道。
“那我們出發吧!”說完袁暮天站起身拉著秦曉田就往外走。
“啊?”秦曉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著走了,拜托,她正犯困呢。
袁暮天騎著電動車一路狂奔,他們倆趕在4點前到了蒼山腳下,兩兩人坐著小纜車上去,半開放式的纜車,讓眼前景色一覽無餘。浩渺的洱海在半山上望著在陽光的照射下竟是灰蒙蒙的一片,腳下的數從鬱鬱蔥蔥的鬆林、大樹逐漸褪去成低矮的灌木叢,透過綠色的植被可見底層的山岩。
下了纜車兩人沿路繼續上山,雖是炎炎夏日,越往山上走越覺得身上有絲絲涼意。“這裏天氣好奇怪,在太陽下曬得要死,怎麽一到樹蔭下就覺得涼快得不行,這山上還冷著呢!”秦曉田抱著雙臂,相互搓著自己的兩隻手臂。
“冷嗎?”袁暮天關心的問。
秦曉田點點頭。袁暮天拉過秦曉田的兩隻手,給她捂了捂,道:“這就是所謂的垂直性氣候,高原地區特有的,不行的話我們就下山吧,下去還要好一會呢。”
“嗯,今天上來得晚了,一會天黑了,下山吧。”秦曉田有點擔心這山中變化莫測的天氣,明明是陽光萬丈,碧海晴空的,怎麽這山上的雲霧寒氣如此之重,讓她有點擔心這毫無準備的上來會不會有問題,於是同意趕緊下山。本來出來旅遊也沒必要把時間搞得那麽緊,非得要登個頂什麽的,旅行就是在乎過程,以及和誰在一起旅行,目的性不用那麽強,輕鬆愉快點不是更好。
兩人繞了一段從玉帶路邊走邊欣賞沿途風景,看看若隱若現的洱海,盡管腳疼,倒也很是愜意。到達古城三月街時,已經晚上快8點了,幸好西南地區天黑得晚,古城還沒有進入夜生活狀態。
第二天,兩人睡了個懶覺,接近中午才起床,悠悠的吃完午飯,便坐車前往麗江。山路彎彎,有時汽車一個急彎轉過去,秦曉田的心會猛地一緊,“感覺車屁股都露在半空中了。”她靠著袁暮天抑製不住內心的警醒,生怕這班車不小心墜崖而喪命。袁暮天卻安慰她讓她睡覺,她想著也是,與其睜開眼害怕,不如閉上眼睡覺,眼不見心不怕嘛。
麗江的大研古城和大理古城不一樣,窄窄的石板路,兩邊全是琳琅滿目的商店,店主大多都是外地人。秦曉田最喜歡穿城而過的這條溪流,水流清澈見底,可見綠油油的水草隨著水流擺動,伸手進去試試水溫,一股冰涼浸透近手指,甘冽無比。她牽著袁暮天不知疲倦的從東頭到西頭,從南到北,誓要踏遍古城的每一條小巷。不僅是大研古城,古樸的束河古鎮是她要去的,也是這三個古鎮中她最喜歡的一個。因為束河那時還沒進行商業開發,老舊的木頭房子和磚石房子裏住著的都是當地少數民族,偶爾還可看到院落的木質躺椅上擺著一張虎皮、牛皮之類的動物皮毛,一問當地人,居然說是真的。在幾十年前這裏土地貧瘠,但植被茂密,山林裏還會有豺狼虎豬等野生動物,那些風幹了的掛在柱子上的牛頭、羊頭、老鷹,讓秦曉田內心對大自然升起一份感慨。等到了玉龍雪山被凍得直叫喚卻也要堅持登山山頂拍照時,秦曉田真心敬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古城裏遠眺玉龍雪山山頂,山頂是是白色的,像是給山頂上了一層白白的石灰粉,上來後竟發現山頂不是白色的雪,而是堅硬無比的青白色冰川。
旅途總是會給人帶來驚喜、快樂,也會有疲累、意外和傷感,不過旅行就在於過程和體驗,途中遇到的人和事多年後也許你會記得,也許你早已遺忘。有些人會在旅途或人生中陪你走一段路,有的人淺淺一笑然後擦肩而過。秦曉田和袁暮天在徒步虎跳峽時就遇到了許多三三兩兩結伴同行的人,可最終陪著一起走到終點的是來自廣東的阿朗和他江西的女友。
寄存好行李,進入虎跳峽景區,不斷看到有來往的外國人,基本每次相遇他們都會非常
ice的跟你say:“hello”。看著陡峭的懸崖和懸崖下奔騰的金沙江,秦曉田心情既興奮又期待,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在國際線路上徒步。堅持走到納西雅閣客棧後,他們兩人吃過中午飯休息了一會,出發時正好遇到三名徒步的背包客,三人來自不同的國家,法國、意大利和瑞士。秦曉田上完廁所出來就看到袁暮天和三個身材高大的老外在聊天,好奇的走過去,聽了一會他們聊天,大概明白了,這兩男一女是背包客,他們要穿過虎跳峽再到香格裏拉,最後進藏,然後去到尼泊爾,再從尼泊爾回國,秦曉田再打量下他們滿滿當當的裝備,心生羨慕和欽佩。那個瑞士的女孩身材高挑健碩,雪白的皮膚顯然被這高原的紫外線灼傷了,泛著醬紅色。袁暮天見秦曉田在旁邊一直偷偷觀察他們,轉過身便向三位老外介紹秦曉田,秦曉田用英語簡單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一行5人便出發了。剛開始時大家還有說有笑,說說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點評下雲南的美景,可進入到28道彎以後,秦曉田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剛開始5個人還互相拉扯著,後來袁暮天怕帶慢了三個老外的速度,便讓袁暮天請他們先走。那3名老外連連問:“a
e?you?ok??do?you
eed?a
y?help?”“no,tha
k?you!?we?a
e?ok?,my?gi
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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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limbi
g?a?little?bit?slow,?i?have?to?go?with?he
.”袁暮天向三名老外解釋且致歉後,手腳並用往斜前方的岩石上攀,等他站穩,轉過身拉了秦曉田一把。秦曉田爬上一塊岩石,不好意思的朝前麵十多米處的三個帥哥美女喊道:“i’m?too?slow?to?keep?up.?go?ahead!?i?hope?a
see?you?agai
.”說完就見前麵的三人揚起雙手跟他們告別:“hold?o
a
d?come?o
!”,這呐喊般的鼓勵隨風飄蕩在山穀,給了秦曉田許多的感動和勇氣。
她和袁暮天就是在攀登28道彎時遇見的阿朗和香香兩人的,這兩人的速度也慢,所以他們在第19道彎時偶遇了在他們前麵的兩人。寒暄過後知道他們也要入住茶馬客棧,想著隻有最後幾道彎了,不如一起同行,也好有伴。一路上四人聊著為什麽會來這裏旅遊,來一趟又是多麽不容易等等。
“我們真是不容易,我們工作不在一個地方,香香在南昌,我在廣州,兩人要湊在一起請假很難,這次難得有機會能請假,想都沒想就從兩個地方飛來這邊了。”阿朗滿頭是汗,卻很健談,用特有的廣東普通話說著他和香香的故事。秦曉田聽得津津有味,邊聊天邊爬著山路會暫時讓人忘記身體上的勞累。秦曉田轉過臉問和她並肩的香香:“哇塞,你兩個的經曆這麽傳奇啊?”香香點了點頭,擦了擦額上的汗,小臉和秦曉田一樣通紅,這都是高原太陽公公的功勞。
“你們倆真是火車上認識的?”秦曉田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隻是剛好在同一節車廂而已,不過一天的時間,分隔兩地的人居然就看對了眼,然後互留了電話還有了後續進展,這跟看電視劇一樣。
香香大笑起來說:“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在火車上認識一個男的,還成了我的男朋友。”說完,眼睛斜了一眼阿朗。那拋過來甜蜜的眼神讓阿朗爽朗的笑了起來。
有說有笑的確讓時間過得比較快,下午4點多,他們四人到達了茶馬客棧。剛好四人之前都是訂的四人間,剛好可以住在一間房。簡單梳洗後,四人到餐廳點了些納西特色食物作為晚飯,慰勞自己辛苦了一天雙腳和冰冷的胃。飯菜很可口,也許是因為餓了,也許是這溫熱的食物溫暖了秦曉田的身心,驅趕了疲倦,她覺得美味至極,一連吃了兩碗飯。飯後四人在小小的院落中散步,等著夜幕降臨,看漫天星子。坐在這巨大的深藍色幕布下,抬頭望著嵌在幕布上亮閃閃的藍寶石,呼吸著山上清冷的空氣,秦曉田淌下了清鼻涕。
“我進去給你拿件外套。”袁暮天摸了摸秦曉田冰涼的手,起身要進屋裏去拿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阿朗也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外麵是有些冷,我進去看看有沒有熱飲可以給兩位美女喝喝。”說完,朝香香和秦曉田報以樂意照顧的一笑,跟著袁暮天一起進去了。
秦曉田搓著手,凝望著似乎觸手可及卻一眼看不到頭的蒼穹,緩緩問身邊抱著雙臂的香香:“看得出來阿朗對你很好呢,你們不想在同一個城市嗎?”
“我們認識的時候都還沒畢業呢,在火車上的時候他從廣州去南京找朋友,我也是從南昌去上海玩,剛好在一節車廂,很偶然的聊上天,我下車時他問我要了電話,本來有點猶豫,但也不知為什麽還是給了,沒想到他後來會聯係我的。”香香的眼神仿佛回到了那節普通車廂,回憶定格在坐在對麵的兩人自然攀談的情景,熟絡了以後,他們還和鄰座一起打雙扣。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隻見過一次的人,靠著電話的那點聲音和一封封信件讓我們走到了一起,可我們不被周圍的同學看好,不被家裏看好,我爸媽勸我分手呢。所有人都認為我們畢業就會分手,可現在我們工作一年多了,依然分隔兩地,仍然在一起。”香香的嘴角略過一絲笑容,有點甜有點苦。
“那之後你們打算怎麽辦?”秦曉田問香香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問自己,她沒想那麽遠。
“嗯……我們正在商量,等這次旅行回去,我準備辭職去廣州重新找工作。”香香頓了一下,接著道:“估計又得跟我爸媽他們吵上一陣了。”聲音裏有許多無奈。秦曉田點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人總需要跨出一步做選擇,如果我不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最終結果也不好,但我若去了廣州,說不定我們有一個好的未來,我想我爸媽他們最終會理解的,等以後可以接他們到廣州住。”秦曉田聽了又點點頭。
“兩位美女在聊什麽呢?”阿朗端著兩杯熱牛奶笑嘻嘻的站在兩人背後,他身後還跟著袁暮天。
“沒聊什麽。”秦曉田和香香兩人同時默契的搖搖頭,然後為彼此的默契相視一笑。
袁暮天為秦曉田披上外套,秦曉田接過阿朗手中的熱牛奶,道了聲謝謝,握著熱乎乎的杯子暖手。
寧靜歡愉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必須挑戰中虎跳,行程非常緊張,走過張老師客棧,天梯棧道和一線天,到達核桃園時已經下午五點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香香和阿朗將回到麗江城裏,然後去到下一個目的地版納,而秦曉田和袁暮天則租好了車返回寄存行李處取回行李後要前往香格裏拉。
依依不舍的分別後,坐在一路顛簸的麵包車裏,秦曉田壓抑著心中的焦躁,好聲沒好氣地吐槽:“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把滇藏公路叫把心髒都顛出來的路了。”剛一說完,整個人的身子就向上飛起,頭撞到了汽車頂。秦曉田大呼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揉著,袁暮天本來快睡著了,聽到“噹”的一聲敏銳的睜開了雙眼,好笑又心疼地樓過秦曉田。
“姑娘,坐穩了,扶著點把手。”前麵開車的司機好心提醒,車裏除了他倆還有另外兩個一起拚車去香格裏拉的人。
到達中甸縣城已是深夜。秦曉田又困又累,一路上又沒吃什麽東西,到了賓館後隨意買了兩碗方便麵打發完自己便沉沉睡去。
藏區的天藍得純淨又純粹,雲朵白得像未沾染人間濁氣的仙獸。盡管早晚的空氣吸入進喉嚨有點刺痛,盡管米飯是夾生的,秦曉田還是愛上了這飄著幡旗,累著石塊,到處是牛羊,遍野是土豆花和格桑花的土地。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土豆花,原來那麽美,紅色、黃色、白色,隨風搖曳,映襯在藍天白雲下,穿梭在牛羊間,徜徉在美不勝收的景色中,秦曉田陶醉得一塌糊塗。登上石階爬上鬆讚林寺,秦曉田有點喘不過氣,真不愧是高原,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輕微的高原反應,可這絲毫不妨礙她敞開心胸去愛這幹淨的藍天,軟綿綿的白雲,厚重的紅土地,寺內傳來唱誦藏文佛經和轉經筒呼啦啦的聲音,秦曉田頓覺心有了歸屬感。她牽著袁暮天的手,四手迎風打開,閉上雙眼,放下一切,耳清目明,身體的感官全部被調動起來,身上的毛細孔也張開了,體內的細胞在跳躍,感知也漸漸透明靈敏起來。秦曉田從未想到自己竟如此喜愛這梵音繚繞的聖殿,讓她卸下一切防備、緊張和不安,審視內心,歸於沉靜安寧。
在返回湘城的火車上,袁暮天突然好奇的問起秦曉田小時候有沒有什麽外號。秦曉田像抓到了個好玩的話題,一本正經的說:“我中學的時候開始戴眼鏡,那會班上戴眼鏡的同學不多,同學們本來喜歡叫戴眼鏡的四眼,但這外號太過普通,不知是誰說的我的田字是四個格子,叫秦四格好了,所以他們就叫我四格了。”說完,就聽到袁暮天在一旁皺著臉狂笑,還邊重複:“秦四格,秦四格。太有創意了!”秦曉田作勢要舉起礦泉水瓶砸袁暮天。
“別、別!”袁暮天用雙手擋住塑料瓶,一把奪走,然後突然停下笑聲道:“四格?我覺得還不如叫四格格呢,是不是啊?我的格格殿下?”
“格格你個頭啊!”秦曉田去搶袁暮天手中的塑料瓶,袁暮天靈活的站起身一閃,秦曉田撲了個空。氣得大叫:“袁暮天,你故意的,拿來還我!”接著又不甘心地問:“那你的外號是什麽?”
“我嘛?”袁暮天狡黠一下道:“沒有,哈哈哈哈!”
“哼,你這壞人,詐我,不理你了!”秦曉田停止了一切動作,背對袁暮天,不做聲。
“真生氣了?”袁暮天靠過來,就這一瞬間,秦曉田一轉身快準穩地一把搶過袁暮天左手拿著的塑料瓶,對準袁暮天的肚子給了兩下。袁暮天捂著肚子,彎著腰狠狠道:“好你個四格格,居然偷襲我。”
第一場兩人的旅行就這樣在四格格的外號中結束了。多年後,秦曉田回憶起來,嘴角仍會不自覺的扯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