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麅頭皮帽(第二更)(數據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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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大爺!”
    李小烽一進門就趕緊打招呼,本打算直抒來意,趕緊要了獵刀就走,以免打擾到人家小聚。
    結果沒想到卻被馬大爺給生拉硬拽的坐了進來。
    “婷婷啊,拿個搪瓷缸子過來!”
    馬大爺迷迷瞪瞪的朝旁邊穿粉連衣裙的年輕姑娘吩咐了一聲,而後就拉著李小烽的手,向旁邊那個麵膛黑紅,同樣也喝的頗有醉意的男人煞有介事的道:
    “建鋼啊,我給你介紹介紹。”
    “這是老李家小子。”
    “這可是我們禿頂子屯兒最能喝的,那家夥上次在我這兒給我哢哢一頓灌,都把我給幹斷片兒了!”
    “你們鄂倫春人是能喝酒,但你們可真不一定能喝的過他!”
    馬大爺大著舌頭接過那姑娘遞過來的搪瓷缸子,拿起桌上的北大倉就咣咣往裏頭倒酒。
    足足倒了快有一整缸子,把那瓶北大倉都給倒光了以後,馬大爺這才停下來,而後啪的一聲重重放到李小烽麵前。
    李小烽苦笑著接過,目光卻看向對麵那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心裏一動。
    “原來是鄂倫春那邊的。”
    李小烽暗暗沉吟。
    鄂倫春是遊獵部落,那裏可有不少好東西,像鹿笛,麅哨之類的,就得從鄂倫春人那裏才好搞。
    看馬大爺這熟稔的模樣,八成兩人也是沾親帶故的。
    “怪不得馬大爺能有那麽正宗的鄂倫春獵刀。”
    李小烽暗道。
    那叫建鋼的男人也是喝的有些上頭,聽到馬大爺的話,頓時就不服氣了,舉起搪瓷缸子就要和李小烽碰杯。
    李小烽自然也不含糊,搪瓷缸沿兒往下略微一低,當著那人的麵,直接就把那滿滿一缸子的白酒一飲而盡!
    對麵的男人看到這一幕,當場就懵了!
    他們鄂倫春人愛喝酒,算是酒量很大的了,他更是鄂倫春獵人裏最能喝的那幾個。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這麽喝啊!
    這可是五十三度的白酒!
    這麽大一茶缸子,直接一口悶,那人特麽還能站的起來?
    這也太虎了!
    瞧見李小烽喝完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夾菜吃,那人頓時就心悅誠服的朝李小烽比了個大拇指,當場甘拜下風。
    “豪氣!”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馬大爺會被喝斷片兒了。
    就這個喝法,別說馬大爺了,就是驢來了它也得躺下~
    李小烽放下搪瓷缸子,嘖吧嘖吧,淡然的擦了擦嘴。
    除了稍微有些辣喉嚨以外,沒什麽其他的感覺。
    喝暈是不可能的。
    上輩子在國際狩獵公園的時候他看過體檢報告,好像是自己肝裏麵什麽酶什麽的比一般人多很多,喝白酒的時候代謝會非常快,因此才酒量很大,千杯不醉。
    馬大爺在一旁得意的哈哈大笑。
    他經曆過的,別人也得經曆經曆才行,不能光讓他一個人被喝懵~
    那穿粉連衣裙的年輕姑娘,也是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對麵麵色淡然的李小烽。
    她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喝法兒的男人,跟大哥說的一樣,看著確實真豪氣,就跟書裏邊兒寫的大俠似的。
    一整搪瓷缸子白酒下肚,李小烽總算是有機會開口了,趕緊就跟馬大爺說明了來意。
    一聽說要剝麅子皮,馬大爺立馬就來了興致,指了指那黑臉膛男人道:“這不就是個剝皮子的好手嗎?”
    “一塊兒去唄,正好紅火紅火!”
    說到這裏,馬大爺的眼睛忽的一亮,又指向另一邊兒乖巧坐著的麻花辮姑娘,道:
    “這兒還有個會縫皮子的,讓建鋼和婷婷給你整個麅角帽!”
    “那可是好東西,戴著暖和,打獵的時候還能迷糊獵物呢!”
    “婷婷那學的可都是家裏傳下來的手藝,針腳縫的老好了!鄂倫春的老媳婦兒都比不上!”
    那黑臉膛男人對李小烽這種喝起酒來毫不含糊的人頗有好感,再加上倆人又年紀相仿,性格也差不多,當下就覺的很是對脾氣,馬大爺一開口,那黑臉膛男人立馬就應了下來,拍著大腿表示沒問題。
    李小烽聞言,也是心裏一喜。
    這過來借個獵刀,還給他遇上這種好事兒了?
    正兒八經的麅角帽可不多見,隻有鄂倫春那邊兒才有,也隻有鄂倫春人才能做好。
    他要是能得上一頂,那可真能美上好幾天!
    黑臉膛男人扶著馬大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從桌子上拿了一包黑色野果子,塞給李小烽。
    “這啥玩意兒?”
    李小烽打開布袋瞅了瞅,好奇的問道。
    “稠李子,我老妹兒專門從山裏麵黑林子裏摘回來的。”
    “熬粥的時候抓一把撒進去,又養身體又壯力氣,好吃得很!”
    “兄弟,這東西可不好搞,咱倆投緣兒我才舍得給你,要換別人兒,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那黑臉膛男人大著舌頭道。
    “這玩意兒甜不甜?”
    李小烽隨口問了一句。
    要是甜的話他就拿給英子吃,英子熬夜給他燉老雁湯,他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甜!”
    那黑臉膛男人一臉認真的道。
    李小烽聞言,試探著捏起一顆放進嘴裏,結果當場就把他給酸的口水直流。
    旁邊那穿粉連衣裙的姑娘頓時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忙倒了杯水遞給李小烽,笑道:
    “這東西得陪配著粥吃才行,生吃嘴裏會泛酸,熱粥一燙,才會有甜味兒!”
    “這樣啊!”
    李小烽尷尬的撓撓頭,嘿嘿一笑,喝口熱水緩緩後,就喊上還在院子忙活裏的大娘,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呼呼啦啦直奔他家院子而去。
    東北人兒就是這樣,隻要人品沒問題,一旦對了眼緣兒,那在酒桌上,立馬就能成為好兄弟!
    進了院門兒,卻發現家裏人都在圍著那吊起來的麅子看,指指點點的,一副新奇的模樣。
    要不是老媽陳秀娥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恐怕他們這夥人走到跟前兒,家裏都沒人能看到。
    見小兒子帶這麽多人過來,陳秀娥也是吃了一驚,不過立馬就笑嗬嗬的招呼眾人快進堂屋,又讓老大老二趕緊去把糕點端上來。
    李父李愛民和馬大爺還是很熟的,知道他愛喝酒,趕緊就從櫃頭裏拿出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喝的珍藏酒出來,要招待幾人。
    不過卻被馬大爺給拒絕了。
    幾人並未進屋,而是捅著袖口站在院子裏。
    “會剝麅子皮不?”
    馬大爺按了按太陽穴,定定神,而後把自己的鄂倫春獵刀遞給李小烽,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