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年保你不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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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靈。”這人音色柔美,像極了銀鈴。
    我確定聲音是從窗口飄進來的,可是吳小哥擋著我,我下不了床。受傷的那隻腳果然如吳小哥所言開始疼起來,我心急想要下床,可是力不從心。
    “丁靈,”那聲音似乎有話要對我說,可是她聲音太小了,我隻能聽見她叫我。這聲音究竟是誰……我開始在腦海中不斷地過人:不是海若,不是可可,不是懷瑤,不是池月。我就認識這麽幾個人啊……
    “想不起來了?”那聲音問。我絞盡腦汁,不是鶯鶯,不是蘇莠蓉,不是明月……不是彩胥,不是飛羽,不是銀歌……突然我腦中一道光劃過!這聲音……無極之陣!
    窗外一聲大笑:“哈哈哈哈!”巫的麵孔忽然出現在窗口!
    我大驚,猛地張開眼!是夢……
    噓了口氣,我在黑暗中聽著。夜依舊很靜,除了我的呼吸聲就是吳小哥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在我旁邊,恐懼感頓時下降了不少。茶桌上唯一燃著的那盞蠟燭不知什麽時候滅了,屋裏和屋外的顏色融為一體。
    陰冷的風從窗口吹進來,打到牆麵上轉了個彎,拂麵而過。受傷的腳有些疼,噩夢又讓我精神百倍。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巫的魂魄又回來,剛才的夢總讓我心有餘悸。那感覺過分的真實,雖然知道是夢,但還是會害怕。
    “做夢了?”吳小哥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還是疼醒的。”
    “沒……”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是厭煩他躺在我旁邊,而是蜷縮起來會讓我覺得更有安全感。
    他也跟著我側過身來,然後朝我這邊湊了湊。朦朧中,有溫暖的手環過我:“如此便不會夢魘,睡吧。”他說得輕巧,於我可不是那麽自然。畢竟黑燈瞎火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是一件極其別扭的事。
    出於禮貌,我輕輕推開他的胳膊:“我自己睡就好。”誰知他並沒考慮我的意思,收手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我想起駿的話,和男人相處要時時刻刻回憶駿的話,這是我多次吃虧的經驗。安全起見,我不再拒絕,以不變應萬變。空氣中又有香氣飄到我身旁,我喜歡這香氣中清苦的部分,因為謝詢也是這種味道。
    窗戶輕響,一陣大風呼啦啦吹過。風裏帶著說不出的氣息,這氣息很熟悉,感覺卻很危險。
    我心頭一緊,這回肯定不是夢!
    我想起身,吳小哥突然握住了我正要掐訣的手:“睡覺。”
    這個人……這個人說話辦事的風格比九天之上的紫微大帝還要霸道!星主好歹還會琢磨我在想什麽,這人怎麽就知道下命令呢?
    “外麵有動靜,我想去看看。”我低聲對他說,“萬一有危險呢……”
    他並不理睬,依舊保持原狀。
    又一陣風吹過,床外有樹枝晃動的聲音,風中隱約還夾雜著女人的輕笑。
    我實在按耐不住,掙紮著想要起身。
    “姑娘如果不想睡,大可開門自己出去。”他鬆開手不再約束我。
    我懶得跟他解釋,坐起身捏了劍訣握起長劍。黑暗中明亮的金色劍身照亮了我周圍一小圈範圍,我垂眼看他,等著他一臉驚訝的讚賞我可以憑空化劍。可是沒想到他一臉“看你怎麽擺忙”的神情,十分不耐煩。
    我剛想說話,窗戶突然動了一下。緊跟著一隻小手扒在窗口,漸漸露出一個小腦袋。是個小姑娘!
    “姐姐,外麵好冷啊,讓我進來坐坐可好?”小女孩稚嫩的臉龐寫滿乞求。
    我看向吳小哥,這裏是他的房間,收留任何人都得請示他:“行嗎?”我問。
    他瞪我一眼,抬起手指向那個小姑娘。我以為他會勾勾手指讓她進來,沒想到他手背一翻彈出一縷白光,白光朝著小女孩額頭襲去,幾乎是同時,那小姑娘化成一片灰霧逃走了。
    我瞠目結舌。印象中無常出手還要掐訣呢,這人怎麽隨便一彈就能彈出光來?難不成他比冥府的神還厲害……
    “人鬼不分就別費神掐訣了,躺下。”
    “哦。”我乖乖躺回床上,“她變得很像啊,一點鬼氣都沒有。”
    他又將我攬在懷裏:“沒有鬼氣的就是妖。”
    “哦。”其實我對妖這個東西更害怕,不管是之前遇到的老鼠還是蠍子甚至蝴蝶和狐狸,這些個妖給我帶來的陰影都不小。動不動就好幾百年好幾千年的修為,我這個二半吊子總是打不過。
    吳小哥似乎很快睡下了,我卻一直醒著。因為受傷的腳越發的疼。指甲、腳底板、側邊,各種疼的滋味都不太一樣。其他都能忍,唯有腳底板的疼越發鑽心。
    起初我忍著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後來真的睡不著了。豆大的汗從額頭往下流,不就是紮了根刺嗎,怎麽會這麽疼呢……我咬著嘴唇,動也不敢動。疼痛的感覺越發清晰嚴重,仿佛腳底被人用刀割開了似的。我小口地呼吸,變換著腳的位置。
    突然,身後的吳小哥起身問:“開始疼了?”
    我嗯了一聲,他翻身下床。很快,燈光亮起來。他拿著一盞燈和一個針包蹲在床邊:“帶你回來的時候你腳底傷口很多,清理過程中發現有殘留的荊棘刺,因為紮得太深所以我隻能開刀給你取。”他邊說邊把一根根針紮在我腳腕上,“這藥唯一的不好就是疼起來要命,不過這些傷最晚隔天一早就能痊愈。”
    “這麽快嗎?”我捂著臉,“要一直這麽疼嗎……”
    他歎了口氣:“是。”顯然他也知道這對我不是個好消息,“不疼就是痊愈了。”說完他抬起頭迎上我的目光,“你的肩傷要疼半個月,半個月後還需要用藥調整肌肉、骨骼和其他部分的融合,痊愈大概需要兩個月。而且……會更疼。”
    “就不能不用這個藥嘛……”
    “可以。”他起身收好針包,“你在這裏住兩年,我也能保你不留疤。”
    兩年……嗬嗬,那我寧願疼點,好賴可以早點回家。看著自己被紮成刺蝟的腳,我鬱悶大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