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也就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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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前就好奇吳商有多少衣服,雷媛這一拉櫃門我才發現,這一整個櫃子裏也沒什麽衣服,多是書籍和一些木盒子、各種質地的罐子,整齊地排列著。
    我知道住在這裏一定逃不開未婚妻們的追責:“嗯。”我也希望這屋子裏有兩張床,最好這屋子是裏外間,我們晚上睡覺誰也看不見誰,你這未婚夫又是點迷香又是摟摟抱抱,已經完全超出大夫的行為準則了。
    “他和你躺在一起嗎?”雷媛把書扔在桌上,然後又到牆邊條形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寶。
    “我不知道,睡前他還在忙,醒後他又去忙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睡哪裏。”我提心吊膽地說著謊話,又想著說謊會在死後被拔掉舌頭的傳說。以前我都不信,可自從認識了無常,我什麽都信……
    雷媛似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她高傲地把書本紙筆擺好,開始教我畫符。她倒是個挺負責的“師父”:“你要先學會畫符頭,符膽。”她指著書上各種形狀的小黑點,“這是三清道祖,這是三台星君,這是風火雷三將軍……你都要背下來,我半個時辰以後要在紙上考你畫法。”她向後翻了一頁繼續說道,“除了上述幾種符頭外,還有很多符以敕令為符頭。在道教中敕令有兩種常見解釋,分別指三清天尊下達的法旨聖諭和道教符籙法篆書寫的命令。你看,這是常見的六種,你今晚之前都要學會,而且筆順不能錯。”
    以前池月教我畫符的時候我都是依葫蘆畫瓢,雖然知道怎麽畫,但是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那會兒八爺也覺得我不成器,畫出來的符筆順總是錯的,所以成功率很低。不過在禹州那會兒我練了很久毛筆字,還專門練過畫符的筆法,所以現在上手很快。雷媛看了一會兒:“吳商哥哥教過你?”她問。
    “沒有,以前有朋友教過,但是我學的不好。”我趴在紙上認真的勾畫。
    雷媛將一把尺子立在我額頭和桌麵之間:“確實不是他教的,他要是看見你這樣畫符,一定會用尺子抽你。”
    “用尺子抽!?”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可是女生!”
    雷媛伸出雙手,她兩隻手手心紅紅的有些腫:“早上我和千香碰了他陣角的紅線,他打了我們每人十下。”
    我放下筆捧起她那雙柔若無骨的玉手:“塗點藥吧,都腫了。”
    她甩開我的手:“從小被他打,早就習慣了。沒事,井水鎮一下過午就下去了。你快畫,他說他回來你要是沒學會不但要打你還要打我。”
    “哈!”我拿起那支細細的狼毫筆,“給他一百個膽,他打一個試試。”我可不是寨子裏受古典教育長大的女子,從小我就知道男女平等,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再者,上學的時候教委有明文規定,禁止教師體罰學生。就算我學的不好做得不對,他也休想對我動手!
    畫了一會兒,我自己覺得符頭我畫得有那麽一些韻味了,就開始畫敕令頭和符膽。符膽是一張符令的靈魂,是符的主宰,一張符能否充分發揮效驗,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是否有符膽鎮守其中。?原來在禹州的時候八爺天天這樣告訴我,很明顯他那時候覺得我的符膽畫得太隨意了。
    其實畫符這個事挺難的,你寫得太規範正兒八經的正楷字樣反而不好。偏要有一些行草的感覺,才能算是勉強合格。而練習這個事兒也很奇妙,通常你鋪墊了很久終於找到感覺的時候,靈感與尿俱來。“我去方便一下。”放下筆我走出門去。
    推開門,醒來時還有的陽光不知藏到了哪裏,現在天竟然有些陰了。眼下山中霧氣很大,站在門口我有一種置身仙境的感覺,雲在我身邊飄,伸手去抓,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極細小的水珠,冰冰涼涼的。下台階的時候我很小心,因為腳上的傷雖然好了但是還是會隱隱作痛。今日往對麵看什麽也看不見,那座山連同山腳下那條寬闊的河都被雲霧擋住了。不過我總覺得霧氣中有什麽東西翻滾,往遠方看去似乎雲霧中有一層說不出顏色的光暈。不過也看不了多遠,大概是陽光在雲層後努力想跳出來吧。
    從廁所出來,眼前是一條幽深的小路,空氣中不知是雲還是霧隨著微風飄過,給這條小路增加了一絲神秘。如果吳商沒給雷媛留作業讓她看著我學畫符,我一定會在寨子裏到處跑。醒來之後我還沒見過路上的行人呢,不知這裏會不會有小商鋪售賣紀念品,那樣的話我走的時候可以帶回家一些。
    回到房間,雷媛正在畫符,見我進來她讓開了椅子。
    “你和吳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我問她。
    她挑起眉:“商哥哥大我十歲,是看著我長大的。”
    也對,吳商雖然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但他已經三十歲了。不過眼前這個雷媛,雖然看上去也和我差不多大但竟然那麽小。兩個人相差十歲啊!
    “我聽千香說昨日是他到你家納采的日子,”聽我這樣說,雷媛點點頭。“將來你和你姐姐都會嫁給他嗎?”我這個問題問得不太禮貌,但一夫多妻的婚嫁習俗我真的是頭一回遇到,而且是這樣莊重的六禮儀禮,所以難免好奇。
    “親(qing)娘如果應允,我們都是要嫁過來的。如果不允,商哥哥就得在我和大姐姐裏選一個。”雷媛說到此有些得意,“我姐如果不願意,那就是我嫁過來。”
    聽她這話,似乎雷家大姑娘不想嫁的樣子。但還沒等我發問,雷媛很快又說出了一句讓我顛倒三觀的事:“不過多半最後我倆都得嫁過來。商哥哥的身份,得是嫡長女才行,大姐姐即便不願意,婚事是長老們定奪,我們做晚輩的也隻能遵長輩命。不過姐姐就算嫁過來也不會和商哥哥同房,所以我爹才會想著讓我陪嫁,大姐姐主外,我守好妻子的本分就好。”言外之意就是姐姐是個擺設,忙外事,她隻負責伺候男人和生孩子……我的天啊……吳商,你這是多大的豔福!
    “你們這兒守墓的人……地位這麽高嗎?”我疑惑不解,“要娶名門望族的嫡長女,還可以有妾室。”
    “守墓的?”雷媛滿臉疑惑,“什麽守墓的,你說商哥哥是守墓的?”
    “不……不是嗎……”我覺得她臉色不太友善,“白大夫……昨晚天說的……說他是……守墓的。”對呀,白宣翊說得理直氣壯,即使吳商當時出去了,以白宣翊當時說話的音量他也一定聽得見,而且他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我又確實是在墓室裏遇到他的呀。難不成他才是這裏的真大夫,白宣翊是個冒牌的?也說得通,怪不得每次他都不讓白宣翊給我診脈。
    “白二哥的話能信嗎!”雷媛看樣子氣得不輕,“守墓的……也就他敢這樣說!”她瞧著我,“也就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