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睡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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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商。”我叫他。
    “聽見了。”他醒了,可能是我挪他胳膊的時候他醒過來的。這家夥醒著和睡著沒什麽區別,聲音都那麽均勻。“劍訣收了。”
    “哦。”我鬆了手指。這家夥大概覺得我也不是什麽高水平道門中人,也對。我除了會捏個劍訣和枷鬼訣,其他都記不得了。那會兒無常還教過我兩個,池月也教過我幾個,後來我都覺得沒有劍訣好用,所以遇到事情都掐劍訣來防禦。
    “受傷的時候少用劍訣,消耗氣力。”他低聲說,“必要時候先用枷鬼訣和神虎提魂訣,丁甲訣也可以。”他頓了頓,“紫微訣會嗎?”
    “我隻記得劍訣和枷鬼訣,其他忘記了。”
    他的手忽然搭到我身上,然後向內一收,我被他箍在懷裏:“明日開始學指訣,別指望千香保護,她八字弱。”他在我耳邊說話的感覺和謝詢有些像,再加上聲音相似,我虛虛幻幻地會有種偎在無常懷裏的錯覺。不過,無常是冷的,吳商有溫度。
    我是清醒的,微微動了動沒受傷的肩膀,意思是希望他能放開我。然而他竟又緊了緊手臂,如此一來我便呼吸都覺得費力了。他握起我的手,掰著我的手指掐了一個指法:“這是神虎提魂訣。掐一個我看看。”說完他拆開我的手。
    我回憶了一下,由於以前用過,所以這算是複習,很快就掐起來,掐好以後舉給他。
    他握了一下:“可以。”然後拆開我的手,手把手地又掐了一個指訣,“丁甲訣,再試試。”
    我看池月掐過這個訣,可是我屬於手殘黨,無名指不好回彎,鼓搗了半天伸給他檢查。他歎了口氣,又換了一個教我:“紫微訣,試試。”
    我費勁八五地把手指頭纏在一起遞給他,吳商摸了摸:“嗯,這個指訣也叫‘伏邪印’,遇到難對付的鬼怪可以用。”
    我點了點頭,在他的要求下變換著掐訣,不過我手小指短,需要兩隻手配合。
    “要練到變換自如,否則沒飯吃。”他像個黑臉閻王,嚴厲、古板、隻看結果。
    玩了會兒手指,我突然發現自己還被他裹在懷裏。
    我推開他箍著我的手:“我自己練,你休息吧。”誰知他又把我摟回懷裏。
    “大半夜的你這什麽意思。”我很警惕,“吳小哥,你我……”
    “詢。”他突然打斷了我的話,“是誰。”
    我估計我做夢的時候肯定又亂喊了詢的名字:“問就問,你別摟著我。”
    “舒服。”他理所當然地說,仿佛我是他的私有財產,他願意怎樣對我就怎樣對我,“也喜歡。”
    “我不喜歡。”我試著掙紮了一下,他並沒有妥協或放手的意思,“別這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這樣占別人便宜,哪裏算正人君子。”
    “搭著舒服。”他把剛才的話說得詳細了一些,“賭即盜,淫即殺。不用你提醒,你也別往歪處想。”
    他說得義正嚴辭,可夜裏不睡對於青年男性來說確實是一件容易犯錯誤的事,我的長相跟池月沒法比,幸好躺在這兒的不是池月,不然肯定比我還慘。吳商跟我躺在一起隻淡定了一個晚上,這是第二個晚上……我至少還要在這個寨子裏呆幾十個晚上……我的媽呀,我希望我奶奶或者我爸可以把我媽快遞過來,這樣我會安全一些。
    池月……也不知搖光帶她去哪裏了。我還是會擔心她,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別人吐血,如果不是內髒受損,正常人是不會吐血的。搖光也算是半個大夫,他一定能治好她的對吧。想到此我深深地歎了口氣,住在這裏我收不到任何消息,天上的、地下的、人間的,都沒有。我就像住在隔離保護區一樣,這真的讓人很容易焦慮。
    冷風吹過,我很疑惑,湘黔一帶向來悶熱,為何會有如此寒涼的風。吳小哥說我有些發燒,覺得冷很正常,他把薄薄的被子往我身上蓋了蓋,我淺淺地睡了。詢離開我兩日,這兩日的夢裏都是他,雖然他不說話,卻從未鬆開擁著我的手,夢裏我會往那個冰冷卻不失溫暖的懷裏躲,由於睡得並不踏實,我也會有意提醒自己床上還有吳小哥,不要夢境和現實弄混了。窗外嬰兒的啼哭聲時隱時現,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放在我耳畔,那哭聲才消失。我猜那是吳商的手,他不是輕薄我,大約隻是為了擋住那鬧心的哭聲。
    往後再沒有夢,我睡得很沉。
    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間我想起吳商抱著我這件事,他可是個馬上就要結婚的男人,我怎麽在他懷裏睡著了……
    “嗖”地坐起身,天已大亮。屋裏沒有人,桌上擺著早餐。窗戶已然大開,鳥鳴蟲唱不絕於耳。看陽光的位置,早已超過了“早晨”的範疇。
    “你醒啦?”一個甜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門口,倩影。說話的是個眼角帶笑的漂亮姑娘。這姑娘我見過,是雷家人,她長得很明豔,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蜜意地看著我,那雙紅唇潤澤飽滿,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今日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的衣裳,襯得她的臉很白淨,很好看:“商哥哥說等你醒了催你吃飯,吃過飯吃藥,吃完藥讓我看著你學畫符。”
    “姑娘好。”我猜她是雷媛,因為嫡出的女孩不會這樣柔媚,可嫡庶之別永遠不能跨越,對於庶出,最大的尊重莫過於在她們麵前淡化嫡庶。
    她眼裏閃過一抹喜悅,但很快消失了:“叫我二姑娘,免得有心人誤會了。”說話間她走到我床邊扶我起來,“商哥哥說你的腳好了,可以自己洗漱,小心肩膀的傷。”她說得是關心的話語,可我聽著卻多了些醋味。
    我知趣地點點頭。洗漱這種事我也不願意麻煩別人,尤其不願意麻煩大戶人家的小姐。即便是庶出,想必這張臉在家也搶盡了風頭。她雖不是趾高氣揚,卻也沒有低眉順眼,我看還是少惹為妙。
    洗完臉吃了飯,這位二姑娘拿出一隻竹哨,她吹了一段參差不齊的長短音,不一會兒一個身形看上去比千香還要小的女孩低頭走進來,見到雷媛先蹲身行禮:“二姑娘好。”又對著我行禮:“尊客好。”緊接著麻利地收好餐具,端著托盤出門去了,全程我都沒看見她的臉,因為她的臉垂得太低了。
    “看她做什麽,一個下人而已。”雷嬋走到吳商的衣櫃前打開櫃門,拉開抽屜,十足女主人的模樣。
    “你睡他床?”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書,轉過頭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