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吳商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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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這種自戀的認知,我頗有些無言以對,隻好垂下臉玩衣角。良久,我對天起誓:“以後吳商的業障都由丁靈還。”
他聞言急了,抓著我的手惡狠狠地瞪我。我朝他擺了擺腦袋,他很急很氣,又不能把我怎麽樣。
我見他渾身發抖,知道他又在生氣了,趕忙勸說:“你擔心的話以後不那麽幹不就好了。”誰知他忽然拉著我往前走,順著腰路走向盡頭的那間房。
人說山南水北為陽,吳商帶我去的這間房建在南北交界處,風景不錯,但我覺得風水並不好。房間似乎每日都有人打掃,一塵不染十分幹淨。他拉著我走上樓,推門就把我扔進屋裏。我還沒站穩便聽見們“哐當”一聲被他甩上了。
我想說大怒氣逆傷肝,結果他一進門就解開自己的衣裳,我見這架勢不對就趕緊往屋外走。他扛起我走到床邊,把我丟到床上順勢俯下身來。
“吳商!”我撐起身反被他推倒。
這人腦回路是怎麽勾連的我實在不清楚,幾番掙紮他失了耐心,拽開綁床幃幔的繩子將我雙手捆在床頭。
“吳商你幹嘛!”我用腳踹他,被他抓住腳腕子扔向一邊。“吳商!”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他忽然就頓住了。是那種有人從背後刺了他一劍的模樣。不過他身上沒有劍,屋裏也沒有別人。
吳商捂住胸口一歪身子,把臉伸向床外,接著“哇”地口吐鮮血,猝不及防。
躺在床上的我看傻了眼,這輩子也沒親眼見過別人吐血啊!
“吳商!”我驚呼一聲想起身,可是他把我捆得太結實,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頸部開始變了顏色,“吳商!吳商你中毒了!”
他血管的顏色忽然就變得清晰殷紅,接著由紅轉紫,順著頸部一直向下延伸,很快他的手臂、胸口處都市被這些顏色的血管覆蓋了。我大腦嗡嗡作響,他這是中毒的模樣,可整個凜江除了他媽,還有誰有能力對他下毒……我用力掙脫,太可怕了,萬一他毒發身亡,多少人都會覺得我就是害死他的元凶啊。
“吳商……”
“別怕。”他伏在床邊,“這東西要不了命。”他說著從腰間拿出鬼師刀來。
我以為他要給我割斷繩子,沒想到他竟把刀尖指向了自己。我大驚:“你幹什麽?”我下意識地用腳挑開他的手,刀掉在床上,吳商極不耐煩地看著我。“我不想讓你死。”我跟他解釋,“也不想看你傷害自己。”
他閉上眼努力平複身體的變化,樣子看上去十分痛苦:“今日十五,我沒回家。”他說,“解藥在我媽手裏。”他說著便朝我移過來,“初時如蟻噬蟲咬,繼而如烈火焚身……”他咬牙喘息著躺在我身邊,“最後如百手拂骨……”
我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令人思緒混亂心緒不寧。
“放心,我死不了……”他極端痛苦的模樣讓人根本無法相信他說的話,我著急,可我根本幫不上忙。我原以為他朔望之日回家是探親,可現在看他是回家按時吃解藥!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給兒子下這麽殘忍可怕又血腥的蠱!
吳商閉上眼,他捂著胸口低聲呻吟著,喘息也變得困難起來。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把我解開,我給你倒口水喝。”
吳商輕笑一聲:“解開?”他已經痛苦地蜷起身體,眼看著又要吐血的模樣。
“我不走,我陪你。”我心裏著急,也不知到底該做些什麽。
一陣濃鬱的清苦藥香從他的方向飄向我,隻有清苦的味道。我以為接下來還會有甘冽的檀香味,但是沒有,隻有沉香混著藥草的味道……我起先掙紮著想把那繩子掙斷,但我想得太簡單了。很快我就沒了力氣,癱在床上喘著氣。
吳商緩緩地、艱難地轉向我,他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模樣:“丁靈……”他叫了一聲,虛弱無力地伏在我身上,“我其實……”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俯下身來用溫熱的唇瓣碰了碰我受傷的肩。我想掙紮,但最終隻是挺了挺。這動作和我預期的效果簡直天差地別,吳商應我的動作,勾起唇角。
我隻覺得周身的無力,困倦再次充斥大腦。
他的手很燙,爬進我衣裳的時候我繃緊了神經:“吳商……”我的每一個反應都不是我大腦中的想法,我本想逃開床麵,本想把他罵得清醒一些,可是我沒想到做出來竟然全都變味兒了。
“沉香混著美人醉,檀香和著盼君歸……”吳商綿軟的聲音響在我耳畔,接著檀香奶甜的味道如碰翻了香粉瓶,鋪天蓋地地朝我襲來……瞬間困倦侵襲,我閉上眼聽見吳商似有似無地說道:“若回家,還不如要你來得及時。”他還說了別的,可我實在聽不清。這毒太陰狠,我隻覺得身上重極了,困倦到抬不起眼皮。
夢很靜,直到那冰涼的手指帶著千萬年的陰寒將我凍醒。我才感覺到是他來了:“謝詢……”這氣息於我而言再熟悉不過。
“他把你捆了個結實?”他吻上我的唇。
灼熱,難耐。幾日不見,我很想他,想抱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捆在床頭。“詢……”我張開眼,看到那熟悉的麵容,心裏踏實許多。他很放肆,是迫不及待,也是貪圖享樂。
“丁靈。”他咬著我的耳垂,“別想逃。”我被他幾日不見的思念吞噬,分不清日月,掙不開繩索。
他閉著眼,額頭貼著我的額頭,把我們埋在他的長發裏。“詢,”我推他的肩膀,“你好重!”
“覺得我重了?”他很欣喜,“還覺得什麽?”
我感覺了一下:“冰,還有……香。”
“快了。”他單手撐頭臥在我身邊,“就快成了。”他滿目欣賞,看我如同看著自己的作品,“等我把你這份作業交了,我就要向你請長假,去休養生息。”
“你又要走了?”我抓著他雪白的衣裳,“我想你怎麽辦?”
“盡管想,我都知道。”他直起身來,“謝詢是轉世為人時的名字,是他們叫的,不是你。”他抬起我的下巴,“我會好好想一個隻給你的名字,別人誰也不知道。”
“叫慣了‘詢’,改不了口的。”
他輕笑中化風而去,屋裏徒留我躺在床上。
不是做夢,我起身穿好衣服,心裏埋怨他去得太快。屋裏空蕩蕩的,吳商不知去了哪兒。天色將晚,我又聽見遠方的歌聲,還是那個空靈的聲音,還是那首《山鬼》。
我環視整個房間,發現我醒來前一定有人為吳商打掃過屋子,因為床邊和地板明顯有被擦過的痕跡,而且他吐的血跡不見了。我特別觀察了自己的肩膀,雖然看不見,但好像也被人擦過,因為肩上除了傷口的結痂什麽都沒有。正疑惑,門被推開了。開門的人我認識,是雷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