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終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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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雷聲滾滾,大雨滂沱而至。吳商皺起眉聽著窗外的雨聲,他忽然起身:“洗好自己上樓,晚上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要開門。給你的東西貼身帶著。”
    “我不要一個人睡。”我躲在水池裏看著他,“我害怕。”
    他斜眼看著我,思索片刻又坐回池裏。
    “雷嬋有事想跟我說。”我試探著問,“我到底應不應該知道她和小白的事?”
    吳商閉著眼坐在我對麵,他不說話,因呼吸粗重而起伏的身體告訴我他生氣了。
    我低頭默默地泡在水中,轉過身不再看他。我怕他睜開眼那一瞬把我嚇得打哆嗦,到時候他還不知又要怎樣生氣。
    歎息聲響在我頭頂,接著他輕輕環住我:“你自己的事整理好了沒?”他說,“為何剛才不讓我出去,為何不想一個人睡,為何我對你百般親近你從不拒絕,為何那般仇視和恐懼媛兒,為何聽見別人要在長老們那裏嚼舌根說我的不是你就會著急……丁靈,你該想想自己的事。”
    我不說話,盯著飄在水麵上的花瓣:“我……不知道。”我轉過臉來:“我恐懼雷媛是因為她給我下蠱,我害怕。我沒有仇視她!你不用替她說話,昨日你那樣對她說,你明明在意她的不是嗎?你幹嘛又那樣講傷害她呢?你若真的心裏沒有她,又為什麽現在這樣問我?”
    吳商閉上眼點頭如搗蒜:“你說什麽就什麽。”他鬆開手了環著我的手:“自己洗,我幫你看著傷口。”
    “我本來就是要自己洗,是你不請自來非要下來!”我側過臉,見他悠哉地坐在水裏,一會兒捧起一掌水,一會兒吹一下花瓣。“娘炮!”我低聲暗罵,“無恥!”
    他起先沒理我,好久以後才開口:“小白一會兒也過來洗澡。”
    我聞聲立刻站起身,他卻在我還沒完全出水時不緊不慢地說:“騙你的。”
    我撩了他一臉水:“下流!”他也不惱,隻是抹去臉上的水,全程姨母笑。
    溫泉水很暖,我問他會不會含有“硫”,他笑著搖頭:“我怎麽知道,人的事還處理不完,哪有閑心管水裏麵有什麽礦物。”
    “我也沒見你處理人的事啊!”我指指後背,“傷口好了嗎?”
    他側頭看了看:“明天應該就沒事了,你那傷口不深,如果不是非要和那兩個老年人比試,今天就能好。”
    “不會留疤?”我問。
    “不會。”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雷嬋找你?”
    “是。”我不高興,“你胡說八道惹的債,憑什麽我要背鍋。”
    “說人話。”
    “就是你拒了婚,倒黴的是我。雷媛指不定多恨我。”我想來覺得生氣,又把水撥到他臉上,“壞人。”
    吳商捏訣念咒,金光將他罩住擋下我潑出去的水:“再潑我小心我叫董刈來。”
    “你讓他來呀!他寧肯瞎了也不敢看我。”我正得意,吳商聯忽然就沉下臉來。我左思右想剛才的話,覺得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至少董刈不可能真因為我一句話而瞎。
    吳商低沉的情緒持續了很久,期間我們彼此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他一直用金光咒罩著自己,我覺得他不像是怕我撩水攻擊他,倒像是為了不讓怒火波及到我而禁錮了自己。
    我始終躲在角落窺伺著,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摸著從牆壁上留下來的溫泉水。餘光有意無意地看他到底緩和些沒有。直到他朝我伸出手說了句:“過來。”我才挪到他跟前。
    吳商讓我背對著他坐直身體,接著用毛巾擦幹我的後背,將藥膏小心塗在我身上,“雷嬋的事你自己拿捏,她對小白用情至深,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別讓她覺得你和小白過於親近,也別讓她覺得婚事沒有轉機。”
    “本來就沒有轉機呀,她說你們婚事是長老們定的,隻有長老們說改才能改。為這事兒,她二姨娘還到長老們的會議室去鬧。”我說到這裏吳商的手停下來。
    “雷家二夫人去法壇了?”吳商忽然抓住我肩膀。
    我左肩被他捏得有些疼,縮起身子感歎道:“疼。”
    他鬆開手便順勢將我攬進懷中:“雷媛的母親是我母親的師妹,她手上有一隻蠱,是師門秘傳的攝魂蠱,吸食人的靈魂,直至將宿主生魂啃食一空才會斃命。解攝魂蠱唯有一死,否則蠱毒發作,必會生不如死。”他話裏有擔憂,更多的是忌憚。吳商將下巴放在我肩上,“我父親知道這蠱無解,便將它鎮鎖在法壇之下,以此作為雷媛母親與她父親成婚、允許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入雷家族譜的條件。”
    “你擔心她去鬧法壇是假,去偷蠱是真?”
    吳商微微點點頭:“別的蠱,都有解,唯獨這一個。”他思考中收緊手臂,“你要千萬小心雷媛,在她麵前最好不動嘴,也不要動手。”吳商歎了口氣,“我得去法壇看看。”他說完便起身往池水外麵走。
    “我不要一個人在這兒。”我朝他申訴道。因為這房間對我而言太過陌生,這樣的環境,我不想一個人麵對。
    “這裏除了你我沒人進得來。雷嬋聽不見你叫她,是因為她兜裏有個咒符,算是得了我的許可能進來一次。出了結界,除非修而為仙,不然恍如置身兩個世界。”吳商走回我跟前蹲下身,“別怕。除了我,誰也進不來。”
    “詢進來了。”
    “他也是我放進來的。”他用唇瓣碰了碰我的額頭,“等我回來。”
    “你不回來我要睡嗎?”
    “不要。”他拿了浴巾裹在身上,“你終是要被我睡的。”他丟下這句話,闖進門外瓢潑的大雨中。
    終是要被他睡的……吳商這個人,在我麵前說話從來都沒有研究過“顏麵”一詞。看他平日裏正兒八經的一個人,跟別人說話能眨眼就不出聲,到了我這兒能動手就不動口,動口一定先動手:“登徒子!”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穿好衣服走上樓梯。外麵一直在下雨,我住在江邊,能聽到河水湍急的奔流聲。夜色籠罩,山裏什麽也看不見,不知吳商在這漆黑的夜晚如何前行。水車轉得很快,帶動流水的聲音和雨聲、河流聲混在一起,讓人聽了心裏發慌。我收回眺望的眼光,推開房門的一瞬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吳商跟我說除了我們兩個,沒人進得來,但此刻茶桌前,明明坐著一位金燦燦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