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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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妝台前,盛淵坐在旁側。彩胥、茗貞、惜君、巧慧四個大宮女圍著我,看著巧慧手中的七支鳳簪,我咽了咽口水:“隻戴兩支行嘛?”
他斜倚在扶手上看著自己的指尖,聽我這樣問挑起眉來:“行啊,明日為夫就遭人笑柄。”
我抬腿踢他:“好好坐著。”
他湊上前來:“愛妃好香啊!”
關於稱呼,他從來不叫我小仙後什麽的,外人麵前他喚我一聲“卿”,“卿怎麽看。”“卿意下如何。”“卿可是累了?”關起門來沒有一句正經的,“愛妃”、“美人”、“淳夕他娘”……不明白他一個做天下之主的,那麽嚴肅的一個人,怎麽關起門來比誰都調皮。
“我頭一共就這麽大,怎麽頂那麽多支釵嘛。”我搖晃著腦袋,“可不可以訂做一套假的,輕一些,還不怕丟。”
“神以法眼觀天下,你竟想著在頭頂弄虛作假。為夫掌管三界賞罰,如此冥頑不靈,來讓為夫親一個。”
“你當著這麽多大姑娘,你不害臊!”我瞪他一眼轉身背對著他,“彩胥,一會兒咱們給他頭上戴個樹杈子!”
彩胥輕笑:“奴可不敢,星主的頭,還是小娘娘親自動手吧。”
我頂著沉重的發飾給盛淵篦頭發的時候玖棲進來了,他還是那麽好看。
“星主萬福,小娘娘萬福。”他比我的盛淵更像神仙。“小娘娘手裏有利器?”他問。
“嗯。”我垂眼看著手裏的玉簪,“我在給君上戴冠。”
“小娘娘未嫁進宮裏的時候總愛在星主睡著了以後把發簪藏在枕頭下麵。”玖棲提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沒錯,我怕他被紮到,每日都把他的發簪藏在枕頭下麵。“星主不讓微臣靠近您的床鋪,我那時日日要選新的發冠,到後來實在無可用。求著星主快把那些簪子拿出來。”
盛淵握住我的手:“小螞蟻,你藏我的發簪好過冬。”
我撅起嘴:“他那會兒還怕我用簪子紮你呢!看我的眼神全是防備。”
“他那是為臣死忠。”他輕拍了拍我的手。
在天庭,朝聖的機會很多,但能攜妻帶子的去朝聖隻有大朝會。三百年前我曾經經曆過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盛大的集會中。光學拜禮就學了好幾個月。這一次,我依然很緊張。
三清之下是玉皇,上一次大朝會的時候王母娘娘因坐望沒有出席,今次我終於見著了。原想著她是個華貴的女子,見了才知道什麽叫“威而不怒”,她看上去很嚴厲,當然也很慈愛。扣過禮,她請我到近前,賜給我一柄如意。如意雕工精巧,玉質細膩,觸手生溫,讓人覺得精氣十足。
因為夫君位高權重,我僅需向這四人行禮,落座後接受各家朝拜即可。既是除夕家宴,今晚的賓客還不算多,我們算到得早的。
天皇大帝和救苦天尊相伴而來,由於他們一個是盛淵的長兄,另一個是我半個師父,所以盛淵與他們常禮相拜的時候,我起身向他們行了稍大的蹲身禮。兩位仙家哈哈一笑,說盛淵娶了個知書達理的好妻子。
“我沒做錯吧?”坐下後我小聲問他。
他攥起我的手:“沒有。小傻瓜。”
“那桌子上的東西什麽時候能吃?”我的問題讓他忍俊不禁,他捏了幾粒瓜子放在手心裏,攥拳張手之間就變成了瓜子仁。“哇!”我把那些瓜子仁撿進手裏,“茶也可以喝嗎?”
“小饞貓,明日回家把你灌醉可好?”
搖光帶著池月來拜禮的時候我可高興了!池月的孩子長得很像她,三個小家夥矮矮的,好玩極了。他們叫我姨娘。
“這個給佑呈,這個給靜和,這個給浮生。”我把包了禮物的盒子分別放在三個孩子手上。
“謝伯父,謝伯母姨娘。”三個小孩子軟萌軟萌的,我好想捏一捏。
“伯母姨娘……”盛淵掩唇低歎,“你教他們這樣叫的。
“我哪有那麽強大的大腦,是你九弟妹蘭心蕙質。”我把瓜子放在盛淵手心裏,然後攥緊他的拳頭,打開手掌發現瓜子皮還在。“哼……”
他拉過我的手,攥起手心輕輕一鬆,瓜子仁一粒粒掉進我掌心裏,我抿嘴傻笑,故意用頭上的發簪去碰他的頭。
“讓人看見。”他躲開我的“偷襲”坐直身體,從懷中掏出一個折子,遞給身邊的隨侍。隨侍結果折子呈交給玉皇,天帝拿在手裏打開掃視一番,讚賞地點點頭,說了一句:“允賜。”自帶回聲。
我眨巴眨巴眼,低聲問:“賜什麽?”
“三百年間有功於天地人三界的神,自然要封賞。這一輪先賜你愛吃的糕點,下一輪賜菜,最後論功行賞。”他瞧了一眼我手邊空著的茶杯,身後的隨侍立刻過來斟茶,不得不說,這天上的服務員也挺有眼力見。
“那你有沒有賜給自己點什麽。”我在他耳邊悄悄吹著氣,“我喜歡吃那個球球,還有扁扁的軟軟的那個。那兩個不是特別甜,也不是特別膩。”
他用手指摸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朝我這邊偏了偏頭告訴我:“你都吃胖了。”
我聽了很受打擊,坐直身體垂頭看著桌案上的果盤,胖了……他嫌棄我?
他把手伸到我這裏攥緊我的手:“出去走走。”
“可以離席嘛?”我有些驚訝,“不看演出了?”
他起身後扶我起來,帶著我離開了席麵:“你可知為何天庭的除夕家宴有這麽多人?”
“不是因為今年蟠桃熟了嗎?”
“我們自盤古開天辟地後陸續相識,雖然神職有高低,但相處無貴賤。所以家宴才會聚在一起。滄海桑田,早已熟悉彼此心性,如一家人。”他領著我走到一方一眼望不到邊的蓮池畔,池裏荷葉靜默地立著,有荷包未開,從高擎的荷葉下探出頭來,“蟠桃熟了是值得高興的事,所以更要聚在一起聊一聊這三百年來有趣的事,亦或是六百年,亦或是一千年。”我隨他步行到一處水榭亭台,他揮袖間長椅上多了一條軟毯,“既然是自家集會,進進出出便不必多禮。我們出來透透氣,晚一些回去,合乎禮法,無需擔心。”他忽然將我橫抱著放在那軟毯上,“今日家宴要一起守歲,拍你熬不住,帶你出來睡一會兒,免得晚上沒精神。家宴結束我們要回紫微垣去更衣,明日大朝會,要和百官一起於寅時從彌羅宮大門入殿,行叩拜禮後還要等著各方仙友朝拜,整整一天。”說完他取下我頭上的幾支鳳釵,“我叫彩胥再幫你綰髻,你且睡著,此處無人敢擾。”
“我胖嗎?”散了發躺在他腿上,我悄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