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旋轉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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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綁在床上?奶奶陰側側地看著我說:“總算逮到你這丫頭了!”我心裏發寒?使勁掙紮?奶奶繼續道。“這麽快就醒了?幸好把你綁了起來。”
    大伯母走到我麵前。摸著我的臉:“小小年紀長得倒挺標致?可惜了…;…;”大伯也伸手準備來摸我的臉?大伯母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還是我老婆的主意高明?讓媽先在床上布了陣法?我們再演一出苦肉計?哈哈?這小丫頭就心軟了。”原來這一連串的事?都是他們事先設計好的!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惡狠地盯著奶奶。
    奶奶陰森森笑著:“我的小寶貝?出來吧?把她的精氣吸了?我們就又能多活三十年啦。”話音一落?空中傳來臭不可聞的氣味?由淡轉濃?衝得我頭暈眼花。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貼在我的麵上。跟一張濕紙巾一樣?可是我卻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聞到惡心的臭味。
    是紙胎鬼麽?
    可是紙胎鬼不是要害奶奶的性命麽?怎麽會任由奶奶擺布?還吸我的精氣來增加他們的壽命?
    奶奶哼笑一聲:“姻禾?想不明白是麽?奶奶來讓你做個明白鬼。——這吸你精氣的就是被奶奶壓成紙胎的親兄弟?他被我們製成紙胎鬼。凡是童男童女跟我們同床睡過一覺?精氣就會被紙胎鬼吸收?再轉到我們身上來?來替我們延年益壽。”
    我霍然明了。
    以前常聽村裏老人講?小孩和老人睡在一起?老人會吸小孩身上的精氣?來延長自身的壽命。此話在民間廣為流傳。我也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一個婦人來找外婆看病?說自己孩子的精氣被她婆婆給吸了。外婆解釋說?這事有一個誤區?不是所有老人都會吸孩子身上的精氣的?這個老人必須是懂一些道行。並且這個孩子得與老人有血緣關係。
    奶奶繼續道:“姻禾?你可怨不得我們?要怨?就怨你命太好?不僅得了禾穀娘娘的照拂?又天生佛手?可以驅陰避邪?我們白氏一族可留不得你這樣的佛性之人。可是偏偏?你的精氣又旺盛?我年事已高?正好需要你的精氣?所以不得不先以屍油封住你的佛性?再來捉你呀。”見我發愣?奶奶慢吞吞解釋?“那瓶解藥就是屍油啊?哈哈。”
    屍油?我剛在三樓房間喝的是屍油?
    我胃裏一陣翻湧。
    還有…;…;她的話是什麽意思?白家人是陰邪之物?而我生的這雙佛手會傷害到他們?所以他們才會把我丟棄的?那我父母也是邪物?不!不會的!我父母怎麽可能是陰邪呢?如果是?他們大可以在我一出生?就把我掐死。
    我靜靜躺著?大伯與我的視線對上?我驚覺他露出一絲不忍?於是忙喊了他一聲:“大伯…;…;”大伯一怔?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我繼續道?“我爸每次跟我打電話?就說你為人熱心?樂於幫助鄰裏?是個心直口快的好人。我爸還說…;…;堂姐也在上海?有一次正巧遇上了?他們還在一起吃過飯呢…;…;”
    大伯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遇上誰?是紫涵麽?”
    “嗯。”其實這話是我瞎編的?見大伯買賬?我就順勢說下去?“堂姐還給我快遞了好多新衣服?還有巧克力什麽的?她說我放暑假了?就帶我到上海去爬東方明珠。堂姐說想你?想回家?可是她不敢。”
    “我跟你紫涵姐之間有些誤會?這事我以後再同你講。”大伯轉身?對奶奶道:“媽?都是親骨肉?我們再另尋精氣?放了姻禾吧。”
    奶奶和大伯母不約而同地道:“不行!”她們互望一眼?奶奶率先開了口?“現在治安越來越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精氣旺盛的?不能錯過。——姻禾沒有戶口?沒上過學?要是她消失?沒有人會發現。”
    大伯有些慍怒:“媽?我裝瘋賣傻這麽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如果這些事東窗事發?我可以以神經病這個名頭不坐牢。——可是?姻禾她畢竟是我們的親人啊…;…;”
    “白少玉?你胳膊怎麽長的?怎麽往外拐呀?”大伯母打斷了大伯的話?“姻禾親?她還能親過我和媽麽?這些年要不是紙胎為我們收集精氣?我們三個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本來可以等姻禾一出世就吸掉的?誰知道一出世就被她外婆給救走了?十五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們是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麽能錯過?白少玉?你腦子秀逗了吧?”
    大伯還想反駁?奶奶咳了一聲?大伯不敢再吱聲?奶奶道:“少玉?別聽姻禾瞎說?紫涵十八歲離開村子?如今已經整整十年了?怎麽可能在上海遇到中玉?還給姻禾寄東西?”奶奶在我額頭彈了一指?疼得我呲牙咧嘴?“這小精機靈?有點小聰明?要是跟我們是同一類人?也許能突破鬼道最後一層?成為鬼仙。”奶奶長長歎了口氣?手一橫?“你們讓開?我要啟咒了。”
    大伯和大伯母退到屋外?奶奶抬右手在我臉上一掃?那像濕紙巾一樣的感覺頓時不見了?可是?下一瞬?奶奶陡然與我臉對臉貼著?我頓時覺得呼吸不暢?胸口似乎有一團氣悶在那裏?進不得?出不得?快把我憋死了。
    如果跟電視上放的似的?奶奶是在吸我精氣?那麽我的鼻子裏肯定有白色的霧氣流到奶奶的嘴巴裏。
    “啊…;…;”
    突然?聚精會神中的奶奶大叫一聲?連連後退?撞在了牆壁上。同一時間?屋外傳來了大伯和大伯母的呼救聲。僅接著?房門被推開?大伯和大伯母雙雙睡倒在地上?手腳被繩子綁著結結實實?嘴裏還塞著布團?不能出聲?隻能嗯嗯嗯地朝奶奶打眼色。
    我正奇怪哪位高人把他們給治服了?白老板便一身黑衣出現了在房門口。——他渾身濕透?發上的水沿著額頭往下淌?滑過光潔的臉頰?匯成一個小水珠掛在下巴上?再滴落到地上。
    他徑直走到奶奶身邊?將兩枚銅錢塞進了奶奶的耳朵裏?一邊一個。然後從口袋裏拿了個袋子出來?袋裏裝的是一把土?他把土抓出來?撒到了奶奶的頭發上?奶奶連聲尖叫都沒有?隻把眼睛猛地瞪大?然後翻了個白眼?閉上眼?昏了過去。
    白老板轉過身?向我走來。
    他解了捆住我腳的繩子?再彎腰解我手上的?衣服掃過我的臉?蹭了我一臉的水。
    是雨水?他冒雨趕回來了。
    身體得了自由?我一把摟住白老板的脖子?瑟瑟發抖起來。他愣了一愣?身子僵硬?過了半晌?才拍了拍我的背?柔聲道:“嚇壞了吧?沒事了?我回來了。”我往他懷裏鑽?像個撒嬌的小狗?他沒動?任由我這樣抱著。
    躺在地上的都是我的親人?可是他們卻想要致我於死地?麵前這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卻冒著極大的風雨來救我。我是該喜還是該憂?
    “你怎麽才來啊!我差點就死了你知道麽?”我小聲地抱怨著。
    雖然心裏知道?不該同白老板抱怨?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把剛才受的驚懼和委屈都發泄在他的身上。叉找麗血。
    白老板把我移開?淡淡道:“你不會死的。我早便知道紙胎鬼會在半夜襲來…;…;”
    哦?原來他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的呀。咦?不對…;…;白老板怎麽這麽肯定我不會有事?他出去買東西?三天未歸?時間怎麽可能剛剛好趕上?難道他一早就回來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走遠?隻是把車開走?故意給奶奶他們一個已經離開的假像?再獨自折轉回來?在某個地方躲了起來。
    外麵風雨交加?他身上又這麽濕?難道說他是躲在窗戶底下的?
    我咽了口口水?輕輕問道:“你…;…;剛才看到我騎在窗戶上了麽?”他嗯了一聲?我一聽?怒火中燒?“什麽!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讓他們把我綁起來?把我嚇得半死啊!要是シ要是萬一你控製不住局麵呢?萬一計劃趕不上變化呢?萬一我真的死了怎麽辦?你怎麽能這樣!好歹事先跟我商量一聲啊!你…;…;唔!”
    白老板抬手輕輕覆上我的嘴?把我的後半截話堵在了嘴裏。
    唇上貼著白老板的掌心?柔軟?微涼。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賭氣地拍掉白老板的手?冷哼一聲?將頭偏向床裏邊?耍起了小性子。
    “轟…;…;”
    突然一道驚雷響起?我被嚇了一跳?準備撲到白老板懷裏?想了想?我正在跟他置氣呢?便硬生生定格在了那裏。許是我的反應比較搞笑?白老板唇彎如弦月?我揉了揉鼻子?怪不好意思。
    白老板抬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你若願隨我左右?我可授你異術?便不懼精怪神鬼。你可願?”又讓我跟他走?我可沒那麽傻?如果這紙胎鬼也是他們做的套子?我豈不是著了他們的道?
    見我沒說話?他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將剛才發生的事的謎團一一解開:“與你奶奶同生的紙胎鬼我已經用墳頭土控製住?你不必擔憂精氣之事。”
    “哦…;…;謝謝啊。”我生硬了道了個謝?看他還有後話?又忍不住發問?“那個?你前天出去?就是去找墳頭土了麽?”
    “嗯。除去此一紙胎鬼?還有另有一隻?是與你同生。他也被你奶奶練成了紙胎鬼?你喝的屍油便是他身上的?想要控製他?必須要找到他的墓。”
    “他出世時就隻是一張紙大小?天地之大?上哪裏去找他的墓啊?”
    白老板剛要開口?突然眼色一凜?食指放在我唇邊:“噓…;…;別說話?他來了。”
    我的神經一下繃緊?瑟瑟地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