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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信息，竇倪宛其實並不意外，預感成真了。
    她想，杜姐是覺得當麵開口不好意思吧，才在微信上提出來。
    這樣也好，她在微信上回複也不會覺得尷尬。
    她好好思考了下才回複。
    杜姐，這幾天我還沒發工資，身邊沒錢，之前一個月沒上班沒收入，等我四月份拿到工資後，我借給你二千吧。我現在工資也不高，還要負擔平時我和弟弟在這邊的開銷，基本上每個月的工資也剩不下幾塊錢，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幫不了你太多。
    回了信息後，她歎口氣，杜姐這一年的情況她也能看出來點，隻是，她借點錢給杜姐救下急是可以的，哪怕這錢，以後杜姐不還，她也可以接受，認識杜姐一場，損失這點錢也算不了什麽大事。
    可是，如果要她以後不斷借錢給杜姐，她也是做不到的，她沒有這個能力。
    平時給杜姐拿一點菜過去給她母子吃，這是很微乎其微的，就是自己和弟弟少吃一點而已，並不算什麽，但除此之外，她真的做不了什麽，她想輝輝總是有父親的，杜姐總是有家庭的。
    這個周六，竇倪宛約好蘇敏敏一起吃飯。
    “小竇，你早到了啊？”蘇敏敏一臉笑容的說道。
    “我也剛到，敏姐你要吃什麽？你點吧！”竇倪宛把菜單遞給她。
    “餓是有點餓，想吃的菜好多，不過我都沒時間，下午還要去忙！”蘇敏敏邊點著菜邊說。
    “敏姐，你今天還要去加班嗎？”
    “不是去我公司加班，是去我兼職的公司做事......”
    “敏姐，你還兼職做了一家公司啊？”
    “不止一家，是三家，另外那兩家好點，隻要月初去一次拿下單據就好，就下午這家每星期要去一次。”
    “敏姐，厲害，你不是要同時做四家公司的帳？”
    “哪裏就四家公司？我光記賬公司那裏，每個月就要同時做四十家公司的帳，加上兼職的三家，你想有多少？”
    竇倪宛頓時瞪圓眼睛，同時三家在她看來已經很厲害，但現在聽到是四十三家，她就真的隻有目瞪口呆的份，“敏姐，這是真的？你來得及做啊？”
    她想想自己現在做一家公司的簡單帳都還有點手忙腳亂的。
    “來得及，加點班就能趕出來，其實這帳啊，做熟了的話，做一家也是做，做十家也是做，都差不多，還有我手上一大半是小規模的服務業，帳比較簡單好做，做四十幾家還是能受得了的，唉，其實受不了也必須要做啊，不然怎麽還房貸？”
    “敏姐，你在魔都已經買了房？在哪裏的？”
    “不是在魔都的，魔都的可買不起，是在花橋，算是江蘇的地塊，不過就在魔都邊上。”
    “是江蘇的？不是離這裏很遠？”竇倪宛憑空想想就覺得遠，隔了個省肯定遠。
    “也不是很遠，安亭過去就是了，到這邊坐地鐵也就一個多小時，其實和到市中心也差不多。”
    “哦，那房價是不是比魔都便宜好多？”
    “便宜是稍微便宜點的，不過也是幾萬一平，我跟我老公選了個比較好的小區，然後麵積也大，一百二十多個平方，有四個房間，我跟我老公都是獨生子女，考慮到以後兩邊父母要過來住下，還有孩子，就必須要四個房間才夠，當時就咬牙買了，好在首付兩邊父母湊了，然後裝修什麽的是我們自己幾年的積蓄，再加結個婚，哇，錢包全空了，不拚命上班咋還房貸？還要存錢給以後孩子買奶粉尿不濕呢！”蘇敏敏邊說邊吃著，語氣倒還算輕鬆的。
    “敏姐，聽你說說壓力蠻大的吧？”
    “有是肯定有的，也正常，大家都一樣，反正就是努力賺錢囉，像我們這行，上升空間小，就隻能平時多找點兼職，賺點外快，你以後熟了也去找幾家兼職賺點外快。”
    “我啊？我還不敢想呢，我現在把手上的做會了就不錯！”
    “不用擔心，你很快就能上手的，趙總那邊的帳算是容易的。”
    “容易的我都還在學呢！”
    “不用擔心，你現在還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嗯，到四月份報稅的時候還要麻煩敏姐教我的。”
    “可以，你到時問我吧。對了，小竇，你是哪裏人？來魔都多久了？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是成都的，就去年來的，我應該過點時間就回家的。”
    “沒有在這邊定下來的打算？”蘇敏敏認真看了下竇倪宛。
    “沒有的，我本來來的時候就沒打算過的，另外我看這邊要定下來也很難的，聽房價就嚇退了！”
    “哈哈，確實！我有些同學和同事都打退堂鼓了，想想我和我老公算牛的，我們一畢業就在這裏上班，習慣了就不想走，也挺喜歡魔都的環境，就選擇在魔都定下來，不然反而會有矛盾，我是福建人，我老公是浙江人，你說回哪裏定居最後哪邊都會有點不舒服，就選個第三方的，兩邊父母要來都可以來。”
    “嗯，這樣應該比較不會有矛盾吧！”竇倪宛對於這種問題是完全沒經驗的，她隻是覺得不回答有點不禮貌。
    “就是啊，好在我們兩邊父母還算是客氣寬容的，這也就是我和我老公在這邊買房定居的底氣......”蘇敏敏剛想再說什麽，放在桌邊的手機響起來，她連忙接了說了幾句話。
    “哎呀，小竇，我那邊兼職的老板要我過去，說是有點問題要問我，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她站起來拿起包準備走了，“謝謝你請我吃飯哦，小竇！”
    “不客氣呢，敏姐，我更應該謝你教我呢！”竇倪宛站起來送她。
    到了月底，這天中午，竇倪宛吃好中飯，就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忙，她是想趕緊在月底前把賬套全部理好，這樣四月份就可以從容點。
    然後，看趙宇竟然沒有午睡，也在電腦前忙著，可能是有什麽急的工作要處理吧！
    忽然，她心裏湧起個跟他有關的疑問，就是，這段時間，她不是天天中午做中飯嘛，但隻要她一進去準備，他除非不在辦公室，不然肯定就也會跟著進來幫忙，不管他有多忙。
    對於這，她不是不歡迎，也不是討厭，她隻是奇怪，如果他這麽喜歡做，那為什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做飯？真的是看不得她一個人忙嗎？
    這時，錢誌偉進來，把手裏拿的一張支票遞給她。“小竇，我收了客戶一張支票，你最好下午就拿去銀行，日期很近了，明後天又是周末！”
    “好的，錢經理。”她接過來後點點頭。
    等到兩點多，她準備去銀行，今天天氣不好，又陰沉沉了，她怕等下會下雨，還是早點去。
    她去之前跟他說了聲。她每次去公司外麵，都會跟他說一下，他基本就是一句路上小心。她以為現在也是一樣。
    “小宛，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他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也去銀行？”她有點意外。
    “不是，我去其他地方，正好順路！今天外麵風大，你坐我車就比較好點！”他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自己的大衣和包往外麵走。
    她跟在他後麵。
    馬路上，天陰沉得簡直像要掉下眼淚來。
    風也一陣陣地在馬路上呼嘯，重新帶回來冬天的刺骨寒冷。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覺得春天是最虛偽的，總是變幻不定，忽而溫暖忽而冰冷，有時一下燦爛陽光，讓人以為寒冬已經遠去，溫暖熱烈的夏天就要來臨，可是，又突然間，寒冷重新撲回來，撲到臉上身上，逼著人又穿上厚厚的冬衣。
    “小宛，你冷嗎？”車子駛上馬路的時候，他忽然問了一句。
    “我不冷，我今天又穿上羽絨服了，幸虧早上的時候多個心眼，不然現在肯定凍得呱呱叫！”
    “嗯，這羽絨服倒看不出什麽臃腫！”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這是薄款的羽絨服，是看不出胖的，正好現在這個季節穿！”
    “嗯，確實不錯！看著挺好看的。”他又轉頭看了她一眼。
    銀行其實很近，開車的話就一會，路上連話都說不了幾句。
    “小宛，你先去銀行辦事，我就在這對麵的健身房，你要是辦完事就過來找我，我們到時再一起回去。”他把車開到路邊停下，用手指著對麵馬路邊一家有著很大標誌的健身房。
    原來他是要去健身房，她點點頭後就下車。
    進了銀行，人不多，看來天氣太冷，能不來的都不來了。
    這樣更好，她沒等多久，前麵三個人辦好就輪到她。
    等她辦好出來，感覺馬路上就完全像是傍晚時分的暗，其實也才三點多。
    她穿過人行道，走進這家看起來規模很大的健身房。
    “小姐，你是我們的會員嗎？”
    可能是她張頭張腦的樣子，吸引了裏麵工作人員的注意。
    “哦，我是來找人的。”她連忙回答。
    “是找趙先生嗎？請跟我來。”工作人員竟然知道，馬上帶著她往裏麵走。
    應該是趙宇告訴過工作人員了吧。
    她跟著走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像是迷宮。要是自己一個人找的話，還真不可能很快找到。
    “小宛，你這麽快就辦完事了？”趙宇看見她了，轉頭跟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
    “嗯，今天銀行人不多！”
    她看著他在舉像舉重運動員的那種杠鈴，看他樣子應該練了有會兒，身上就隻穿了件白色t恤，但t恤已經被汗浸濕，顯露出身上硬硬的肌肉的痕跡。
    她看了一眼，就馬上把視線轉開，去看周圍那些奇奇怪怪的器械。感覺每件對她來說都挺新鮮的。
    “你以前有健身過嗎？”他問她。
    “我？健身？練像你這種？”開玩笑吧！這要是讓她練，那不是叫健身，那是殘身了。
    “哈哈，當然不是啊！這種你練不了的，我是說女生練的那種。”
    “我也有健身的啊，每天上下班騎車就是健身。”她心裏在想這種健身房的費用應該挺貴的吧，看著裏麵的裝修和設施什麽的都挺豪華的。
    “就騎下車這點量肯定不夠啊，你看你上次打羽毛球，就幾分鍾已經不行，累得氣喘籲籲，這樣的話，你怎麽做得了激烈運動？”
    “我現在每天就上班下班，要麽做做飯，看看書，我也不需要做什麽激烈運動，打羽毛球也夠激烈了。”她想，他是在說跑步這種激烈運動？
    “你可以試試跑步，再做做上肢運動。”
    “你是天天來健身的嗎？”她並不想在她健不健身這個話題上多討論，她是覺得自己現在還沒必要，去把工資花費在這種事上麵。
    “之前是一周三四次，不過這段時間我基本天天來，因為我發現體重增加得太快！”
    他胖了？這段時間？
    “是不是因為吃得太多了？”她問，之前看他吃外賣都是吃一半剩一半，等她開始做飯後，他基本都是能吃一大碗，有時還要加，應該是吃胖了。
    “不是吃的問題！”他連忙否認，“是我這段時間作息時間正常，睡得多點，我現在都是每天12點前睡。”
    “哦，真的嗎？”
    “當然啊，你不相信？”
    她搖頭，這種事她也不好去求證的，她都是六點下班，早九點上班，她怎麽能知道他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起床？肯定不可能！
    這會兒，他又換了個器械，是一個拉來拉去的。
    要到什麽時候他才練完，她有點無聊地看看周圍，附近也有不少人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