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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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世上誰打造的兵器最厲害,問十個人十個人都會告訴你是徐夫人的兵器最厲害,但要問徐夫人人在何處,一百個人也不見得有一個人知道。這種信息自然掌握在一些大的勢力的核心成員手中。你如果能問出他們的信息,他們會告訴你徐夫人住在一個山穀中,與穀中異獸為伴,你如果不經過他的同意硬要闖進去,保證走不出十步便要被無數毒蛇纏身。想得到一把他打造的兵器,實在是千難萬難。
看著眼前黑霧繚繞的山穀入口,姚紹不禁感歎這位大師對於鍛造技術的執著,竟然硬是放棄了無數達官顯貴的機會苦苦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山穀,甚至不惜與野獸為伴。實在是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啊。
剛想踏出一步,姚紹便看見一條通體翠綠的小蛇爬了出來,立起半個身子,放佛隨時準備咬這入侵者一口似的。小蛇的雙眼放佛十分通人性地緊盯著姚紹,姚紹尷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拋出一塊黑晶色的石頭,說:“這是給徐夫人的一點小禮,我想他會出來見我的。”
小蛇緊盯著姚紹,過了幾息,才爬到石頭前吐了吐信子,感覺放心後才終於銜起這塊小石頭悠悠地折回了穀裏。姚紹也不再走,席地而坐。
穀內深處,側壁上被開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進去可以看到是一條彎折的甬道。甬道盡頭,光線豁然開朗,一位眼眶深陷的老人正緊緊地盯著麵前石桌上的一把劍,眼神銳利地閃著光仿佛就像一把刺穿一切的劍。想必他就是徐夫人了。這個老人,光是站在那兒,就隱隱像一把劍插在了地上。
甬道口的地麵上濕噠噠有著一些水漬,一條通體翠綠的小蛇悄無聲息地爬了進來。小蛇爬近了這個老人,從他的腳跟處盤繞而上,老人卻是毫不知情一般地動也不動。小蛇從老人的脖後鑽出纏在了他脖子上,露出黑漆漆的嘴,對著老人的脖子一口咬下!
徐夫人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這時才伸出左手取下掛在脖子上不肯下來的小蛇,原來這小蛇竟然是條斷了牙的蛇,當初老人可憐它形單影隻便收留了它。小蛇聽話地盤在了他的手上,竟很親昵似地衝老人吐了吐信子。徐夫人此時又重新變得像其他老人一樣慈善地笑了笑,雖然他的臉因為太久不動而顯得表情十分僵硬:“小家夥,你又調皮搗蛋來了。”眼神中的憐愛隱隱露出,毫無剛剛看那把劍時的那種冰冷的感覺。
小蛇仿佛很通人性一般搖了搖頭,抬起尾巴指了指甬道外麵。
“外麵有人來找我?”徐夫人微微皺起了眉頭,“是墨家的人嗎?不是告訴過他們我是不會再給他們鑄劍了嗎?一把劍足夠給他們麵子了。”
小蛇又搖了搖頭,再次抬起尾巴指了指地上。老人順著尾巴指的方向看去,地上一顆斂著黑晶光芒的石頭靜靜地躺著,有種莫名的魅力。老人先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整個人猛的蹲下,雙手緊緊地攥著那塊小小的石頭,嘴裏哆哆嗦嗦地說:“是貴客,這回真是貴客,走……走……咱們去接他。”說著連奔帶跑地衝了出去。
山穀外入口處,姚紹席地坐著,小孩在一旁默默地拿出臨行前母親塞來的一塊桂花糕,小口地吃著。
姚紹看著小孩的模樣,心中一想,貌似這小孩名喚“荊紹”,竟與自己的名字犯衝,實在是不好。於是張口喊住那小孩:“小孩,你既然隨我修行,那麽自己也就和過去無緣了。你以後得有一個新的名字,從此也就是一個新的人了,我給你起個名字,賜你姓姚,名喚決。以後,無論如何,你會是我手中,最得力的追隨者之一。”
小孩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糕點,默默地塞進包袱了裏。
“從此,我名叫姚決,我的存在,即使為了主人而奉獻一切。”
姚紹此時也不失時機地小用了一下靈魂暗示的方法,偷偷在小孩腦中深處的潛意識中植入了這樣一個思想。如此一來,姚決得忠誠就得到了最大的保障。
這時,穀口傳來了啪嗒啪嗒、鞋子踩在濕的青磚上的聲音。一位眼眶深邃頭發斑白的老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姚紹暗暗點頭,起身先行了一禮:
“大師。”
姚決也極快地反應過來,跟著行了一禮。
徐夫人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小的三四歲的樣子,大的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一時間竟是愣住了。他剛剛匆匆走來時還想著的幾個人名此時看來完全不是。但他好歹也是個有著幾十年閱曆的人,一瞬間的失神後立馬反應過來,擺出穩重的樣子,點了點頭:
“嗯。你們兩個小輩。找老夫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姚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大師看過我給的禮物可還算滿意?不瞞您說,我這兒還有一些。”
徐夫人頓時顧不得擺出沉穩的樣子,忙不迭地說:
“小友,你......哦不,您要我幫您做什麽,隻要我這把老骨頭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您。”
姚紹暗中竊笑,這塊石頭是幽宗內部工匠鍛煉兵器時候用的黑晶,看來以徐夫人的見識是把它當作太空精鐵了。雖然兩者都是十分珍貴的東西,但其實這塊黑晶比上千斤精鐵還要貴重。但對於姚紹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反正是當時看著好玩順手拿來的東西。並且小時候大長老就告訴他:“能用錢、寶物解決的困難是最簡單的困難。不要一味地省錢,該花的時候就要狠狠地花,能省去不知多少麻煩。畢竟對於我們修者來說,隻有力量才是最根本的保障。”
所以姚紹知道,想打動這麽一位大師,要麽和他有很好的交情,要麽就是拿出足夠分量的東西讓他不得不注意到你。顯然第一條路被直接剔除了,姚紹直接走上了第二條路。
姚紹說:“其實,我是請您為我打造一把兵器的。”
徐夫人自然早就料到,來這兒不是為了打造兵器難道是來看風景嗎?他笑眯眯地讓出身後的一條路:“請。到我住的地方慢慢說。”
甬道盡頭,姚紹坐在一張竹床上,和在前麵一個木板凳上坐著的徐夫人相對。姚決在一旁靜靜地立著,小青蛇爬在他的鞋子上唬得他動也不敢動。
“不知小友要一把什麽樣的兵器?老夫最拿手的就是刀劍類的兵器,其他的自然也是不錯,隻是沒有刀劍順手。”徐夫人開口道。
姚紹皺了皺眉頭,以前在幽宗時看見不少弟子佩劍,但由於幽族人並不崇尚練體,劍往往作為裝飾品成為主人身份的象征。他倒是從未思考過自己到底要什麽樣的兵器。便說:“實不相瞞,我並未開始習武,這是我的第一把兵器。”
徐夫人看見眼前的這位麵露難色,想到他的年齡,心中也就釋然了,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先給一些樣品作為您的參考吧,請隨我來。”說著招了招手,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蠟燭,盤在姚決腳上的小青蛇便飛速地重新爬到老人的肩上去了,姚決如遭大赦地舒了口氣。
姚紹起身跟著老人往後看去,原來這個小室陰暗處還有一道門,老人推開門先走了進去。姚紹緊隨其後,看見黑暗中老人點亮了一盞燈後一溜排的燈也跟著亮起來,在感到設計精巧的同時也被這內室的模樣震撼到了。
小門後的這塊地方,居然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洞室,應該是天然形成的。裏麵大到居然有一兩條暗流的小河,周圍饒了一圈的石壁上,居然大大小小掛滿了半個石壁的兵器!在燭光的映襯下煞氣十足。
“這些都是我煉製的半成品,最右邊那塊兒池子裏是煉製失敗的,這上麵掛著的是還在需要時間進行下一步的和煉製成功的。”徐夫人很是滿足地看著這些劍,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姚紹此時並沒有仔細聽著他在說什麽,隻是眼中止不住得被一把掛在石壁上的修長的刀吸引住了。那是一把長約一個半多一點臂長的修長的刀身,與劍相似卻比劍威重,和刀相像卻多一份銳氣。
“那把,怎麽樣。”姚紹問道,眼睛還不肯離開那把刀。
徐夫人會心一笑:“這把刀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兼有刀劍的優點,但因為較難打造,所以即使努力了好幾年,也才堪堪打造出這麽一把半成的。你確定要這種刀的話,還需要等上一兩年。”
姚紹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轉身正對著徐夫人鄭重地說:
“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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